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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英吉莱]银河恋曲 (shaluomei)


  威斯特朗特
  威斯特朗特!
  旧伤口被揭开了,在将好的时候,所带来的痛于是更为强烈。
  没有办法再坐下去,皇帝起身走向屋内的酒柜,为自己斟了一杯调整情绪的红酒。高脚水晶玻璃酒杯很快被注满,但红色液体还在倾泻,漫过镶金边的杯口,缓缓爬下弧形的杯腹,给晶莹的玻璃表面留下道道惨淡的印痕,最后在苍白的手背和乳白的桌巾上留下美妙的纹理……
  “陛下,我进来了。”正巧走进房间的希尔德·冯·马林道夫见证了莱茵哈特的失态。
  “马林道夫小姐,是你啊。”莱茵哈特用近乎透明的声音掩饰自己目前的窘态。
  “您预定了接见内务尚书。”关于狮子之泉的修建进展情况,不过现在似乎不是时候,敏锐的女性踌躇着。
  “取消吧。”这种时候讨论花坛式样,那是罪恶。
  “噢。”希尔德恭敬地行礼,打算退出。
  阻止她离去似的,莱茵哈特脱口而出:“伯爵小姐!那个人所说的全都是事实。朕是不择手段的犯罪者,朕不配享有士兵的尊敬和欢呼。”说话间,莱茵哈特始终垂着眼,一手握着胸前的吊坠,一手捏住酒杯的细颈,任凭灯光在手上面画出泾渭分明的高光与阴影。
  威斯特朗特的真实情况在很大程度上被刻意淡化了,希尔德也只是凭着揣测得知一二,而就在今天,真相被用戏剧化的方式揭示到士兵和世人面前,这对皇帝本人所造成的冲击,希尔德是可以想知的。然而,对于方才皇帝所说的话,智慧的女性没有回答,因为她本身也无从回答,她所做的,只是默默上前,静静掏出手帕,轻轻擦拭着皇帝被红色液体所沾染的手,同时在潜意识里想像着,在此情景下那个人会说些什么。
  污渍总有擦完的时候,为了缓解笼罩在房间和皇帝心头的压抑与尴尬,希尔德终于尽其所能地道:“陛下就算犯了错,但与您在政治和社会方面所做的改革相比,更多的民众是得到了幸福了。所以,请您不要因此而贬谪自己,因为民众还需要你。”
  皇帝若有若无地笑着,似乎还说了什么,希尔德没有听清,不过那并不重要,因为希尔德很清楚,皇帝所发话的对象并不是自己。与此同时,希尔德突然发现自己的无力感并不比需要安慰的一方来得更轻一些,她捋了捋耳边几丝无精打采的头发,收好手帕,行完礼后准备退出房间。
  “马林道夫小姐的头脑总是很清晰。”
  对于莱茵哈特给予的评价,希尔德只是稍稍停下,随即离去。
  注视对方逐渐消失的背影,莱茵哈特明白,无论智慧再怎么出众,比如伯爵小姐,此时此刻却始终难以平抑自己的情绪。这不是能力问题,而是关乎内心。
  在内心深处,一直以来,莱茵哈特没有诚实面对过那个地名。
  第一年,莱茵哈特的情感为重伤昏迷的吉尔菲艾斯所倾注,惴惴不安又满怀希望地期盼爱人的苏醒。
  第二年,浩荡的银河战争再起,一如既往屹立阵前的莱茵哈特踌躇满志,更重要的是,一回头便可看见吉尔菲艾斯,在自己身后半步的地方。
  到了现在,忙忙碌碌中,莱茵哈特猛抬头,看见的是纯粹的空白,物理上的同时也是心理上的——
  探究起来,就这件事而言,莱茵哈特其实并不知道吉尔菲艾斯对自己的想法:吉尔菲艾斯是否原谅了自己?如果没有,那么,这许多日子以来,他又是以何种心态留在自己身边?他对自己的爱究竟带了多少程度的纵容?而他同意离开,虽然表面上是出于自己的坚持,是否恰好是他潜意识支配之下的结果?
  太多的疑问在莱茵哈特心头萦绕不去,让他急于得到答案。
  “流肯,朕要与驻自治领全权代表通话,现在。”
  想见他,听他讲话,对他撒娇,但是——
  “陛下……暂时无法联络到大公殿下。”
  “?”
  “那是因为,代表处的人说,殿下他微服外出了……海尼森的信号又不好,大公的移动通讯设备也……”流肯尽量冷静地描述着当前的状况。
  “……没事了。你退下。”
  次席副官把皇帝一个人留在了办公室里。
  吉尔菲艾斯联系不上,这种结果并不让莱茵哈特感到惊讶。吉尔菲艾斯已经不在自己身后半步的地方了,那是数学公理一样千真万确的事实。事实将长久持续,长到莱茵哈特可以慢慢忍受、习惯并遗忘。
  必须学会忍受、习惯并遗忘,因为,造成这一事实的恰恰是莱茵哈特本人——
  “吉尔菲艾斯,去海尼森,去完成你应该完成的使命。”
  在孤独的夜里,甜蜜的时光与重聚的希冀只留下飞鸿浅影,反倒是分离时的痛更加刻骨铭心……
  八月末的费沙已近秋日,隐隐寒意在夜晚之虹间流窜,突破了帝国临时大本营的森严戒备,欺近莱茵哈特身边。莱茵哈特把披风裹得更紧一些,假想着那是吉尔菲艾斯的怀抱。在吉尔菲艾斯怀里,就算他不说任何安慰的话语——莱茵哈特并不需要那些——只是单纯留在自己身边,或是把自己轻轻搂在怀里,或是与自己十指纠缠,只是这样,便足以令人安心了……但是,莱茵哈特知道,现在不是回味那些的时候。在他们决定分离,选择坚强的同时也意味着他们选择了孤独,孤独但坚强地面对过去和将来。
  Ⅲ
  霍斯特从被灌服自白剂后的昏迷中醒来,检视自己目前的生活状态——
  七八平方的屋子,必要而简单的家具陈设,物理上和思想上的有限自由,这一切与两年前没有多少区别。
  两年前,霍斯特还是奥丁兰德尔市第二中学的历史教师,一周五天一年九个月给浑浑噩噩的学生们没心肝地讲解历史——一些与己无关的陈年往事。然而,当名为罗严克拉姆的历史风暴席卷了大半个宇宙并终于降临到某个名为威斯特朗特的角落时,霍斯特终于发现,原来自己早已经被历史所吸纳、同化,而所谓的“与己无关”只是一厢情愿的片面认识罢了,正如几个小时之前,在一分多钟的时间里,自己站在历史的中央舞台上,几乎成为世界的主宰,而在即将到来的以后,他也注定将成为世界所关注的焦点。
  “霍斯特,起来。有话要问!”
  伴随着自半空降下的沉稳男中音,“以后”成了“现在”。
  从床上坐起,四下张望,最终不出所料地没能发现声音的主人。短暂的沉默之后,霍斯特高高扬起了头:“不是都知道了?还有什么可问的!”
  “没什么可问的,只是一次谈话。”
  前所未闻的清脆声音让霍斯特疑惑地张望自己在屋内强化玻璃窗中的倒影。
  单向玻璃幕墙的那边,鬓带白发的男人带着惊讶和敬佩的神情望着他的主君:坐在一边专心地玩弄胸前吊坠的金发青年。
  结束阅兵式返回大本营的皇帝并未因为之前的突发事件而改变自己的日程安排,而是孜孜不倦地履行自己作为统治者的义务,只是到了晚上十点以后,陛下才突然召见奥贝斯坦与克斯拉,并在两人的陪同下亲临宪兵总部,目的则是“想见见那个人”。
  “陛下,大概是问不出什么了。”克斯拉急于结束还未开始的谈话。
  皇帝坚定地摆了摆手,中断了宪兵总监的发言:“朕要单独审问。”
  “陛下!”
  “陛下——”
  惊讶的、喝止的声音演出了二重唱。
  “你们,出去。”皇帝的言辞染上了威严的色调。
  克斯拉踌躇着致礼离去,另一个男人跟在后面一言不发,冷彻的义眼中闪着微妙的光:“我想陛下当然知道,对罪犯的宽容不仅有悖国法,并且是怯懦的行为。”
  怯弱吗?也许是的。否则大家就不用躲在单向玻璃的这一边了。
  莱茵哈特如是答道,直到两人离去才按下某个按钮。
  瞬间,单向玻璃通透了,两个空间在视觉上融为了一体。
  “霍斯特。劳伦斯·霍斯特。”皇帝轻声唤着。
  “你!你是——”玻璃幕墙对面的人显然一时无法相信所看到的事实。
  “是朕——看来没有必要作自我介绍了。”
  皇帝有欠水准的笑话无助于克服霍斯特的震惊。
  “……您从刚才起就一直在?”
  下意识地,霍斯特用了敬称。这也难怪,在五百年来宇宙间最华丽的存在面前,任何人,敌人或者下属都会产生极大的震撼,称谓上的变化只是这种心理的映射而已。
  “朕看到了你的口供,每一个字,包括你对朕的看法。”莱茵哈特像优等生一样如实答道。
  “那不是看法,那是指责、控诉,还有诅咒。”霍斯特渐渐从震惊中恢复,换回了愤怒的语气。
  “随你怎么说,但那还不是朕想知道的全部。”
  “呵呵,全部。我是不会供出同谋或者其他线索的。”霍斯特骄傲地坐回到床上。
  “无所谓。如果有人认为可以打倒朕,不论是用什么手段,可以尽管来试试;如果朕真的被打倒了,那就说明朕的实力也不过如此。”莱茵哈特以百倍于对方的骄傲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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