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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人类大学(柴帽双全)


江阳想到窦元当时好像也说,玄鸟一派逆天而行的举动,很可能会导致世界秩序的紊乱,缩短演化的周期,乃至提前归入混沌,也就是世界毁灭。
但……陆时鸣也说他不在乎人族的存亡,那世界毁灭好像也跟他没什么干系,为什么还要付出这样大的代价阻止玄鸟呢?
江阳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陆时鸣答说:“因为我跟他同源而生,他做的这些都会反过来影响我。”
是哦,江阳想起来,陆时鸣为什么是除玄鸟外唯一从大荒返回人世的古荒神族,就是因为玄鸟将自己与人族气运联系在一起时,虽非本愿,却也同时联系了陆时鸣,致使陆时鸣也可以从打开的通道中返回。
这样说来,这两只鸟最大的矛盾便是,一只想逆天改命,追求永恒的生,一只想顺应自然,等待命定的灭,他们观念相反,偏偏又互相影响,致使陆时鸣虽然性格冷漠不在乎人族存亡,却还是不得不出手阻止玄鸟。
弄明白了这点后,江阳突然又意识到一个问题,顿时有些慌张地说:“那老师你也会死吗?”
不是涅槃那样的重生,是真正的永不再醒来的死亡寂灭。
“会。”陆时鸣云淡风轻地说,他将炒好的菜盛出装盘。
刚出锅的菜品不断往外冒着热气和香气,但江阳却毫无胃口,犹如遭受到了什么巨大打击,难过得像是下一刻就会哭出来。
“但不是现在。”陆时鸣看他一眼,又补充说,“麒麟死后,诸神便在不断消亡,但消亡的时间也取决于各自注定的寿命长短,因为我本源的涅槃重生之力,我的寿命比绝大部分神族都要漫长,在我命定的寂灭时刻最终到来前,人族未必还存在。”
江阳:“……”
他那满腔的难过顿时一收,是哦,陆时鸣说的死亡其实就类似于人类的终有一死,但那个死也是在寿命走到终结后,跟长寿且能不断涅槃的凤凰比,整个人族繁衍存续的时间也不过尔尔,很可能以后人族像恐龙一样灭绝了,凤凰都还在。
也就是说,在他有生之年,陆时鸣都会一直在,江阳一下轻松下来,他跟着陆时鸣走到餐桌前,又提问说:“老师,你耳朵上那个羽坠是你的始凤翎吗?”
窦元说始凤翎是凤凰身上最特殊的一根羽毛,这根羽毛象征凤凰本源的涅槃重生之力,无论如何都不会被摧毁,凤凰涅槃时,也会从始凤翎上燃起的火焰中重生。
第一次绝地天通后玄鸟正是将自己的始凤翎留在人间,才有了之后的一切,那理所当然,同样是凤凰的陆时鸣肯定也有始凤翎,很可能就是他左耳上那枚羽坠,江阳就说陆时鸣这么一个喜欢低调朴素穿搭风格的人为什么会有这样一枚艳丽的单边耳坠,这么推测感觉一下合理了。
“是。”陆时鸣也肯定了江阳的猜想。
那他可以摸摸看吗?江阳很想这么问,但他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坐在餐桌前安静地把晚饭吃完后,江阳突然又想起一件事,走到厨房正在洗碗的陆时鸣身旁说:“老师,你右手那串念珠是做什么的啊?为什么它有时候会发光?而且那个时候你就会变得有点……”
“有点什么?”陆时鸣转头看他,替江阳把那两个犹豫着没说的字说出来,“可怕?”
“呃……”江阳不太想这么说陆时鸣,但那串念珠每每发光时,陆时鸣确实也都让他感觉很害怕,甚至现在回忆起陆时鸣当时展现出的冰冷,江阳都不由有些犯怵。
他虽然没有给出直接的是或否的回答,神情却也说明了一切,就如他之前在碎片空间里握住陆时鸣手时所表现的那样,紧张,且害怕。
陆时鸣收回视线,低着头安静地洗了会儿碗,在把洗好的碗放到沥水架上时,他突然说:“你可以回学校住。”
江阳愣住了。
他呆愣着没有反应时,陆时鸣自顾自道:“昨天的事件中虽然你有做得不够好的地方,但综合来说,你的表现很不错,或者说,在除我以外的人的评价标准里,你做得都非常不错,你对凤火的掌控也比半年前好了许多,回学校住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像是骤然反应过来,江阳有些语无伦次地道歉说:“老、老师,对、对不起,我下次再也不会、会那样了,能不能、能再给我一次……”
他突然又停下来,改口说:“我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老师,谢谢你照顾我那么久。”
他说完便转身想跑回房间,却被陆时鸣拉住。
陆时鸣握着江阳的手腕把人拉回身前,微微俯身,拭去江阳眼角的泪水后,放轻了声音说:“我不是要赶你走。”
“只是……”他顿了顿,“你感到害怕,或者我的要求太严厉你觉得接受不了的话,可以选择回学校住。”
“我不怕老师!”江阳一把抱住陆时鸣,声音还带着些没完全缓和过来的抽噎,“老师也不严厉,是我做得还不够好。”
“嗯。”陆时鸣揉着他的脑袋,将江阳抱在怀里,轻声说,“老师做得也不够好。”

江阳将被子蒙在头上,羞愧得不想见人。
他觉得自己昨天表现得实在太糟了,那么大的人了还哭鼻子,一哭还止不住,让陆时鸣抱着哄了好久。
不过,主要也是陆时鸣的那句话切中了江阳心里一直都有的隐忧,他一直都知道陆时鸣收留他只是暂时的,他早晚要回学校住,暑假结束那次,面临这样的分别,江阳心里也就是有些低落,但随着相处时日愈久,让他不自觉产生了一种这里是他的家的错觉,因此这个美好的泡泡一朝被戳破时,他的情绪便有些失控。
像遭遇荒神众,遇到生死危机时,江阳都未像昨晚那样,不知不觉中,他对陆时鸣的依赖似乎越来越重。
理智上,江阳觉得不该这样,就算不是普通的师生,师父养徒弟也没有养一辈子的道理,他总该出师自立的,情感上则又一次次沦陷在陆时鸣的体贴和温柔中,乃至于最后甚至越哭越凶,像是要把这些年所有的委屈和难过都发泄出来也一样。
昨晚是哭爽了,回房间后倒头就睡着了,现在早上清醒过来,回忆起昨晚的一切,羞耻心终于慢了好几拍地爬上心头。
江阳像只鸵鸟一样,把脑袋埋在被子里,逃避社死的现实,但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未免因为久久不下楼而像上次一样让陆时鸣上来敲门造成进一步的社死,八点出头的时候,江阳还是主动起床了。
他下楼前先对着卫生间的镜子整理了一下表情,让自己表现得一派如常,好像只要装作没有那件事,那件事就真的不存在。
但他做了这样多的准备,真正下楼时,却发现属实没什么必要,因为陆时鸣压根不在家,只在厨房里留下一份放在保温盒里的早餐以及一张贴在上面的便条。
“热一下再吃,中午十二点左右回来。”
陆时鸣的留言风格就像他本人的性格一样,简单朴素,不像狐狸那样签名时还会在后面画一个花哨的卡通狐狸头,这行字的末尾只有一个规规矩矩的句号,透露出几分主人的一丝不苟。
江阳拿着便签看了一会儿,找来支笔,在陆时鸣的留言下写了个“嗯”字,并附上一个跟他脸上此刻的神情分外相似的笑脸表情,然后把便签仔细地折好收进口袋里。
陆时鸣大概走得很早,即便把早饭放在保温盒里保温,也有些凉了,江阳拿去微波炉里“叮”了一下。
今天又是一个雪天,窗外飘着稀稀落落的小雪,回暖了几天的气温再一次降到零下,江阳坐在桌前吃完了热腾腾的早饭后,也没有专程再去图书馆,直接就在家里,将手一半缩在袖子中,拿着书本,继续期末的复习。
专心复习到十一点多后,江阳就开始分出一半注意力关注屋外的动静,在十二点多一点的时候,那个熟悉的脚步声准时在门外响起。
陆时鸣推开屋门,屋外一刻不停的风雪并未攀上他的肩头,他像是行走的热源,刚刚走进屋子,便为这冰冷的屋中带来一股暖意。
“老师!”江阳开心地迎过去。
“嗯。”陆时鸣将脱下的大衣挂到门口的衣架上,他并未直接去做饭,而是驻足看着凑到自己近前的江阳,低头打量了一会儿。
江阳注意到陆时鸣的视线,似乎是落在他的脸上,更准确一点,似乎是落在他仍有些痕迹残留的眼睛上。
江阳陡然想起了那件自己纠结了一早上却又因见到陆时鸣太开心而遗忘的社死经历,脸上的笑容不由僵住,转而变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尴尬。
好在,陆时鸣很体贴地没有提昨晚的事,只说:“复习得怎么样?”
“都差不多了,现在就是再巩固一下。”江阳自我欺骗了一番昨晚的事陆时鸣已经不记得了后,也勉强可以用正常的态度回答。
他跟着陆时鸣走进厨房,问说:“老师,你下午还出门吗?”
“嗯,差不多一点就得走。”陆时鸣淘上米开始煮饭。
一点啊,现在都十二点多了,这么点时间还专程回家,江阳心想陆时鸣其实就是专程回来给他做饭的吧。
他一边觉得甜蜜蜜的,一边又觉得很麻烦陆时鸣,于是说:“老师,你忙的话我可以去学校食堂吃,放心,我不会再用泡面对付的。”
“也没有那么忙。”陆时鸣随意道,按了电饭锅的煲饭键后,他又开始洗菜。
这样嘛?可按理说这次案件不该挺严重的吗?江阳心想,洛景是一方面,玄鸟则是另一方面,前者对陆时鸣连带整个万象局都有仇恨,而后者,毋庸置疑,肯定也跟陆时鸣有仇,这大概也是洛景命人绘制那个图腾法阵的原因,他想要将玄鸟召唤回人世,借玄鸟之力,杀死陆时鸣。
而一但让他成功,玄鸟重归人世,不光陆时鸣要面对这样同出一源实力相当的劲敌,整个表世界也会遭劫,他将打破现有的所有稳定的社会秩序,将人类文明重新带入残忍蛮荒的商周时期,重启血腥的祭祀,届时,人只有两个身份,为他服务的名为信徒的奴隶,或台上被切割宰杀的祭品。
江阳把问题问出来后,陆时鸣说:“不光如此,大荒世界与人世已经分割多年,各自的世界规则经过多年的自我修复后都已经趋近完善,骤然将它们重新连接,必然对空间产生极大的震荡,表世界半数以上的城镇和人口,会在震荡中直接毁灭。”
“那么严重啊,那老师你还是赶紧去忙正事吧。”江阳紧张地说,毕竟这后果听起来简直堪称世界末日了,若是因为陆时鸣为了回家给他做饭,而没有及时抓住荒神众那伙人,他不就是世界的罪人了吗。
“还不到那么严重。”陆时鸣语气轻描淡写,手上洗菜的动作也没停下,“两个世界分隔得越久,它们互相之间的空间契合点就越少,现如今,大荒世界已经几乎不可能与人世直接连接。”
江阳想起窦元也说过这一点,就像断裂岩石的棱角慢慢被风沙抹平,二者已经不再能够互相拼合,但显然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绝对,陆时鸣也说了,是“几乎不可能”。
“有什么例外吗?”江阳提问时突然又想到什么,说道,“碎片空间?”
难不成洛景将那个图腾阵法布置在碎片空间并非只是为了隐秘,还有别的原因吗?
“嗯。”陆时鸣肯定了他的猜测,“大荒世界和人世没有契合点,但碎片空间却还有,碎片空间本来就是从两个世界的断裂点产生,以此为中继点,是有可能将二者重新连接的。”
江阳:“那洛景为什么失败了?”
陆时鸣解释说:“一来那个碎片空间的规模很小,不够支撑两个世界的连接,二来,这是他第一次正式的尝试,世界的壁垒不会这样轻易被打破,微小的损伤它可以自我修补完善。”
江阳心想难怪那法阵运转了一会儿就崩解了,而且陆时鸣大概在阵法没成功启动前就知道洛景会失败,所以没有选择继续出手,念珠只亮到第四颗便黯淡下去。
说起来那念珠……江阳还是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但他也不敢再问,毕竟昨天的提问给了他不小的心理阴影,反正,他的陆老师一直都是他的陆老师,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他并不重要。
“但微小的损伤世界可以自我修补,一但超出某个限度,便会产生不可逆的后果。”陆时鸣又说,“洛景的第一次必然失败,但重复许多次以后,他不会一直失败。”
“所以现在是要抓紧时间找到他,阻止他第二次开启那个阵法吗?”江阳说。
“嗯。”陆时鸣将拌好的蛋液倒入锅中,开始炒制,“及时阻止他,便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
那这样看问题好像也不太大,不过……依荒神众这伙人的躲藏能力,想找到他们似乎也不太容易。江阳问道:“缉妖司是不是已经在追捕了?有进展吗?对了,东海一中那个碎片空间怎么样了?”
江阳他们从碎片空间逃出来时,整个空间已经岌岌可危,在崩溃的边缘,不过东海一中倒是仍然风平浪静,没受什么影响,但为了保证安全,也为了调查案情,江阳从表弟周宇那边知道,他们学校突然提前放假了,突然到连期末考试都没来得及考,推迟到了下学期开学。
“是。”陆时鸣一个一个解答,“有点进展,但不多,那个碎片空间已经彻底湮灭,不复存在了。”
一个空间就这样消亡了啊。江阳有点不真实感,但他同时也认识到洛景举动的危害性,虽然对方做这些也算事出有因,但对于那灾难性波及甚广的后果而言,他的做法未免显得太过疯狂了。
江阳想到洛景那寥寥几句中显露出的对陆时鸣的恨意,不由担心说:“老师,你要注意安全哦。”
闻言,正在盛菜装盘的陆时鸣挑了下眉,用一种奇妙的神情看着江阳。
“额、小心为上嘛……”江阳也知道按实力洛景大概是敌不过陆时鸣的,不然也不会用这样曲折的方法报复,但一个性格如此偏执疯狂的人会做出什么,也实在让人无法预料,江阳感觉还是小心点好。
“我知道。”陆时鸣揉了揉江阳的脑袋,端着菜走出厨房说,“来吃饭。”

做完饭后没多久,陆时鸣就走了,甚至没来得及洗碗。
江阳倒是想帮着把碗洗了,但是陆时鸣走前特意叮嘱过他不要碰水,也即不要洗碗,所以江阳只是把碗筷收拾好放在厨房水槽里。
收拾好后,他继续坐在桌前复习。
接下来一连几天,江阳都在重复这种陆时鸣不在家一个人复习的生活,但这几天中,陆时鸣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早,在家待得也越来越久,到期末考试开始前的最后一天,他甚至都没有出门,只像以往那样,在家里种种花看看书。
江阳问说是不是案情有了新的进展,陆时鸣却说没有,相反,案情又一次僵持住了。
在案发那天,缉妖司就立即意识到此案的危险严重性,连夜调派了精于空间法术的人手奔赴现场,通过勘定空间变化的波动来追踪洛景一行人传送阵跳跃的出口节点,他们追踪了数日,数次几乎要抓住对方,但最后抵达那临时的出口节点前,却都慢了一步。
就像是表世界犯罪分子转移赃款的手法一样,荒神众等人通过频繁多次的空间节点跳跃,搅乱空间的波动变化,干扰追踪人员的视线,在最初或许还有机会,但到今日,其实大家都知道已经不太可能追踪到对方,除非对方又一次犯案。
现如今,缉妖司虽然仍派了一部分人继续追查,但也不再像先前那样投派大规模的人手,总归他们不可能只处理荒神众的案子,表里世界同样有很多其他要紧的案子要处理。
当然,洛景的事也绝对不能不管,但大海捞针到底不太现实,现在的策略还是以防患为主,洛景的计划需要一个关键条件,碎片空间,他想启动连通大荒世界的阵法只能在碎片空间中进行,所以缉妖司只需把守好这个关口。
目前已经发现的三百八十七个碎片空间,各地的缉妖司万象局都加派了人手盯梢,同时密切监测各地空间方面的异动,毕竟东海一中这个碎片空间就是万象局此前没有发现过的,洛景在这长达二十八年里,很可能发现过不止一个未知的碎片空间。
江阳听陆时鸣说这些缉妖司内部不对外公布的情报,一方面觉得势态似乎还算可控,一反面又觉得好像也不能太乐观,不由忧虑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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