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的虚屏化成光点钻进漩涡, 把杰森喵裹出来。
漩涡消失。
凭着自己也不知道哪来的熟练感,杰森喵还没从眩晕中缓过来,就果断伸爪勾住了只微微凸出一点的窗沿。
几秒后,纽约的大风吹过, 杰森喵彻底清醒过来,他默默地勾紧了窗沿。
这里是复仇者大厦, 或者说, 这里是复仇者大厦的高层, 掉下去能摔成猫酱的那种高度。
而且风很大,附近没有蜘蛛侠。
杰森喵蹬了蹬后爪,蓝色的眼睛沉默地盯着窗沿。
老实说, 他有点怀疑系统是故意的。
在这只看起来最多只有几个月大、一点也不胖只是猫毛有点旺盛的小橘猫掉下去之前,一只以红色为主色的钢铁之手托住了他。
钢铁侠把小橘猫摁在手心, 然后反身撞破玻璃进去, “噢, kid, 我觉得你必须要向我解释一下了。”
杰森喵趴在他手心,先是回头看了看窗户,又抬头看了看头部面罩分开的托尼, “喵~”
你在说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
钢铁侠手部的战甲分开,托尼换了一只手托猫,在他走向沙发的过程中, 钢铁战衣自动分离。
托尼托着手里那只无辜的喵喵叫的蓝眼睛小橘猫坐在沙发上,他把杰森喵放到小桌子上,一人一猫勉强同高度对视。
杰森喵抓了几下桌子,然后趴下,猫头枕住猫爪,蓝眼睛亮亮的盯着托尼,“喵~”
托尼不为所动,并发了一张黄牌,“别撒娇。”
他用手捂了一下杰森的眼睛,又很快松开,“解释一下,如果我不接住你,你打算怎么办?”
这个没法解释。
杰森动了动猫头,换个角度盯托尼。
托尼仍然不为所动,用闲谈的语气道:“彼得应该刚出考场,Cap和娜塔一起出任务了,班纳在研究室里,克林特回家抱孩子去了。”
他总结了一下,又抛开了这个问题,问了自己关心的另一件事:“好的,小倔猫不想谈这个,那么,可以告诉我……”
杰森喵在托尼拖长的尾音里抬头,凑过去蹭了蹭他的手。
他再次被发了一张黄牌,猫头被托尼用手指抵住,“别撒娇。”
“你这次,是怎么变成猫的?”
死到纽约变成猫的。
但是这个不能说。
虽然斯塔克在不久之后就会了解到大都会发生的事——或者是蝙蝠侠先一步来接触钢铁侠要猫,但是,这件事,杰森喵现在不能说。
上帝见证,以托尼现在的表情来看,如果杰森乖乖说了真相,他能被托尼教训到翻肚皮。
连彼得在日常表达对斯塔克先生的崇拜时,都忍不住对被训头皮发麻——最关键的一点是,托尼常常一针见血。
托尼边轻揉杰森的猫爪,边观察他表情。
但是杰森现在是猫的形态,托尼只能看到小橘猫眯了眯眼,不知道是真的拒绝还是意思意思的抗拒一下的把猫爪往外拽了几下。
他换了一个路线,把自己现在的心情表达出来一点,“杰森,你不能总是这样。”
杰森喵抬头,看到托尼的表情,是认真的在谈心。
托尼没有低头看猫,他一边继续捏猫猫的软爪垫,一边缓缓道:“我不相信你复活是没有代价的。”
“你的能力并不是毫无根据,凭空产生的,在治疗其他人时,会把伤害吸收到自己身上。”
说到这儿的时候,他想到之前在沙漠,杰森的两次治疗。
杰森第一次治疗伊森的时候,是治疗失败的现象,当时小橘猫自己也没有回过来神。
应该是伊森自己拒绝治疗。
可是托尼被治疗时,并没有感觉到可以拒绝治疗。
他继续道:“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们都把你当队友。”
的确是这样。
虽然认真来说,史蒂夫他们没有和杰森接触太多,但复仇者联盟不是以接触时间的长短来决定是否认同其为队友的。
……而且复仇者联盟在此之前,也并不是一块铁板。
咳。
菲尔的“死”,使大家团结起来,但那只是暂时的,有不同的观念和角度思考,再次遇到足够有分歧点的事件时,他们又会分散。
经历过分散之后,他们现在才能成为一块铁板。
彼得说的不错,斯塔克先生总是一针见血,而且见血的方式并不会使人反感。
小橘猫舔了舔鼻子。
托尼继续缓缓道:“你自己独自一人经历了太多,而这本不应该是你经历的。”
“别的不说,只说一件事,杰森,你有没有数过,你究竟死了多少次?”
杰森对这个问题哑口无言,他想了想,“喵喵喵~”
我并不觉得付出是不值得的。
而且,说实话,他真的没有思考过这类的问题,只是每一次,事情都恰到好处的需要他,他也便毫不犹豫的为此承担。
但是不对。
托尼斟酌了一下语气,“你并不是一无所有,你还有我们,杰,给我们一点信心好吗?”
多给点信任,多给点爱。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感觉到过,你一直在拒绝别人靠近你,爱你,到迫不得已的时候,你会接受别人的好意,然后时刻准备为此付出些什么。”
“但是,杰,我们并不是为了你的付出,为了你的‘敢死’而对你好的。”
可能是外面的太阳有些耀眼,可能是今天的温度有点高。
杰森趴在桌子上,低头盯着桌子上的花纹,不说话。
他听到托尼平静道:“杰,我爱你,所以不希望看到你排斥整个世界。”
嗯……
托尼沉默几秒,语气恢复平时的那种混/蛋语气,“我是说,大家都爱你,我也是。”
“就像你的史蒂夫爷爷一样,他也像爱亲人一样爱你。”
“娜塔也是,克林顿也是,班纳也是,彼得……嗯……也是。”
彼得的心思,很好猜。
上次赶去把两只落水的小家伙捞起来后,他就发现了彼得当时的异常。
情窦初开的少年总是如此,对待自己有好感的人,会手足无措,想逃开却又不愿意放手。
真是糟糕透了。
之前别人说的一句话没错,斯塔克总能把自己搞得一团糟。
托尼能够看出来,杰森没有这方面的想法,起码主观没有。
有些事也不是喜欢就可以的,托尼不打算说出来,大家都已经习惯了他的玩世不恭和花/花公子作风,没有人比他更混/蛋了。
他避开这部分的话题,总结道:“杰,我们都很爱你,以前如此,现在如此,以后也会如此。”
“你并不是一无所有。”
事实上,杰森也算不上一无所有,他的义父和义兄弟们都很爱他,他的队友也都很爱他。
只是他受的伤害太大了——或许还有一部分是因为他身上的能力,托尼不相信他的能力没有代价。
总结完,抒情完后,托尼有点不自在,他不习惯把自己的情绪都暴露出来,伸手揉了揉猫爪,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说吧,你这次是怎么回事?”
在各种说辞之间横跳了一会儿,杰森看了一眼小地图上系统标出的危险区域,大都会和哥谭,顿了一下。
小橘猫低头,把托尼的手压在头下,然后温柔的蹭了蹭,“喵~”
因为想你了,所以来纽约。
顿了顿后,托尼用另一只手拨通班纳的通讯,“班纳,你有空吗?帮杰森做一个全身检查。”
那边传来了各种手忙脚乱的声音,一会儿后,班纳一边收拾一边问:“杰森?怎么回事?”
托尼勾了勾小橘猫的猫下巴,极其镇定的回答,“我觉得他这次被炸到了脑子。”
?
你怎么回事?
杰森喵摊平,从托尼手下挣脱出来,蹲到桌子的另一角。
托尼看了他一眼,“我开玩笑的,等会儿体检一下,嗯……”
目前还有各种问题,杰森鼻尖上的绿色的宝石碎片,还有他“起死回生”,“吸收伤害”的各种能力,上次的体检没有检查出来这些能力,也没有检查出来杰森的身体有什么问题。
这次可以全方面的体检一下。
班纳看了看时间,然后想起了一件事“快到时间了,你是先带杰森体检,还是去庆祝活动?”
庆祝活动?
托尼不太在意的伸长了手去揉了揉杰森喵,“什么庆祝活动?”
班纳那边顿了一下,“……你真的不记得了?”
他反应过来,“噢,当时你醉了。”
因为杰森在托尼身边,之前还有一些事,班纳含糊了一下,“就是,那之后,你不是说,要开一个庆祝活动吗?”
托尼还是没想起来,而且今天佩珀也没有提醒他有什么活动要参加。
班纳想了想,道:“就是,你喝醉后,提议庆祝复仇者联盟真正……”
“好的我知道了。”
托尼打断他,“为什么你们还记得?”
杰森喵舔了舔鼻子,他看到显示器上显示了一个对方点了静音键,两三秒后,班纳声音如常,没有丝毫明显的笑意,“噢,别那么在意,你不是经常喝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