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想陪他一段时间,能送他走到多远就走到多远。
 沈兮安的话仿佛洪水瞬间灌入霍燃心里,溺得他难受。
 “对不起,对不起。”霍燃把人死死抱进怀里“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刚刚就是有点不自信,觉得你不爱我,可你怎么能那么平静的问出那句话,难道我说不要了,你就心甘情愿的接受吗?”
 沈兮安垂下眼眸“那我怎么办呢?”
 这句话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任何事我都可以为你办到,唯独强迫你,我不想。
 “威逼利诱、以死相逼,是哭是闹都好,不要我一神志不清犯浑了,你就真的走了,我会后悔的。”
 沈兮安苦笑,威逼利诱、以死相逼,他身陷囹圄被困牢笼,有什么能利诱得到霍燃的呢?
 真到那一天,霍燃连他都不在乎了,还会在乎他的死活吗?
 “好。”沈兮安回抱住霍燃“将来你真的不要我了,我就寻死觅活,赖也赖在王府里。”
 霍燃举起手又拿着沈兮安的手跟自己击掌“一言为定。”
第十五章 祖宗
 “你怎么还能这么淡定啊!?”庄鸢要气死了“你知不知道,皇上要把丰国来那个质子给霍大哥送来!”
 沈兮安道“我知道啊,皇上让他去接人,我一会儿和他一起去。”
 “你没事吧?听说那是个男狐狸精!”庄鸢上下看了眼沈兮安道“人家还比你小两岁,到时候你别哭都来不及。”
 “是皇上交给他的差事,他还能推了不成?”
 庄鸢哼了一声“没安好心,嘴上说要哥娶亲,其实就是想要他断子绝孙。”
 沈兮安暗道这孩子胆子也太大了,这种话也敢当着外人的面说“这话再也别说了,你父亲退得那样干净就是不想再沾染是非,你别给他和王爷惹事。”
 “这不也没别人么。”庄鸢嘟囔了一句“你又不会害他,自然不会把我的话往外说。”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害他。”沈兮安眼神冷淡,还有几分不可揣测的样子“什么人都信只会害了你。”
 “你可别跟我装了。”庄鸢嫌弃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张勉那种什么也不会就知道欺男霸女的草包,小爷我一个人打理都城三家商行五间银庄还有一个…时你还在肇国被众星捧月呢…反正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我见过的人未必比你少。”
 沈兮安眨了眨眼“还有一个什么呀?”
 “...”庄鸢喊道“教坊司教坊司!江雨阁就是我的!”
 沈兮安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和殿下的交情是在江雨阁培养起来的?”
 “!”庄鸢跺脚“江雨阁是正经地方,只能听曲儿,看看跳舞,没有你想的那种服务!”
 “我什么也没想啊。”沈兮安不急不缓道“那听曲儿有姑娘陪吗?”
 “...我们没有点过!有些人喜欢在那种地方谈生意!钱给别人赚还不如给我赚。”
 沈兮安点头“嗯,有道理。”
 庄鸢“你…”
 “聊什么呢?”霍燃换完衣服过来搂住沈兮安的腰,反正庄鸢知道了,他也没什么好藏的“该走了。”
 看见萧函第一眼,沈兮安就知道了,庄鸢没有骗人,艳若桃李,确实很勾人。
 霍燃能出现就算很给丰国面子了,再多就不可能了,他抱着胳膊在一边站着,沈兮安对萧函道“萧公子请上马车。”
 萧函眼里带着水汽,眼睛红红的,到底是年纪小,喜怒形于色,他瞪着霍燃道“你是瞧不起我吗?寄人篱下,我无话可说,终有一日,我会让你刮目相看!”
 霍燃面无表情的盯着萧函,沈兮安真怕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本王没有瞧得起你或者瞧不起你的必要,萧公子只要不疑神疑鬼,便不会觉得有人怠慢你。”
 霍燃这话说的太重了,沈兮安都忍不住皱眉,萧函年纪还是小,没什么城府,也没有屈居人心忍辱负重的觉悟,被他这么一说脸色变了三变。
 沈兮安很久没见到过这么生动的表情了,屈辱、不甘、委屈、伤心,齐齐上阵,加上他那双小兔子一样的眼睛,我见犹怜。
 可惜霍燃看都没看一眼,就跟沈兮安上了后面那辆马车。
 萧函见他们二人没上车,探出头来“你这是什么意思?!不屑于跟我同乘?这就是麟国的待客之道?!”
 霍燃斜睨了他一眼,淡淡道“萧公子这话可冤枉了,怕你刚来不习惯和别人同乘,才单独准备了一台马车,公子不领情就算了,还倒打一耙,这就是丰国皇室的教养吗?客?你可不是客,早点认清自己的身份,还能好过一点。”
 “你们会后悔的!”
 霍燃没再理他,沈兮安在心里叹气,整来这么个祖宗,宁王府恐怕没消停日子了。
 管家给萧函收拾好了一个院子,又给他安排了两个下人过去伺候,每月一换,实际上是霍燃交待去监视他的。
 除了明面上的下人,还有看守的暗卫。
 表面上来看,霍燃没有给他设置门禁,但实际上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之下。
 霍燃看着萧函第一个月吃穿用度花的账单叹气道“唉,啥也不会,白吃饱,还这么能花,难怪丰国把他送来,让我给他养儿子呢这是。”
 沈兮安道“皇上不给你出钱吗?”
 “说的对啊!”霍燃一拍桌子“明天上朝,我得让他把这钱给我报了。”
 沈兮安笑而不语,至于么,堂堂宁王殿下,为百两银子计较,不过霍燃确实不是一个铺张的人。
 “头疼,过来给我抱一会儿。”霍燃环住沈兮安的腰。
 反正他的书房不会有人闯进来,沈兮安任由他抱“怎么了?”
 “多事之秋,每天跟他们扯皮,烦得很,吵的我头疼。”
 “我给你按按。”
 “嗯。”霍燃靠在椅子上,沈兮安的指尖有点凉,恰好抚慰了他躁动的思绪。
 “好点了没?要不要找叶神医开点药?”
 “就是跟你撒个娇。”霍燃把沈兮安拉到腿上,握住他的手搓了搓“屋里烧着地龙也不冷,手怎么这么凉。”
 “还好吧,一直这样。”
 霍燃把沈兮安抱起来跨坐到自己腿上“帮我抄简报。”
 “你自己抄,我不方便看。”
 “没有秘密,不过就是下面呈报上来的当地祸患,皇上让我看看哪些能替他去处理的。”
 沈兮安拿起笔“我去那边抄。”
 “不要。”
 沈兮安道“那你别乱动。”
 霍燃坏笑“我没有啊。”
 “哎…嗯…你!手拿开!”沈兮安推了推他的手臂,这人手往哪放呢!
 “算了,别抄了。”霍燃扔了沈兮安手里的笔。
 “霍燃!这里是书房!光天化日的你干什么!放开我…别乱来…!”
 …(此处省略一千多个字)
 萧函不知道是为了找存在感还是怎么样,不好好在院子里待着,成天出来晃悠,还各种挑刺儿。
 一会儿嫌弃花园的修葺,一会儿嫌弃凉亭的用材,大冬天的他去凉亭做什么啊?
 每次轮到去看着他的暗卫回来都能吐槽一天。
 终于舞到了霍燃面前,说茶具不行,他只用青瓷。
 霍燃也没惯着他“你可以不喝茶。”
 “你!”萧函平日里从衣料到吃食样样有讲究,以前从不会有人嫌他烦,只要他一提就给他准备好“我以前就是这么用的,又不是故意找事,你凭什么不给我。”
 霍燃低头忙自己的事,没有搭理他,想等他自觉无趣了就走了。
 没想到这也是个脑子轴的主,直接冲过来摁住霍燃桌上的卷宗“你有没有礼貌,我在跟你说话!”
 沈兮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还是没认清现实啊。
 萧函发觉沈兮安看他,立马朝他开炮“你那什么眼神,这么看我是什么意思?”
 霍燃忍无可忍,直接伸手推开他“说话就说话,靠那么近干什么,你还想动手?”
 萧函一个踉跄退后半步,差点摔倒,晃晃悠悠的勉强稳住身形,又是那种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看着霍燃。
 若换个怜香惜玉的,看他明眸皓齿、眼睛湿润的看过来没准会动点恻隐之心,可霍燃不吃这套。
 “你以前是丰国的皇子,现在只是个质子,你那满足你一切要求的父皇把你送来麟国了,不要你了,所以你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懂了吗。”
 萧函本来就耿耿于怀被选中来当质子的事,现在被霍燃当面说出来,跟直接打了他一耳光无异,脸一阵儿红一阵儿白。
 “父皇会接我回去的!他们不是也送公主过去丰国了吗,你敢这么对我,我写信回去,你就不怕你妹妹在丰国被人欺负?”
 糟了,沈兮安替萧函捏了把汗,且不说霍燃在不在那个妹妹,他平生最忌讳别人威胁他,萧函这是非要触他的逆鳞。
 “那你就试试。”
 霍燃是生死一线游走过无数次的人,丝毫不收敛气场时的威压,哪里是萧函这种连皇宫都出过几次的小屁孩能受得了的,当下就不敢再说什么,抖着嘴唇哼了一声。
 “没有别的事了就滚出去。”霍燃冷声道。
 萧函看了他又狠狠地瞪了沈兮安一眼跑出去了。
 沈兮安十分无辜,他又没骂他,瞪他做什么,真搞不懂这些孩子。
 被萧函这么一搅和霍燃完全没心情看那些卷宗了,但今天晚上还必须都看完。
 沈兮安道“你要不想看,我帮你读吧,你听着就行。”
 “嗯。”霍燃点头答应,笑道“就怕我可能没心思听内容了。”
 “你别闹。”沈兮安见要看的东西实在太多了,遇到一些长篇大论说了不少废话的,会直接总结好要点告诉他。
 终于是在午夜之前把所有的事务处理完了。
 霍燃长出一口气,对沈兮安道“如听仙乐耳暂明~”
 “别贫了,赶紧去休息吧,明天不是要起早去军营巡查吗。”
 “对,差点忘了,那我们赶紧去睡。”
 “我…”
 “怎么了?”
 “我在想,我是不是不要每天都在你房间睡,很容易被人发现的,上次唐奇去找我,就差点发现…要不你需要我的时候,我再过来吧?”
 霍燃听他这话听得十分牙疼“什么叫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再过来,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是在p你似的。”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还有,宝贝儿,你不会觉得大家都还不知道吧?”
 当然了,沈兮安看他,怎么会有人知道,他们又没被撞见过。
 “大家只是不说罢了。”霍燃笑沈兮安天真“你信不信,现在整个王府都心照不宣,默认你成了我的入幕之宾了。”
 “怎么会?!”
 “怎么不会,你想想,你小时候在宫里住过,没听过宫人说其他宫里的八卦吗?我告诉你,大宅里面也一样,更没有秘密,不过谁也不敢到你面前讲而已。”
 沈兮安有点生气更多的是无奈“你是不是早就想到了?”
 霍燃视线转了转,没有否认。
 沈兮安重重的叹了口气,霍燃,你可让我拿你怎么办?
 他就是想这样潜移默化的给沈兮安一个新的身份,让人以后提起就只会想到沈兮安是他霍燃的人。
 这心意太重了,重到沈兮安觉得自己都有点承受不起了。
 “一会儿庄鸢要来给我送东西,你看着他,别让他跟萧函打架,我很快回来。”
 霍燃今早要出门,本来是想带沈兮安一起的,然后顺便在外面逛逛,偷得浮生半日闲。
 结果刚刚庄府的下人送来不少的茶叶,说是西南那边的茶庄刚送过来的,小少爷吩咐他们先拿过来,他随后就到。
 庄鸢来了之后听说霍燃出门了也没说什么,反正他也习惯了,他来宁王府就跟回自己家一样。
 宁王府也没人把他当外人。
 “那个姓萧的呢?”庄鸢问沈兮安。
 “主子说…”
 “你正常一点。”庄鸢打断他“我又不是不知道,在我面前能不能别演。”
 沈兮安其实也不是演,他平时都是这么叫霍燃的,私下里也没说多随便,只有做那事时实在没有精力分心时才会叫几声名字。
 “你霍大哥叫我看着你别和他打架。”
 庄鸢“切”了一声“我才不稀罕理他呢。”
 沈兮安让人给他拿来茶点,又泡了他刚让人送来的茶。
 庄鸢端起杯子来尝了一口,故作阴阳怪气道“想喝你杯茶真难啊~”
 沈兮安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了“你那时又不是真的想喝茶。”
 “怎么不是?”庄鸢听他这样说可就不乐意了“还不是哥老说你泡茶泡的好,不然我闲的啊。”
 沈兮安一愣“是我小人之心了?”
 “当然!”
 “怪我,我没想到庄小公子就是单纯的馋了。”
 说完,两人对视笑出来,也算一笑泯恩仇。
 好死不死,萧函明明上次被霍燃说过之后很久不来前院晃悠了,今个儿不知道怎么了,又跑来前厅,不知是不是哪里又让他不满意了。
 沈兮安把人拦在正厅门口“萧公子,主子不在。”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拦我?”萧函挡开沈兮安的手。
 庄鸢震惊的看着萧函,随后又看向沈兮安,这是个什么玩意“你谁啊?”
 萧函打量了庄鸢一番,回敬了句“庶民。”
 “嘿~”庄鸢叉起腰,对沈兮安来了句“你看见了,可是他先说我的!我哥说不能动手是吧,好,保证不动手。”
 沈兮安心道,庄鸢要是能忍住才不是他了,不过只要别打起来,其他的都无所谓。
 “你说谁是庶民?你现在还不如庶民呢!”
 萧函脾气可要比庄鸢坏多了,手边随手抓起什么东西就砸了过来,沈兮安拉了庄鸢一把躲过去。
 茶壶碎裂在地上,热水迸溅而起。
 沈兮安道“萧公子别太过分了。”
 “你不配和我对话。”
 沈兮安表情都没变“我配不配不重要,庄少爷是王爷的贵客,萧公子又是什么身份在宁王府撒野,仗着大家都让着你吗?”
 庄鸢翻了萧函一眼“一个没人要的阶下囚神气什么啊!”
 那表情拿捏的确实气人。
 萧函被霍燃说就算了,怎么可能容一个无官无职的同龄人这么说他,立刻怒道“你说谁阶下囚?”
 “我说错了?你不是就是丰国送来那个人质吗,丧家之犬,乱吠什么。”
 “我不是!我才不是人质!我和他那种被丢弃的质子不一样!我父亲会接我回去的!”萧函指着沈兮安对庄鸢大声道。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沈兮安淡淡看着萧函,原来他来了一个月也不是什么都没干,连他的身份都摸清了。
 沈兮安当然不会觉得什么,萧函说的话连刺探他的作用都起不到。
 沈兮安忽然感觉腰上被人抱了一下,霍燃居然这时候回来了,听见萧函的话,脸色立马不好了。
 若不是沈磐这个卑劣之人,沈兮安堂堂皇后之子何等尊荣怎么会吃那么多苦,萧函居然敢拿他说事,霍燃再好脾气也忍不了了。
 沈兮安不着痕迹的拍了拍霍燃的手背,推开他的手示意他自己没事。
 庄鸢和萧函对骂的投入,根本没有看到霍燃的靠近。
 “你刚刚说什么?”霍燃走到萧函面前。
 萧函也是心高气傲,还在嘴硬“我就是和他不一样,我父亲才不会扔掉我,我是肩负着两国和平的使命来的!”
 霍燃手高高抬起,眼看着就要落到萧函脸上,萧函彻底愣住,霍燃居然要跟他动手?!
 幸亏沈兮安及时拉住霍燃的手臂,不然萧函就要结结实实的挨上这巴掌了。
 “王爷息怒。”沈兮安看着霍燃的眼睛,让他别冲动。
 “一个爬床的歌姬生的孩子有什么脸大放厥词。”霍燃掐住萧函的脖子“嘴放干净一点,不然我不介意替你父亲教教你怎么跟宁王府的人说话。”
 萧函的泪水眼看着就要落下来,霍燃不想看他表演,松手把人扔在地上“滚。”
 庄鸢默默躲到沈兮安身后“真不是我故意找茬。”
 霍燃“我说什么了么?”
 “是他突然闯进来挑事的,而且我没有动手,嫂子可以证明!”
 “出息。”霍燃夹了他一眼“当我不知道你干什么来的?”
 庄鸢见瞒不过嘿嘿一笑,他确实就是想来看看那个萧函什么货色“但这次真不是我上赶着的。”
 “坐下吃饭吧。”
 庄鸢转移话题道“我看他长得一般,像个兔子似的,传闻太言过其实了,是不是?”
 沈兮安被庄鸢碰了碰手肘,使眼色让他赶紧接话解围。
 “我觉得挺可爱的啊。”
 萧函总让他想起弟弟沈桁宣,他就是那样的,白白净净像个粉团子,软软萌萌的。
 霍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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