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优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给江罚也夹了一块,“江叔叔你尝尝。”
江罚看着比自己做的好千倍的排骨,咬了一口,香味在味蕾中弥漫,他眼眶一热,竟然差点红了眼眶。
旁边的人看出江罚的不对劲,用胳膊肘怼了怼他。
江罚敛了情绪,抬起眼问林优乐:“这是在哪儿学的?可以教教我吗?”
林优乐愣了愣,看向明奕,“是上次和明奕哥哥闲聊告诉我的。”
旁边的明奕也愣了愣,随后打马虎眼一样的笑了笑,“肯定是你江叔叔觉得我做的没有你做的好吃呗。”
林奶奶也啃着排骨,说着:“我觉着成周做的最好吃。”
这次三人都愣住了,明奕问道:“您吃过我做的饭?”
江罚有些无语的轻叹口起,吃没吃过自己本人难道不知道吗?
但林奶奶的记忆混乱,早把明奕人成了宋成周,她乐呵呵的说:“吃过啊,好多次呐,乐乐做饭不就是你教的吗。”
但这个冒牌明奕哪里了解这么多,只当是真有这码事,痛快的承认,“对哈,我都忘了。”
旁边的林优乐一脸疑惑又茫然的看着明奕,江罚的表情更是一言难尽,在桌子底下踹了一脚明奕,眼神给出警告,嘴型说的是:“闭嘴吧。”
假明奕一脸无辜迷茫,耸耸肩表示我说错话了?
江罚没理他,低头安静的吃饭了。
这一顿饭下来,明奕不敢乱说话,江罚不爱说话,原本和谐的气氛莫名有点尴尬。
临走时林优乐把人送到了楼下,然后忽然拽住了明奕的衣角,抬着头仔细的打量着明奕。
假明奕心里被盯的一阵心慌,心想这小姑娘不会这么敏感,一下子就看出来他是个冒牌货吧?不可能啊,换容是小把戏,不可能出错,性格说话方式他也尽量模仿明奕了,不会就说漏嘴了那么一次就被察觉了吧?
只见林优乐似乎再次确定了一下这是明奕,然后开口一脸担忧的问道:“明奕哥哥,你最近没事吧?”
假明奕不敢再贸然回答,转眼看向江罚。
江罚走过来,蹲下身子,和林优乐说:“他以后学校肯能会很忙,不能常来看你们,但是平时我会过来的,好吗?”
林优乐明显是更亲近明奕的,但是她是个懂事的孩子,只是点点头说道:“没关系,忙正事要紧,我和奶奶有困难会给你们打电话的。”
江罚学着明奕的样子也摸了摸林优乐的脑袋说了声乖,但是语气和动作怎么看怎么听都别扭,惹的旁边的假明奕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告别林优乐,两人上了车,江罚便恢复以往清冷的样子,“这次多谢你了。”
“别。”副驾驶的人坐的懒散,“你这语气听上去不像谢我,像要杀我。你以后也要这么糊弄那孩子?我看着她可不傻。”
“你能别顶着这张脸跟我讲话吗?”江罚看着路边的树,上面有些枝丫要冒头了,“换个样子,什么样子都行。”
“呵,我还寻思给你多看一会儿睹物思人呢。”阴律打了个响指,眨眼间就变回了当初陈朔阳的样子,“这样你看着不会更烦吗?”
江罚瞥了一眼,“总比刚才要好。”
陈朔阳凑过去,还是原来贱兮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诶!明奕现在那副样子,你就真打算一直耗到死吗?”
江罚:“您有什么高见就快放。”
“没高见。”陈朔阳往回一靠,也收了笑,他不笑就有种忧郁感,说出来的话更让人郁闷,“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江罚没怼他这忽然文邹邹的话,因为他被这文艺到发酸的话弄得心里原本打扫差不多的灰尘又迅速飘了回来。
江罚看着外面,有些昏黄的景色在眼前浮现,好像也是这样一个季节,他叫出了明奕的名字,那个少年抬眸,见了误终生的人,入了不回头的路。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作者有话说:
作者中招了,完结之后的番外可能是随缘更新。(其实就是江罚的番外还没写完)
四季轮转,已经过去三年。
江罚抱着明奕的肩膀,搂住他的腿弯,把人放到了水温刚好合适的浴缸里,用垫子垫了脑袋,防止一头栽到水里呛到,毕竟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明奕差不多三年没怎么见阳光,所以原本白皙的皮肤水波下显得更白,但是不再像之前白的健康,而是有些病态的惨白。尽管江罚这三年照顾的尽心尽力,但这也是在所难免的。
江罚每天都给江罚涂去除疤痕的药膏,现在明奕身上除了后背的疤实在去不掉,脖颈处和手腕的位置不仔细瞧已经瞧不出了,所以江罚把之前留的很长的长发剪短了一些,如同当时初见那样,只剩个一小撮,这让明奕安静的躺在床上或者坐在沙发上时,江罚总会觉得下一秒他便会睁开眼睛,然后朝自己一笑,但往往他这样盯着明奕出神好久,明奕也不会给他一丝一毫的反应。
明奕的头发沾了水,一缕一缕的贴在雪白的皮肤上,江罚打了些洗发露,轻轻的揉搓着明奕柔软的头发,然后用淋浴头把泡沫冲洗掉,又捧起清水给他擦了擦脸,害怕他被洗发水迷了眼睛,难受也不知道说。
给明奕清洗身子的时候江罚往往要花费很长时间,一个是因为明奕现在是昏迷状态,后背一些地方很难清洗,稍不留神就栽倒在水里了,二是因为……
江罚深吸一口气,扯了扯裤腿。明奕现在就像是个病美人,没有因为沉睡三年而变得憔悴,反而一直被江罚照顾的很好,此时多了一丝禁欲一般的病娇感,江罚知道自己不应该对此动任何心思,别说让明奕知道会觉得恶心,他自己就觉得自己畜生不如。
江罚用浴巾将明奕包了一圈,然后轻轻放到床上,匆匆的盖了被子,转头就扎进浴室冲了个凉水澡。他没有碰过明奕,甚至连亲吻都没有,除了正常的照顾以外最亲密的接触可能就是躺在床上把明奕圈在怀里,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入睡。
江罚说不清对于现在的明奕到底是怎样的情感多一点,但是他很清楚的知道,现在他照顾的,所心疼的就是明奕,尽管现在明奕的长相变得有些安舟的神韵,但是江罚却愈加思念明奕,愈加明白就算两人是前一世和这一世,他们命格都是同一人,但是对于江罚来说安舟就是安舟,明奕就是明奕。
出了浴室的时候江罚正好听见楼下门铃响了,江罚下楼,开门见到了林优乐。
林优乐已经上初三了,个子比以前长高了很多,因为成长环境的问题,她身上早早就有了大姑娘的气质,沉稳又安静。
她笑了笑,提起手上的餐盒,“我和奶奶包了饺子,送过来给你们尝尝。”
江罚点头,微微侧身让她进来了。
林优乐从鞋柜里拿了双拖鞋换上,然后进厨房把饺子拨到盘子里,把餐盒刷好,然后轻车熟路的从冰箱里拿了瓶水,看到里面放的酸梅汤,问道:“江叔,这才几月份就做酸梅汤了?”
江罚把沙发上的归期扔到一边,用粘猫器把沙发上的猫毛除掉,免得明奕坐在这里的时候弄得衣服上全是归期的毛,“天快热了,你要是想喝自己倒。”
“不了。”林优乐把冰箱关上,“我喜欢喝紫薯牛奶。”
“那要等冬天。”江罚答。
林优乐一笑,“知道。我能上去看看明奕哥吗?”
“去吧。”江罚把清理下来的猫毛团成一个球,抬头想砸到归期身上,让它看看自己脱发有多严重,却看见那小家伙跟着林优乐上楼去了。
然后江罚把猫毛往垃圾桶里一扔,想到什么,拔腿就往楼上走,还没等他出声,刚上楼的林优乐就满脸通红的跑了出来,看着江罚支支吾吾,“江叔……你……”
江罚捏了捏眉心,“别误会,我刚才给他洗澡了,你一敲门忘了给他穿衣服。”
林优乐松了一口气,但脸还是红的,点点头,“那我先下楼等着。”
“嗯。”江罚转身进了卧室,归期早就进去跳上床,把那欲盖弥彰一般的被子都给掀了,江罚急忙上前把归期给扔了出去,“你自己掉毛不知道吗?”
归期被嫌弃的不止一天两天了,委屈的喵了一声下楼找林优乐去了。
江罚给明奕套了衣服,然后将人抱下了楼,放到沙发上坐着了,然后跟林优乐说:“看着归期别让它在明奕身边玩儿。”
“喵!”归期表示非常不乐意,掉毛又不是他想掉的!
“嗯。”林优乐笑着把归期放到猫爬架上,然后坐到了明奕身边。
她是两年前知道这件事的,因为明奕之前明明答应过她会常来看她和奶奶,但是那一年都没来过,每次打电话都是江罚接听的,明奕就像是被江罚藏起来一样,所以她那天亲自来找明奕,然后被江罚坦白了这件事情。
她问过江罚明奕怎么会变成这样,但是江罚只说这是他的错,其余的什么都不肯再多说了。刚开始她还会抱有幻想,希望明奕可以通过治疗清醒过来,但是等了两年,她每个星期都会来看明奕,可是没有丝毫变化。
就像是此刻,林优乐不知这样注视明奕过多少次,但是这个昏迷的人连睫毛都不愿给出一丝反应,像是死了一样,但是平稳的呼吸又在告诉她,江罚把明奕照顾的很好。
林优乐看向在厨房准备其他菜的江罚,忽然出声问道:“之前来看望我和奶奶的是谁?”
江罚的动作停了一瞬,转头说:“别多问。”
林优乐抿了抿唇,话题转的很快,“我马上要中考了,考上了重点高中你还会资助我吗?”
“会。”江罚回答的毫不犹豫,手里继续准备给明奕专门准备的餐食。
林优乐却说,“我的意思是……”
江罚等了很久,没等到下文,抬头去看林优乐,见小姑娘咬着嘴唇,最后还是没继续说下去,而是再次换了个话题,“奶奶的病现在越来越严重了,有时候连我都不记得,但总问成周成译什么时候回来看她,江叔,你好久没去看她了。”
江罚没回答。他不是没时间,也不是不想去,反而时常会担心林老太太的身体,所以经常会找医生上门给做个简单的检查,但是自从上次让陈朔阳假扮明奕后,他就再没去过。林优乐说“好久”没去过,其实是委婉,他已经快三年没再去过了,之前却答应过林优乐会经常去的。但是他害怕自己去林老太太会拉着他问:“成译怎么没来啊?”
他要如何跟老太太解释,或者如何一次又一次的撒谎?逃避老太太是原因之一,还有一个原因是——这两人都跟明奕亲近,亲的如同亲人一样,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吃过了吗?”江罚答非所问。
林优乐瞪着江罚,眼眶都要红了,然后狠狠的抹了一把眼睛,起身边往外走边说,“我来之前陪奶奶吃过了,我先走了。”
“优乐。”江罚放下手里的东西叫住她,但是并没有抬眼看她,垂着眼,开口道:“以后就不要来了。”
林优乐停住了脚步,回头瞪了江罚很久,眼泪从眼眶里出来,“我来找明奕哥,又不是找你!”
然后一摔门,走了。
江罚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他太明白林优乐现在的状态了。像是浮萍一般,没有依靠,最亲的人也渐渐把她遗忘,甚至在几年后也会离开她,本来她还能有个明奕当作支柱,但是现在明奕也一直昏迷不醒,她唯一能信赖的就剩江罚了。
林优乐很害怕江罚会不要她们了,不是说钱的问题,而是情感的问题。因为明奕和江罚在她最脆弱的时候出现,所以她不仅把他们当作救命的稻草,更是情感依赖,就如同当初明奕遇到了江罚。
已经是六月份,外面的天气已经暖和起来了,江罚拿着蛋糕,抬头看向湛蓝的天,但是可惜,天上没什么云彩,不像那时在淮城金色麦田的那片天那样好看。
到家后江罚在门口环换鞋,自然的说了一句:“我回来了。”
没有人答应,就连归期都懒得搭理,窝在明奕旁边打瞌睡。
江罚一进门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归期把脑袋搭在明奕的脑袋上,打了个哈气,明奕歪着身子倒在了沙发上,姿势看上去就知道不舒服。
江罚把蛋糕放在了桌子上,急忙去把明奕扶了起来,然后把归期扔到地上,“不是说过我不在身边别动他?他这样扭着身子会很不舒服。”
“喵!”归期气的跳到猫爬架上,自从老爸昏迷,他老爹看它就没顺眼过!
江罚瞥了眼归期,“你爸今天过生日,不许给我闹脾气。”
“喵呜……”归期被眼神制裁,跳了下来,走到明奕脚边,把脑袋搭在明奕的拖鞋上,安安静静的待着了。
江罚把蛋糕盒子打开,一个极其漂亮的蛋糕呈现在面前,那蛋糕外面是蓝色的奶油,有些像宇宙星空,上面有个笑起来很可爱的小男孩玩偶,还挥着手,江罚看它像明奕,所以买来的。
江罚拿出蜡烛,插在了蛋糕上,“别看这蛋糕外面有些简单,里面有很多奶油和水果,店员说小孩子很喜欢这种,所以我猜你也会很喜欢。”
江罚自从明奕昏迷后就有意无意的养成了一个跟明奕说话的习惯,准确来说,应该是自言自语的习惯,无论什么大小的事情,都要事无巨细的跟明奕说一遍,好像期待明奕会因为什么感兴趣而笑一下一样。
“但是你吃不了,我替你吃。”江罚声音里有些戏谑的笑意,点燃了蜡烛,去把灯关了。
明奕的脸在蜡烛的烛光下显得柔和,也没那么苍白,甚至从某些角度去看嘴角像是带着笑意。
江罚提起嘴角,坐到了明奕的身边,轻轻的唱着生日快乐,唱完了转头跟明奕说:“许愿吧。”
明奕闭着眼,许了好久的愿。
江罚看蜡烛快要到底,无奈的说:“小钱串子,许那么多愿望,有些贪心。”
江罚也闭上眼,“我也蹭一个。”
“我希望……明奕可以得偿所愿。”说罢,江罚睁开眼把蜡烛吹灭。
房间里一下变得更加昏暗,外面的火烧云穿过玻璃,那抹红色映在明奕脸上,显得有些绯红,睫毛打下一片阴影,这样看去,像极了安舟。
江罚移开了目光,起身去把灯打开了。
晚饭的时候江罚做了挂面,就是那种第一次做给明奕清汤寡水的挂面,他这几年做什么菜都有所长进,尤其是红烧排骨,虽然明奕尝不到了。唯独挂面,江罚一直保持着正常水平稳定发挥着。
毕竟是生日,蛋糕,挂面和鸡蛋都有。
明奕吃不了这些东西,只能吃专门的餐食,所以一切都是由江罚代劳。
“蛋糕很甜。”江罚咽下一口蛋糕,上面的奶油虽然不腻,但是江罚不习惯吃甜的,“很好吃,水果的香味也很浓。”
“挂面还是清汤挂水的那种,也不知道你住院的时候为什么非要吃我做的挂面。鸡蛋煮的可以吗?水煮蛋很白,但是没你白。”江罚吃了最后一口鸡蛋,擦了擦嘴,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起身穿上外套,“我好像忘了一件事,你等等我。”
归期跟着走到门口,江罚忽然想起它,但是他着急出门,警告的指了指它,“别动你爸爸,不然把你剃成无毛猫。”
“喵呜……”归期耷拉着尾巴跳上了猫爬架。
江罚便急匆匆的出门了,他慌慌张张的跑到最近的一个花店,但是发现已经关门了。他又往另一个方向跑,祈祷另一个花店不要关门。
“等一下。”江罚气喘呼呼的抵住那个卷帘门。
里面的人有些惊诧,“关门了,买花的话明天吧,今天没有新鲜的花啦。”
“向日葵还有吗?”江罚蹲着身子直接钻了进去,“或者别的什么。”
“没有了。”店员解释道:“一般花都是预定的。”
江罚感觉跑的嗓子冒烟,有些慌,“拜托了,我……我爱人他生日,他最后一个生日。”
店员楞了楞,然后回头去翻找,拿了一些花和包装纸,几分钟包装成了一个还算漂亮的一捧花,“向日葵没有了,这些花虽然是今天剩下的,但还算新鲜。那个……我不知道您的爱人怎么了,但是祝你们能幸福。”
江罚看着那捧被简单包装的花,里面有些玫瑰,有桔梗,还有一点白色的薰衣草做装饰。没有向日葵,但是有玫瑰和桔梗。
江罚付了钱道谢,又急匆匆的往家赶。
回到家时外面的火烧云已经消散了,太阳完全下山,外面进入夜色和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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