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告诉你之后你就能出院一样。”黎明又往嘴里塞了个饺子。
阿姨伸手不轻不重的打了黎明一下,“臭小子还好意思吃,不知道的以为是你住院,怎么还要朔阳照顾你啊。”
“没事,我伤口好的差不多了,明天就能出院。”陈朔阳笑笑,给两位搬了个椅子。
几人一起吃了个早饭,这期间黎明和陈朔阳都有些不太自在,虽然在黎明父母那里俩人一直都是关系很铁的兄弟,但只有他俩知道昨天晚上他俩还在一个被窝跟八爪鱼一样搂在一起睡觉,也幸好今早他俩没做什么亲密举动,这要是二老一推门看见了,那这医院怕是要被掀了房顶。
吃过早饭后,叔叔阿姨关心了两人几句便走了,说是有空要一起吃个晚饭,黎明不想让陈朔阳和自己父母有太多的接触,怕被看出猫腻,倒是陈朔阳爽快的答应了。
送走二老后黎明那颗总是隐隐不安的心才总算安定一点,洗把脸套上白大褂,跟正在收拾餐盒的陈朔阳说:“我去查房了,有空过来找你。”
陈朔阳头也没回的挥挥手,“去吧,中午想吃什么发微信告诉我,我去买。”
“随便,你买什么吃什么。”黎明给了陈朔阳一个飞吻:“爱你阳宝。”
“滚滚滚,都说别这么叫我。”
黎明笑笑,推门走了。
说是有空来找陈朔阳,但黎明忙得脚不沾地,今天下了雪道滑,路上出了场车祸,倒不算严重,就是医院患者额外的多,除去之前就安排的手术外,黎明还要去急诊帮忙,也是直到晚上才到陈朔阳的病房报道,却发现人已经不在了,打开电话一看,才发现陈朔阳给自己发了消息:同事打电话跟我说我父母的案子找到了点线索,我想回局里看看就提前出院了,你忙完了给我打电话。
黎明皱了皱眉头,拨出去电话,电话过了很久才被接通。
“明儿,下班了?”
黎明听那边还算安静,心里的焦躁才算压下去一点,“嗯,回来就见你跑了。”
陈朔阳陪笑哄道:“你最了解我的伤了啊,是真没什么事了。”
“哼。”黎明冷笑一声,“不听男朋友的话,罪不容诛,不听医嘱,罪加一等。”
“这不是一件事儿吗?”
“还敢顶嘴?”
“错了错了……”
黎明本也没打算追究,他知道陈朔阳对他父母的死有多耿耿于怀,现如今好不容易有点线索,他肯定是忍不住要亲自去查的,所以黎明只是沉声问道:“线索怎么样?”
陈朔阳声音也沉下来,听上去不是很乐观,“只是有一点眉目,能不能顺着查下去还是未知。”
“嗯,慢慢来,这么多年了,不急于这一时。”
那边的陈朔阳沉默了很久,才缓缓道:“我知道。”
挂了电话后黎明看着空荡荡的病房出神了很久,忽然觉得有点不切实际。
陈朔阳很少提起他父母,更别说几十年前的那场案子,那个案子他还是后来从旁人嘴里听到的。
据说那时附近总是有入室盗窃,但金额不大,被偷的人就算报了警警察也不会那么快抓捕到犯人,就是那时候,那一晚,陈朔阳家遭遇了盗窃,正巧被陈朔阳的父母撞破,盗窃者情急之下失手杀人,最后逃了,下落不明。而刚上初中参加夏令营的陈朔阳免遭此劫,却在打开家门后看到亲生父母倒在血泊之中早已冰冷的尸体。
那时科技并不发达,警方搜查两年未果便当作悬案处理,从此没有人在乎这桩案子的凶手,除了陈朔阳,只有他在心底把这当作信念,因为一推开门的场景在他心里留下了烙印,致使在多年的沉积中也要一直默默地调查,考上警校,也是为了能更加接近真相,为死去的父母讨一个公道。
可是,这么多年了,线索真的出现了。这让黎明心中的悬着的那把刀抖了又抖,他不知道这是好是坏,他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为陈朔阳感到高兴,只是心底在想:希望所有的所有都快点结束,他想要的,只有一个陈朔阳而已。
第二天是周末,黎明睁开眼自然醒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随手揉了揉鸡窝一样的头发然后出了卧室,“阳宝?”
无人回应。
黎明眉头一皱,去拿电话。这人怎么回事,一晚上没回来?
然后就看到电话上凌晨四点发的消息:明儿,线索又头绪,这几天我在警局加班,早饭在微波炉里热一下就好。
黎明:“……”
这样的男朋友他怎么骂?
黎明一个电话打了过去,那边声音有些嘈杂,黎明打开微波炉的开关,问道:“田螺男友啊?凌晨四点就为了回来给我做个饭?”
那边陈朔阳笑了笑,声音中带着疲倦,但更多的是有些窘迫:“那个什么……还拿了点换洗衣物,这几天我住警局,你让叔叔阿姨在家住几天,正好我在这儿调查线索。”
“为了调查线索还是为了让我爸妈过来住?”
“都有……”
虽然话有点虚,但黎明是信的,所以只是冷哼一声道:“行了,注意身体,按时吃饭。”
挂断电话的时候微波炉正好叮一声响了,黎明把热好的三明治和牛奶拿了出来。
就算陈朔阳暂时搬出去了他也不想让他父母住进来,因为这个房子里随便一处细节就能知道——他和陈朔阳早就在一起了。
第71章 番外:朔阳黎明6
黎明本来打算好不容易一个清闲的休息日,自己就赖在家里的床上哪里都不去,晚上打算给自己点个外卖顺便也给陈朔阳点一份的时候,医院的电话就打来了,说是高速公路上发生了连环车祸,急需人手,现在让去医院帮忙,无奈,黎明洗了把脸套上衣服就出门去了。
车祸比前几天的要严重许多,手术一场接着一场,黎明一直忙到凌晨三点,连白大褂都没脱,直接倒在医院的休息室昏睡过去了。
再醒来的时候是被跟他同期的那个小姑娘实习生叫醒的,她直接用响个不停的电话拍了拍黎明的脸,很是不耐烦的道:“黎明!接电话,响了有半个小时了,我都睡不了觉了。”
这个小实习生昨晚也是被临时拉过来忙活到凌晨,没睡几个小时黎明的电话就一直在响,但黎明睡得跟个死猪一样愣是不醒。
黎明接过电话翻了个身,感觉自己灵魂都不在身体里了,“喂?”
“黎明,你在哪儿呢?”那边的语气严肃。
黎明皱眉,是老妈的声音,“医院。”
“我不管你现在有什么事,马上给我回家!”
“妈……我昨晚通宵手术,你饶了我……等一下,你现在在哪儿?”黎明一下子精神,坐了起来。
“我在你家!”电话那头的火气冲天,听得出正在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但最后到底是没压住,“你马上给我回来解释你和陈朔阳到底是怎么回事!”
黎明拿着电话的手轻颤,弓起身子伸手扶住自己头疼欲裂的脑袋,深深地叹了口气,良久后才说道:“好,我马上回去。”
挂了电话后黎明就保持那样一个蜷缩的姿势在床上呆愣了好久。他和陈朔阳的房子老妈是去过一次的,自己也有把备用钥匙放在门框上的习惯,这老妈都知道,但黎明确实没想到老妈会忽然去自己的房子。
那房子里处处都是他很陈朔阳的点点滴滴,墙上的那些合影,柜子里的衣服,卫生间成双成对的牙刷,还有一间卧室的两个枕头,包括就放在柜子上的润滑和套子……
或许是黎明电话那边怒火声太大,那小姑娘一脸担忧地撑起疲倦的身子,看向黎明,“没事吧?”
黎明勉强撑起一个笑,摇摇头,起身套上了外套说道:“没事,我回家一趟,有事给我打电话。”
黎明一推开医院的门,外面的冷风就往他领口灌,他缩了缩脖子把外套拉链拉上了,然后走到医院长椅上坐了下来,搓了搓脸,觉得脑袋没那么昏昏沉沉了,然后抬头一望,灰蒙蒙的云像是要压下来一样,黎明脸上一凉,他眨眨眼,又下雪了啊。
他深吸一口气,拿出电话,播出了最熟悉的那个号码。
还没等黎明开口,那边陈朔阳便声音激动地说:“明儿!找到了!”
黎明脑袋空白了一瞬,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
“十几年前杀害我父母的凶手找到下落了,我们现在马上要出警。”陈朔阳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沉声说:“黎明,你以后不必再担心了。”
黎明的手微微颤抖,死死地握着电话,就连声音都有些忍不住的颤抖了:“好,好……”
陈朔阳那边嘈杂,但依然没忘了问:“你找我什么事?”
黎明无声地吐出一口气,感觉身体都轻松了很多,似乎自己回去面对父母也不是什么大事了:“没事,就想问你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现在看来……加油。”
“嗯,等凶手落网就能安心陪你了。”电话那边有人叫陈朔阳的名字,“那先挂……”
“阳,以后就为活着的人活着吧。”黎明说。
陈朔阳静默了一秒,应了。
黎明挂了电话,起身走出医院,在门口招手打了辆出租车,坐上车报了地址后便一直望着窗外。
司机是个健谈的,说道:“今年的雪下得真意外,本来还想再过几天去换雪地胎的。”
黎明昨晚熬了一晚上,刚才又大悲大喜,一身疲倦,随口应付道:“前几天就下过一次,那时候就该换了。”
“嗐……前几天雪不是小嘛,昨天和今天雪下得太大了。”
确实,黎明望着窗外,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外面的雪就变得又大又急,能见度很低,虽是白天,但已经有车把车灯打开了。
忽然,黎明听见了警笛的声音,他顺着声音往后看去,红蓝交替的灯光从他脸上闪过,那与他擦肩而过的警车上有他熟悉的身影。
“呦,这不知道又哪儿出事儿了。”司机抻着脑袋望着,并没有注意在雪雾中一个模糊的轮廓。
“喂!前面有人!”黎明骤声喊道。
司机也反应过来踩刹车,但他的车还没换雪地胎,眼看着要撞上那乱跑的小姑娘,只能一打方向盘。却没曾想,侧方的一辆大卡车直冲而来,根本躲避不开。
碰撞声巨响,掩盖掉了那逐渐远去的警笛。
大雪纷飞中,雾蒙蒙的世界中,红蓝交替的光影中,黎明看见了陈朔阳无比坚毅的脸,他明明一直都有注视着陈朔阳,但此时却只记得刚才那一闪而过的样子,可能是因为他头一次看见带着希望的陈朔阳吧,也可能是有所预感,那是他们的最后一面。
最后,黎明睁着眼,看着雪白的世界让流进眼睛的血染成了殷红色。他庆幸最后跟陈朔阳说了那句话——为活着的人活着吧。
陈朔阳亲手把当年杀死他没父母的凶手扣上手铐押入警车,心里那个心结总算是是解开了,抬头往天上看,漫天的大雪纷飞,柔和地落在他的脸上,然后化成水滴。
电话响了,陈朔阳拿出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接通之后也是个陌生的声音。
“请问是陈朔阳先生吗?”
“是。”
“是这样,黎明先生遭遇了车祸,现在正在进行手术,他的紧急联系人是您的电话号码,现在方便您赶来医院一趟吗?”
周遭的同事勾肩搭背的从陈朔阳身边走过,拍了拍他的肩膀,问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庆祝,但陈朔阳在原地呆愣了许久,然后撂下电话,飞奔向一辆车,将油门踩到底。
冲进医院的时候黎明的父母已经在手术室外了,黎明的母亲放声大哭着,父亲在一旁捂着脑袋,看见陈朔阳来了,那个一夜间苍老的女人扑了上来,狠狠地捶打着陈朔阳。
“我把你当第二个儿子看!我们这些年一直关照着你!陈朔阳!你呢!你把我儿子害死了!你把黎明还给我!”
陈朔阳看着那紧闭的手术室,任由黎明母亲的捶打,直到手术室的门被打开,医生将口罩摘了下来,并说了声节哀。
陈朔阳的心跳在那一刻停止了,血液仿佛凝固,浑身冰冷。
他躺在病床上,由护士推了出来,像是一层洁白的雪,盖在他的身上。
周围是哭喊声,叫骂声。
陈朔阳的死死盯着那白色,那已经毫无起伏的白色,然后视线逐渐被泪水模糊,直到他消失在陈朔阳的视野。陈朔阳彻底站不住了,膝盖磕在地上,朝着他离去的方向跪了下去,然后捂住了脑袋,无声的绝望痛哭。
葬礼之上,黎明连进去的资格都没有。他穿着黎明送给他的黑色西装,坐在礼堂外的花坛边,雪落在了他的肩头,落在了他的头发上,但他一动不动,像是个雪人。
今年冬天,他还没和黎明一起散步,为什么,只有今年没有共白头呢。
视线中忽然出现了一双脚,在雪中竟然比雪还要白,脚腕被长袍盖住,也是一身的白。
陈朔阳抬头看去,那是一张阴阳莫辨的脸,一身白衣和大雪将那墨色的头发形成对比,周围的雪甚至绕过他飘落,而周遭也没有他来时的脚印。
陈朔阳眼神空洞,冷声道:“是你啊。”
“你现在可以做司命了。”
陈朔阳冷笑一声,落寞道:“我不做了。”
“你父母死时尚为年幼,但此时做司命,有机会救回你的爱人。”
“当初我求你的时候,你说时机未到。”
“现在可以了。”
“但我不做了。”陈朔阳抬起眼,望着那人冷峻的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他告诉我、他让我以后为活着的人活着。”
“我答应他了,我要听男朋友的话,我要遵医嘱。”
那人微微点头,说道:“那便做阴律,为活人的人活着吧。”
“你到底是谁?”
那人转身,轮廓渐渐消散,留下一句:“判官。”
陈朔阳穿着那身黑色西装,站在墓园当中,他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在他的墓碑前放上一朵朵白菊,将他的照片簇拥在中央。
如今他是烈士了,他被人人称颂,他被铭记,他死了。
当太阳渐渐西沉,余晖洒在墓碑上,人们渐渐散去,墓园里重归寂静。
陈朔阳抬腿走上前,走过自己的墓碑,来到旁边的一座墓碑旁,黎明的笑脸刻在上面,陈朔阳伸手,触摸到一片冰凉。
他俯下身亲吻,然后将手中的花放在他的面前,转身离去。
天空渐渐下起了小雨,被打落的白菊花瓣由风一吹,落到了他的身边,玫瑰垂怜,落了一吻。
看啊,白菊和玫瑰相爱。
(朔阳总伴随在黎明之后,从此再无黎明,也再无朔阳。
第72章 番外:来世(不甜不要钱)
林优乐蹲在楼道口玩着电话,期盼自己老爸能快点回家,她要饿死了。
电梯忽然启动,林优乐百无聊赖的看着电梯数字从1缓缓上升,最后竟是叮的一声停在了自己所在的楼层。
“老爸这么快就回来了?”林优乐站起身,拍拍裤子上的灰。
一抬头却见到了电梯门缓缓打开,然后惊人的一幕。
一个男人在强吻……另一个男人?!
林优乐足足在原地愣了五秒,直到被强吻的那个发现她这个大灯泡了,才伸手推开了另一个,冲自己笑笑。
而被推开的那个还有点不满,但回头看见林优乐的时候满脸尴尬,并且看上去极力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刚刚强吻的气势全无。
林优乐急忙咳了一声击碎这要凝固的气氛,然后将目光瞥向别处,顺便用自己的马尾遮挡一下要憋不住笑的嘴角。
明奕简直要羞得无处遁形,只想赶紧进家门逃避一下,偏偏钥匙总是找错。
江筏倒是处变不惊,跟林优乐搭话:“是忘带钥匙了吗?”
林优乐有些受宠若惊,急忙整理好脸上吃瓜的表情扭过头答:“嗯,我给我爸打电话了,他一会儿回来。”
“要不要进来等?”江筏礼貌地问道。
林优乐虽然很想进去继续嗑CP,但她是个女孩子,要矜持!并且进两个男生的家也不是很合适,只能忍痛摇摇头,“不用,我在这儿等就行。”
江筏自然也不勉强,毕竟自己家那位已经火烧火燎冲进屋了,于是点点头道:“行,有什么事情就敲门。”
“好,谢谢哥哥。”
林优乐看着两位哥哥进去关上了门,立刻拿出手机打开闺蜜的聊天,连发了十几个感叹号来表达自己内心的震惊和喜悦!
林优乐:我之前就觉得对门合租那俩男孩关系不一般!
林优乐:今天总算让我逮着了!
林优乐:我看见他俩在电梯里接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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