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总。”
“晏总。”
几人恭恭敬敬的叫了声晏斯野。
晏斯野最后吸了口烟,将烟头按在一旁的石阶上,慢慢站了起来。
池星燃已经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摇了摇脑袋,喃喃:“晏斯野,你简直疯了……”
晏斯野在池妈妈的墓前蹲了下来,双手合十,声音低沉喑哑:“阿姨,抱歉,我不是有心要打扰您的……只是,我实在没有办法了。”
“我曾经答应过您,要好好照顾他,爱护他,不让他受到一点伤害,可是到头来,却是我伤他最深。现在,他不见了,我怎么找,怎么努力,他都不愿意回来。”
“阿姨,原谅我……”
晏斯野闭上了眼睛,又过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声音沉沉:“挖吧。”
那几个男人便立刻抄起家伙,围在了池妈妈的墓前。
池星燃瞪圆了眼睛,他用力的挣动手腕,想要摆脱手脚上的束缚,“晏斯野!你疯了!这种损人阴德的事你都敢做,你他妈不怕下地狱吗?!”
晏斯野转过脑袋,一步,一步走到池星燃的面前,将他从地上拽着坐了起来
瘦削到令人触目惊心的手上全是一根根的青筋,晏斯野死死的捏住池星燃的下巴,眼睛血红:“池星燃,想让我停手,你回来见我,我知道你在看着,你了解我的,我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池星燃目光死死的盯着晏斯野,只觉得后背阵阵发寒,每一根毛孔都在战栗颤抖。
墓园的骨灰并不算太难挖,没过一会儿,那几个人便从里面取出一个木质骨灰盒。
晏斯野抱着骨灰盒走到池星燃的面前,池星燃满眼恐惧,手脚在地上不停的往后挪。
“阿燃……”晏斯野一字一句:“你要是再不出来见我,我就把你母亲撒到海里去。
池星燃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他不会回来了……”
晏斯野眼尾蓦然一红,下一秒,忽然抬头,似乎把手里的骨灰盒砸在地上。
池星燃吼了出来:“你砸啊!就他妈就算把他妈的骨灰拿去喂狗,你要的人也不会回来了!!!”
池星燃胸口距离起伏,哑着嗓子,笑了出来:“你还不明白吗,晏斯野,他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你还指望他管这些破事?他就算真的回来来又怎么样,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你以为你还能和他恩恩爱爱,白头到老?”
周遭陡然一下,彻底的安静了。
晏斯野目光里泛着月光,就这么静静的盯着眼前的这个“池星燃”,许久许久。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伸手解开了池星燃手腕上的绳子,站了起来,脚步沉重,缓慢的将骨灰盒小心翼翼的放回进了墓中。
随后,晏斯野弯下双膝,俯下脑袋,郑重的对着墓碑磕了一个头。
过了好几分钟,他再次回到了池星燃的面前,把池星燃从地上拉起来。
池星燃死死的抿着唇,浑身上下写满了抗拒。
晏斯野伸手,动作温柔的替池星燃理了理凌乱的发丝,他就这么静静的,看了池星燃许久,然后按住了池星燃的脑袋,将他拥入了怀中。
“……抱歉。”
他听到晏斯野轻轻的一声道歉。
似乎是像对他说的,又像是在对那个池星燃说的。
不等池星燃去深想,晏斯野已经松开了他。
晏斯野低下脑袋,把脖子上挂着的那条银色项链取了下来,放在了池星燃的掌心。
池星燃看着他的平静的眼睛,只觉得像是看到了一汪没有生气的死水,内心不由的涌起一股说不出来的不安和恐惧。
只是,不等他说话,晏斯野已经转身离开。
月光下,他像是个苍老了几十岁的老人,佝偻着背脊,步履蹒跚且缓慢,就这么头也不回的渐渐消失在了池星燃的目光里。
经过了这么“惊险刺激”的一夜,直到躺在酒店软软的大床上,池星燃的心脏还是跳得飞快。
他盯着头顶明亮的吊灯,脑子里全是晏斯野最后看他的眼神。
那是一种他无法用言语去形容的眼神。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
池星燃的大脑瞬间钻进一个词来。
晏斯野应该……不会再来找自己了吧。
在亲眼看到,即便砸了池妈妈的墓,自己要的那个池星燃也不会再回来后,晏斯野大概真的死心了。
池星燃如释重负。
他和晏斯野的这段关系,总算可以断的干干净净了。
想到这,池星燃忍不住笑了两声,捞起一旁的被子,盖住自己,合上眼睛,就这么进入梦乡。
池家别墅。
晏斯野靠在落地窗的躺椅里,目光静静的看着窗外漆黑的夜景。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晏斯野低头看了眼,是祝媛媛。
“晏总?我听小易说,您让他们去了池星燃母亲的墓园?”祝媛媛的声音有几分焦急:“出什么事了吗?”
晏斯野:“没什么事,一时情绪失控罢了。”
“晏总,您人在哪。我过去陪您说说话吧。”
晏斯野轻笑了声:“不用,我已经到家了,有点困,待会儿洗个澡就准备睡了。”
祝媛媛顿了几秒,这才叹了口气:“晏总,您就真的这么放不下池先生吗?”
晏斯野摇了下躺椅,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轻松,仔细听,甚至还有几分浅浅的笑意和释然:“……今晚过后,就能放下了。”
祝媛媛:“真的?”
“钉在墙上的钉子,即便拔出来,也会留下伤痕。你说的对,再这么纠缠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晏斯野似乎是舒了口气:“也许,我是时候开始新的人生了。”
天知道祝媛媛等这句话等了多久,在亲耳听到晏斯野说出这句话,她几乎差一点就要哭出来。
“晏总,你能想明白就太好了”
晏斯野温和的笑了笑:“抱歉,这两年,让你担心了。”
祝媛媛哽咽:“这不算什么,只要您能好好的……晏总,您真的不要我去陪您吗,我可以点份烧烤过去,咱们可以喝两杯,就当是为了明天的新生活。”
晏斯野笑了起来:“你不看看现在都几点了,半夜三更你来找我喝酒,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到时候我怎么和你老公解释。”
“晏总……”
晏斯野:“你明天上午八点来接我吧,我正好……要去办点事。”
“明天八点?”
晏斯野:“嗯,顺便帮我带份早餐,清淡点就好。”
“行,我知道了,那我不打扰您休息了。”
电话挂断的前一秒,晏斯野忽然叫住了她。
“媛媛。”
“嗯?”
晏斯野:“明天……要辛苦你了。”
“啊?”祝媛媛愣了愣:“哦,你说去接您吗?这是我的工作啊,不辛苦的。”
“嗯,晚安。”
晏斯野挂断了电话。
客厅里陡然一下安静。
晏斯野靠在躺椅上,慢悠悠的晃了许久,直到立钟响过两声报时,他才慢慢站了起来。
路过客厅的鱼缸,他顺手将自己的手机丢了进去。
手机闪了两下,最终陷入一片黑暗。
晏斯野拿起沙发上的一捆绳子,转过身慢慢朝着楼上走去。
今天休息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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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明天再来看吧。国庆,大家有没有出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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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咱们阿燃就回来了~
祝媛媛是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从枕头下摸出手机,上面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半夜三更的,谁啊……”
她想也不想,正要挂点,却又意识到了什么,陡然一下坐了起来,把手机放在了耳边:“喂?”
电话里没有声音,只有浅浅的呼吸声。
祝媛媛更加纳闷:“您好,请问你是……”
电话在下一秒,忽然被挂断。
祝媛媛看着手机,简直一头雾水。
手机的时间刚好跳过凌晨四点,她死死的看着屏幕,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赶紧从床上走了下来,拿起衣服穿好,带上车钥匙,快步离开。
三十分钟后,祝媛媛赶到了池家别墅。
整个别墅安安静静,没有一丝声音。
二楼书房还亮着昏暗的光,不知道为什么,让祝媛媛突然心生出一丝不安来。
她陡然响起不久之前,晏斯野和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明天,可能要辛苦你了。”
只是正常去接晏斯野上班而已,晏斯野为什么要突然和她说这么一句话。
一瞬间,祝媛媛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猛然苍白。
难道……难道……
她跌跌撞撞的从车上跑了下来,从院门到别墅大门,那短短的几十米的路程,她觉得像是走了一个世纪般漫长,好不容易到了门口,她的两条腿都已经软了。
“晏总……”
祝媛媛喘着气,输入密码,打开了别墅。
她摸到门口的电灯开关,客厅被点亮的那瞬间,她便看到被鱼缸里的晏斯野的黑色手机。
她几乎是两眼一黑,手脚发软无力的往楼上走。
来到书房门口,祝媛媛闭上了眼睛,深吸了口气,随后一把将书房推开——
晏斯野正静静的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身上还盖着一条薄薄的毛毯。
祝媛媛慌张的扑了过去,见晏斯野呼吸平缓,脸色泛着淡淡的血色,心里的石头才“轰——”的一声,陡然落了地。
还好,还好……
晏斯野平安无事。
是她想多了吗,她还以为……
祝媛媛的眼眶忍不住红了,这种劫后余生,惊魂甫定的恐惧,在此刻终于后知后觉的,如同铺天的潮水,将她从头到尾的淹没。
她浑身发软,瘫坐在地板上,像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脑袋慢慢的抵在了沙发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过了许久,祝媛媛才勉强找回了些许的理智,起身站了起来。
她把掉在地板上的一半毛毯捡起来,给晏斯野盖好,就在这时,她忽然瞥见了毛毯下,赫然是一条长长的麻绳。
祝媛媛像被锤了一拳,陡然间愣住,就连眼神也一下凝滞。
她弯腰把麻绳捡了起来,见上面有一条明显的,被刀子切割过的断口,还有一个扎起的绳环。
祝媛媛呼吸一紧,看了眼晏斯野,随后一把掀开他身上的。
男人白皙修长的脖颈上,赫然有一道血红色的勒痕。
祝媛媛心脏狠狠的抖了一下,手脚发冷,手里的绳子也“哐当”一下摔在了地上。
果然,她没有猜错,她心里的不安是真的。
晏斯野真的……想要去死。
那这个绳子是谁割断的?
那通电话又是谁打过来的?
一瞬间,无数的疑问钻进祝媛媛的大脑,把她的呼吸都搅的一团乱。
她低下脑袋,看着沉沉睡着的晏斯野,脑海里渐渐有了个名字。
池星燃……?
不,不可能是他。
他早就烦透了晏斯野,估计做梦都想摆脱晏斯野的纠缠,且不说他根本就不会关心晏斯野会不会自杀,就算他亲眼看到晏斯野要自杀,估计他也只会在一旁冷眼看着,然后等晏斯野死了,好把遗产全部收到自己名下。
祝媛媛深深的喘了口气,随后重新给晏斯野盖好毛毯,收拾掉地上的绳索,接着回到书房,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守着晏斯野。
接近凌晨时分,就在祝媛媛歪着脑袋打盹时,她忽然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阿燃……阿燃,不要走……”
她一下惊醒过来,就见晏斯野死死的蜷缩着身体,苍白的手用力的攥着毛毯,漂亮的眉宇紧紧皱着,似乎梦见了极为痛苦的事。
“……我知道错了……我不该那么对你……阿燃……不要离开我……”
祝媛媛赶紧来到他身边,按住了晏斯野的肩膀,轻声叫她:“晏总?晏总?”
“阿燃!不要走!”
晏斯野猛然睁开了眼睛,一把攥住了祝媛媛的手腕。
祝媛媛怔怔的看着晏斯野,愣了好几秒,茫然空洞的眼里,慢慢的聚了一丝微光,似乎终于回过神来,“……是你啊。”
祝媛媛:“晏总,您……”
她顿了顿,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转而道:“您饿了没?我去给您做点吃的吧。”
晏斯野木讷讷的看着祝媛媛,过了许久,才慢慢松开了她,哑着声音,轻轻的“嗯”了一声。
“那,您先去洗漱。”
晏斯野喃喃:“……好。”
就在祝媛媛准备离开时,晏斯野忽然叫住她:“媛媛。”
“嗯?”
“昨晚,你一直在这里吗?”
祝媛媛点头:“嗯。”
“我知道了。”
两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提起“自杀”的事,等祝媛媛离开书房,晏斯野才撑着瘦削的身体,脚步沉沉的离开书房,来到浴室。
他弯下腰,掬了一捧冷水泼在脸上,扶着洗手池,慢慢抬起脑袋,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苍白的脖颈上,勒痕已经淡去了不少,却依然在无声的提醒他,昨晚发生的一切。
所以,是祝媛媛察觉到了他在电话里异常的语气,赶过来及时救下了他。
他还以为……
朦朦胧胧的记忆像是破碎的泡沫,钻进晏斯野的大脑。
痛苦的窒息感带来的意识涣散里,他似乎看到了阿燃。
他把自己从地板上扶了起来,小小的身体,不大的力量,咬着嘴唇,额头沁着汗水,就那么一点一点,拼尽全力的,把自己扶到沙发上。
然后又像个繁忙的小陀螺,匆匆忙忙的去给自己倒水,扶着他的脑袋,微微皱着眉头,小声对他说:“晏斯野,张嘴。”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死死的拉着池星燃的手,像个被抛弃的小孩,小声要他不要走。
池星燃便轻轻拍着他的胸口,对他点头:“我不走。”
他愣愣的看着池星燃,分不清那到底是事实,还是他濒死前产生的幻想……
“咚咚咚——”
浴室的门被叩响,祝媛媛的声音打断了晏斯野的回忆。
“晏总?您,您好了吗?”
她是一刻都不敢让晏斯野单独待着了,他既然已经动了寻死的念头,谁知道他下一秒会不会把自己的脑袋闷在浴缸的水里。
“晏总?”
晏斯野自然只是祝媛媛在害怕什么,他关上水龙头,轻轻吐出一口气,这才回答:“嗯,马上来。”
听到晏斯野的回答,祝媛媛明显松了口气。
很快,两人来回一楼客厅。
祝媛媛假装不去看浴缸里的手机,一头扎进厨房,十几分钟后,端着一碗面走了回来。
“冰箱里没有什么食材了,给您煮了碗青菜面,您将就吃点吧。”
晏斯野:“……嗯,谢谢,”
他接过筷子,沉默着挑起两根面条,迟钝的放进嘴里,机械又缓慢的咀嚼。
祝媛媛犹豫了许久,才鼓起勇气:“晏总,待会儿,我陪您去一趟医院吧,我帮您挂个心理科的号,您和医生好好聊聊。”
晏斯野捏着筷子的手微微僵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又是轻轻“嗯”了一声。
祝媛媛看着他毫无表情的脸和依旧空洞,没有任何波澜的眼睛,在心里沉沉的叹了口气。
吃完饭,祝媛媛把厨房收拾好,开车带晏斯野去了医院。
一个多小时的检查下来,祝媛媛拿到了晏斯野的检查报告。
没有抑郁,一切正常。
可哪个正常人,会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
祝媛媛坐在车里,看着蜷缩在后座里的晏斯野,心脏像被人掐住了似的,难以呼吸。
好一会儿,她才回头道:“晏总,要不,您去我那里住一段时间吧。”
晏斯野用手指戳着黑色的皮质座椅,声音淡淡的:“你有家室,我去你那边不方便。”
“没什么不方便的,我回头和老公说一声就行,他不会介意的。”
晏斯野沉默着,只是专心的戳着座椅,半晌才开口:“……真的不用了。”
“那我去您那边住?”祝媛媛皱眉:“或者,我让我丈夫过来陪您,您也见过他的……”
晏斯野忽然打断了祝媛媛,抬头看了他一眼:“我不会再做傻事了,所以,你不用担心。你现在也不是我的助理,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也不需要你来担责任。”
祝媛媛被这一句话堵的哑口无言,她转过头去,不想被晏斯野看到泛红的眼睛,两只手死死的攥着方向盘,看着外面的车来车往,声音微微发抖:“晏总,这么多年了,我早就把您当家里人看,不管您是不是我上司,我都希望您可以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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