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沦为竹马的金丝雀(花仟树)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半,Mechl重新回到了办公室。
“医生,我朋友的状况还好吗?”温砚紧跟着Mechl。
“oh,亲爱的,别太担心,贺先生的状况有一点复杂,但还没有到糟糕透顶的地步,交给我好吗。”Mechl语气轻松。
“有点复杂是……什么意思?”温砚当然做不到不担心,追问着。
“他的抑郁不单单只是情感问题,还有经济上,事业上的挫折,包括亲情,人在遭到多重打击的时候,情绪出现问题是正常的,贺先生虽然走不出来,但他一直在积极的解救自己,‘求生’的欲望强烈,所以我说,亲爱的不用担心,他会好的。”Mechl对着他笑,深邃的眼弯起。
“贺先生是我们非常好的朋友,拜托你了。”季知远走上前,轻轻揽住温砚的肩。
用肢体语言来表现出两人间亲密的关系。
温砚微微转下眼珠,望着自己肩上男人那只骨节分明的手。
Mechl挑眉,盯着二人:“哎呀,把贺先生治好我就回国去见我的老婆,真是!”
温砚有些不好意思的垂眸,心里倒没有觉得甜蜜。
只是不解,不解季知远对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情感。
不解他们明明靠的那么近,怎么却又那么的远。
他不懂。
Mechl定下了基本的治疗方案,安排贺词每周一每周三来医院治疗,一个月后再根据病程制订新方案。
贺词从诊疗室回来后,并没有什么变化,和往常一样,还是闷闷的。
不过,这才是刚开始,温砚明白,不能急,每周陪着贺词去医院接受治疗,也看着贺词真的在一点一点的变好。
季知远则忙着几个研究项目,好在最后都圆满完成了,他也终于空闲下来一点。
已经快要入夏,岚京迈入多雨的五月。
前几周的时候,温砚坐在园里泡茶,总觉绿植还是不够多,不够茂盛,于是又添置了一些,没成想,刚把这些花花草草给摆在园里头,岚京的天气就开始阴晴不定。
今天午后就是这样,他刚给云胡洗完澡,玻璃门外的晴空骤然降起倾盆大雨。
想到园里那两盆娇贵的君子兰最是淋不得雨,他便匆匆冲进园里抢救君子兰。
结果就是君子兰活下来了,自己淋成了落汤鸡。
他的身体受不得一点寒,这么一淋,又病了。
季知远从学校赶回来的时候,温砚躺在床上,额头滚烫。
体温计一量,三十九度。
“小砚,我们去医院好不好,能起来吗?”他柔声,语气难掩焦急。
温砚摇摇头,他不喜欢医院,那股消毒水味他每次闻着就起鸡皮疙瘩:“把江老的方子熬一帖喝就好。”
一语惊醒梦中人,季知远急忙跑去厨房炖药,喂他喝下后,又用温水给他擦拭身体散热。
直到后半夜,温砚才彻底退烧,脸上因为发烧而闷出的红晕也随之淡去。
神经和注意力都高度紧绷的季知远反复用体温计给躺在床上的温砚测量体温,确定退烧并且没有反复后,他才实在撑不住的靠在床沿闭上了眼。
再度恢复意识的温砚,第一眼便见到了靠在床沿睡得正沉的男人。
他伸手,轻轻抚上季知远的头发。
男人的头发比起他的发质要硬一些,短碎的发丝扎进他的指缝间。
趴着的季知远似乎是感应到了,猛地抬眸,握住温砚的手。
因为没有休息好,那双星眼都充了血:“好点了吗?”
说着,他便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抚上温砚的额头。
万幸,是正常的触温。
“好多了,别担心。”温砚有些虚弱的点点头,声音都变得干哑。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用力的抓着他的手,几十秒后,如释重负的长舒一口气:“以后,下雨天不要再跑出去了,君子兰也好,其他也罢,淋坏了就坏了,知不知道。”
在温砚还有一点意识之前,他有询问病因。
得知是自己添置在园子里的那两盆君子兰惹的祸后,很是懊悔。
温砚点点头,身体还是很累:“季大哥,我想再睡一会。”
“睡吧,我在这守着你。”
“嗯。”温砚渐渐合上眼,再度模糊了意识。
床沿的季知远,眸色深深地盯着躺在床上的温砚,藏在他睫毛上,眼皮褶皱处的那点痣又暴露在男人的眼前。
时间好像又倒流回很多很多年前。
小男孩稚嫩的童声又在他的耳边回荡:【哥哥,那我做你老婆,你就永远对我好,好吗?】
【就算你不做我老婆,我也会永远对你好。】
他用指尖,轻轻触上那点痣,声音喑哑:“小砚,就算你不爱我,也没关系。”
温砚在家休息了三四天,体力和精气才渐渐恢复过来,季知远请了假,在家里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他每天换着花样给温砚煲汤,做营养餐,带着温砚在园里适当的锻炼活动,也正因为如此,温砚这次病倒恢复的很快,没有像之前那样十天半个月不见好,还反反复复的。
这天,季知远实在是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推不了,再者温砚也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便留好了饭菜出门开会。
温砚躺在园里的摇椅上,抱着云胡晒太阳,已经是黄昏,天边红彤彤一片。
手边的电话不适宜的响起,温砚随手接起:“喂。”
“我的宝贝砚砚,我想死你了。”电话里阴恻恻的声音吓的温砚不禁一颤。
“沈焉?”
“是我呢,宝贝,我说过,我会来找你的。”

第54章
温砚捏着有些许发烫的手机后背:“我们没有再联系的必要了。”说完,他便想挂断这个疯子的电话。
却被沈焉阴恻恻的一句话给扼住了指尖:“你应该不想我去找贺词吧。”
顿时,温砚僵住了呼吸,像是被人找到了命脉所在。
电话里的沈焉低笑出声:“晚上八点,我在东澄酒吧等你噢,宝贝……如果你不来的话,我就只好找贺词叙叙旧了。”
几秒后,电话被挂断。
温砚举着手机迟迟缓不过来。
他一点也不怕沈焉,却实在不想让这个人渣再接近贺词。
况且现在,贺词的身体一天天好转,他绝不允许这样的关键时刻再被沈焉给打乱。
夕阳彻底被夜幕吞噬,荡起一阵晚风。
岚京时间八点,温砚准时出现在酒吧里。
根据沈焉发来的卡座信息,找到了位置。
这是个大卡座,里头却只坐着沈焉一个人,他松松垮垮的贴在靠背上,浑身都透出一股颓靡不堪的气息。
上次见面还是在年后不久,已经过去两月有余,男人的面容愈发憔悴,两颊下凹,像是暴瘦后的样子。
这几个月,温砚订婚领证,而他却过的一塌糊涂。
项目最终还是没能筹到钱,亏得血本无归,沈明河一气之下,收回了他的大平层还有限量款跑车,副总的职位也被撤销,而温砚,却和季知远恩恩爱爱的走在一起,让他一时间成了所有人眼里的大笑话。
天大的笑话。
所有人都说他是痴心妄想。
“宝贝,你好准时啊,差一点我就想去找贺词了。”沈焉见到他,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沈先生,我们已经结束了,不要再这样称呼我。”温砚冷着眼,语气平淡。
他受不了沈焉这样叫他,犯恶心。
“宝贝还记得这里吗?”沈焉压根不停这些,像是魔怔了一般,转眸望着周遭。
他永远不会忘记这里,不久前,他握着温砚的手,在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里,享受着,放纵着,那个时候的自己,风光无限。
就是在这家酒吧,这个卡座里。
“我今天来,不是和沈先生叙旧的。”温砚闭了闭眼,强忍无语,“我只是作为贺词的朋友,来警告你,不要再靠近贺词,不然,我保证,我会让你付出比现在更大的代价。”
“所以,从一开始了,你就是为了贺词吗?你是为了他,才答应和我在一起的?”其实那天在酒吧见到温砚和贺词的时候,他就猜到了,却始终不愿相信。
如果温砚从来都没有爱过自己,那他岂不是,彻头彻尾的输了。
那他岂不是个天大的傻子。
接受不了,他接受不了。
“是,我就是为了报复你,沈焉。”温砚也不再掩藏,他也没有再掩藏的必要,“你害的贺词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害一个画家握不住画笔,所以,你种下因,总要尝到果。”
“当然,你这种人又怎么会忏悔,怎么会觉得自己有错呢,所以,我不要你认错,我只要你受到报应。”温砚盯着他,语气冷到极点,神色间满是锋利。
沈焉像是破了心防的疯子,笑得可怖,那双向来是他优势所在的眼也布满血丝,变得灰蒙:“没想到啊没想到…….宝贝,你实在让我刮目相看。”
他盯着对面的温砚,企图在他的眼里找到一点爱意。
可不要说是爱,就连恨似乎都变得淡薄,更多的,只是漠然和厌恶。
这样的眼神就像是一把冰刃穿透他的心口。
“我忏悔了,真的。”男人收起近乎癫狂的笑声,声线也平下来,拿起手边的威士忌敬向温砚,“是我做的不好,这一切都是我应得。”
说着,他便将杯中琥珀色的液体饮尽,再度开口:“是我对不起贺词,我认了。”
“贺词不需要你的道歉,只需要你的不打扰。”温砚依旧只是冷冷地看他。
他并不在意沈焉是真的忏悔还是演的,这一切都不重要。
原不原谅,也不是他要做的选择。
“好,我不会打扰他。”男人又倒出一杯酒,举起,“喝一杯吧,我们之间,也应该有头有尾。”
温砚听着,低眸看了眼跟前装着琥珀色液体的酒杯,没有拿起的意思。
“这一杯以后,我再也不会出现在贺词,还有你的眼前。”像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执念,沈焉举着酒杯,对着他,饮下。
温砚看着碎纹玻璃杯里的半杯液体,想着也不是什么难事,便举起饮下了。
冰凉刺激的液体顺着口腔蔓延而下,他用纸巾擦了擦嘴角:“希望你说到做到。”
“放心。”
温砚得到他确切的回复后,便起身准备离开。
他想赶在季知远回家前到,自己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如果季知远知道自己偷跑出来,而且又来了酒吧,还是见的沈焉,估计会气的头顶冒烟。
想到他都觉得头大,匆匆起身要走。
“我送你吧。”沈焉也从卡座上起来。
“不需要。”温砚走出卡座,并不再搭理身后的男人,他的步子迈的急,将在吧台付款的沈焉甩下。
但不知是自己病后初愈的原因还是怎么了,脚底一阵软绵。
刚走出酒吧,还没能走到街口,眼中的一切便都开始摇晃,叫他只能顿住脚步,贴着路边的围墙。
身体里莫名有一种难以压制的躁动,烧的他喉咙都要冒烟。
他意识过来,这不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凭借着仅剩的理智和意识掏出手机和季知远求救。
半分钟后,他试图再迈出步子,身体却软的使不上一点力气。
忽地,身后有人将他圈住:“宝贝,我都说了,送你回去,你急什么呢?走不动了吧。”
这一刻,温砚一下就明白了,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用尽身上所有的力气想要推开身后的男人,却始终是徒劳。
身体软的像是化成了一滩水,软绵绵的使不上一点力。
“沈焉,你太卑鄙了。”
男人捏起他的脸颊,冷笑着:“彼此彼此,宝贝,算的这么准这么狠,有没有算到我今天这一招啊?”
温砚已经无法思考,紧皱着眉,贴着墙就要往下倒。
圈着他的沈焉将他架起,拖着他往前走:“别急,宝贝,前面就是酒店。”
既然温砚对他不仁,他也不建议做的再绝一点。
岚京时间九点零五分。
季知远开完会,刚刚上车系好安全带准备回家,手机在这时候收到温砚的信息:【东诚酒吧外庆春路。】
好奇怪的一则短信。
他不禁皱眉,拨通温砚的电话。
无人接听。
蓦地,他便紧张起来,急忙发动引擎,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之前,因为害怕温砚什么时候身体不舒服或是体力不支而晕倒,所以他有将温砚的手机定位绑定在自己的手机上,方便万一有突发情况自己能赶到。
他打开软件确认温砚的位置信息,确实是在庆春路附近。
心里的某种感应更甚。
踩下油门,车子在大道上一路飞驰。
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他开会的研究所离庆春路不算远。
彼时的温砚,被沈焉架着进了附近的一家酒店。
药力现在散的正浓,在他的身体里不断发作,像是有几万只蚂蚁在身上爬。
即便是这样,他也极力的不愿靠近沈焉,贴着楼道边的白墙,并未放弃挣扎:“你现在还有机会回头…….沈焉……”
“不需要了,温老师。”沈焉紧紧将他箍住,拽着他往房间门口去,咬着牙笑,“你说,你要是和我睡了,季知远那家伙会怎么样啊,想想我都忍不住觉得爽。”
听着他下流的措辞,温砚快要作呕,心中腾涌着的恐惧和惊慌狠狠刺激着他被麻痹的神经。
他好想季知远。
用尽所有的力气,他从沈焉的禁锢里逃开,却逃不出男人的视线。
沈焉笑出声,站在原地悠哉地看着眼前执意反抗的温砚:“没用的,你逃不了了,这是你欠我的。”
温砚贴着墙,极力的迈出步子,恐惧,失措,羞耻化成了水雾,积聚在眼眶里。
“混蛋。”伴着暴怒的男声,站在原处悠哉环胸的沈焉只觉小腿挨了一脚,身体随之跌下,狼狈的贴着墙倒下。
身后的季知远走到他面前,朝着他的心口又踹了一脚。
动作利落干净,力度之大,倒在墙边的沈焉差点被这一脚甩出去,
暴怒之下的季知远紧紧握住双拳,手臂至手背上的青筋赫然跳起,大脑提醒着自己,什么时候都能找沈焉算账,现在重要的,是温砚。
他将弯腰贴在墙边的温砚揽住,俯身,将自己爆发的情绪压下,柔声:“小砚,你怎么样?”
他能感受到怀里的人异常的温度,还有潮红的脸,战栗的身体。
温砚的眼已经无法聚焦,迷离着抬眸,他已经快看不清眼前人的外貌,但能闻到鼻间淡淡的玉龙茶香。
是季知远。
身体用最后一点意志垒起的防备在这一刻彻底松下。

季知远捏住温砚的臂膀,将往下倾倒的他提住。
温砚的身体滚烫,不自觉地往季知远的怀里贴,搂上男人精窄的腰,刚刚积聚在眼中的泪一瞬间落下来:“季…季大哥,我好难受。”
两行滚烫的泪顺延而下,打在男人胸前的衣料上。
季知远一怔,慌忙将温砚横抱起,疾步往酒店外走:“别怕,我带你走。”
地上的沈焉眼睁睁看着季知远将温砚抱走,懊恼的扒着墙,费了好大的力气,捂着被狠踹一脚后的心,艰难的从地上起来。
气的他只能锤墙。
温砚的意识愈来愈模糊了,往男人身上贴。
季知远抱着他,走下酒店外的台阶。
“季大哥……”温砚只能反复表达出这一个句子,眼神迷离,眼尾拖出一道嫣红,忽地伸手勾住他的脖子。
手臂烫人的温度即刻将季知远的脖子染红。
“马上到车里了,再忍忍好不好。”季知远尽量克制。
温砚以为他的意思是去车里。
心口像是被云胡的爪子抓过,身上的温度再次攀升。
他不是没有幻想过和季知远肌肤-相亲,却没有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虽然草率了些,但他…….也乐意接受。
季知远的步履矫健,疾步走到车边,腾出一只手将车门弹开,温砚迷离着眼,视线里只能看着男人喉间诱人的喉-结。
伴着车门弹开的声响,勾着他脖子的温砚抬起脑袋,用舌-尖-舔过他的喉-结,随即含住,用牙齿咬着。
大概是因为药力的作用,催促着他做了一直都想做的事情。
抱着他的季知远浑身一震,脖颈间先是被柔软灵巧的舌-尖-舔舐的湿热,而后,是一阵痛痒。
浑身的血液在这一刻沸腾。
温砚神志并不清晰,下口也是没轻没重的。
他含了一会,便用牙齿重重的咬了一口。
季知远吃痛,闷哼着,但并未躲开,俯身将温砚送进副驾里,低头给他绑安全带。
温砚坐上副驾后,才松口放过了男人的喉-结,手臂依旧搭在他的脖子上不肯松开,黏黏糊糊的开口:“季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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