“啊,这......”叶季同看看脸色铁青的夏景逸,又看看大步流星抱着林观砚往酒店走的江绪,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但他灵敏的吃瓜神经还是嗅到了一丝不对劲。
沈清安注视着江绪的背影,目光冰冷,转头对夏景逸说道:“夏导,你就让他们这么走了?”
阳舒华是个大大咧咧的,丝毫没感觉哪里不对,撕开一包妙脆角,站到沈清安旁边,讨好地递给他:“这有啥奇怪的?砚哥不舒服,江绪老师送他回酒店休息,我们先录不就好了吗?”
沈清安忍无可忍地推开他:“我不是这个意思!”
阳舒华被推的一个踉跄,妙脆角都差点撒出来,吓得他心有余悸地攥好袋子,委屈地看着沈清安。
沈老师今天怎么那么凶啊?是妙脆角不喜欢番茄味吗?
站在一旁的柳天乐默默注视着这一切,他是江绪公司里的老演员了,对林观砚的事儿多少知道,包括夏景逸和江绪的矛盾他也清楚,只不过老板们的争风吃醋他管不着,他现在,有了更需要在意的人。
扶正谊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知道为什么下了车一堆人还滞留在这里不走,便拽拽柳天乐的衣角:“乐哥......这是......怎么了?林教授......生病了吗?”
柳天乐摸摸他的头,淡道:“大人的事,小孩别插嘴。”
扶正谊:“?”
夏景逸总归还是节目导演,即使再气江绪趁人之危,也断没有把摄制组和嘉宾撇在原地的道理,只能冷冷地吩咐大家继续录制,等林观砚修整回来。
不过他也暗暗发誓,等待会儿录完节目,非好好收拾这个混蛋不可!
这一边,江绪抱着林观砚进了白鹤酒店,向前台表明是“我们相爱吧”的嘉宾成员,做完一系列登记手续后,便拿着房卡带林观砚上了电梯。
林观砚胃中痛感一阵接一阵,意识也有些模糊起来,他做手术切除了小半部分的胃,后来心情郁结恢复的不好,留下了后遗症,一遇到刺激就容易发作,不过通常他也不需要吃药,咬咬牙硬扛过去就好了。
等来到节目组预定的房间里,江绪把林观砚放下,眼眸深邃地看着他,见人实在难受,便用水壶给他少了些热水,轻轻放在嘴边吹凉给他喝。
“唔。”突然,林观砚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猛地推开江绪直冲浴室,打开马桶盖吐得昏天黑地。
江绪连忙走上前帮他拍拍背,心里长舒一口气:“吐出来就好,会舒服些。”
“滚。”林观砚骂了他一句,虚弱地扶着地板,他现在实在没有力气,就是生气也显得色厉内荏。
江绪无所谓地耸耸肩,自从林观砚回来以后,他在他这里从来讨不到好脸色,不是被骂就是被打,早就习惯了。但林观砚现在这个样子,他绝不可能听他的话,就这么放任他不管。
“用漱口水漱漱嘴吧,吐完嘴里发苦,会不好受。”江绪从壁龛里拿出一瓶漱口水递给他。
林观砚瞪他一眼,也是没力气再掰扯,再怎么都得等自己缓过来再说。便接过漱口水喝了一大口,把嘴里没吐完的秽物都弄干净。
江绪满意地点点头,把自己吹凉的那杯温水送到他嘴边,笑道:“喝点水,缓缓就好了。”
林观砚皱了皱眉,心里极其膈应他这番讨好,但现下身旁也没别的人可以照顾自己,只能别扭地喝了,温热的水落到灼烧的胃里,顿时舒服不少,也没那么想吐了。
林观砚缓缓扶着墙站了起来,把马桶冲了冲,正想打扫一下周边自己弄脏的地方,江绪却按下了他的手,自己拿了块毛巾细细清理。
林观砚有些错愕,但江绪头也不抬,只是淡淡地说:“你回床上休息吧,我来就好。”
林观砚心里微微有些触动,但很快便消失无踪,既然江绪乐意打扫,那便让他打扫好了,自己正巧胃疼不想动。
蜷缩在温暖的大床上,林观砚把被子掖的严严实实,不让一丝风漏进来,可手脚的冰凉还是逐渐蔓延全身,冻得林观砚紧咬下唇。
他自从手术后就落下了体寒的毛病,手脚一年四季都是冷的,就算是泡了脚也会很快冰凉,偏偏他胃不好还不能常喝中药调理,林观砚有时也会自暴自弃地想,他这辈子或许都得拖着这副破败身子过活。
林观砚咬咬牙,他现在是在外面,夏景逸还等着自己回去录节目,得赶紧休整过来,别让人看了笑话。
忽的,他感受到身边的被子微微震动,还没反应过来,头顶便笼下一片阴影,紧接着,一个熟悉又宽敞的怀抱如约而至。
林观砚愣了愣,当即反手狠狠推了一把身后的人,可江绪一身健硕的肌肉如山峦起伏,纹丝不动,反而将他抱得更紧了些。
“放开我!滚!”林观砚本能地惧怕江绪的拥抱,在他怀里挣扎的像条离水的鱼,可两人力量悬殊太大,林观砚的努力显得那么徒劳无功。
最终,林观砚败下阵来,实在气不过,一脚狠狠踹在江绪的小腹。
“唔......”腹部是人极脆弱的部位,林观砚再怎么说也是成年男人,这一脚分毫没有留情,疼的江绪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位了。
“别动!”江绪攥住他的两只脚踝,林观砚焦急地大喊一声,一些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他几乎是应激般的抬手给了江绪一巴掌。
“啪——”
清脆的响声回荡在房间内,江绪右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他“啧”了一声,终于失了耐心,这个人从来都是倔驴脾气,跟他说软话没有用,非得直接了当地做了才能打动他。
林观砚脸色寒如八月霜雪,弓起身子还欲再踹,江绪赶忙拽过他的两只脚,塞到自己衣服下的小腹,冰凉的触感冻得他打了个激灵,可仍旧不肯松开。
林观砚顿时怔住了。
江绪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看什么看,转过去。”
林观砚冷冷地盯着他,“我凭什么听你的?”
江绪无奈地叹了口气,直接强硬地掰着他的肩头将他转过去,自己则伸出大掌放在他的胃部,轻轻地揉搓起来。
“呃......”突如其来的举动打的林观砚猝不及防,他有些困惑地回头看了看江绪,只见后者专心致志地忙活着手上的工作,没有丝毫反应。
“睡吧,节目而已,你的身体最重要。”江绪淡淡地在他耳边说道,林观砚忍无可忍,双手死死拽住他的手臂,回眸睨着他:“我不需要你做这些,出去。”
江绪静静地看着他,两人的脸相距很近,温热的呼吸纠缠,气氛有些尴尬起来。
江绪嘴角抽搐两下,就当没听到他的话,继续默默地帮他揉着胃,说道:“你需不需要是你的事,我做不做是我的事。”
林观砚的指甲在他的手上掐出月牙形的印记,愤怒地说:“江绪,我有男朋友了,你以为你这种毫无边界的关怀是对的么?别自以为是好不好?”
江绪默默地听着他说,心里闷痛,却仍是倔强地不肯松手。
“小桉,你怎么那么心狠呢?”
再度抬起头时,江绪的眼神里带了些许疲惫,苦笑着说:“人都是会变的,你不能因为之前我的过错,就永久宣判我的死刑。”
“你喜欢夏景逸也好,喜欢叶季同也罢,就算你这辈子都不会对我回心转意,也请允许我留在你身边弥补,好吗?”
说着说着,江绪的声音有些哽咽了,眼角微红。
林观砚看着他,心里五味陈杂,如今的江绪卑微的不像曾经那个天之骄子,他所有的傲骨好像在这四年里被一点点碾碎,只留下一副空壳。
他一直觉得,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所以林观砚宁愿相信江绪是出于愧疚在补偿,也不愿相信他真的变好了。
自己曾轻信过他,结果差点搭进了半条命去,江绪贯会甜言蜜语哄骗他,让他沉沦在温柔乡里无法自拔,最后人家轻松退场,留他独自痛苦。
可眼前这个江绪,又让他感觉很陌生。
他不明白,自己已经如此对他了,以江绪的少爷脾气,他就算碍于面子,都会及时抽身,可如今他死皮赖脸地将自己踩进尘埃里,难道就为了一个在自己身边弥补的机会?
林观砚有些茫然了。
苦涩从心底蔓延开来,直至麻木整个大脑,林观砚和江绪都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躺着。江绪很认真地帮他暖脚揉肚子,等林观砚呼吸逐渐平稳,他便缓慢放开了人,轻轻地下床,把水壶调到保温状态,推门离开了。
林观砚酣然入睡,全然不知江绪已经离开,只是做了很长很长一个梦。梦见和外婆一起去赶海,祖孙俩快活地踩着细软的沙滩,捡贝壳抓海星,顺路还会买些活碰乱跳的虾回去熬汤喝。
林观砚嘴边不由得露出一抹幸福地微笑。
可下一秒,天色突变,海面上掀起滔天巨浪,带着席卷一切的力量呼啸着朝他们冲过来,祖孙俩惊慌失措地逃跑,眼前的路却突然变成万米悬崖,千钧一发之际,外婆猛地将他往前面一推,自己却失足坠落,砸在地上变成了肉泥。
林观砚被这一幕吓得呆若木鸡,悲怆地大喊一声“外婆”,旋即便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林观砚背后被汗浸透,说不出来的燥热,有什么东西在抚摸着他的锁骨、胸膛、小腹,甚至还有一路向下的趋势,林观砚猛然惊醒,突然发现自己正赤|身|裸|体地躺在大床上,旁边一个大腹便便地油腻大叔正猥琐地看着他笑。
“哟,小哥儿,醒啦?”大叔乐目露凶光,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毫不遮掩眼里的欲望,“身材不错嘛,要不要玩玩?”
林观砚全然没弄明白是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被恶心的一塌糊涂,冲着他大骂一句:“滚!这是我的房间,你怎么进来的?!再不出去我报警了!”
大叔无所谓地耸耸肩,奸笑道:“小哥儿,你搞清楚状况,你现在这样,能报警吗?”
他这么一说,林观砚才忽然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绑在了床的两边,连忙挣扎着想要挣脱,可大叔看着一整个泼皮无赖的样子,绑人的手法却很专业,他硬是怎么都无法弄松那个绳结分毫。
油腻大叔显然已经忍不住了,肥肉上的痘痘因为激动憋得通红,兴奋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拇指般大小的机器,笑着对林观砚说:“小哥儿,我从你一进酒店就注意到你了,可惜你男朋友一直寸步不离的跟着你,这才没法下手。刚刚我看到他出去了,这才偷偷溜进来,小哥儿,为了跟你见一面,我可是煞费苦心呢。”
他语气狎昵,林观砚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整个人如坠冰窖,这是什么飞来横祸?难道真让这个傻x把自己睡了?!
“小哥儿,你放心,叔叔有的是经验,保证不会疼的。”油腻大叔慢慢欺身上前,肥壮的手指在林观砚腹肌和胸肌上流连忘返,林观砚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一脚踹死他,但事已至此,他只能稳住这人情绪,尽量拖到酒店安保发现不对,进来解救自己。
“你没有我房间的钥匙,是怎么进来的?白鹤酒店好歹也是曼古里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难道会放过你个漏网之鱼?”
油腻大叔遗憾地摇摇头,亲昵地捏着他的小脸,“知道win俱乐部吗?华国最大的gay吧,就在白鹤酒店下面,我是那里的vip,这家酒店前台的小哥儿,没一个我不熟的,他们还吃了我不少回扣呢。”
原来是狼狈为奸。林观砚气得眼前发黑,但还是敏锐地察觉出哪里不对,冷笑道:“我是‘我们相爱吧’节目的嘉宾,我们节目组的夏导是白鹤酒店的董事长,他的恋综在这里举办,断不可能让嘉宾们出事,酒店前台小哥就算再贪,也不敢把注意打到自家老板身上。”
油腻大叔的脸色突变,狠狠掐了一下林观砚的软肉,疼得他龇牙咧嘴:“肯定是有人帮你打通关系,再让你浑水摸鱼混进来的,如果我没猜错,恐怕还是我们节目组里的人。”
“小哥儿,你话不要乱说,是我自己看上你的,想睡你,跟别人有什么关系。”油腻大叔眼里露出凶恶的光,手不自觉朝他的脖颈探去。
他本就是做亡命生意的,那人给了自己一笔巨款,三番两次嘱咐自己,如果林观砚察觉到什么不对,那就是将他直接掐死在床上,也不能泄露出半个字。
林观砚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趁其不备,猛地一口咬在了油腻大叔手上,疼得他杀猪般地嚎叫起来,林观砚趁此机会,用尽全力支起身子想去按床头的警报器,可大叔反应过来,气势汹汹地将他按倒在床上,掐着他的脖子狠狠扇了几个巴掌。
“唔......”那大叔虽然满身肥肉,可力气着实不小,几个巴掌下来林观砚不禁眼冒金晶,口腔里的皮肉破了,殷红的鲜血从嘴角流下来。
“妈的,你敢咬老子?!”大叔看着手上那红紫色的可怖牙印,眼神逐渐冰冷,掐着他脖子的手不断用力,林观砚拼命挣扎,可他双手双脚都被绑住,无法抵抗,窒息带来的死亡绝望席卷全身,林观砚渐渐意识模糊,大脑一片空白。
“砰——”
忽的一声巨响,油腻大叔的身体摇晃两下,直挺挺栽倒在地,林观砚感觉喉咙处的枷锁顿时碎裂,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眯起被扇肿的眼睛,这才看清,来的是什么人。
江绪放下沾着血的高尔夫球棒,看向地上大叔的眼神好像要杀人,冲上去一脚重重踩在大叔的膝盖骨处,痛得他撕心裂肺地吼叫。
“妈的,谁给你的胆子,你活腻了是不是?!”江绪恶狠狠地啐了一口,脚下接着用力,油腻大叔头吐白沫,挣扎两下,直接疼晕了过去。
江绪这才勉强放过他,冲上来解开林观砚手脚的绳子,看着他浑身□□,不留痕迹地移开了目光,脱下自己的外套给他披上,问道:“小桉,你怎么样?他有没有伤害你?”
林观砚挥挥手,他现在喉咙剧痛,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点头示意自己还好。
“小桉!”门口突然又传来一阵嘈杂,夏景逸气喘吁吁地闯进来,看见屋内这一片狼藉,又看看床上脸色苍白的林观砚,心急如焚,赶紧上前拉住他的手,“你怎么样?”
江绪冷眼乜着他们握在一起的手,毫不客气地将夏景逸推开,“他很好,是我救的他。”
夏景逸被推的踉跄几步,气得差点破口大骂,谁知林观砚扯了扯他的衣角,不动声色地往前挪动了两步,朝他伸出了手。
夏景逸愣了愣,惊喜非常,赶紧俯下身抱住他,柔声安慰道:“小桉,别怕,师兄在这里。”
江绪看着依偎在夏景逸怀里的林观砚,登时呆若木鸡。
第五十一章
江绪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无比亲密的两人, 林观砚因为缺氧太久,鼻尖和眼尾都有些红,肩膀瑟缩着, 紧紧依偎在夏景逸怀中。
“夏师兄,帮我报警。”林观砚艰难吐出两个字,嗓音喑哑, 一牵动声带, 喉咙口便剧烈疼痛起来。
夏景逸心疼不已,手指轻轻抚摸着他柔软的头发, 看都不看江绪一眼, 回头对跟进来的小助理道:“你赶紧去联系当地警局过来处理,注意不要大张旗鼓,小桉毕竟也算半个公众人物,要是传到网上舆论不好。”
小助理点点头, 吩咐酒店经理喊一些人把油腻大叔送去派出所, 并封锁消息,不要把今天的事情泄露半个字。
收拾完这一切, 小助理便慌里慌张地离开了, 走之前还不忘把门关上。
夏景逸挑衅地看着脸色比锅底更黑的江绪, 轻笑一声,“江影帝,今天多谢你了,要不是酒店来电话跟我说小桉出了事儿,我还被蒙在鼓里呢。”
江绪咬咬牙,目光仍旧是死死盯着林观砚, 眼里的悲伤和愤怒藏也藏不住。
林观砚别开脸,嘴角带笑地抬头望着夏景逸, 像极了依赖男朋友的小孩,甚至还撒娇似的握住了他的手指。
江绪如遭雷殁,心里猛地刺痛了一下。
“小桉......”
听到江绪压抑情绪的低吼,林观砚面不改色,只是让夏景逸从行李箱里给自己拿了一套干净衣服,走到卫生间里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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