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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业反派(冻感超人)


“可我觉着又好像不止于此。”
“陛下,你说,这到底是谁的过错?”
莫尹盯着这个世界最高权力的代表,这个人在这个世界里被设定为拥有至高无上的皇权,可他掐在他的手里,也不过就是个会喘气的玩意。
这样的玩意怎么配拥有至高的权力?
手指越来越用力,莫尹面上的神情却是越来越闲适,笑容仿佛是看到了什么新鲜有趣的场景。
皇帝眼珠微微爆起,双眼中浮现出阴鸷狠辣之色,像是在说:这可是在宫中,你敢弑君?!
莫尹玩味地轻轻松开了一点手指上的力道,皇帝立刻艰难道:“御……令……”
“陛下想唤御令处?不如让微臣来代劳吧。”
“来人——”
莫尹声音轻轻一扬。
殿内瞬间便多了十几个人。
御令处诸人皆立在莫尹身侧,“太师。”
“去宣御医。”
莫尹一面看着皇帝一面微笑道:“陛下突感不适,似是要不好了。”
皇帝眼睁睁地看着那几个人连看也不看他一眼,口中应答着“是,太师。”就这么又退了出去,先帝子嗣艰难,皇帝生下来便是太子,尊贵无比,他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从未有人敢践踏挑战过他的权威,在他眼中,众生皆蝼蚁,唯他是天子……
呼吸渐难,皇帝面色挣扎痛苦,舌头从口中脱出,“嗬嗬”地发出艰难的挣扎声。
“陛下,你看我……”
皇帝眼中已渐迷幻,在窒息般的痛苦中只看到一双冰雪般的眼睛,冷冷的,锋利又讥诮。
“……可堪探花之名否?”
皇帝驾崩之时,传言观星殿内唯有太师与皇帝二人,此传闻不知从何处来,只是众人皆知,而众人皆不敢议论。
御令处成立之初,人数并不算多,这组织只对皇帝负责,谁也不知道人到底有多少,也并不知晓这些人到底职责如何。
有一回据说有个官员在自家宅院与妾室谈笑间念了一句诗“杜宇声声,催人到晓,不如归是。”翌日清晨,那人便被带去了御令处。
“杜宇”是杜鹃的意思,枢密使字子规,这杜宇不正是在暗示枢密使?
“催人到晓,不如归是”难道不是在隐射枢密使咳疾沉重,咒他早死?
此人没有活到天明。
皇帝得知此事后,申斥了枢密使两句——但也仅仅只是申斥而已。
也许是因为这人曾是严党,这才是他真正的死因。
无论如何,所有朝臣都受到了极大的震慑。
这就是御令处。
它不需要经过任何审理就可以给人随意定罪,把人弄死在里头,也照样毫发无伤。
而且这般私密的事原本可以一按到底,不叫任何人知晓,偏偏这件事的细节却是众人皆知口耳相传,为什么?为的就是让所有人都知道,它御令处就是如此这般嚣张,你能奈它何?
此后,御令处的掌权人还一路平步青云,高升到了太师。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大盛几代皇帝,朝臣中党争不断,但也未有过如此一手遮天权势滔天的臣子。
也许是他秀美的外表,也许是他病弱的身躯,也许是他的巧言令色,这些迷惑了天子,让天子给了他太大太多的权柄,在这个人成为笼罩着大盛的阴影后,使得满朝文武无一人有反抗之力。
而如今,皇帝驾崩,诸臣心中皆有疑虑,却无一人敢置喙,他们唯一的希望就只剩下大盛那一位特殊的权臣。
寄到边境的信封里夹了两张信纸。
一张告诉了贺煊皇帝驾崩的信息,另一张则全在描述一个令贺煊感到极为陌生的莫尹,一个令朝中诸臣都感到胆寒恐惧的佞幸!甚至有弑君的嫌疑!
“……朝中危矣,请将军速回京师勤王。”
最后几笔极为潦草,像是在紧急情况下写就,兴许将信送出去后,写信之人就已遭遇了不测。
贺煊攥着信久久不动。
李远还沉浸在皇帝驾崩的剧烈冲击中,却见贺煊吹了火折子,将另一张信纸点燃了。
“将军,”李远仍是震撼,“圣上正值壮年,怎会突然驾崩?”
贺煊默默不言,手中的信纸一直烧到手指尖才被他轻轻甩下,灰烬翩跹落地,悄然无踪。
“圣上还未立太子,”李远又道,“朝中岂不是要大乱了?”
“闭嘴。”
李远嘴下意识地闭紧了,但见贺煊脸色黑沉无比,不由后退了半步。
除了在战场上,李远还从未见过他们将军身上如此煞气冲天。
帐中一时寂静,直到帐外又传来报告之声。
“进——”
贺煊大吼道。
来者又是捧了封信。
“将军,家书。”
“不看!”
亲卫抬头,为难道:“老太师随信附了句话。”
贺煊冷冷一瞥。
那亲卫艰难地吞咽了下唾沫,“老太师说将军您若不看这封家书,以后便不要姓贺了。”
信件抖开。
这次贺青松终于不是在催促儿子赶紧回来成家了,相反的,贺青松这次措辞严厉,让贺煊一定不要返回,无论是南乡还是京师,强令贺煊务必留在边境继续戍边。
边境南蛮已只余下些零散部落,早已不成气候,夷兰有天然的瘴气屏障,贺煊暂时还不能踏平夷兰,不过夷兰人被打怕了,不敢出屏障半步,这两年朝贡也一直没停过,边境已经很是风平浪静。
这个时候,贺青松居然措辞那般激烈地叫他必须留在边境。
如果说方才陈丛的那封信还让贺煊心中半信半疑,他父亲的这封信虽字字未提京师形势,却已让贺煊的心完全沉了下去。
贺青松最怕什么?怕他卷入官场斗争,死无全尸,所以宁愿他从军,别着脑袋上战场,也不肯他入朝为官。
如今京师的形势一定是惊险到了极点……
圣上膝下一共有三位皇子,最大的也只是总角之年。
皇帝暴毙,未立太子。
贺煊脑海中已浮现出了一行字——挟天子以令诸侯。
“点兵。”
李远微微愣住。
贺煊目光酷烈地扫过他,“回京。”
“太师,陈丛的信已送到了。”
“好。”
“贺青松也向边境寄了信。”
莫尹抬起眼,“哦?他说什么?”
“叫大将军千万勿要还朝。”
莫尹笑了笑,轻咳了一声,“老太师当年能全身而退,果然非凡人,倒是个识时务的,知道叫儿子别回来送死。”
周勇不敢说话。
“不过以贺煊的性子,多半不会听劝,继续留意他的动向。”
“是。”
“好了,你退下吧。”
周勇应声而退,悄然向上扫了一眼。
明黄的龙椅之上,莫尹身着赤色官服,胸前仙鹤踏云,神色淡漠地单手执朱笔批阅户部折子,一笔一划,定天子生死,令天下服丧。
天下还有什么能打动他的心肠?又还有谁能胜他?
周勇深吸了口气,浑身一凛地退了出去。

莫尹将三位皇子全部请来了御书房。
先帝子嗣艰难,所以皇帝从通晓人事起便致力于此,可惜也是一直成绩平平,太医们也很是尽心尽力,好歹让皇帝有了三个儿子。
皇帝总以为莫尹身体虚弱命不久矣,根本不知道其实自己的身子才是被折腾得亏空得厉害。
莫尹只不过在他日常进补的药物中稍做手脚,就让皇帝日夜难眠痛苦不已。
其实他完全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让皇帝渐渐得病,很自然地死去,那样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人怀疑上他。
可那般又有何趣味呢?
他便是要所有人都怀疑他却都不敢议论,他们的缄默即是他成功的一部分。
他们恨他恨得要命,可比起恨他,他们更怕他,怕得不敢言说,只能俯首称臣。
三位皇子因着年龄的参差高矮不一,最高的大皇子也不过到莫尹的肩膀,十二,也不算小了,面色也最是镇定,“太师,你叫我们兄弟三人过来,所为何事?”
莫尹笑了笑,他笑得很浅,却是让大皇子心下一颤。
其实宫中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父皇死得很蹊跷奇怪,头疼而已?怎么会就要了人的命呢?况且当时据说只有面前这位太师与他们的父皇待在殿内,怎么看,怎么都让人觉得其中有鬼。
殿内很清凉,四角都放了冰盆,而面前这位太师也仿若冰雪砌成一般,让人遍体生寒。
大皇子勉强与莫尹那双清冷的眼对视,尽力地挺起他还略显单薄的胸膛,他以为自己已经维持住了皇孙贵族的体面,殊不知在莫尹眼中,无论是他说话的语气措辞还是他的表情动作都无不流露出他难以掩饰的恐惧。
“陛下归天了,理应由太子治丧,可惜陛下生前未立太子,”莫尹和颜悦色道,“三位殿下,你们谁想当太子?”
三位皇子全都呆住了。
最小的三皇子才四岁,生在皇家,四岁已是开蒙的年纪,对宫中局势甚至于自己父皇的死,三皇子都是一知半解,他也有些怕太师,可太师生得很好看,看着也并非如宫中某些侍卫般魁梧高大,又好像不是那么可怕,于是他大着胆子道:“太子是谁想当就当得的吗?”
“元琰!休得胡言!”
大皇子厉声呵斥道。
三皇子吓了一跳,怯怯地看向自己的大哥,见大哥面上似乎都快喷出火来,不由得一瘪嘴,眼里含了个大泪包。
“三皇子问得好。”
莫尹微笑道。
大皇子看过去,一只手不知不觉已经伸过去挡住了两个弟弟。
二皇子今年七岁,性子十分怯懦,比三皇子这幼儿还不如,一言未发却已瑟瑟发抖。
莫尹见这兄友弟恭的一幕仍是无动于衷,神色平淡地抄起他搁在桌子上的锦盒。
大皇子方进御书房,便留意到了这锦盒。
苍白的手指搁置在锦盒上,衬得那锦缎愈艳,手指愈白。
锦盒打开,里头明黄颜色令大皇子眼前一花,上头的祥云龙纹亦十分显眼——这是一道圣旨!
莫尹拿出圣旨,将锦盒重又搁在桌上,圣旨在他手上缓缓打开。
这是一道写好的圣旨,不,准确的来说,这是一份遗诏。
大皇子双目死死地盯着那道遗诏,内容正是要册立太子,继承大统。
但这又是一份残缺的遗诏。
有几个字是空缺的,而空缺的正是立哪一位皇子为太子的关键地方!
大皇子已经止不住地身体发抖,他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害怕还是别的什么,他咬紧牙关道:“太师,这是我父皇的遗诏,为何会有空缺之处?”
莫尹道:“殿下想当太子么?”
大皇子又是一怔。
“你若想当,这里便会写下你的名字。”
大皇子声音颤抖道:“你想矫诏?”
“矫诏?”莫尹一笑,将手中的圣旨随手扔到一边,他站起了身,大皇子连忙护着两个弟弟后退了半步。
他们三人进御书房时,莫尹就是坐着的,见了他们,莫尹也未曾行礼,实在是张狂到了极点。
大皇子警惕戒备地看着莫尹,却见莫尹背过身,单手提起赤色官袍,步步上台,走到了御案之后,随后看向他们三位惊惧不已的皇子,从容不迫地在龙椅上坐下。
大皇子及时地用手掌堵住了三皇子的嘴,才没叫他叫出声来,而他自己也是双目欲裂地盯着上位之人,死死地咬紧了牙关。
明黄的椅子上坐着的却是赤色官袍,如血般的红仿若划伤了这龙椅一般。
莫尹提起朱笔,又拿出一卷圣旨,极快地提笔挥就,搁笔,他将那道写好的圣旨扔了下去。
圣旨落在脚边,大皇子又护着两个弟弟后退了半步,然后他惊骇地发觉地上这道新写就的圣旨和他父皇的字迹一模一样!
“殿下。”
大皇子猛地抬头。
莫尹站起了身,身影修长高挑,面上含笑,“这是如假包换的圣旨,如何称得上矫诏?”
大皇子立时便明白了。
根本没有什么遗诏!全都是这乱臣贼子所书!
“你……”
莫尹微笑着,笑容让大皇子在三伏天中冻得舌头都僵了。
“殿下,我有一手绝技,可仿这世间所有人的字迹,只要我愿意,我可以仿出任何合我心意的遗诏,但是殿下……”
莫尹缓步从御案后走下,他脸微微偏着,并未看那三个皇子,只是很淡漠地低垂着眼眸,“即便我不仿,”眼波流转,艳色无边却又冰寒彻骨,“又有谁敢说那不是圣旨?”
“……”
所谓皇子的尊严、骄傲此刻被悉数粉碎。
在这个人的面前,他们只是三个最普通不过的孩童,他们尊贵的血统在他眼中一文不值,真正的生杀大权全在他一人手里,他还愿意叫他们做傀儡,已是他最大的仁慈。
“二殿下。”
莫尹向着三人轻招了招手,“过来。”
二皇子已然吓哭了。
他既未到兄长那般隐有风采的年纪,也不像幼弟那般不知事,他的恐惧最无遮掩,已害怕地委顿下去,全然不敢挪动。
“太师——”大皇子连忙道,“我想当太子,我可以当太子!”
这并非是他想占有权力,而是想替两位弟弟去做傀儡。
莫尹手指轻抵着脸,看着三个恐慌的皇子,淡淡道:“晚了。”
从边境回京师路途遥远,大军行进更是缓慢,要让边境大军整个转移到京师,就算再快也得花上三个月的时间。
三个月的时间足够天变上不知道多少回了。
更要命的是,大军返回京师需要御令准许,无召回京等同谋逆。
这样的情形下,御令从哪发来?
即便是打着勤王的名义,勤谁?而且如若打出勤王旗帜,即是默认朝廷之中有逆贼,谁是逆贼?
贺煊点了一万亲兵,最终将这一万亲兵分成三组,一千亲兵随他轻骑简行,急速赶回京师,国丧回京,合乎情理,谁也挑不出错,三千亲兵紧随其后,以备不测,剩余六千亲兵沿途占据通信,倘若情况有变,便即刻通知大军起事返京!
将一切事情都安排妥当,贺煊带着这一千骑兵在夜色中踏上了回京之途,马蹄声声踏碎夜色,奔向未知的前路。
整支队伍日夜骑行,到了驿站便更换马匹,稍作休整后立即重又上马,都是在战场上腥风血雨里历练过的,不眠不休地强骑前行。
仅仅十天的工夫,贺煊已带着这支精简强悍的骑兵队伍赶到了离京城最近的驿站。
远远的,贺煊已看到驿站门口有一排人似乎是在等人。
“吁——”
贺煊勒马,身后亲兵也纷纷勒马,马蹄卷起飞扬尘土,驿站门口的人倒是十分镇定,其中一人立在中间,上前一步,对着贺煊拱手道:“贺将军。”
贺煊接连风餐露宿,满面风尘,剑眉之下一双眼睛寒光闪闪,他并未回应,反倒是他骑的马喷了个响鼻。
为首之人亦很安然,“将军赶路辛苦了,驿站内已备好酒菜和换洗衣物。”
贺煊打量着面前的人,抓着马鞭的手轻轻一抬,他身后的亲卫忽地跳下马来,径直持刀砍向那几人。
“要活的。”贺煊漠然道。
那几人不慌不忙地拔剑一面挡住砍来的重刀一面扬声道:“我等奉太师之命特意在此迎接将军,将军这是何意?”
“停。”
交战只在一瞬间,亲卫们持着长刀灵敏地后退,维护在贺煊马前,贺煊却是催动马匹前进,逼近了那几个持剑的人,道:“奉太师之命?”
为首之人道:“属下御令处孙卯。”
御令处……
贺煊双眼如钢刀般刮过那人,他干裂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你说是子规让你们在这里等我?”
孙卯有些悚然。
“杜宇”案后,除了圣上,无人再敢提“子规”二字。
他谨慎道:“属下奉太师之命在此等候将军。”
“他知道我要回来?”
孙卯没有作答。
贺煊勒着有些躁动的马,低头似是自言自语,“他那般聪慧,自然能算到。”
孙卯只当什么都没听见,尽职尽责道:“将军,里头东西都备好了,您请入内休息。”
贺煊依旧是低垂着脸,片刻之后他却是双腿一夹马腹,马儿吃痛,立即嘶鸣着绕过那几人狂奔而去,他身后亲卫亦翻身上马,千骑卷尘,御令处众人闪到一侧,在飞扬的尘土中向后退到驿站内。
孙卯凝视着黄烟滚滚,拧眉道:“太师果然料事如神。”
他身后的人利落收剑,冷冷一笑,“此人敬酒不吃吃罚酒,怕是还未领教太师的手段。”
“太师在边境与他有过同袍之义,”另一人道,“叫他得意忘形了吧。”
只消在御令处当过一个时辰的差就会知道像太师这样的人是不会对任何人心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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