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宫城打排球(一口酸)

空气都凝滞了, 耳边是寂静的沉默。
浅栗色的发丝下俊秀的双眸缓缓睁大，及川彻定定看了看真真切切为自己生气的岩泉一，从哨音吹响后就紧紧握拳的双手泄气一松，掌心留着四个紫红的月牙印。
眉眼顿时一弯，及川彻轻松地笑出声来：“啊啦，怎么可能啦！及川大人爽朗的笑怎么可能难看啊！”
“……真是的……”
这样的玩笑话让岩泉一终于可以稍稍放下了点心里的担忧，紧皱的眉眼微松，转过头认真听着入畑教练讲话，脊背挺直的像竹柏一样坚韧，随后又慢慢补上最后一句：“不知道怎么办的话，传球给我就好了。”
哪怕对面明知道会传给我，我也会破局。
“嗯…”
谢谢你，小岩。
这一次，上一次，很多次，应该都欠过你很多次道谢。
谢谢你无数次将执着于“天才”的我重新拉回正确的道路。
“哔—————”
第二局哨音吹响，第二局比赛正式开始。
哨音一响，乌野的发球只朝着青叶城西而来。
“嘭————”
渡亲治重重接起，排球高飞。
“他们的快攻，有办法破解了吗？”
第一局一结束，这个话题就立刻摆到台面上，是青叶城西获胜道路上最大的阻碍。
入畑教练抱着臂，没有吭声，目光看向球员，等待着他们的回答。
及川彻微微颔首，比赛中繁杂的信息在脑海里过了一瞬，密密麻麻如同星河的线索里，他抓到了那颗星。
“拦斜线吧。”
疑问的目光投向他，及川彻脑海重演了一下场景，发现可行后更加肯定地说：“比起之前的‘怪物快攻’，升级的强处在于小不点可以控制球路，之前比赛中让渡亲治负责接住他的直线球，如今只需要让前排的拦网拦住他的斜线就好了。”
“不需要完全拦网，甚至可以完全不用跟的上他的速度，如何？”
如果起跳只封斜线球，拦网就可以不用完全跟上他的脚步，慢一点到达也没关系。
“是可行，但是拦死他的概率不高吧。”
“没关系，剩下的交给我就好了。”
拦网完全封死日向翔阳基本不可能，这个战术将两人都用来封住日向翔阳，这样一来日向翔阳的“诱饵”作用也会大大发挥作用。
但是，没关系。
“及川！”
我将弥补这些差距，不过都是同样的一分而已。
我和天才之间的距离，也不过如此不是吗？
今天，明天，未来，还有那么那么多以后，竟然就已经将自己擅自框死在现在。
避开拦网，甩开球员，欺骗思想。
“嗖————”
六指一点，排球高飞。
“排球传了出去，岩泉一重重扣响！”
“一次触球！！”
影山飞雄和日向翔阳紧咬着，死死跟上岩泉一的速度，两人艰难组织起双人拦网，排球破开两人的手指向后飞去。
纤长的睫毛微微扇动，及川彻的视线落在地面上看着影山飞雄的脚步微动，垫了两下步子移动，目光又缓缓上移。
第一球，我让小岩来，那你的下一步会是他吧。
“嗖—————”
排球快速传动，日向翔阳已经跳跃到空中。
也许迟疑一瞬就将跟不上他的步伐，但此刻及川彻真正的连一丝犹豫都不曾有，他自信自己的判断，竖起高高的拦网，沾满汗水潮湿的双臂在灯光下泛着光。
“嘭————”
排球击扣的声音如同炸弹一样在及川彻耳边炸响，下垂的眼睫虚虚实实地看着眼前的球网，在他的脑海里，度过了这盛大且漫长的一秒。
每个攻手状态极好的时候会有看的会格外清楚，在空中的那一刻甚至能明确知道扣在哪里能一定得分的时候。
及川彻曾经也想过刻意调动球员这种状态，但这其实还是要看球员自身的状态，第二局比赛刚开始，浑身热血已经冷却，那种球，你现在打不出来吧？
比起眼前的拦网，后排的亲治会更加注意不到的，对吧？
所以，你不会对着拦网扣这发斜线，对吧？
“嘭————pang————！！”
正中靶心。
“漂亮的接球！第二局开局第一球，乌野的奇迹快攻就被青叶城西接了起来！！拦网和自由人的配合天衣无缝！！！”
“bingo，我的答案看来是满分哦。”
我是县内最强的二传！
及川彻现在对这点，毫不迟疑。
下一步呢，下一步呢？
及川彻快速单手背在身后，给队友打了个手势，然后立刻奔跑着凌空一跃，一秒都不带迟疑，在半空中准确跳跃到位于排球下方，秋月潮汐快速从后排奔跑，岩泉一从中场向着右翼助跑。
稍迟一步，松川和花卷也开始助跑。
无论是上局靠着打手出界的小潮汐，还是我一直信任的小岩，每一个都是你们要重点堤防的存在。
我会不会突如其来传给别人呢？
会给谁呢？我会给谁呢？
飞雄，你想好了吗？
乌鸦们，想好了吗？
及川彻双臂弯曲着，将将伸手触球。
在球场左侧，两人同时高跳着伸直双臂，严密封死了岩泉一的球路。
还是觉得我会更信任小岩吗？
余光注意到影山飞雄的选择，及川彻俯瞰着将所有人的动作尽收眼底。
我更信任的，还有我自己啊。
“嗖————”
排球从及川彻的双手间脱离，穿越左侧和右侧中央仅留的狭小的空隙静悄悄落地。
反应过来的乌野连忙救球，后排泽村大地，左侧田中龙之介，右侧影山飞雄身体倾斜着扑向排球。
随着身躯砸地的声音响起，嘹亮的哨音也为青城奏响，三人只能无力地看着排球在地板上轻轻回弹。
才能是可以令其开花结果的，球感是可以不断磨砺成就的。
视线上移，从及川彻双腿膝盖处黑白色的护膝看向他的双眼。
他静静地俯视着两人，戏弄拦网的喜悦分毫未在他的脸上展露出来，属于二传手关键思考漫长的一帧已经过去，及川彻慢慢露出了一个久违的笑容。
看见了吗？我浇灌出来的，盛开的花。
作者有话说：
“才能是可以令其开花结果的，球感是可以不断磨砺成就的。”———出自排球少年

第102章 速度
他这个笑, 并非嘲讽，这种发自内心的笑容，从及川彻国中开始立志“六人强则更强”的团队排球而努力后, 岩泉一只在他拿到县级最佳二传和IH打赢牛若时见过了。
清爽又明快，发自内心的轻松和快乐, 是此刻场内最灿烂的花。
“小岩, 感想留到获胜在和我说吧。”及川彻挑挑眉，两人知根知底, 他也能看出岩泉一此刻压抑不住内心的波涛汹涌。
前路漫漫, 为着自己这不知极限的无限的可能，及川彻将一生为了排球，上下求索, 永不停歇。
“麻烦的家伙……”
“小心别哭鼻子啦小岩～”
未来遥远，步履不停。
“总感觉，及川今天很不一样啊……”
“唔，你们也看出来了啊，真的有种脱胎魂骨的感觉。”
不够灵敏的男高中生聚在一起, 小声叨叨。
关于合宿时秋月潮汐的疑问, 及川彻现在有了新的感悟, 他的未来, 已经不在迷茫。
及川彻歪歪头, 有些狡黠地笑了笑，像是狼外婆诱拐小红帽一样笑嘻嘻地说道：“小潮汐今天好好打啊，赢了的话有奖励的哦～”
秋月潮汐战术后仰，他对及川彻这副表情说出的奖励没任何期待, 眼神暗淡无光地喃喃说道：“都不说清楚, 那还不如直接奖励请我吃东西吧……”
“什么？！及川说打赢了请我们吃东西？！”
“什么？！及川说请我们吃东西！”
“什么？！及川学长说请我们吃大餐！！”
“喂喂喂, 越说越过分了啊……！”
及川彻无力地摆摆手，但这群队友在坑自家人时相当有默契，虽然还什么都没搞懂，但是矢巾秀站在替补区张开双手比做喇叭形状，大声呐喊再填一把火：
“什么？！及川前辈说要请我们吃烤肉！！”
“喂！阿秀，过分了啊！我这个月零花钱已经不多了！顶多请拉面啊！！”
“wu wei！！好诶！及川学长要请大家吃拉面！！”
秋月潮汐直接省略，只记自己想听的重点单独重复，弯腰振臂高呼，其他人也跟着起哄：“我要吃豚骨拉面！”
“过分了贵大！现在是点餐的时候吗？！”
花卷贵大听到及川彻张牙舞爪的指责，佯装无辜地吐吐舌。
“最近的年轻人啊……真是活力呢。”
“哈哈哈，这说的沟口你好像很老了一样……他们去拉面馆，那结束了我们一起去居酒屋喝两杯啊。”
“您之前不还说肚子越来越大了。”沟口贞幸斜睨了他一眼，眼里全是揶揄。
入畑教练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微微突出的肚子，掩饰着尬笑了两声：“就好这一口嘛！”
球网一边欢声笑语，另一边乌野的状况就差了不少，那球有种宛如及川彻的提线木偶一样，在这个球场的舞台上，被他操纵着一步一步地移动。
气氛稍显压抑，刚轮转上场的西谷夕看不惯队友稍微一点愁眉苦脸，立刻大张着双臂鼓舞起来：“大家放心扣好啦！对面的进攻我会通通接住的的！！”
“noya桑！这句话好帅！！”
听到日向翔阳的赞美，西谷夕立刻变换一个更加闪亮的pose，在这两活宝的助力下，低迷彻底一扫而空，泽村大地轻松地笑着，拍了拍西谷夕的肩膀。
“哈哈哈，那就交给你了啊，西谷。”
“嗯！放心好了！”
“哔—————”
下一局的发球方，青叶城西。
被西谷夕接起后，由影山飞雄接过排球，队友再次奔跑，这一球传给了田中龙之介，一触后排球来到及川彻手中。
“嗖————”
排球传跃的声音格外轻巧，及川彻快速将排球传到右翼空处，影山飞雄立刻奔跑过去赶去协防，金田一高跳后重重扣响，西谷夕再次接过。
“精彩！双方的进攻防守行云流水，再次轮到影山飞雄进攻！”
曾经，他是向往速度的疾风。
如今，他是信赖队友的二传。
“嗖————”
哪怕刚刚被拦下首分，这一球依旧交给他，值得信赖的队友。
“嘭————”
日向翔阳重重扣球，这一次，即使渡亲治轮转下场，青城的后场依旧坚不可摧，再次正中靶心。
“咚————”
排球砸到手臂的声音闷声至极，秋月潮汐右腿踉跄后退一步，紧紧咬着后槽牙重重上挥。
“及川！”
“嗨！！”
及川彻高跳而起，排球落在他的手中在网前奋力一传，排球急速飞向岩泉一。
看着眼前紧随着排球来到眼前的人，岩泉一不慌不忙，汗水滴落在木质地板上，那发排球高高位于头顶。
助跑———
岩泉一在网前静静抬头，微蹲的双膝做足了起跳的架势，成功骗过日向翔阳和田中龙之介高高起跳，竖起拦网。
等待时机，抓住拦网降落的刹那，岩泉一高高起跳，奋力一扣！
“青叶城西拿手的个人时间差！岩泉一使用的格外娴熟！成功用假动作骗过乌野的拦网！”
西谷夕奋力一扑，双手将将扑过去救到排球，身体随着惯性向前翻滚一圈，刚刚右腿刚踏实地板就立刻抬头高喊：“快！救球！！”
但，这发球已经回到了青城的场地。
“机会球！”
花卷贵大大喊一声，稳稳接过排球，成千上百次的动作刻入肌肉记忆中，无论在哪，无论是谁，排球上升到的落点在一千次一万次依旧毫无差距。
这发球，依旧是高度角度极佳，能给予及川彻更多安心传球的空间。
“嗖———”
“嘭———”
“一次触球！”
第二球，漫长的拉锯战。
这一球，再次落到影山飞雄手中。
“我来———！！！”
日向翔阳高喊着，声音嘹亮充满活力，呐喊着助跑着奔跑跳跃，黑色的身影彰显着巨大的压迫感。
“这小家伙真有活力呢！”
白鸟泽顾问老师举着手机，看着小小屏幕上再次腾飞的日向翔阳忍不住发出赞叹。
前两球扣球失败，还是他最拿手的怪物快攻，竟然都丝毫没有打压了他的士气，毫不犹豫地就大喊大叫要着下一球的进攻权。
“哼——”嘴硬的鹫匠教练抱臂轻哼一声，嘴倔的很：“他也就这点好处了。”
“哈哈，你这都来看他比赛了，要夸就好好夸啊。这种勇气，可不是‘这点好处’哦……”
“哼——”
排球在影山飞雄指尖用力一传，高速旋转着飞跃，心脏不受控制地猛跳，青叶城西的拦网迅速来到日向翔阳面前，竖起封闭结实的拦网，完全封死斜线。
日向翔阳抬起展翅的右手狠狠一挥，使出全身力气，手臂在空气中挥舞的声音同时落在金田一和日向翔阳的耳朵里，两人同时下降。
此刻，他俩才真正意识到，这一球并没有打响。
隐藏在日向翔阳身后，乌野真正的杀招东峰旭高高起跳，重重挥响，排球狠狠砸到无人空处，激烈反弹。
“嘭————pang————”
“哔—————”
“乌野的团队合作默契十足！东峰旭后排进攻扣球得分！！”
“呼———呼———”
好不容易跟上日向翔阳速度的金田一弯着腰，手撑着膝盖喘着气，气急败坏地吐槽：“竟然不是他扣球吗？！”
“诶？！诶？！不是我扣吗？！”球网对面，日向翔阳和他同样的疑惑，抬起自己刚刚挥掌的右手，大叫起来：“影山——！！你不是会传给我的吗？！”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在起跳到空中时他和影山飞雄对视上了，那一眼，让他认定这球会给自己。
影山飞雄还在激烈喘着气，平静自己刚刚不受控制的心跳，刚刚真的差点就被他影响了，这球就真就传给日向了。
这时听到日向翔阳的指控转过身，影山恼怒地呛声：“啰嗦，你是诱饵！”
“喏。”及川彻指了指对面炸毛的橙色小狗：“小潮汐，像他学习喔～”
“……下次，你不给我传球我一定像他学习。”
“啊呀！好可惜！”替补区矢巾秀右手拍在脸上，拉长了调子哀嚎，都在二传这个位置上，影山飞雄的实力他更加清楚地看清了刚刚那步，他的传球究竟有多么冷静。
所以可惜归可惜，这球乌野拿分也确实精彩，刚放下捂脸的手，矢巾秀就突然想起身边的人和乌野那个二传相熟，挤眉弄眼地撞了撞他的肩膀：“诶国见，发表一下看法呗！”
“……没有看法。”
“嚯！漂亮啊！”北川第一新来的顾问老师和教练撞撞杯，“这可是决赛诶！我记得这场上四个都是你教出来的吧！哈哈你这可有名了！！”
教练拿着酒杯轻碰，看着电视机上还在进行的比赛慢悠悠说道：“这跟我可没什么关系。”
“哈哈哈，你就别谦虚啦！以后就是名人教练啦！”
“我这可不是谦虚啊……”教练轻抿两口清酒，视线渐渐放回电视机上，看见如今的影山终于做到不在只追求速度，满含欣慰：“是我很幸运能遇上他们啊……”
说完冲着电视机遥遥举杯致意，祝颂雄鹰真正展翅高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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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地狱渔夫翔阳君、妈粉的自我修养 10瓶；没事多看书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比分1v1扳平, 但青城的攻势已经势不可挡。
影山飞雄一发强力跳发，强劲又快速，但花卷贵大扑过去后立刻就接了起来, 及川彻双手一点，再次组织起进攻。
“排球从左翼传到右翼！这发高传将由谁扣响？！”
“嘭————”
金田一高跳着伸手打响, 高大的身高即使面对乌野的拦网, 他的打击点仍旧超过了泽村大地半掌，一触后立刻飞跃。
“一次触球！”
排球再次被西谷夕接了起来, 落在双臂上的球瞬间弹飞到半空。
“影山！”
西谷夕高喊着唤了一声, 影山飞雄立刻跳跃一个背传，快速将球传至打击点，由田中龙之介重重扣响。
但这一球, 被金田一抓准了时机，分毫不差地把握了他扣球的那个时机，双掌完全封死拦网，直接将这球扣回乌野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