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组赛,用时最短的一组拥有率先选择住处的权利。由于舒昀那儿少个人,可以提前十分钟出发,并且挑一件趁手的工具。”
乔舒昀拿了一只捕网,出发时满心疑惑。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捉鸡有那么难吗?
不就是发现目标从后面拿网扣住。
然而很快乔舒昀就被鸡教了做人,它们警惕性极高,甫一靠近就撒了欢地跑,追来追去热出一头汗。
虞白棠吸取教训,拿网、尼龙绳和玉米粒做了一个简易陷阱,简燃叔侄俩前后夹击驱赶土鸡。
简明熙明显有些害怕,一旦它扑腾翅膀作雄鹰起飞状,他便不自觉后退几步,接连数次鸡始终与陷阱擦肩而过。
虞白棠蹙眉道,“要不还是我来吧,明熙守着。”
小孩子皮肤嫩,万一不小心被鸡啄到了该有多疼啊。
简燃喘了口气,微微眯起眼睛盯着那些满树林跑的土鸡,“虞白棠,我们来打赌吧。”
虞白棠挑眉,“赌什么?”
第一期他们也打过赌,那会虞白棠担心简燃不配合综艺拍摄,就说如果他赢了往后在节目里简燃就要听他的,结果事后虞白棠没有刻意提,简燃也没再跟他对着干。
现在又是为了什么?
简燃目光逡巡,拿起道具箱里无人问津的弹弓把玩片刻,试了试力度,“赌我能不能打到这只鸡。”
“如果我赢了,你就……”
简燃“你就”了半天,最后还是选择了高中惯用的那套,只不过别人都是互相喊爹,到了他这里……
“我赢了,你就喊我一声哥。”
“要是输了呢?”
“那我就叫你一声爸爸。”
一时间弹幕吁声一片,【啊啊啊我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小简总不行啊,还以为会是赢了你亲我一下,输了我亲你一下那种赌约呢[口亨]】
【你小子,算盘珠子崩我脸上了,输赢都是奖励是吧。】
【巴掌大的弹弓真的能打中鸡吗,打中了也没什么效果吧……】
虞白棠:“……”
怎么听都好像是他占便宜,还是说简燃本就十拿九稳,故意找借口诓他呢。
虞白棠走神的功夫,简燃已经有了动作,只听咻地一声,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只昂头走路的公鸡扑腾着翅膀,醉酒般踱了两步,倒在地上不动了。
【啊?】
【啊?我也没眨眼啊,这都能中??】
【我宣布,是魔法!!】
【可是刘婶肯定要想要活鸡啊,就这么打死了不太好吧?】
“你把鸡打死了?”短暂惊诧过后,虞白棠蹙了蹙眉,走上前查看情况。
“怎么可能,我收着力呢,它就是暂时晕过去了,不信你看。”简燃把鸡塞进笼子里,在顶部拍了两下,公鸡果然又动了,咯咯咯叫个没完。
“如何?”简燃扬起眉梢。
虞白棠笑了笑,动作自然地递过一包纸巾,“辛苦了燃哥,擦擦汗吧。”
“不、不辛苦。”简燃在他的注视下直接把纸巾揣进了口袋。
虞白棠怎么喊得这么自然啊,他至今都不敢当面喊虞白棠小名呢。
其他几组没有简燃这样的好身手,花费双倍力气才把鸡抓进笼子,再送去刘婶家里。
得到的报酬是一筐当季果蔬,还有大米跟处理好的鸡肉。
本餐主题是鸡的一百种吃法,并不是真要他们做出这么多种,但至少不能重样。
“分下工吧,”虞白棠说,“先鸡翅鸡腿可炸可炒,鸡胸肉可以煎,也能切丝煮粥,每组选自己擅长的吧。”
十分钟后讨论结果出来了,虞白棠负责人气最高的炸鸡工作,乔舒昀煮粥,沈茗和周牧家一个炖一个炒,安排得明明白白。
炸鸡大体上分四步,简明熙洗净手,站在桌边帮忙把腌制好的肉块裹上面粉。都说认真的男孩子最帅,他做得有模有样,没过多久其他小朋友也被吸引过来,握着鸡块在面粉里滚来滚去,像在玩过家家。
“明熙,你这里蹭上面粉啦。”双双指指自己的右脸颊。
简明熙一擦,面粉由一道变成了三道,成瑄看着有趣,边往脸上抹边学小猫叫,“喵喵喵,喵喵喵。”
“虞叔叔你看,我们都变成小猫啦!我给你也画上好不好?”
虞白棠俯下身,成瑄拿指尖蘸了面粉在他左右脸颊各画了三根胡须,比给自己画的时候还要仔细。
简燃道,“现在这样还不够像,少了点东西。”
“什么呀?”成瑄仰起头,满眼天真地问。
“少了小猫的鼻子。”简燃用沾着面粉的手点了点虞白棠的鼻尖。
小孩子不懂大人的心思,真以为简燃在教他,超级大声地把新知识告诉其他伙伴,虞白棠斜简燃一眼,忽然也往他鼻尖蹭了点面粉。
没有胡须,鼻子最显眼的动物是小猪。
简燃猜到了,非但没擦掉,还故意哼哼叫了两声,虞白棠没绷住笑了出来。
简燃也笑,“是不是该捞出来了?我尝尝熟没熟。”
虞白棠夹起一块,半路改道往他那送,本想放在空盘子上,哪知简燃这厮也不怕烫,就着他的手张口吃掉了。
“好吃吗?”
简燃一边嘶嘶抽气一边竖起大拇指。
虞白棠出品的炸鸡,外酥里嫩,一口咬下去鲜美的汁水充盈着口腔,孩子们都抢疯啦。
夜幕降临,没有各类电子产品,游戏自然成了最好的打发时间的方式。万湘当裁判,为小朋友们讲解规则,“游戏的名字叫喊数,玩法非常简单,待会儿我会放几首歌,你们围着最粗的这棵树转圈,音乐声一停,我说数字几,几个人就要抱在一起,多或少都不行。”
“人数超标的那组,最后一个抱团的人淘汰,人数少的全体淘汰。”
“还有疑问的话也没关系,玩一轮就明白了,前几次我会喊得慢一点,给大家时间适应,所以不用紧张,开心最重要嘛。”
乔舒昀说,“导演,再加一个人吧,十一是质数,无论喊什么第一轮都有人被淘汰,那样就没意思了。”
沈茗笑道,“我看也不用选了,就导演吧。”
万湘把位置让给副导演,故意搬出导演的气势警告说,“行是行,你们可别趁机公报私仇。”
沈茗当即否认,“怎么会,我们不是那样的人!”
游戏开始,乐声停,副导演喊:“三!”
万湘动作老辣地捞过一个孩子,孩子的家长也本能地跟过来,十二个人有惊无险地分成四组。
只是慌乱中有不小心抱了别人家孩子的,还有夫妻俩拆伙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唯有简燃,排队绕圈时紧紧跟在虞白棠身后,歌声一停,不管副导演喊几,先从后面一把搂住虞白棠,缺几个人,就用空的那只手捞几个孩子过来,目标相当明确。
以至于最后进决胜局的竟是他们叔侄三个。
【啊啊啊啊这哪里是儿童游戏啊,明明是小简总的福利局,嘴角都快翘上天了!】
【合理怀疑小简总是不是偷偷抹了胶水,不然手怎么黏棠棠身上了[疑惑]】
【如果小简总决胜局把明熙挤出去,我将替明熙手动艾特简辞,快来看呐,叔叔欺负侄子辣[狗头]】
惨遭淘汰的乔舒昀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也是这样悄悄嘱咐明熙的,“假如小叔欺负你,你就跟爸爸告状!”
乐声再起,虞白棠不想被简燃抓,一个劲地快步走,简燃紧随其后,简明熙腿短步子小,只能跑着在后面追,试图挤进两人中间。
期间简燃瞄了眼导演的表情,见万湘一脸坏笑,就知道他要喊停,故意放慢脚步反方向转身,在对方喊出数字二的时候用力抱住了虞白棠。
机会难得,是个人都不能放弃吧。
两人的胸膛紧紧贴在一起,连彼此激烈的心跳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简燃笑得很开心,在虞白棠耳边低声道,“赢了。”
随即松开了手。
乔舒昀蹲下来,把拳头当做话筒,采访简明熙的淘汰感言:“对于简燃这种绝情表现,请问明熙有什么想说的吗?”
简明熙撅了撅嘴巴,小大人似的说,“虽然早就预测到了结局,但被淘汰还是很伤心。”
说完打了简燃两下,没怎么用力,更像是一种撒娇。
不知不觉到了该睡觉的时间。
孩子们跑跑跳跳一整晚, 晚餐被消化后都有些饿了,虞白棠便说把剩的鸡丝粥热一热给他们吃。
简燃正想帮忙,助理小赵忽然打了个手势, 等来到镜头之外的地方才把手机递给他, 快速道, “小简总, 您之前安排我们调查的事有结果了, 电子版在您邮箱,如果您想要纸质的, 周一早上我会提前整理好放到您办公室。”
“行, 我待会儿看看,辛苦你了。”简燃点点头,小赵就跟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简燃打开文档, 里面统共包含了两件事, 一是各大平台肆意吹捧虞白棠、四处引战的账号究竟是粉丝自发行为, 还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而现在, 他越过前几页, 径直看向另一件更为关心的事——虞白棠的母亲, 荆兰筝。
简燃委托的这位私家侦探办事格外妥帖, 连她三四岁生病去了哪家诊所, 小学最好的朋友是谁这种小事都调查得一清二楚。
【荆兰筝:女, 40岁, 1983年12月出生于申城第三人民医院……】
这份档案中,除去生辰年月、学历等基本信息, 占据篇幅最长的竟是她庞杂的恋爱史。
严格意义上说,荆兰筝其实没过过几天苦日子。她父亲, 也就是虞白棠的外公是器械厂车间工人,母亲是中学教师,家里不说多么有钱,但荆兰筝每年都有新裙子穿,想吃的东西第二天一定会出现在餐桌上。
荆兰筝八岁那年,荆父工作时出了意外,丧失劳动能力,母亲不得不辞去工作照顾瘫痪在床的丈夫和刚上小学的孩子,眼看家中积蓄和意外赔付款花得七七八八,荆母开始打零工、或是学着做些针线维持一家三口的生活。
生存的重担压弯了荆母的肩膀,也拖垮了她的身体。仗着年轻恢复快,她生病了舍不得吃药,省下的钱都留给了丈夫跟女儿。所以这场困境没在荆兰筝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她在学校里永远穿着精致整洁的衣服,是所有女生羡慕的对象。
四年后,荆父因病离世,同年,荆兰筝开始早恋。
那时的少男少女相当纯情,说不出火辣的情话,交流大多通过书信,甚至连对方的手也不好意思牵,对一个人好的方式大约只有送些吃的穿的用的和帮忙做活了。
或许最开始荆兰筝的确想过帮母亲减少负担,接受示好的男同学家里大多开着工厂,又或者父母都是干部,指缝漏出一点便足以改善她们家几个月的伙食。
但很快地,她在经年累月的吹捧中迷失了。
从小到大,荆兰筝很清楚自己长得漂亮,在同龄人懵懵懂懂天真烂漫的年纪里,她已经懂得如何利用自身优势获取想要的东西,再大一点,她无师自通了养鱼和多线操作。
由于心思都在恋爱上,荆兰筝的成绩一落千丈,十七岁那年意外怀孕有了虞白棠。
拿到结果的荆兰筝既愤怒又害怕,本想打掉这个孩子,又实在怕疼,再加上一点心软,犹豫着犹豫着就生了下来。
在此期间,荆兰筝班里转来了一个极其有钱的男孩子,两人火速交往。
对方不在意荆兰筝有过几位前男友,就像荆兰筝也不在乎他有没有婚约。考不上大学,等待她的无非就是打工挣钱的命运,枯燥得仿佛一眼能望到头。
但和他在一起,他们却能一同出国留学,过梦想中的生活。
一边是一大一小两个拖油瓶,一边是触手可及的未来,荆兰筝没怎么犹豫便选择了后者。
他们在国外度过了美好的大学时光,毕业后,男方迫于家族压力回国,两人彻底分手,不久后荆兰筝又陆续交往了几个华人男友,并在他们的帮助下经营起了自己的小店。
简燃视线下移,看向最醒目的几张照片。
画面中的荆兰筝和虞白棠面前的她判若两人——她穿着中式旗袍,双腿交叠坐在黑色真皮沙发上,目光迷离而癫狂,食指与中指间夹着细长的正在燃烧的香烟,像一朵盛放到极致、下一刻即将凋零的红玫瑰。
在她身后,还有成百上千个神色相似、肤色各异的男女,或者说,赌徒。
荆兰筝赌运实在一般,输输赢赢,终于在四十岁这年败光所有家底,欠了一屁/股债仓皇回国。
下飞机那天,她在机场见到了被粉丝路人堵在便利店的虞白棠。
后来发生的事便无需赘述了,那日简燃和虞白棠到她“家里”(实为租借的房子)吃饭,荆兰筝屡次挂断的也不是什么骚扰电话,而是高利贷的催债电话。
简燃攥着手机的手越来越紧,他、甚至他的父辈也不曾经历过那种吃口肉都要精打细算的日子,简燃没有立场指责荆兰筝,他只是……很心疼虞白棠。
他该怎么告诉虞白棠真相?
虞白棠知道这女人接近他是为了骗他的钱,相处时的温情都是刻意假装出来的,该有多伤心?
只消一想,心尖便泛起细密的、切割似的疼痛。
“还剩半碗粥,简燃,你不打算喝了吗?”虞白棠喊他。
“……啊?哦,这就来。”简燃把手机锁屏,严严实实藏进口袋里。
“公司有急事?”虞白棠随口问。
“没有啊。”
“那你们两个人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迎着虞白棠探究的目光,简燃一时语塞,半晌后看了眼镜头,意有所指道,“回去再跟你解释。”
等直播结束,简明熙都睡了,简燃清清嗓子,开口提起的却是另一件事,“记不记得咱们来的路上你跟弹幕互动,好多粉丝都在问天盛王朝的事?”
虞白棠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当时我觉得不对劲,就多留了个心眼,按她们说的关键词搜了一下,刷到的都是你的古风混剪视频,话里话外都在吹捧你贬低其他男艺人。我觉得蹊跷,就自作主张联系你经纪人查了一下。”
“嘿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夸你的通稿都是张一硕买的,视频也是他花钱找人做的,活这么多年,头一次见有人上赶着给对家花钱的。”
其实也不难理解,不过是打个反心理罢了。
郑远卿不是讨厌手底下的演员四处营销吗,他砸钱给虞白棠买通稿,万一惹了郑导厌烦,一气之下把谢思君的人选换了呢?
退一万步讲,就算没换人,只要能败坏业内名声,给郑远卿留下负面印象,这钱就没白花。
谁能想到有人竟心甘情愿为对家花钱呢?
简燃刚说完,乔司菡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说的正是同一件事。
她先是将那两个两倍未见的狗东西骂了一通,转向虞白棠时语气如春风一般温柔,“棠棠,这黑锅咱们可不能背,现在太晚就算了,明天一早你记得打电话跟郑导解释。”
“他要是不信,咱就直接拍证据。”
“好。”虞白棠失笑,无论乔司菡说什么他都乖乖答应下来,到了最后乔司菡尤不放心地叮嘱道,“安心录综艺,其他事一概不用管,我帮你盯着呢。”
挂断电话,虞白棠眼睛微微一眯,看向假装收拾行李的简燃,“你刚刚想说的就是这个?”
“对啊,不然还能有什么。”大脑还没纠结出结果,身体的本能已经下意识做了选择,暂时瞒下了荆兰筝的事。
第48章
两人各有各的心事, 翻来覆去一整晚,天将破晓之际才迷迷糊糊睡着,然后感觉身体被晃了晃。
“小叔……虞叔叔, 醒一醒, 该起床吃早饭了。”
他艰难地越过简燃, 学着大人的样子伸手搭在自己跟虞白棠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 毕竟在简明熙已有的观念里, 小叔赖床不起是真的没睡醒,但虞叔叔没起床一定有别的原因, 比如是不是跟上回一样生病了呢?
一只柔软的手在脸上摸来摸去, 虞白棠睡得浅,很快就清醒了,“……明熙?几点了?”
“八点半,万叔叔叫我们去老地方集合吃早饭。”
虞白棠瞧了眼外面的天色和已经开机工作的摄像头, 快速起身穿好外套, “抱歉, 叔叔起晚了。”
他一动, 简燃也跟着睁开眼睛, 斜支着脑袋睡眼朦胧地看向虞白棠, 半分钟后掩嘴打了个哈欠, 慢吞吞坐起来穿衣洗漱。
简单吃过早餐, 虞白棠拾起草帽扣在自己跟简明熙头上, “有新任务?”
“是的, ”万湘打了个响指,“今天的任务非常简单, 请大家穿戴好防护装备排着队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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