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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切黑小少爷被迫联姻后(城与)


“从今天开始,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孤单一人的花重锦,只有一个会有美满家庭、契合好友的安辞。”
傅琢祈举杯,深红色的酒液在高脚杯中微微晃着,也晃乱了花重锦的心。
不对,现在没有花重锦了。他想,只有安辞。
只有那个会拥有美满家庭跟契合好友的,不再孤单的安辞。
安辞举起酒杯,跟他轻轻一碰。
“阿辞。”傅琢祈改口改得熟练,像是早在心里盘演了几百遍。
“……恩。”反倒是安辞自己有些不太适应起来。
“既然户口上的名字已经变更了,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民政局,把结婚证上的名字也变更一下?”
“等身份证办下来吧。”安辞移开视线,泛红的耳尖昭示着他此刻的情绪。
傅琢祈笑笑,应了声:“好。”
对于改名这件事的重视,傅琢祈不单单只是嘴上说说,甚至还精心准备了礼物。
饭后,看着傅琢祈推过来的红色丝绒方盒,安辞一颗心又躁乱起来。
“打开看看。”
安辞忐忑地打开,却发现里面并不是自己以为的戒指,而是一条红色皮质编织手镯,银色的锁扣造型独特,一眼就能认出这是哪个品牌。
“一直觉得你的手腕很好看,戴这些配饰肯定更好看。”傅琢祈说,“我看你好像也不怎么喜欢戴戒指,可又总想看你身上戴着什么我送的东西,想来想去,还是选了这个。”
“……我也,没有不喜欢戒指。”安辞取出手镯,小声嘀咕。
之前不肯戴戒指,一是上学不方便,二是……不肯承认自己的动心。现在没什么好否认的,戴戒指,也没什么关系。他想。
傅琢祈有些意外:“那……下次是可以送戒指了?”
“谁家送礼物还要提前预告的!”把手镯递到他手里,安辞伸过手腕,“帮我戴上吧。”
当晚,红色的手镯戴在白皙的腕上,在傅琢祈眼前晃了整晚。
时而搭在自己肩头,时而绕在自己颈后,被抓过来吻一下腕心,还会微微颤动。傅琢祈想,红色果然衬他。
那只戴着红色手镯的白皙手腕垂在床边,猩红的烟火夹在指间忽明忽灭。
“戒了吧。”傅琢祈洗澡出来,看他还靠在床头抽烟,表情倒是惬意。
安辞眼尾跟他指间明灭的烟火一样红,唇也是。
“不。”
傅琢祈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伸手拿过他手里的烟,放到自己唇边。
安辞也没有阻拦,就这么安静看着他抽了一口,结果因为不会抽烟而被呛到咳嗽。
一手拿回烟,一手赶紧给他拍着背,安辞笑看着他:“不会就不要抽啊。何苦这么为难自己?”
“我只是好奇,到底是什么味道,”终于止住咳嗽,傅琢祈说,“为什么会让你不想戒。”
把最后一口抽完,安辞拈灭了烟:“不想戒并不是因为味道好,只是……单纯不想戒。”
烟这种东西,对他而言,形式上的意义远远大于实质。
“如果你讨厌烟味儿,以后我就不在家里抽了。”
“没事,”傅琢祈知道他心里的结依然还在,也没有逼他,“你随意就好。”
有时候安辞最怕傅琢祈的“退让”,这会让他有种不知该如何处理的愧疚感。
很多时候他甚至希望傅琢祈的态度可以更强势一点,比如像现在,他可以强行掐灭自己的烟,把烟盒里剩下的全都丢掉。
可傅琢祈没有。
“……明天,我会带那些糖去公司的。”安辞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的善解人意,只好转移了话题。
“恩。”傅琢祈笑了笑,抬手拍拍他的脑袋,“不早了,睡吧。”
安辞躺在床上,闻着淡淡的烟草味儿,心有些乱。
傅琢祈好像有点儿……太好了。
“傅琢祈。”
“恩?”察觉那人转身面朝自己,傅琢祈伸手过去,轻轻拍着他的背。
“你从小就是这么懂事吗?”
傅琢祈想了想,回答:“大概吧。”
虽然并不是大家以为的那种天才,但从小性格就沉稳的傅琢祈,倒也一直是“别人家的孩子”。
他父母还活着的时候,听过最多的有关他的夸奖,大概也是“你们家琢祈真懂事”。
“那……你累吗?”
傅琢祈低头,刚好迎上那带着几分迷惘的眼神。
累吗?其实也是累过的。
他也不是生来就懂事,只是比其他同龄人要早熟一些,早早看透了人性,才慢慢成了如今的样子。
但,即便是疼爱他的父母,也从没有关心过,他一直这么懂事累不累,只是夸奖他的懂事,庆幸他的懂事。
这倒是傅琢祈第一次被人这么问。
“还好。”他答,“就只是懂事而已。”
也没受过什么委屈,最多只是时间久了,有些羡慕其他人可以任性。
不过长大以后,连这点羡慕也没有了。
看他微微笑着,安辞伸手环住他的腰,耳朵贴在他胸前,听着他的心跳。
“你也可以不用那么‘懂事’。”
气氛变得有些沉重,傅琢祈决定扭曲一下他的意思:“你确定?如果我不是那么‘懂事’的话,至少凌晨三点之前,可别想睡。”
安辞:……
“你!”
“开玩笑的,别想那么多了,赶紧睡吧。明天不是还要去公司?”傅琢祈挼了两把他的头发,“晚安,阿辞。”
“恩。晚安。”
第二天,姜月坐在桌后,被莫名扔了一包喜糖过来。
“哟,怀了?”看着手里的红色小盒,姜月纳闷问。
“顺利改名了,散散喜气。”安辞故作平常地说,只是嘴角压不住的笑意暴露了他的心情。
姜月瞥见他扔糖时候左手腕上的红绳,了然一笑:“你家傅总真会啊,改个名给你送礼物就算了,还给大家发喜糖。”
安辞没有说话。毕竟发糖这事儿确实也是傅琢祈的提议,连糖都是傅琢祈提前买好的。
姜月又调笑道:“得亏你不能生。这要是真怀了,你家傅总不得给全城发喜糖啊?”
“……姜姐,看来是我天天来公司,让你变闲了。都有功夫想男人怀孕这么离谱的事了。”
“你别威胁我,逼急了我挑你毕业答辩的时候休年假!”
安辞:……
好狠一女人。
“对不起,我错了。”安辞从善如流。
莫名被发了喜糖的员工们还在纳闷,自家大老板最近到底是有什么喜事发生。
难道是……怀了?
同样纳闷的还有周助跟傅琢祈公司的员工。
[周助知不知道傅总今天干嘛发喜糖?]
[这都结婚快一年了,就算是补发,也没有这么晚才补发的吧?]
周助也不知道,只在群里发了个表情包:[(我不造啊.jpg)]
[在我们老家,一般除了结婚,就只有生孩子才会发这些了。]
[啊?夫人生了?]
[夫人也不能生啊!男的怎么生?]
[那就是怀了(确信!]
[男的也不能怀啊!]
[要相信,傅总跟夫人天赋异禀!]
安辞觉得鼻子有些痒,一连打了几个喷嚏。
“昨晚玩太嗨感冒了?”
“……姜姐!”
“下次可以拿遮瑕盖盖脖子上的印儿。”姜月歪过脑袋,指着自己脖子,示意因为天热而解开上面扣子的安辞。
安辞:……
狗男人,说了天气热了别留印子,结果今早照镜子发现,还是留了一串!
甚至连颈侧都有!衬衣扣子就算扣到最上面,甚至还能隐约露出一半来。
“蚊子咬的。”安辞想,反正天气热了,蚊子也该出来背锅了。
姜月哂笑:“啊对对对,你家蚊子真厉害,不仅长胳膊长腿,还有名有姓的。”
安辞闭嘴了。
他觉得,他果然还是得把隔壁装修起来当自己的办公室。
再跟这人一个办公室待下去,就没一天能消停!
姜月是爱开玩笑,但工作能力比她的调侃还要突出。
福利院的项目完满告竣,市政府的领导来验收的时候也赞不绝口。
安辞跟姜月从旁陪同。
安辞就是花重锦这件事,在瑾城也闹得沸沸扬扬,到场的领导早已听说,所以看到人时倒没有多少诧异。
即便有惊讶,这些人也早练就了一身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
“小姜、小安啊,咱们瑾城的发展,就要靠你们这年轻一代了。”书记笑得和善,“年轻人,不仅要有事业心,还得有责任心,咱们福利院这个项目,可不能掉以轻心啊。”
两人连连称是。
项目视察结束,午饭的时候,聊的内容便更多的是私人话题。
“小安啊,你跟小姜是怎么认识的?”
问的是这个,想打听的却是安辞在被花盛昌那么对待后,是如何发的家。
但安辞假装没听懂,只是讲了自己是如何招聘到姜月的。
毕竟,他最开始赚钱的门路可不太能上得了台面。
那都是些他们可以不追究,但他绝对不能自己拿出来说的灰色手段。
“这样啊,那你们也算志同道合。”面对他的圆滑,书记只是笑了笑,也没有再继续追问,换了个话题,“我记得,小安你跟小傅总是两口子吧?这么说来,这次项目倒是算你们夫妻档了。”
“主要还是姜姐费心出力,我跟琢祈基本都是划水的。”安辞羞愧一笑,“这次多亏了姜姐,她一直是个很有能力的人。”
姜月并不喜欢这样应酬的场合,有安辞从旁社交,她便一直安静偷吃。
即便被cue到,也只是抬头微微一笑,等话题过去又闷头苦吃。
“剪彩那天,我要去外地开会,就不来了。不过我会让我秘书出席的。”
“那就麻烦您了。”安辞笑着送人上车,等车开走,才松一口气,“姜姐,你是真一句话也不说啊!”
“有你在,我的嘴就只用来干饭。”姜月又说,“你不知道,这几年让我替你在外打交道,有多强人所难!”
“对不起,我错了。”提起这些年,安辞就理亏。
“行吧。对了,剪彩那天,你老公来吗?”
“……应该来吧。”
对于现在身边人总喜欢用“你老公”、“你家傅总”这样的称呼来指代傅琢祈,安辞曾多次抗议,然而无论是云婷还是姜月,没有一个人听。
甚至被云婷连带的杨玉玉、蒋月明那几个小姐妹,也开始这么说了。
“不过那天剪彩还是你来吧,姜姐。毕竟整个项目几乎都是你来做的,由你来剪彩,也算有个圆满落幕。”
“那行。”在这种事上,姜月倒也不客气。
剪彩那天,安辞拒绝了跟傅琢祈同乘一辆车的建议,还是选择自己开车前往。
以前他没什么开车的机会,现在还处在没开够的阶段。
傅琢祈则依旧叫司机开车送自己到了地方。
福利院建的位置偏离市区,但也在城区内,周围有不少居民区,医院、超市、派出所都在五公里内,位置极佳。
剪彩活动有不少媒体前来报道,还有瑾城电视台实时转播。
“我们现在在瑾城青苗福利院的剪彩现场,今天出席活动的有……”念了一串政府出席的人员后,记者又对着镜头说,“一直备受瞩目的傅总跟来瑾城还不到一年的姜总,今日也盛装出席,当然,还有首次在镜头前露面的那位安董。”
此刻的安董正在休息室里,双手交叉挡在胸前,瞪着眼前人。
“傅琢祈!你少乱来!”
“我只是想重新帮你打下领带。”傅琢祈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要不是你偷袭!我领带也不需要重新打!”
他一进门,就被眼前这个看起来温润如玉的男人,拉着领带偷亲了!
傅琢祈这张脸,简直跟自己的脸一样,有着极强的误导性。
看起来像个温润雅致的贵公子,其实私下里什么都来!还玩那么花!
“是,我的错,所以现在我才要帮你重新打一下。”傅琢祈一脸坦然,好像之前那个不轨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不需要,我自己会打!”安辞跟他拉开距离,解开领带,准备重新系一遍。
然而那人却又逼近过来,手搭上他的腰:“阿辞,你是不是又瘦了?腰好细。”
安辞倒吸一口气,咬牙切齿地推开人:“傅、琢、祈!”
“什么时候才能再听到你跟之前一样,喊声哥哥。”傅琢祈看起来有些忧愁。
安辞知道他在装,但这倒给他一个思路:“分房睡一周,我倒是可以顺你心意喊一声。”
“那算了,”傅琢祈手又勾着他的手,“我不做亏本买卖。”
被抓住的手想要挣扎开,休息室的门却被敲响了。
“傅总、安董,再有十五分钟就是剪彩仪式了。”
“知道了。”隔着门板,傅琢祈手里抓着领带跟他的手,朗声回应。
安辞挣扎的手动作顿住,就这么被傅琢祈抓到了可趁之机。
最后,领带还是傅琢祈给打的。
剪彩仪式不长,加上各方致辞环节,也就才半小时。安辞这次只是作为一个“吉祥物”出来露了露脸,全程站在一旁看着姜月跟政府来人致辞。
活动结束,按习惯一起去吃饭。
姜月看着一堆需要应付的人,小声说:“安总,靠你了!”
安辞其实也不喜欢这样的社交环境,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傅琢祈:“傅总,交给你了。”
姜月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你还真是外包第一人。”
不过傅琢祈倒是一口应下:“恩,交给我了。”
后面全程果然都没需要安辞跟姜月怎么应酬,傅琢祈真就承包了所有。
散场后,姜月拉着安辞小声嘀咕:“还真给你捡到宝了。”
是啊。安辞在心里偷乐。
他是真的捡到宝了。

安辞在福利院项目的首次露脸,让瑾城不少人坐不住了。
一个能在花盛昌如此放养甚至打压下,还能白手起家,并且反过来搞垮花家的人,就算他们明知道,安辞这个人有多阴险狠毒,也还是不得不去跟他来往。
——不来往的话,他们甚至怕自己最后怎么死的都是不知道。
看看那些前车之鉴吧!
自打知道花重锦就是安辞后,他们也就都明白了,当初晚宴上让人社死的luo聊视频也好,后来让花鹤瑄从纨绔公子变成如今颓废模样的“男模事件”也罢,绝对都是安辞的手笔!
更不用说,安辞还在花家的股东大会后,用那人畜无害的形象,把他早知道要破产的花家股份,高价卖了出去,成了压垮花盛昌的最后一根稻草。
所以,像这样一个人,他们只能示好,绝不能交恶!
晚会的邀约一个接一个,示好的信号就差没直接发到脸上,但安辞一一推拒。
理由让人无法反驳:我要准备毕业的事情,很忙,改天吧。
不少人仗着曾经跟花家或者傅家有过来往,想要直接登门拜访,可回头却发现,他们压根没有曾经花重锦的联系方式。
最后只能曲线到傅琢祈那里。
但,傅琢祈这人竟然是个老婆奴,给的回复简直就是安辞的翻版:他要准备毕业的事情,很忙,改天吧,别打扰他。
原本不少人还在等着看傅琢祈和他离婚的笑话,看他二十四岁才刚刚大学毕业,还因为专业原因毕业即失业的笑话,到头来,被看笑话的却成了自己。
“那些人的嘴脸,也不嫌难看!”云婷坐在奶茶店老位置上,哼笑。
自打安辞一再拒绝所有宴会邀约后,不死心的人又把目标放在了云家夫妻身上——之前云家夫妻要认花重锦做干儿子,不少人都嘲笑云家夫妻做慈善也不知道找个好点儿的苗子。
可谁知道,没几天,废物花重锦摇身一变成了安辞!
福利院项目的新闻画面里,书记的秘书站在安辞身边,讲话的时候全程面带微笑,一副热络的模样。
于是最近一段时间,云家的客人倒是络绎不绝起来,搞得云婷看到那些人就烦。
一旁杨玉玉也点头:“是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都被夺舍了呢!这才几个月,换脸程度堪比隔壁国家的整容术了。”
“阿锦……不是,阿辞,那你以前就那么忍着吗?不会有忍不住的时候吗?”蒋月明好奇问。
“有,所以他们倒霉了。”安辞还和以前一样,习惯性地咬着吸管,“要是大家不习惯改口的话,按以前喊我也没关系。”
“没事,你都改名了,我们慢慢也该改过来。”云婷摆摆手,“所以你打算理那些人吗?”
“理还是要理的。”安辞说,“毕竟要挣钱嘛。”
“你这话倒是跟我妈我爸说得一样。”云婷理解,但似乎并不认同,“赚钱就一定要跟不喜欢的人来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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