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s:我临时有事出去一趟,别找。】
发完消息,时绥往前一步,正正站在路灯底下,抬眼看向陈牛等人。
时绥这么显眼一个大活人站在门口,目光挑衅,陈牛当然发现了,步子立马变快,骂了一声:“终于逮着你了!”
他很早就听到消息说时绥在这个网吧兼职,之前没在意,可运动会上时绥让他吃尽了洋相,他一个体育生跑三千米竟然被时绥甩开了半圈,关键是对方拿了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摆明没把他放眼里。
更恶心的是,今天有小弟来说,他看中的那个妹子跟时绥的身边一个人在一块了。
这口气他怎么都咽不下。
大不了把这个网吧搅和乱,让它开不下去。
好在,他这次没跑空。
陈牛脸上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刚想带着小弟们冲过去,却见时绥微微抬手,朝他们竖起了中指。
然后,拔腿就跑。
一溜烟就消失在夜晚的深巷。
陈牛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根本忘了今天其实是来找网吧的茬。
时绥利用对南巷地形的了解,在里面七拐八绕。
他的速度并不快,因为不是为了逃跑,而是为了找到一个合适的地形——
然后,反击。
这一片是南巷渐渐废弃的街道,很多墙体都垮塌了,原本不相连的道路也能走通,光线昏暗,时绥打架的时候非常喜欢这里。
隐蔽,无人,出手丝毫不用顾忌。
时绥感觉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那种久违的兴奋感从四肢百骸冲向大脑,让人渴望又迷恋。
他绕到陈牛等人身后,利用墙体的阴影作为掩体,悄无声息地出来,直接勒上最后一人的脖子,一拳锤到他的侧腰。
那个地方十分脆弱,那人顿时弓着身子跪在地上痛得打滚。
时绥用这种办法放倒了陈牛身边的好几个人,不过对方也渐渐熟悉了地形,提高警惕,没让他再得手。
时绥也没再躲,直接跟人打了起来。
废弃的街道传来一阵阵辱骂声和被打后的剧烈喘气和哀嚎。
陈牛在后方看得胆战心惊。
他看到时绥被人从背后用木板子狠狠砸了一下,木板都裂开了,这人却毫无反应。
疯了吗?
只有时绥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感觉。
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只想把这群碍眼的人揍趴下。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污,一步步逼近陈牛,“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不要来南巷?你还找到网吧来了?”
陈牛往后退了一步,嘴硬道:“你以为你是谁,老子真的听你的?”
“行。”时绥将嘴里的血沫咽了下去,“再打一次就服气了。”
陈牛瞪大眼,举着手里的棒球棍,指着时绥:“你别过来。”
他是真怵了。
时绥这样子让他一下想起了之前对方把他头直接往墙上撞的那股不要命的狠劲。
时绥眯着眼睛往那棒球棍上看了一眼,木质的,他可以抗住,再趁机制住陈牛。
他记得,上次这人挺耐打的。
于是,在陈牛用棒球棍朝他砸过来的时候,时绥没躲,反倒上前一步,正当他准备硬接这一下,身后却突然传出一股大力的拉扯。
时绥撞进一个人的胸膛,干净的味道一下冲散了鼻腔中的血腥味,时绥愣愣抬眼,就看到身后的人伸出胳膊,替他挡住了这一棍。
砰的一声。
棍子直接砸在了陆淮知的胳膊上,棒球棍甚至往后回弹了一下,可见陈牛是用了多大的劲。
陆淮知脸都白了。
“草!”时绥红了眼,一把将棒球棍抢了过来,朝陈牛狠狠砸下,可刚抬手,就被身后的人抱住。
“别冲动。”陆淮知吸了口气,“他们围上来了。”
刚刚被时绥教训过的小弟渐渐恢复了体力,准备堵他们。
要是这个时候时绥跟陈牛直接打起来,身后那些人就会看准空档一跃而上。
陈牛的腰又直了起来,得意道:“你以为有帮手就能赢?”
他往地上啐了一口,“看我怎么收拾你这个狗崽子——”
话音刚落,陈牛脸上的得意就被惊惧取代,时绥直接扬起棍子往他脸上砸,他只来得及侧身抬手去挡,棍子狠狠打在他的手臂上。
一声结实的撞击声,伴随着陈牛的惨叫,木制的棒球棍直接崩开。
所有人都没料到这一幕,震惊地看着捂着自己手臂哀嚎的陈牛。
就连陆淮知都愣了一下。
陈牛的躲避让包围圈撕开了一个缺口,时绥抓着陆淮知的手,“跑!”
身后很快响起追击的脚步,时绥紧紧拽着陆淮知的手腕,在南巷里七拐八绕。
俩人速度很快,没多久,就将陈牛的人甩开。
时绥看着陆淮知一直僵着的左胳膊,冷着脸将人带回了家。
回家后,他砰地一声将门甩上,回头骂道:“你傻逼吗?那么大的棍子你用手去挡?”
他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场面,耐打的很,可陆淮知这个三好学生哪里经得住这一下。
时绥一想到棍子落在陆淮知胳膊上的场景,心中的戾气怎么都止不住。
陆淮知知道时绥正在气头上,没说话。
屋内不像外面光线那么差,陆淮知清晰地看到了时绥脸上的伤,嘴角淤青一片,脖子上也有几道很深的带血的红印,衣服更是沾满灰尘跟泥土。
可时绥一点没管,骂完他之后,粗暴的伸手去拉他的胳膊,看向之前被砸的地方,“骨折没?”
陆淮知摇头:“没有。”
他当时手臂绷得很紧,没伤到骨头,只不过被砸到的地方直接肿了起来。
时绥:“自己把胳膊伸直,再抬起来。”
陆淮知照做。
时绥见没有什么异常,找了个干净的毛巾,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将毛巾打湿,“自己敷上。”
说完没再理人,坐在沙发上用酒精棉签给自己嘴角跟脖子上的伤口消毒。
酒精刺激到伤口,时绥硬是没吭一声,冷着个脸将沾血的棉签扔进垃圾桶。
这时,时绥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汪城。
“卧槽,有人找你麻烦不说?你在哪?我正在穿鞋子,马上过来。”汪城声音无比焦急,“池青说他离得不远,很快也能赶过去,你别瞎冲。”
时绥甚至听到汪城慌得把什么东西带倒了一片,被他爸妈骂了好几声。
他皱眉:“我没事,你别来。”
“屁的没事!”汪城说,“璐璐姐说那边带了五六个人,就是冲你来的!她说学霸也过去了,学霸能顶屁用啊!”
汪城说着声音都有点哽咽:“你们可别被打死了。”
时绥:“……”
“你觉得我是在什么情况下能跟你这样废话?”
“嗯?”汪城不小心把鞋带打了个死结,忽然意识到时绥那边太安静了,“你们打完了?”
时绥绷着脸:“我跑了。”
“啊?”汪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时绥竟然能在打架中逃跑?这比他听到时绥被打死还震惊。
时绥懒得跟人解释,“你去跟池青和璐璐姐说一声,我没事。”
“那群人应该也暂时不会去惹事。”
陈牛挨的那一下可不轻。
“唉等等,你真跑了?”汪城怕时绥诓他。
时绥:“挂了。”
说完毫不犹豫挂掉了电话。
不跑难不成看着陆淮知那个傻子被揍吗?
此时陆淮知去厕所把毛巾的水拧干,又往上倒了点冰水,自己敷在伤处。
时绥看了一眼,没理人。
两人一左一右,占据沙发两头。
陆淮知突然皱眉吸了口气。
时绥立马回头:“怎么了?”
“刚刚按的太用力,有点痛。”陆淮知松开捂着毛巾的手,“是不是流血了?”
时绥坐到他旁边,将毛巾掀开看了眼,只是红肿,“没流血。”
不过表面也擦伤了。
他将自己刚刚用的酒精拿过来,用棉签给人消毒。
时绥嘴唇紧紧抿着,第一次碰到陆淮知的伤口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
见陆淮知没什么反应,才低头继续。
头顶的暖色的光在时绥脸上覆下一小片阴影,垂着眼的时候有点乖,跟刚刚打架时表情狠戾的人截然相反。
陆淮知看着时绥身上的伤,开口道:“以后别打架了,很痛。”
时绥随口应了一声,不过给人消毒的动作却停了下来,片刻后又用力往上边怼了一下,“痛也忍着。”
他明明发了消息让陆淮知别找,陆淮知直接当耳边风,不吃点苦头根本不长记性。
陆淮知吸了口冷气,不过没再喊痛。
时绥看了眼陆淮知疼的发白的脸色,皱眉道:“哪有这么痛。”
娇气死了。
下一次,时绥拿着棉签斟酌了半天力道,再按下去的时候,酒精都没擦到伤口。
消毒完后,时绥看了眼时间,晚上十一点。
时绥问:“从这里到公交站你会走吧?”
明晃晃的赶客。
这次陆淮知来他家,没猫,也不是辅导作业,让时绥很不适应。
有种陆淮知已经强势地挤进他生活的错觉。
陆淮知抬头往窗外看了眼,夜色很浓,“那群人会来埋伏吗?”
这问题一下将时绥问住了。
他小区周围的路灯一向不好,往公交站方向的更是,很多路段都黑漆漆的,要真藏着人,根本发现不了。
陆淮知:“我可以留宿吗?”
时绥想了想他卧室一米五的床,果断拒绝:“不行。”
“我睡沙发。”陆淮知很自觉。
陆淮知还是在时绥家里睡下了。
他没带换洗的衣服,穿的时绥的骷髅衫。
本来穿在时绥身上无比帅气凌厉的衣服,到陆淮知这里,滑稽又搞笑。
陆淮知正在洗自己的衣服,察觉到时绥好几次投来的目光后,转头看他:“我可以穿阳台上你晾的校服。”
“我下午才洗,还是湿的。”时绥语气慢悠悠的,“嫌弃的话你可以回自己家。”
陆淮知果然安静下来,没再说换衣服。
时绥观察了一阵,发现陆淮知洗衣服的时候动作挺流畅的,胳膊应该没事。
不过,陈牛那小子……
时绥眼神冷了下来。
“你别想着去找那□□。”陆淮知突然开口,“你已经帮我打回去了。”
时绥没想到陆淮知这样都能看出他的心思,随意在手机上划拉几下,“谁要去给你报仇?想太多。”
等陆淮知洗完衣服,两人之间在客厅沙发上面对面坐着。
两人刚洗完澡,陆淮知穿着时绥的衣服,气氛有点怪。
时绥下意识挪到了沙发最边角。
不过陆淮知像是丝毫没察觉到,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时绥闲聊。
“你周末作业写完没?我的给你抄。”
时绥想起了陆淮知给汪城的作业,硬气道:“不抄。”
陆淮知:“明天一起吃早饭吗?汪城说你家楼下有家早餐店很好吃。”
时绥冷着脸:“不吃。”
无论陆淮知说什么,时绥都是拒绝。
像是只有这样,他才能忽略心底那股躁。
明明今天才刚打完架,不应该。
现在,他只是跟陆淮知坐在同一个沙发上,保持着正常距离,他还是觉得离人太近。
陆淮知身上洗发水和沐浴露的味道一点点飘过来,薄荷的,清新干净,明明是他一直在用的牌子,可时绥就是觉得味道不一样了。
他如坐针毡,耳朵又开始热了,有种直接把陆淮知扔出去的冲动。
偏偏陆淮知还时不时找借口往他这边挪,他只能抵在沙发的角落,绷着脸拒绝人。
“你看,我胳膊上的牙印消了。”
“不看。”
时绥说着拒绝的话,可眼睛却还是下意识往陆淮知小臂上瞅,果然,看不出一点痕迹。
可一抬眼,就看到了胳膊上面那处高高肿起的淤青。
那是今天的新伤。
又欠债了。
时绥感觉再聊下去陆淮知又会坑他,从沙发上坐起身,“不早了,睡了。”
说完自己进了卧室,还不忘给陆淮知指了指客厅灯的开关,“记得关灯。”
很快,客厅灯就关了。
时绥白天就没睡好,直接躺在床上闭眼睛准备睡觉。
就在他快睡着的时候,突然那听到一阵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是客厅那个老旧的沙发发出来的。
夜里很静,这个声音格外刺耳,把时绥瞌睡虫都吓跑了。
时绥翻了个身。
一分钟不到,沙发又响了一声,像是不堪重负的求救。
时绥忍住没睁开眼。
半分钟,嘎吱声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时绥哗啦从床上爬起来,打开卧室门,用手机的手电筒朝沙发照了过去,咬牙道:“你拆家呢?”
可他没照到人,只看到了伸出沙发小半截的腿——
可怜地搭在沙发边,无处安放。
时绥一下消了音。
他睡的时候明明大小正好……
时绥打开客厅的灯,面无表情地看着陆淮知。
“沙发睡不下。”陆淮知端正地坐在沙发上,顿了顿,“还有蚊子。”
说完给他看腿上被咬出来的包。
时绥扫了一眼,愣住。
三四个肿起来的蚊子包。
平时那些蚊子也没对他这么热情,就逮着陆淮知咬?
而家里只有卧室一直用着电热蚊香液,蚊子最少。
可卧室一米五的床,睡两个人的话,腿跟胳膊都会挨在一块。
绝对不行……
他刚准备狠下心来不管陆淮知,对方却轻声开口。
“我吵到你了?”陆淮知抿了抿唇,“那我尽量不动,蚊子咬人也没那么难忍。”
说完调转了一个方向,“我换一边睡,刚刚沙发靠背会压到我的胳膊,有点痛。”
时绥再也看不下去,将人从沙发上拉了起来,“你去卧室睡。”
他自己在沙发上将就一晚得了。
陆淮知看着时绥准备坐在沙发上的动作,问了一句:“你要在客厅睡?”
“你是怕跟我待在一块吗?”
时绥屁股刚沾上沙发,一下跳了起来,想都没想就反驳道:“怎么可能?”
他有什么好怕的。
“可我好像看你刚刚跟我坐沙发上就挺不自在的。”陆淮知语气顿了顿,“你不用为难自己。”
“你废话真的很多。”
这次,时绥直接往卧室走,头都没回,“滚过来睡。”
因为陆淮知的左胳膊受了伤, 时绥让他睡在床外侧。
一米五的床睡下两个人本来应该有点挤来着,可不知道是不是由于两人都缩着胳膊,竟然神奇地从中间隔开一道分界线。
泾渭分明。
时绥紧张的心跳声渐渐平稳下来。
黑暗将人的其他感官放大, 时绥耳边除了窗外聒噪的蝉鸣, 电风扇的转动声, 还多了一个人的呼吸。
陆淮知的呼吸就跟人一样,一起一伏,连节奏频率都没变化。
总不至于这么快就睡着了吧?
时绥想将胳膊往下放,手背一不小心碰到了一处微凉的皮肤,耳边的呼吸声顿了顿。
陆淮知没睡着。
时绥簌地又把胳膊抬了起来放在肚子上。
昨晚通宵, 白天楼上吵架根本没补好觉,晚上还跟人干了一架, 时绥已经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
可他还是睡不着。
旁边人的存在感太强了,规律的呼吸声,偏凉的体温,以及被风扇送来的,若有若无的薄荷味, 让时绥脑子乱糟糟的。
“睡不着?”陆淮知突然问了一句。
两人睡在一张床上,时绥能感受到陆淮知往他这边偏头。
现在,呼吸声更明显了,还带着温度。
时绥:“你把头转过去。”
卧室的床是靠着墙放的,墙上方有一扇窗户, 外面偶尔闪过几道车灯, 光影拉长,再归入黑暗。
陆淮知借着闪过的车灯, 看清了时绥现在的样子。
紧紧贴着墙面,双手交叠放在肚子上, 眼睛闭上,浑身紧绷,一副无所适从的模样。
仿佛借宿的人不是陆淮知,是时绥。
陆淮知把头转了过去,“睡不着的话,我们聊聊天。”
时绥:“不想聊。”
陆淮知听话地闭上了嘴。
可时绥却还是睡不着,几分钟后,坐起身,“你刚刚不是被蚊子咬了吗?涂点花露水。”
说完一跃从陆淮知上方撑着跳下了床,没开灯,直接从床头柜上面摸出一瓶花露水,递给陆淮知。
陆淮知跟着坐起来,抬头看了时绥一眼,不过太黑了,他只能看清大概得轮廓,看不到时绥的表情。
他接下花露水,在那几个快消的蚊子包上象征性地倒了点。
时绥嗅了嗅,皱眉道:“太少了,多倒点。”
陆淮知表情有点微妙,他不动声色地拉起衣服闻了闻的味道,衣服上洗衣粉的香味,身上很浅的沐浴露的味道,还有刺鼻的花露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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