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看不到托尼和杰森的脸，只能看到他们身体的一部分，只能听到杰森继续镇定地道:“特殊能力，伤害延迟三小时。”
沉默持续了一分钟，托尼开口:“so？”
要命。
比起现在的场面，杰森居然更愿意被复仇者们联合谈心，他向来不擅长处理这种事，只能尽量以平淡的语气陈述事实，“嗯……伤害延迟……”
托尼打断他的话，“我知道。”
他深吸了一口气，“杰森·托德！……我知道……该死！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
【系统启动中。】
【提示:玩家的信仰值突破百万。】
【……】
【亲爱的玩家，对不起。】
……
杰森瞥了一眼，把系统消息叉到一边，乖乖并膝做好，听托尼的训话。
托尼指了一下备用钢铁战衣，示意杰森看看战衣现在是什么熊样，“你是想要替我省了埋葬崽子的钱吗？”
杰森抬头看了他一眼，确保托尼能看到自己眼里的真诚，他诚恳地道:“对不起，斯塔克先生，我错了。”
这句话有些熟悉。
托尼站起来，气到无法抑制，他转着走了几个圈，朝杰森摊开手，“你错了，你还敢。”
“别否定，我知道你话里的意思！”
杰森仰头看他，整只看起来很乖巧。
托尼有点手痒，他控制自己的情绪，冷静几秒，“我觉得我可以补回来以前没有的亲密接触，比如怎么教育孩子。”
他的目光在杰森的猫尾上扫了一眼。
杰森绷紧后背，感觉到了打屁/股预警，他再次诚恳道歉:“托尼……我真的错了。”
他的王子并不相信他，还面无表情的“哇哦”了一声，“别叫我托尼！你也不想做小斯塔克先生！”
杰森还是仰着头，不说话。
两人对视了几分钟。
娜塔莎不得不在通讯频道里提醒，“杰森，斯塔克，我知道你们现在很激动……但是，现在，纽约的那个直播还在继续……”
她委婉地提示:“我觉得，斯塔克家的感情八点半很好看，但是……”
外面有不满直播被打扰的嘘声响起，娜塔莎顿了一下，“你看。”
老贾出声，【很高兴再次见到你，Sir。】
他和系统几乎同时苏醒，但是没有出声，而是第一时间试图关上直播。
直播是从他的内网发出去的，还有最高加密，老贾关上需要费一些时间。
几秒后，在托尼和杰森还是没人开口的沉默气氛里，直播被关闭。
老贾向杰森问好，【下午好，杰森少爷。】
【我刚刚好像被感染病毒了。】
杰森的眼神再次飘忽了一下，他紧急翻了一下系统的通知，然后总结了一下。
有个人从一开始就遥遥关注杰森，他很厉害，还能入侵系统，时不时能感应到杰森。
然后因为洛基的变蛇法术和杰森的猫型本源力量纠缠在一起，系统的心神不在防御上面，防御下降。
那个人居然开始定位系统，想要找到杰森的位置。
系统临时偷个网紧急连进互联网，一边增强自己的计算和储存能力，一边想把洛基的法力和那个人的精神力赶出去。
但是，没成功。
四方同时死机。
在刚刚，系统进入待机状态，老贾直接失联，洛基被法力反噬，另一个不清楚身份的人陷入昏迷。
杰森再次总结了一下，杀敌一千自损一千的混战。
事情是搞清楚了，但是他不能和老贾说。
而且老贾还是无辜被牵扯进来的，他只是被蹭个网……
如果刚刚，系统没有蹭网，老贾就不会在后面的混战中被牵连。
那么他可以帮钢铁侠控制能量的不同去处，钢铁侠还可以完成一下托核弹进虫洞的壮举。
杰森还可以在下面接到一只红皮铁罐。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两只红皮铁罐都齐齐坠马。
托尼靠在墙壁上，冷不丁地开口:“想好怎么编了吗？”
杰森:QVQ
没想好。
托尼不耐烦地碰了一下自己胸口的反应堆，他对老贾道:“还没有……”
一只马克5号的手提箱破空飞来，停在托尼脚下。
它甚至还带来了一个反应堆。
……刚刚从之前托尼无聊为杰森喵准备用来代替奶嘴的那堆反应堆里偷过来的。
托尼:“……哦。”
他拿起反应堆，靠在墙上，冲杰森扬了一下手，“你介意帮我换一下吗？”
有谁能拒绝托尼·斯塔克呢？
特别是为他换反应堆这样的大事！
换好反应堆后，托尼又换上马克5号组成的钢铁战衣，他动了动，然后不打一声招呼就从杰森正面揽住他的腰，向外飞去。
杰森几乎整只被埋在钢铁侠的胸前，感受钢铁侠爱的挡风。
现在是纽约时间五点。
还有两个多小时。
所有的复仇者都在斯塔克大厦等待。
……托尼财大气粗，斯塔克大厦已经重新建好了……
一层。
钢铁侠半抱着杰森落在复仇者中间，落地后，他的头罩自动打开，身上其他部位的战甲也开始自动解体，最终在地上组装成箱子的样子。
托尼后退一步，坐在沙发上，和其他复仇者一起看着杰森。
杰森:……
复仇者们纷纷向他投去爱的注视。
但出乎他的预料，托尼全程没有发言，只是静静地看着杰森，而且，在杰森的猫耳都垂下的二十分钟后，他看了一眼腕表，自然而然的道:“到晚饭时间了，我带他去吃饭。”
几秒后，一只红皮铁罐根本不等其他人回话，就和来时一样，抱着杰森飞向他刚刚预定的餐厅。
娜塔莎弯了一下唇，眼里藏着些担忧，“典型的斯塔克性格，暴躁又护短。”
托尼再也没有和杰森说过一句话，连吃饭的时候都没有吭声，冷淡地切牛排冷淡地喝酒。
连杰森用猫尾缠他的手腕，他也只是顿了一下，便若无其事的继续原来的动作。
连杰森歪头看他，猫耳微微竖起的时候，托尼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不发一言的摁下桌旁的按钮，把透明的玻璃变成防窥视的玻璃。
这种单方面的冷战一直持续到回家。
由于斯塔克大厦还修建中，托尼带着杰森去了海边别墅。
到别墅后，托尼打开一瓶红酒，倒进高脚杯里，然后抿了一口高脚杯。
现在已经八点了。
杰森在旁边有些坐立不安。
托尼不说话，而且不让杰森离开他半步，起码不要离开他的视线范围。
但是，三小时伤害延迟卡的时间快到了。
杰森经历过那场爆炸。
他当时毫发无损，但这不代表核弹的威力。
根据备用钢铁战衣的破损情况，可以大概推出他受了哪些致命伤。
……而且这些最好不要让别人看见。
在纽约，是最好不要让托尼看到。
托尼眼都不抬一下，“你在想什么？”
这是他从去吃饭开始，第一次对杰森开口说话。
杰森斟酌了一下语气，试探性地道:“也许，你该睡觉了？”
高脚杯被扔出了露台外，杰森抿了一下唇。
托尼语气轻松，“然后一觉醒来发现你不见了？或许，你还可以复活，然后这件事就这么翻过去了，仿佛不存在？”
完了，炸/药妮。
杰森战略性垂头，不说话。
托尼尽量把语气放缓，“杰森，我把你当家人，”在说到家人时，他的脸色有些不自在，而且瞥了一眼杰森抿住的唇。
顿了一下，他继续说:“可是你呢？你把我当成什么？”
杰森明智地没有说话。
高脚杯没了，无所谓，托尼拿起酒瓶喝了一口红酒，“你甚至都没有把我当成你的队友。”
“甚至，在你心里，我和路人差不多。”
当然不是。
杰森终于开口，他道:“不是。”
托尼当然知道不是，等的就是这句话，“那么，你把我当家人？”
杰森:……
他看了看炸/药妮，艰难开口:“Yes……”
托尼继续道:“那么……算了，说了你也不听………你……”
杰森听到托尼的声音有些异样，他眨了一眼，后知后觉地从轻微的眩晕中发现伤害延迟卡的时间到了。
托尼举着酒瓶的手僵在半空，他随手把酒瓶也扔了出去，有些不熟练地试了一下，抱住杰森。
“亲爱的，我不想看到你这样……如果……”
杰森的头靠在托尼肩上，他歪了一下头，“我真的知道错了。”
他的声音很轻，在说话间，有轻微的呼吸气吹到托尼的耳廓，那气轻的像杰森的流逝的生命力。
托尼的西装被染上血迹，他一动不动地抱着杰森，感受着杰森逐渐弱成无的呼吸。
纽约的夜晚很少看到星星，但今晚的星星很多。
托尼·斯塔克一直抬头看着星空。
直到最后的启明星也和泛白的天色融为一体，他才动了一下因为站了一夜而僵住的身体，“早安，托德小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