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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被pua的主角受(雪上川)


穆山显看了很久,才慢慢地迈出了第一步。他走得很慢,但没有犹豫和后退。
“……”主神一脸颓然。
在他离开之前,主神问了他最后一个问题。
“你是怎么确认,我构建的那个世界是假的呢?”
主神自认那个世界构建的天衣无缝,它算好了一切,穆山显性格虽然多疑,但也不会拿命来赌机会,那次割腕尝试就是最好的证明。
想必就是那次测试打消了他80%的怀疑,之后才开始慢慢地重新接触谢景,试着解开心结。
那个世界的“谢景”也完全是基于母本构建出的模型,为了不让穆山显发现真相,它特意调到了相对保守的数值,两人相处时,基本上采用的都是谢景说过的话、或者是做过的动作。
但是没想到,就是一次聊天的功夫,前功尽弃。
归根究底,就是源于扮演者口中的“不甘心”。
他不甘心只做朋友,不甘心只停留在这里,期望着对方和他拥有着同样的心意。
谢景爱人从来不求回报,他有着最温柔又最坚韧的力量,温润地填补着身边人的空缺。谢景的爱很健康,他从不把自己的期望转化为对于别人的要求,对他来说,两情相悦很好,但爱也可以只是他自己的事。
能被他倾力爱着的人,是难以想象的幸运。
主神想破头都没有想到,这一点细枝末节的不同,某种层面上也代表了人类和系统运算的巨大差别。
只是这些,他是不会告诉主神的。就像主神也不会告诉他,它一遍遍地在人类身上实验着极限,想要拿到最完美的“母本”,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穆山显微敛眼睑,“……直觉吧。”
主神听到这个答案,略有些失望,但也无可奈何。
下一幕,穆山显转身走进那个空洞里。
在他走进的那一瞬,白茫茫的墙壁上慢慢浮现出零碎的片段,都是他在主神空间做任务时的经历与记忆,有些年代久远,他自己都已经很模糊了;有些他记得,甚至能从中看到谢景的身影。
他完全失去记忆前谢景的身影。
那些片段非常少,很多就只有匆匆一瞥,穆山显需要很专注,才能从中找出一两段,就像是沙海淘金般。那些片段里两人大多没有交集,大多是谢景在偷偷地看他,而当时的他觉得很奇怪,认为对方另有图谋。
大部分记忆的碎片里,谢景都只是作为龙套一样的角色点缀在余光里,出现的时间也不长,但穆山显还是会停下来,把这段重复看个好几遍才离开。
一路上,穆山显始终一言不发,光洞里只有他一个人,寂静得连呼吸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这段路很长,过强的白色光源照得他眼睛出现了雪盲的前兆,穆山显便会停下来闭眼休息一会儿。其他时候,他几乎一刻不错地在壁上搜寻着和谢景有关的画面。
可是关于谢景的记忆太少了,少到在这两百年的时间里,他最快乐最珍视的那段岁月不过是弹指一瞬间。
“……你会怪我吗?”他几不可闻道。
没有人回答他。
他抚摸着碎片中谢景宁静的侧脸,喃喃道:“你那么早就发现了其中的关窍,想方设法地要叫醒我,想必也一定给你自己留了退路,是吗?”
“我也担心,这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想,可是我只能这么说服自己,不然你的用心就全白费了,全白费了。可我又忍不住怀疑,这么选万一也是个死局,等我们都回到主神空间里,你再看到我,会不会失望?”
说到最后几句时,他的手指已经是止不住地发抖。
“我真后悔啊。”他几度哽咽,“为什么我要那么早地离开,为什么那天我不等雨势小了回家,为什么会你会卷进这趟深水里……”
在没有任何人监控的角落里,他挨着墙缓缓跪倒在地,积压许久、不能和任何人诉说的痛苦、内疚、抉择的压力如山一般全部崩塌、倒在他的肩上。
这一刻,他仿佛坍缩回到了原来的时间点,那个二十六岁有着大好未来、刚经历车祸的年轻人。
那时的他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年轻人。
“你再见到我的时候,是不是很失望?”他反复重复着这两句,“如果我选错了,怎么办?”
穆山显并不是已经完全割去了胆怯与害怕的人,大多数情况,他是已经麻木,麻木到碰见再难办再恐怖的事情,内心也不起一丝波澜。
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软肋。
他是在重遇谢景后才想起,自己也是个活生生的人,也应该有喜怒哀乐,触碰到软肋时,也会恐惧、害怕失去。可是恐惧对前路没有一点作用,他在自己可能后悔之前就抢先一步做下了无法更改的决定,剩下的,就只能煎熬地等待着审判。
这一点上,他和任何一个拼尽全力、等待着那份答案的考生没有半点不同。
唯一不同的是,他赌上的不仅是他自己,还有谢景。
那些记忆浮现的时间是有限的,大约半个小时后就会彻底消失。在那张熟悉的脸彻底变成光点之前,穆山显终于整理好心情,重新站起身。
他轻轻抚上画面中那张温柔的笑颜,想到谢景可能被他永远地留在了这里,作为系统采摘和学习的母本,最后被同化成一具冷冰冰的躯壳,心中就一阵绞痛。
“不要屈服于命运,我们会在没有黑暗的地方相见,这是你对我说过的话,记得吗?”穆山显喃喃道,“你提醒我不要忘记,可你也不要忘了。”
千万不要忘了,我会等着你。
他缩了缩指尖,收回手,朝着光洞的最深处走去,直到那束强白光将他彻底吞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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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3月29号, 对谢景来说是个极特殊的日子。
那天发生的所有他这辈子都忘不掉,每个细节都那样清晰,徘徊着徘徊着就成了他的梦魇。
那是一个雾格外浓重的雨天。天气很不好,从早上就一直下雨, 雨势连绵到下午都不停歇。
平常这样的天气他都会待在家里打发时间, 尤其是在他回国后,除了和朋友交际外, 谢景很少外出。那天之所以例外, 是因为宋秋萍最近有些感冒,吃什么都没胃口, 他想起世贸大厦附近有一家甜点店做得不错,正好也不远, 索性自己开车出去买蛋糕。
细细想来, 其实那天从出门前就有各种不顺,下楼时差点摔了一跤;车钥匙突然找不到;他常开的那辆车忽然怎么都打不着火、最后只能换了一辆;停车时怎么都找不到附近的空车位, 只好停在很远的路边。
好像许多事都早已经有了征兆。
“喂,妈?”谢景穿过人行道,一手撑着伞, 一手握着手机,“嗯,我刚买完出来——”
砰!!!
话音未落,一道巨大的声响在背后响起, 谢景错愕地转过头:
不远处, 一辆中型货车在红灯时多滑出一截,正好和轮胎打滑冲过十字路口的SUV相撞, 货车加上货物重量近二十吨, 再稳固的轿车在这辆庞然大物面前也只是一张脆弱的铁片。碰撞的瞬间, 那辆SUV根本没有抵抗的能力,犹如断线的风筝般被撞得猛飞了出去!!!
“轰隆——!!”
那堪称谢景前二十三年里看到的最恐怖的一幕,暴风裹挟着那辆脆弱的钢板车,在空旷的马路上翻腾着滚了不知道多少圈,直到撞到一片绿化带后才终于停了起来。
后来他每次回想时,总觉得过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但其实现实中秒钟刚走过几格。
直到电话里宋秋萍喊了他几声,谢景才回过神来,安抚道:“我没事儿,是周围出了车祸,我过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暴雨天,路过的车辆少得可怜,他如果视而不见,这样严重的车祸就算司机能幸存下来,恐怕也等不到救援。
宋秋萍点点头,不放心地叮嘱,“好,但你一定注意安全,有事给我打电话。”
“我有数的,妈。”
随后,谢景给120、122各自打了通电话,简短地说明了情况,挂断后一刻不停地朝着车祸现场跑了过去。
从他原来站着的地方跑过去大概有两三百米远,一路上都能看到这场车祸留下的痕迹,沿路的护栏被撞出一个扭曲的弧度,绿化带里纤细的树干直接被撞断,树干的碎片碎了一地,很快又被暴雨冲刷着卷进下水道口。
越看越心惊。
货车司机打开门从车上下来,他额头上全是磕撞出来的血迹,雨雾太大,看不清他的表情,谢景只能看到他往那辆接近报废的汽车看了一眼。余光瞥到谢景后,动作微微踌躇,最后还是返回了驾驶室,驱车离开。
谢景看着,心里一沉。
他不知道司机那段时间里在想什么,但多少也能猜出,车内的人恐怕凶多吉少了。
那辆被撞报废的轿车斜斜地翻了过去,剩下半边卡在墙里。大雾大雨天,附近过往的车辆很少,偶尔有路过的看到这副惨状也不敢停靠。
谢景过去查看了一番,确定没有爆炸的迹象后才翻到车门处、透过破碎的车窗看了眼——
驾驶座上,安全气囊已经损坏得不成样子,开车的司机大约四十多岁,被方向盘卡在中间,已经完全看不清五官。暴露的尖锐物体从他胸膛处完整地穿过,伤口触目惊心。
车厢内到处是飙溅的血,还没有干涸,方向盘上还挂着不明的棕褐色团块,湿淋淋的。司机的胸口已经看不到任何起伏。
谢景不忍地移开了目光。
雨下得很大,豆大的水珠从碎掉的车窗里灌入,车内顶上的血液还没干涸,就被雨水冲刷了下去。他努力往后座探了探,可惜倒挂的车座挡住了他的视线,后车门他撬不开,车窗也没有碎,但是被撞出了细密的裂纹。
谢景扫视了一圈,忽然看到车厢里一抹暗绿色,顿时被吸引了视线。
为了方便,副驾前方的抽屉里往往放着司机和车主的驾驶本。车祸时车身颠簸,抽屉里的东西东倒西歪、都掉了出来,散落一地。
其实那本驾照并不紧要,谢景也并不是个对别人的隐私十分好奇的人,但那一个瞬间,他也不知道怎么了,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
那本驾驶证已经被雨水泡湿了,车主拿驾照的时间是很早之前,再加上上面的字被水泡过,更加看不清楚,唯独上面的照片还算清晰。
他刚一翻开,就顿住了。
“……”
那一瞬,就好像风吹过石洞,起初还没有感觉,等反应过后来,浑身都是彻骨地冰凉。
他紧紧地盯着上面的字迹,从驾驶证上的姓名,住址再看到出身日期,最后落在了照片上。
但不管看多少遍,名字都没有丝毫改变。
穆山显,穆山显。
记忆深处的那个名字突然用一种戏剧性的手法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荒唐得让人难以置信。
仿佛被雷击中一般,天旋地转,谢景跪坐着,根本反应不过来,脑海里一片空白。
他用力地抹去照片上的水痕,想再确认一次,但他本就湿透的手根本擦不干净,反而留下一道模糊的水痕;想用衣服里面的那层衣角去擦,可是刚抬手,驾驶证就落回了地面上。
试到最后,才发现是他自己的手腕在抖。
穆山显的驾照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在美国吗?不对,他毕业了。所以这是他的车吗?车祸发生时,他也在这辆车里?
无数个荒诞的、没有逻辑的问题争先恐后地涌进他的脑海里,最后只汇成一句:
……他在后车座上吗?
这个念头不断徘徊着,挥之不去,以至于谢景内心生出一股巨大的恐惧,他恐惧到甚至不敢往深处细想,四肢僵硬地站了起来,自己都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完全凭着本能行动。
他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撬开了车门,事后回忆时也毫无印象了,就好像褪色成了一张白纸。他只记得他用抖得不成样子的手轻轻擦掉后座那个男人的血,崩溃地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他记忆中的那个人总是温和的、强大的,生动却不张扬,却总是能吸引别人的目光。如今却只剩下白纸一样的唇色,紧闭的双眼。
还有比蝴蝶振翅还要微弱的心跳。
穆山显很重,身上都是血,已经完全陷入了失血性休克的状态。最麻烦的是,他的腿正好卡在了车座的其中一处,硬拽是拽不出来的。
谢景尝试了几次,最后从后备箱处找了把扳手,硬生生地把车座撬开了一截。
那一瞬爆发的力量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谢景平时很少锻炼,连30kg的臂力棒都压不下去,而穆山显的体重却有160、170斤,可是谢景不仅把人拖了出来,全程的动作还都很小心。
他至今都记得,穆山显身体冰得像从井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他托着他的后脑勺时,甚至摸到了车窗碎裂时扎进来的碎片。
他额头上、后脑勺、脸上都是各种伤口,口鼻、四肢和内脏,血液从他想不到的缺口中疯狂涌出,源源不断,仿佛要把整个人都流干。
也把谢景的衬衣染成了血红色。
谢景把自己的风衣脱下来裹住穆山显,不让地面泥泞的雨水触到他的伤口;跪在地上遮挡着落下的雨,往他唇里塞了颗自己常备的保险子,期望它能起到微不足道的止血作用。
此后又俯下身去,一边帮他做人工呼吸,一边地去听穆山显的心跳。然而他接连做了十多分钟,一刻都没停歇过,力竭到眼前一阵发黑,对方的呼吸还是肉眼可见地微弱了下去。
可是救护车还没来。
救护车竟然还没有来。
谢景握着他颓然垂下的手,几乎是绝望了。
然而就在这一刻,在原本应该无法再使用的车载音响忽然发出了嗞嗞的响声。
“嗞、嗞嗞——”
“嘀,已检测到目标对象。”
“体表温度29摄氏度,目标对象已出现失血性休克,且伴随多处软组织挫伤、内脏破裂大出血……”
谢景抬起被雨和泪水打湿的脸,满是迷茫。
雨珠打在全钢车身上的声音像过年时放的连挂鞭炮,吵得几乎难以听清。起初他还以为是听错了,然而那声音重复了好几遍,就像是老旧的收音机重新接收信号一般,发出刺耳的响声,在他耳膜边逐渐清晰。
“检测到目标对象生存意愿较高,将为您自动绑定主神空间及相关配套系统……嘀,合约签订成功,宿主穆山显,欢迎您的登入。”
一道长长地“哔”声过后,音箱归于寂静。
谢景木木地定在原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然而就像奇迹一般,下一秒,穆山显的手忽然动了动。
“咳、咳——”
他猛地咳出气管里的血雾,眼前模糊了半秒,然而意识撑不到清醒就再度陷入了昏迷。
穆山显入院的前十五天病情一直反复,动了不知道多少次手术,可情势依旧不容乐观。
这段时间谢景几乎天天往医院跑,帮忙取报告、看点滴这些琐碎的小事,穆曼安、祝彰或是穆家亲戚,他便说是穆山显的朋友,过来探病,倒也没有人怀疑。
人到中年忽逢巨变,还是发生在心爱的儿子身上,穆曼安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也没有多余的心思琢磨这些。
等到她隐隐约约意识到了什么的时候,谢景已经往医院跑了快两个月,每天都来这儿待四五六个小时,风雨无阻。
有时候穆曼安忙完学校的事,饭都顾不上吃匆匆赶到医院,透过小窗看到谢景正握着穆山显的手臂,认认真真地给他做按摩。
护士告诉穆曼安,他七点多就过来了,每次过来都会给轮值的护士和医生买早餐。除此之外,他照顾病人也格外细心,整个早上,挂水、测血糖血压、每隔一段时间帮病人翻身,还有些不太方便的事,都是他在做。护士进来扫手环的时候,总是看到他坐在床边,就算没事的时候,他也不玩手机,安安静静地看着。
穆曼安听了这些,心里特别难过,有时候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那天回去之后,穆曼安开除了原来那个爱偷懒的护工,重新请了两个更专业的。新的护工很尽职尽责,专业性很强,照顾得很周到。
穆曼安再去医院,看到护工帮槐哥按摩腿脚时,谢景就孤零零地站在角落里看着。
那孩子的目光,她甚至不敢再看第二遍,可是她心里又很明白,自己必须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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