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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人类大学(柴帽双全)


凤凰挥动火羽,炙烈的焰光从他周身向四周爆散,黑暗的岩洞被烧成赤红,九头的巨蛇攀附于石墙悬梯之上,本欲咬向凤凰的蛇头在火焰灼烧下痛得后缩,但另外几颗蛇头却又抬起,毒烟和水柱交替喷出。
妖狱狭窄封闭的地形限制了凤凰的行动,可他的光焰无与伦比,火焰又一轮爆发,环形的火焰朝周围席卷,九婴的九颗蛇头痛得不住扭曲,底层的妖物们也被凤火的余威波及,星星点点的火光从空中坠落,萤火大的一点,却依然有着恐怖的杀伤力,火星坠落的地方,生命皆被燃尽,大地被炙烤成赤红,有一枚火星坠落到江阳这边,围攻他的妖群惊得狼狈四逃,江阳本来也想避开,但他随即发现,他胸口的凤翎挂坠在微微地发热,犹如形成了某种保护结界,凤火的高温在他周身消止,只余温和的暖意。
江阳握着胸口的挂坠,抬头看了眼上方正跟九婴鏖战的凤凰,尚未得到些许的安心,他就又突然注意到,那枚坠落在自己眼前的火星并非单纯的火焰,而是某种东西燃烧的碎片。
无垢菩提的碎片。
妖狱之外,缉妖司被撞破的连通地下的深坑旁。
洛景以先前被抓获的一众留守缉妖师的性命为威胁,带着一众部下成功逃离燕京,除去率队去追捕的邢伟明和季瑜,其余人皆聚在深坑边,已经闭合的妖狱阵法处。
“妖狱没法重新打开?什么意思?”胡瀚予对着眼前这些人族的高层领导们,语气不善地质问,“你们关上的,现在说没法打开了,不可笑吗?”
“字面意思。”林学琛说,“方才施加的封禁阵法并不是之前的可以随意打开连接妖狱的通道,而是一种彻底的隔绝和封禁,海妖将连通大荒的阵法布置在妖狱底层,不及时切断其与燕京的联系,可能整个燕京都会在法阵作用下崩毁,就像最初毁掉的东海一中的碎片空间。”
“那你们就任由他们被关在里面?”胡瀚予不听这套解释,他踏前一步,神情显出几分野兽的凶厉。
“胡老师!”严纪明微微抬高音调。
气氛显出几分紧张,魏长林出面调停说:“好了。”
“我有一个想法,或许能重新打开妖狱的入口。”魏长林说出他的法术构想。
“可以一试。”林学琛评估了一番后说,“但等阵法布置完全,恐怕得到明日了。”
“等到明日的话,那也没有什么布置的意义了。”严纪明皱着眉。
“为什么?”胡瀚予没听懂,“陆时鸣不是也在里面吗?”
要说单是江阳,那可能在妖狱中确实撑不过一天,但陆时鸣也追着进去了,别说是一天,只怕整座妖狱的妖物,加上九婴一起,都不是他的对手。
“就是因为他在里面,所以才来不及。”严纪明眉头紧蹙,转头看向魏长林,“我早说不该让他和一个学生走得太近!”
“世事难料。”魏长林长叹一声说,“先尽力而为罢。”
“什么意思?”胡瀚予狐疑地看着这些人。
林学琛和严纪明各自离开去准备布阵事宜,魏长林则留下跟胡瀚予说:“你觉得陆时鸣的情况如何?”
“你是指煞气?”胡瀚予说,“你们不是找到修补无垢菩提的办法了吗?”
这是江阳跟他说的,说时兴高采烈,住进他家前几日间努力掩饰但时而还是会露出些许的担忧和低沉一扫而空。
“是,但一来,这回无垢菩提并没有修补完全,我们就因为这边的事而提前赶回,二来,他的情况越来越糟,即便无垢菩提恢复如初,效用也不会很大。”魏长林说。
胡瀚予一怔:“怎么会这样?暑假他不是刚闭关结束吗?”
“他的闭关根本就没有结束,只是他自己半途中止了。”魏长林摇头道,“他体内的煞气本来就是不可根治的,只能是努力保证不继续恶化,几乎不会有好转的可能,寿华之野那一战,那种压制的平衡便被打破了,他的煞气开始逐渐失控,即便他再闭关四十年,也不会回到以往,但继续避世修行的话,或许还可以延长最终失控的时间,可他偏偏提前出关,又先后两次强行动用力量,他现在的状态,就像是站在狂风漫卷的悬崖边上,进一步很容易,但随之而来的就是彻底的无可挽回的坠落,杀心将吞噬他的神智,而退后是不可能的,仅仅是维持在崖边不动,都需要做莫大的努力,绝不可以再妄动法力。”
“可他现在坠入了妖狱之中……”胡瀚予喃喃着,说到这里,他便也懂了,妖狱中有九婴,还有这样多的妖物,陆时鸣绝不可能不动用法力,而且妖狱中恐怕不只有这些,那些被关押于妖狱中的妖物们,多年积郁的怨气与戾气皆沉积其中,还有新死妖物们庞大的怨恨,这些都将进一步引动陆时鸣体内的煞气,将他一步步拖入失控的崖底。
魏长林说:“我以前就一直在怀疑,洛景的真正目标恐怕不光是想召唤玄鸟杀死陆时鸣,他是想让陆时鸣的力量失控。”
就像寿华之野中,洛景其实明明没有必要挟持这样多的学生来启动献祭的阵法,冬神的复生对他的计划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帮助,还有这回复生九婴也是同样,他看似多此一举的举动最终都导向同一个结果,陆时鸣将被迫出手,杀心将进一步失控。
“他原本的复仇计划可能是想让陆时鸣失控后与我们自相残杀,现在却转变了目标。”魏长林叹息着说,“他要让陆时鸣亲手杀死江阳,这恐怕才是洛景真正的复仇。”
胡瀚予神色一变,所以……明天才能重新打开妖狱的他们其实已经来不及了……
妖狱中。
江阳躲在狱底的一处石缝里,散落的火星虽然不会伤到他,但凤凰与九婴交战的巨大声势下,不断有被撞破的石块从上方滚落。
又一块巨石坠落,江阳缩着脑袋,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清九头巨蛇投射下的扭曲的巨大阴影,看不清交战的具体情形,但他能听见声音,可怕的婴啼哀鸣声,不止来源于九婴,还有妖狱中其余的妖物们。
凤凰的焰光如太阳般辐照四方,在这狭小的妖狱中,众妖无处可逃,不断有妖物在烈火中被焚尽,满含着巨大痛苦的哀叫和痛吼声一刻不绝,但突然的,伴随着最后一道凄厉的婴啼和重物砸落的声响,一切的声音都消失了。
四周变得很静,没有任何生命的气息,坟场般的静。
江阳又等了片刻,方才小心翼翼地探出头,他见到妖狱中变得很空荡,那些多如潮涌般的妖物们在此刻全都不见了,甚至九婴也只有一截蛇头仍残留着,但很快,它便将在烈焰中彻底归为虚无,就像其他一同被火焰所焚尽的生灵。
火焰噼啪的灼烧声中,惨死妖物们的身体与灵魂俱都燃尽,唯有残留的不散的怨气与戾气在妖狱中吹卷回荡,发出“呜呜”的声响,就仿佛某种不甘的哀鸣。
江阳踩在赤红的大地上,胸口的凤翎挂坠保护着他,可他依然感觉到了有些烫人的高温,就好像某种不受主人控制的力量。
他朝四周张望,在看到这死寂妖狱中唯一站立着的男人身影时,立刻朝对方跑去,但在离对方数步远时,他却又因那难耐的高温而被迫地停下。
就像是在奔向太阳,江阳越是接近对方,越是能感觉到那股连灵魂都能燃尽的可怖高温,这是他过往从未曾从陆时鸣身上感觉到的,一种可怕到令人战栗的力量,仿佛他只要再往前一步,就将像其他惨死的妖物一般,被烈火所吞噬。
江阳停下了,他隔着高温的火焰,朝陆时鸣轻轻地唤道:“老师……”
带着些害怕,却也带着些期冀,他期望着像之前那几次一样,在他呼唤对方时,陆时鸣能给他所回应。
陆时鸣给他回应是抬起眸子,这一刹那,江阳对上他的视线,他看到陆时鸣眼中的光艳得像是燃烧的火,却比冰还冷。
就像是突然注意到此地仍有漏网的活物,他的视线漠然,居高临下,与对着之前被他所屠戮焚尽的妖物们殊无二致,就好像江阳本也与他们没有什么区别。
仿佛有某种根植于灵魂深处的恐惧被唤醒,江阳不受控地颤栗,退后,他的所有直觉和本能都在一同叫嚣,警告,陆时鸣会杀他,如此理所当然,无需怀疑,他恍惚间甚至感觉到了某种被烈焰灼烧的痛苦,就好像他曾经所遭遇过一般。

第147章 凤凰冢
火焰的灼烫感是如此真实,不知是记忆中的错觉还是某种即将发生的现实,江阳几乎就要仓惶而逃了,可他在退后几步后,却又突然站定。
“我……我不害怕老师!”他说着这句曾经对陆时鸣说过的话,像是从中汲取到了某种勇气,他再一次对陆时鸣,也是对自己说,“我不怕!”
他不断重复着,像是成功催眠了自己,在站定之后,他突然又往前迈了一步,他来到先前停住的地方,再往前,火焰的高温便超过了人体所能忍受的限度,开始变得具有杀伤力。
江阳试着伸了下手,像是摸到了滚开的热水,他烫得往后一缩,但随即,他深吸口气,将脖颈上的凤翎挂坠拿下来握紧,他用灵力覆于身体,形成一种类似护盾样的保护,然后顶着这灼烫的高温,往前迈步。
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光是靠近陆时鸣都是这样困难,就像是在靠近一团烈火,江阳刚刚迈出几步,他那点微弱的灵力便在凤火强大的威势下消融,高温下他裸露的皮肤开始变红,若非有凤翎的保护,他的身体可能已经开始燃烧了,但即便如此,他再往前走的话,结局想来也不会比那些被火焰焚尽连尸骨都不留的妖物们好上多少。
江阳抬头看着陆时鸣,陆时鸣的眸光依然冰冷又陌生,就好像一根冰刺,刺进人的灵魂,江阳的身体因为高温而灼痛,灵魂却因这目光而打颤,他的每一分理智都在告诫他不能再往前了,陆时鸣的杀心显然已经失控了,右手的无垢菩提在烈焰中焚尽,他已经失去了一切压制与封禁,成了魏长林口中的会将人间化为火海炼狱的魔神。
可江阳耳边同时还有另一重声音,是陆时鸣的声音,是每一次,或温和或无奈的呼唤,是向他许诺会一直陪伴他的认真,是宽厚温暖的拥抱,往事一幕幕浮现,便好像一种铸于灵魂中的盾与勇气,江阳迎着焚身的烈火,选择往前。
身体上的灼痛愈发明显,几乎叫人难以忍受,江阳像是感觉不到一般,直直地看着陆时鸣,就像迷航的船只看着暗夜中唯一的信标,他眼中除他之外,再去其他。
随着距离的愈近,凤翎所能提供的防护摇摇欲坠,身体的负担不断加重,江阳的情况已经这样岌岌可危,而陆时鸣那边,不知是力量的进一步失控,还是针对江阳而来的杀意,他周身骤然爆发出一道环形的火焰,朝着周围席卷。
凤翎最后的防护霎时间被冲破,江阳直面这可怖的烈火,在他即将被火焰吞噬前,他下意识地抬了下手,某种法术本能般的被激发,取代之前的灵力护盾,幽蓝的水流环绕在他身侧,将火焰抵挡在外。
江阳看着这水流,又看看自己的手,愣了愣,像是不太明白,自己是什么时候学会的水系法术,而且这水系法术似乎还相当厉害,竟然能与凤火分庭抗礼,之前所感觉到的高温与灼痛,在此刻全都消失了。
江阳完全不记得这法术的来历,但他好像又本能地会用,在原地怔愣片刻后,他试探着唤动了一下水流,水流如臂使指,顺服地听从他的号令,在他周身形成保护的结界。
江阳心中一下大定,他再往前走时,步伐似乎轻松了许多,但很快,烈焰又一轮席卷,金红的烈火便如潮汐般一重重涌来,即便江阳有这莫名而来的水法,招架得也十分吃力,但他却在这压力中仿佛窥见了某种希冀,潮汐是时涨时落的,陆时鸣外放的力量也有所起伏,并非他有所不继,他方才对战九婴时所展现出的力量远不止于此,倒更像是一种,杀心与理智的反复挣扎与对抗。
这说明陆时鸣的理智仍然留存着,他还有唤醒他的可能!江阳前进的步伐愈发坚定,他顶着山倾般的压力,在烈火的冲击中,一步步向前。
五米,四米,三米……他几乎就要来到陆时鸣的面前,可就是那最后一步远的距离,仿佛到了某种极限,任凭他如何唤动水流,都无法再突破拦于面前的火焰。
江阳无助地望着陆时鸣,在反复努力反复失败后,他已然认识到,这不可达的最后一步,是他与陆时鸣力量的差距,是一种可望不可即的天堑。
仿佛有一块名为绝望的巨石兜头砸下,他强撑至今,透支灵力,拼着浑身苦痛也要走到这里的心气倏忽间就散了,抵御在身侧的水流开始回退,这法术也跟他的主人一样到达了极限,江阳已经没有力气再维系它了。
噬人的火焰张牙舞爪地逼近,在这最后的时间里,江阳没有想着自救,他只是怔怔地看着陆时鸣,泪珠不受控地从眼边滚落,他哽咽着唤道:“老师……”
没有任何熟悉的回应,在他眼前的,只有陆时鸣冰冷的视线。
“我、我真的没办法了,老师,对不起,我好没用……”江阳抽泣着,他揉揉眼睛,努力想止住哭腔。
“我知道老师一直都在忍受煞气的折磨,可我一点忙都帮不上,我只会给你添乱,每一次遇到危险,都要老师来救我,我却没办法救老师,对不起,老师,要是、要是你没有遇见我就好了,我、我好想再抱抱你……”
他渐渐语无伦次,泣不成声。
泪水珠串一样地落到被烈焰炙烤到赤红的大地上,转瞬间便蒸发于无,可却仍有些许,顺着他擦眼泪的手指,落到掌心紧攥着的凤翎上。
这凤翎本就是陆时鸣身体的一部分,在施以法术加工后,更是跟他有种特别的联系,在泪珠落到凤翎上的这一刹那,便仿佛有某种冰冷微凉的东西,顺着耳边的哭声一起,击碎了他的灵魂,陆时鸣眼睫轻轻颤动,他努力闭眼,再睁开,像是在做着什么困难的抗争。
江阳哭得全神贯注,连愈发逼近的烈焰都不管了,像是要在死前尽情地发泄他的难过,他也就没有注意到,高温的火焰不知何时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熟悉的温暖。
“不哭了。”陆时鸣伸手将江阳眼角的泪水轻柔地抹去,他踏过这江阳逾越不了的一步,来到江阳身前。
江阳愣愣地抬起头,像是还没反应过来,泪水也还在顺着惯性不断滴落。
陆时鸣越抹泪水越多,他停顿了片刻,突然将江阳揽进怀里,轻拍江阳的背脊,哄孩子一样地哄说:“不要怕,老师在呢。”
“老师……?”江阳已经被拥进了这熟悉的温暖包容的怀抱中,可他仍有些不真实感,唯恐是自己死前大脑自欺欺人的幻觉。
“嗯,我在。”陆时鸣耐心地应,江阳一遍遍唤,他便一遍遍应,直到江阳终于肯相信,这并不是幻觉。
“老师!”江阳用力地抱紧陆时鸣,在确认对方是真实的后,他哭得反倒比之前更凶,“我、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老师了……”
陆时鸣似是有些无措,他也不知此刻该如何做,便只好不断地哄:“老师在呢,不哭了。”
可未等他将江阳哄好,脚下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陆时鸣抬起头,眉头微拧,江阳一下也顾不上再哭了,抹干净眼泪说:“怎么了?”
他感觉到了某种东西正在崩塌,就好像,好像……东海一中的碎片空间崩毁时的感觉。
“这个空间是不是支撑不住了?”江阳骤然想到了这点,是了,洛景似乎是将召唤玄鸟的阵法布置了在妖狱底部,而在缉妖司众人切断了妖狱与外界的联系后,妖狱便成了一个单独密闭的空间,虽然召唤玄鸟的阵法早在陆时鸣与九婴大战时就已经被毁去,可对空间造成的伤害却是无可挽回的,这濒临破碎的空间先后承受了数次冲击后,支撑到此刻,终于行将崩毁了。
“嗯。”陆时鸣沉声应道,他眉眼间显出一分往日不曾有的凝重。
“老师,我们怎么办?”江阳握紧了陆时鸣的手,他当然不安,但又因为陆时鸣在此,而有一种对方一定有办法的盲目信赖。
可他不知道的是,为了不让空间的崩毁影响到燕京,林学琛等人用的是一种彻底将其隔绝的法阵,即便是陆时鸣,此刻也没有办法直接离开。
这便是洛景的又一重考虑,他将江阳扔下妖狱,最大的可能,自然是陆时鸣杀心失控,直接杀死江阳,但若是有那么一种万一,陆时鸣没有杀江阳,洛景自然也不甘于让自己的计划白费,他将召唤玄鸟的阵法布置在这里,便已经料到了缉妖司等人可能会做的举动,也料到空间最终的崩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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