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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堑(舒仔仔/舒仔)


摹冽忍不住笑:“好……随你。”
“你若愿意,便跟着吧。”
总归敖霜是龙族太子,龙海一族虽臣服于天界,但便是天界帝君都要敬龙王三分,即便有神议论什么,也不可能同当众羞辱他一般,羞辱敖霜。
敖霜知道摹冽表面看着安静,话不多,实际上非常固执,连女娲之境他都敢独闯,眼下自己又哪里拦得住他出门。
路上,敖霜郁闷地跟在摹冽身后,嘟囔道。
“他不是一直在天界么,又跑不了,为何不顾身体非要现在见。”
摹冽沉默良久,道:“因为……我有些想他了。”
敖霜便不说话了。
摹冽先是去了御书天宫,这个时辰,正常情况下燕执会在那里处理政务,然而守门的天兵说今日燕执并未来过。
于是他转而去了燕执的寝宫,又扑了个空,他问燕执宫中的一名仙娥,燕执去了何处,那仙娥傲慢地睨他一眼,将他当作了空气。
摹冽都已经习惯了,他不想让阿执哥哥知道他如此遭人厌恶,从不会主动说起在旁人那里遭受的冷眼。
好在这些人在燕执面前的时候,还会装装样子。
敖霜却是看不下去,那仙娥提着玉把银丝扫帚,没走出两步,便被敖霜手中幻出的水珠击中小腿肚子,“啊”得一声倒在了地上,反应过来后,羞恼地转过头,怒目圆睁道。
“你是何人……竟敢偷袭本仙,你可知本仙是太子殿下宫中的仙娥?!”
敖霜面目冰寒:“太子殿下宫中的仙娥竟然如此不知轻重,连太子殿下的义弟都敢怠慢?”
“回头我若是见到太子殿下,定要好好同他说道说道。”
仙娥气得脸色铁青:“你——”
若是真的叫燕执知道此事,仙娥是少不了一顿罚的,她自知理亏,又见这人虽眼生,但气势逼人,应是惹不起的人物,恼怒地捡起玉把银丝扫帚走了。
从前也不是没有过背着燕执对这魔物冷嘲热讽的时候,她们领头的怜璧姑姑都看在眼中,但从未阻止过,算是默许了这种行为,也从未出过什么岔子。
见敖霜冷着脸还要追上去,错身之时,摹冽拉住他的衣袖:“算了。”
敖霜不解地皱眉:“你为何就任由她这般欺负你?踩在你头上?”
“阿执哥哥整日忙得很,我不想他因为这些小事而分了心神……再者,这些人便是表面对我恭敬又如何,心中对我的看法依旧无法改变,若是讨厌我,与其同我虚与委蛇,倒不如同眼下这般直白些。”摹冽笑道。
敖霜先前想到摹冽在九重天的处境定很艰难,却没想到居然连一介小小的仙娥都能踩在摹冽头上,他看着摹冽的笑,觉得心中难受万分,忍不住道。
“跟我走,好不好?……”
摹冽一时没反应过来,扭头看他:“去何处?”
敖霜想说,同他回东海,做他的太子妃,可是他同摹冽才认识这么些时日,如此贸然开口似乎有些唐突了,他便看着摹冽的双眼,道。
“离开天界,去东海……在东海,只要有我在,不会有人敢这样欺负、怠慢你。”
摹冽摇头,笑道:“阿执哥哥所在之地,便是我的家。”
他会一直守在这里。
直到生命最后一刻。
敖霜突然觉得好羡慕燕执,要是最先遇到摹冽的人是他便好了,若是陪在摹冽身边同摹冽一起长大的人是他,那么,这样深刻又珍贵的爱,是不是便属于自己了。
纵然心中倍感落寞,他还是认真道。
“没关系……我说出来的话,对你的期限是永远,倘若有朝一日你想要离开,便同我说,我会来带你走。”
若是先前摹冽以为敖霜纯粹是将自己当作朋友,此刻却是听出不对了,这言语中的情深意切,重量分明远超过友情,摹冽面上露出微微诧异:
“敖霜……你……”
“你对我……”
敖霜难得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怎么了?”
“你对我……可有超出友情之外的情谊?”摹冽还是说了出来,有些事,必须得说清楚,他不想耽误敖霜。
“你……你怎么问得如此直白?”敖霜突然间红了脸,浓睫乱颤道。
在摹冽的注视下,他顿了一会儿,垂着眸,闷闷道。
“是,我喜欢你,从见到的一眼便喜欢上了,我从前以为我喜欢的是善良美丽的神明,后来遇见了你,我才发现,我不喜欢神,也不喜欢魔,我只喜欢你。”
“阿冽……我能这样唤你吗?”敖霜抬起头对上摹冽的目光,那双浅色的紫眸清澈而诚恳,“你是我自小到大第一个喜欢上的生灵,也会是最后一个。”
“你如今有心上人也没关系,我可以等你,我想娶你,做我东海龙族的太子妃。”
摹冽摇头:“……不要喜欢我。”
敖霜:“为何?”
摹冽太知道爱而不得的滋味了,长痛不如短痛,在苗头刚发芽的时候便掐断,对敖霜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因为,我心太小,这辈子只能装下一个人,不会改变心意了。”
敖霜皱眉道:“可是他要成婚了!”
摹冽轻声回:“我知道。”
敖霜静了一会儿,垂下头:“你就不能考虑考虑我吗……”
摹冽摇头:“你走吧。”
他原本想在那场九天雷劫降临的时候,让自己陨于那场劫雷中,解脱这充满孤独与痛苦的一生。
但眼下他必须活着,留在燕执身边,进入他的因果,赤渊龙说过,若想燕执生,便要用他的死志来换。
不知哪一日,他便会离开了。
到时敖霜若是将他看得太重,不过是多一人徒增伤心罢了。
“你又赶我?”敖霜红了眼,“不考虑便不考虑,继续做朋友还不成吗?”
摹冽摇头,轻声回:“走吧,以后别来了。”
“你……你这魔真是冷血无情,刚过完河便要拆桥!”敖霜红着眼,眼中染上泪意,“不来便不来!本龙还不稀罕!!”
话落,摹冽面前一道紫光闪过,敖霜转瞬消失在原地。
摹冽望着他消失的方向怔了许久,方才回神,他眼尾发红,收回视线,步伐虚浮地朝外走去,离开太子宫。
刚交到的朋友,这么快便失去了……
如若可以,谁想要活在世上无亲无故,可许多事情,从来不是由着摹冽想,便可以的。

第26章 傧相
在去寻燕执的路上,摹冽听路过的仙娥说,太子殿下正和文昌星君在织女宫挑大婚那日要穿的婚袍,摹冽身形顿了顿,难怪太子宫和御书天宫都未寻到人。
既然好好的在挑婚袍,便证明,那因果并未发生,燕执是平安的。
摹冽不太愿意看到那场面,便回了自己的寝宫,他躺在床上,分明身体感到十分疲惫,却难以入睡。
摹冽的宫中终年只有他一个人,在他年幼时其实是有一位仙娥在照顾他的,不料他十四岁生辰那年,那仙娥居然突然在他的食物中下毒,事发之后,便被燕执驱逐出了天界。
那仙娥之所以毒害他,是因为仙娥的父兄皆是死于十八万年前那场神魔大战中,那仙娥听说摹冽是魔尊之子,当年自请到他身边照顾,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替父兄报仇雪恨。
她花了十万年才找到得以让魔物一击致命的毒药,迫不及待便在摹冽生辰当日对他下手了。
然而摹冽味觉十分敏感,食物刚入口便发觉了不对,加上有强大的自愈能力,因此只是昏睡了几日,而那仙娥却险些被燕执下令处死,摹冽求了情,才从轻发落,只是将仙娥剥去仙骨打入轮回。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无法从娘亲那里得到回应,会将那仙娥幻想成自己的娘亲,因为仙娥也同娘亲一样,面上冷着,不会笑,但是会同他说话,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仙娥其实没什么错,她只是同娘亲一样恨他而已。
就连摹冽自己有时都会恨自己,痛恨自己为何是魔,所以他其实不怪那仙娥,只是觉得有些伤心。
后来,燕执再想请别的仙娥照顾他,他便不愿了。
如此,摹冽在床上躺了三四日未动也没有人发觉,待第五日的黄昏,他听到有脚步声靠近床边,努力地撑开沉重的眼皮,眼前是一个模糊的高大身影,他下意识唤道。
“阿执哥哥……”
燕执皱着眉:“阿冽?你这段时日跑哪儿去了?我去迎神殿寻了你好几遍都未见你人影,再寻不见你,明日该如何举办婚礼?……”
摹冽睁着眼躺了两日才睡着,朦朦胧胧地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寻不见我……为何无法举办婚礼?……”
燕执在床沿坐下:“你自小在我身侧长大,如同亲弟弟一般,我同师尊的成婚礼,自然是应当由你来做傧相啊。”
“傧相……”摹冽意识逐渐清醒,眼中涌上泪意,“我来做阿执哥哥的傧相?……”
“是啊,你可愿意?……”燕执踌躇道,“你若是不愿,也不用勉强,我另请旁人。”
几日过去,摹冽腹间的伤口已经在逐渐愈合,没有那么痛了,他撑着床缓缓坐起身,长发垂散在身沿,靠在床头,红着眼,笑道。
“好啊。”
“阿冽愿意……只要阿执哥哥高兴,阿冽什么都愿意。”
燕执见他这个模样,心中也不好受,顿了顿,道:“明日东海龙王和龙族太子也会来参加婚礼,到时你们恰好可以借此机会见一见。”
“若是相中了,便好好相处,东海龙王就那一个儿子,自是宝贝的,听说他心性善良,你若是同他成婚,定不会受苦。”
燕执倒是为他安排得周到,可越是周到,他心中便越痛,摹冽没有告诉他自己同敖霜已经认识了,只是顺从地应和道。
“好……都听阿执哥哥的。”
燕执松了口气,胸口却莫名堵着:“你这段时日去了何处?”
摹冽笑道:“原是想下界去为阿执哥哥寻一件上好的新婚贺礼……可寻来寻去,也未能寻到一件满意的,便空手而归了,阿执哥哥莫要怪罪才好。”
燕执:“说的什么话,你能陪在阿执哥哥身侧做阿执哥哥的傧相,便是最好的贺礼了。”
“莫要多想。”
燕执注意到摹冽的脸色有些苍白:“今日天还未黑,你怎么就睡觉了?你怎么了?”
摹冽摇头:“没什么,下界回来,有些累,便睡了一觉。”
这婚礼上的繁文缛节颇多,燕执忙了半个月,还有好些地方未曾落实,他需得赶紧去处理,于是便没有多想,抬手幻出一个玉托盘,上面是一套红绿相间的,胸前绣着白鹤海棠的衣裳。
“那好,明日你早些起,这是为你准备好的傧相服,记得换上。”
一对新人身着大红婚袍,伴于新人身侧的傧相便着红绿相间的傧相服,替新人引客,接赞礼,能做九重天太子殿下的傧相,那是莫大的荣耀。
他应当高兴。
摹冽接过玉托盘,笑道:“好……”

第27章 大婚之夜
待所有关于婚礼的事宜皆亲自落实后,已经是深夜了,燕执激动得分毫没有睡意,躺在床上描绘着明日将会发生的场景。
他会带着仙鹤婚车队伍,去往文昌殿,将师尊接至三生石前,在众神的见证下,结下情契,拜过天道,从今往后,他同师尊,便能永远在一起了。
盼这一日已经盼了太久了,以至于美梦即将成真之际,反而觉得有些不真实。
不记得是何时陷入沉睡的,毫无预兆的,燕执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六岁那年,因同祖父怄气,私自下凡,误入鬼界,险些被鬼王吞噬的场面。
他生来便是神子,灵体和肉身对于那等邪物来说,是上等的补品,吞下便可以增加数十万年修为。
鬼界被天界封印多时,鬼王本就痛恨天界,见突然闯入一个落单的小神,自是没有放过的道理。
燕执天生修为上极有天赋,可是再有天赋,他那时不过是六岁的孩童,几招之下便被有百万年道行的鬼王制服了。
正常的鬼魂都会去冥界,入轮回,唯有业障太深,无法渡化的恶鬼,才会被打入鬼界永远封印,而万鬼之王,则是吞吃了无数恶鬼后所形成的鬼怪,长此以往早已产生了异变,生得貌如饕餮,有着长长的獠牙,口中会流出黏腻腐臭的绿色唾液。
燕执那时被击倒在地上,昏迷之间,感觉到有一种湿热的液体滴落在自己脸上,腐液侵蚀他的皮肤,传来阵阵刺痛。
他艰难地撑开眼皮,上方被一片巨大的阴影笼罩着,鬼王青红相间的巨瞳贪婪地望着他,张开血喷大口发出刺耳的长鸣,就在他以为自己即将被吞吃之际,有一道白色的身影突然出现,猛地将他从鬼王的血盆大口下推开,那人以长剑刺入鬼王的眼睛,而那人自己,也被鬼王朝外横生的獠牙刺中心口,血染红了白衣。
鬼王被刺瞎了一只眼,痛得在原地翻滚,那人忍痛斩断了鬼王刺中自己心口的獠牙,跌落在地上。
燕执先前在同鬼王打斗中,中了鬼王的唾液中所含的剧毒,因而躺在地上无法动弹,只能强撑起眼皮,看着那人艰难地从地上爬起,一步步走向自己,脚下不断有血珠滴落在泥地中。
燕执知道那人是师尊,心疼得眼角涌出泪。
当师尊靠近了,脚下一个不稳,朝前跌去,跪倒在几丈之外,颀长的身形居然变成一个幼小的团子,那哪里是文昌星君,分明是摹冽五岁时的模样,苍白着一张精致的小脸朝他爬过来,分明自己也在流血,却伏下身拥住他,对他说:
“阿执哥哥……别怕……有阿冽在,阿冽会一直保护你……”
“阿冽来带你回家……”
“咚咚。”
“咚咚咚。”
敲门声将燕执从梦境中拉回现实,他皱起眉,感到脑中一阵钝痛:“何事。”
“太子殿下,卯时了,该起了,若是错过接亲的吉时便不好了。”殿外传来怜璧刻意压低的声线。“可要小仙们进来伺候您洗漱更衣?”
那梦境过于奇怪了,以至于燕执思绪纷乱,这才想起,今日是他同师尊的大婚之日。
“进来吧。”
“是。”
殿门被轻轻推开,一众仙娥列成两队,鱼贯而入,为首的两位仙娥,端着洁面用的玉盆和巾帕,以及净口用具,后面的仙娥端着翠玉托盘,托盘中是婚袍,和发冠,以及各类需要挂于身上的配饰。
更衣完毕之后,燕执坐于铜镜前,由怜璧为他冠发,那发冠的款式也是先前就选好的,是一只金镶玉的龙冠,而文昌星君的那只,则是与这只一对的凤冠。
燕执望着镜中的自己,心情大好,也不知师尊现下起来了没有,定然起来了吧,他昨夜也同自己那般,欢喜得无法入眠么。
想着想着,燕执没来由得又想起方才做的那个梦,忍不住皱起眉……
他怎会做如此奇怪的梦。
当年救自己的人分明是师尊,为何他会在梦中看到阿冽。
想来是因为清楚,阿冽见到自己成婚,定会伤心,自己分明知晓,却还要他做自己的傧相,心中觉得有些不忍,所以才会梦见他吧。
可唯有这样,才能让他死心,去追求真正属于他的幸福。
梦本就是无厘头的,时常上一息还在此处,下一息便换了一个场景,如此想来,他梦中救他的人由师尊变成阿冽也没什么奇怪的,只是梦罢了。
怜璧见他失神的模样,道:“太子殿下在想什么?……”
燕执对着铜镜笑了笑:“没什么,我在想师尊起了没有。”
怜璧笑道:“文昌星君向来守时,此时定然起了,就等着太子殿下您去接他呢。”
“嗯。”
卯时刚过,太子宫殿门大开,燕执从殿内走出,便看到身着一袭红绿相见的白鹤傧相服的人背对着他,安静地立于玉柱旁。
“阿冽,你怎得不进来?”
摹冽像是才回过神,迟缓地转过身,笑道:“总归也帮不上什么忙,阿冽在此处等着阿执哥哥便好了。”
摹冽自小到大向来贯穿红衣,这还是燕执头一回见到他穿绿衣裳的模样,那傧相服除去身前的白鹤海棠图,通体皆是墨绿色,唯有领口和袖口处的封边是艳红,称得肤色雪白,一副画上走下来的美人相。
“阿冽,你穿这绿衣,也是极为好看的。”
若是平日里,燕执夸他穿的衣物好看,摹冽定然极为高兴,可他今日所穿是傧相服,他倒是宁愿燕执不要夸他。
他笑了笑,望着燕执身着一袭大红婚袍,头戴金镶玉龙冠,眉目俊朗的模样,微微有些晃神。
“阿执哥哥穿这婚袍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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