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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气美人误当修罗场万人迷(鱼幼眠)


他语气骤然一利,将一叠合同拍在桌上。
分明没生气,却危险性极强。
“怎么可能?”房东强忍着害怕,躬身翻看着桌上的合同,“我记得户主姓沈。”
奇怪的是,无论翻动如何翻找都没看到沈温书的租房合同。
房东急出了冷汗,“不信您可以和我去问问街坊领居。”
可是,房东拦下了好几个人询问,所有人听到沈温书的名字都迷茫地摇头,表示从没见过这个人。
房东急得汗如雨下,猛然想到什么似的掏出手机,“对,房租,还有房租。这个小伙子每个月都会给我交房租。”
他疯狂地想要找到证明沈温书存在的证据,半晌,手机啪嗒摔在地上。
房东站在原地,一股后知后觉的凉意攀上脊背,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缓慢眨眼,忽然意识到——他从来没有收过七楼A03的房租。
一切仿佛都是臆想出来的,譬如七楼A03从从始至终就没有住户。又譬如,公寓中压根没有沈温书这号人。
他就像是——臆想出来的存在。
房东霎时间面无血色,瑟缩着后退,“有鬼,有鬼,一定是七楼那个疯婆娘来索命了。”
“我要,我要找大师。对我要去找大师。”房东踉踉跄跄,仿佛身后有鬼在追,疯狂按着电梯按钮。
电梯迟迟不来,他大力拍着门,俨然是疯魔的状态。
King皱眉,拽住房东的衣领,“七楼A03到底住过什么人?”
房东尖叫着要跑,却被King死死桎梏,惊恐令他每一根头发丝儿都在颤抖。直到被King摁在墙上,狠狠泼了一杯水,他才勉强清醒过来,只是脸色依然是苍白的,“七楼A03很早之前就卖给了一户人家,大概有十几年了。”
他哆嗦了一下,不知是因为身上湿了衣服,还是因为心中的悔意,“他们是一家三口,爸爸妈妈带着小孩。后来男主人染上赌瘾,把家底输光了,就把房子给卖了。”
“那你哆嗦什么?”
房东猛然一惊,对上King看穿一切的眼神。
“因为,”他声音一顿,笑容有些苦涩,“男主人不仅有赌瘾,还喜欢酗酒。每次一喝多以后,就会,就会动手打人。”
“整栋楼都能听到女人凄厉的尖叫和哭喊,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出声作证。”
“后来,七天前,女人的声音停了。”他咽了下口水,艰难地吐出这句话,“她因为抑郁症服药自杀了。”
说着,房东哭起来,“所有人都是帮凶,都是帮凶,都是帮凶……”
说到最后,只剩下无意义的反复呢喃声音,房东慢慢扶着墙根蹲在地上。
King俯视着失声痛哭的房东,从他的腰间取下一大串钥匙。
故事中,从始至终都少了一个人——
男主人和女主人那个长大成人的孩子。
钥匙上标注了房间号,King轻松用钥匙打开了A03,“啪”,摁住开关。
昏黄的灯光骤然亮起。
不同于林予星早上看到的清冷简约,房子到了晚上俨然变了一副模样。初一打开门,一股难闻的腐朽气味传出来。
昏黄的灯光照在室内,灯泡时不时发出呲呲的声音,显然电路不好。黯淡的光映照在家具上,窗帘紧紧拉着,密不透风。
整个屋子透出一股死气沉沉,犹如恐怖片现场。尤其是时亮时暗的灯泡,总叫人疑心是不是会有鬼跳出来。
King的目光,很快锁定在次卧的房门。
如果说,林予星上回只是看见了木质房门上的凹陷,以及门板上褐色的污渍。那么,在昏黄的灯光下,赫然是暗红色的血迹,纵横在坑坑洼洼的房门上。
血迹深浅不一,颜色不一,显然不是同一时间沾染上去的。
King回想起了房东的说法,男主人有家暴的倾向。
房门上惨烈的痕迹,让人看了不禁胆寒,也足以还原出现场。
皆是罪证。
而这扇房门后,King缓缓将目光落在房门上,猛地一脚用力,不知是房门不坚固,还是先前已经受过太多打击,摇摇欲坠,竟轻易被踢开。
如果说房门外的景象尚且让人胆寒,次卧内的景象堪称人间炼狱。
房间内大多数家具上都坑坑洼洼的,桌上的东西全部被扫落在地上,地球仪、笔筒、羽毛球拍……
几乎所有物品上都沾着血迹。
除去往日的创伤,这里显然经历过一场激战。
最引人注目的,是次卧中间的一大滩干掉的血迹,旁边散落着一根高尔夫球杆,血迹下的地板凹陷进去。
不用多言,进来的人足以还原出现场。
赌输后的男主人伤心失意地酗酒,回来后气势汹汹找到房间内正在温习功课的儿子。由现场的痕迹可以推断出,儿子进行了激烈地反抗,父子两扭打在一块。
斗争过程中,次卧内的东西全部撒落在地上。匆匆赶来的女主人尖叫着,想要阻止,却无能为力,只能坐在一旁垂泪。
又或许,她早就已经麻木了。
直到——
一方抽出高尔夫球杆,狠狠用高尔夫球杆击打在另一方的后脑勺。女人眼前一热,她伸手去摸,是滚烫的鲜血溅在了她的眼睛上。
可是这并不是结束,胜利的一方将另一方踩在脚底下,狠狠揪住另一方的头发,发狠地将他的头颅往地上砸。
女人彻底崩溃了。
她扑上来,哀求男人的放过。
这场单方面的屠戮,刚刚开始。
她亲眼目睹父子残杀,两个生命中对她来说最重要的男性互相残杀,最终导致另一方惨死在她的面前。
这个失声痛哭的女人终于鼓起了勇气,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这是King想象出来的画面,或许现实还要更加残忍。他整整沉默了几分钟,才走出这个未曾被打开的房间。
进入卧室时,他注意到门框上的刻痕,林予星曾经在这里比划着,嚷嚷着前任主人的孩子应该比自己高。
每一道刻痕,记录着孩子长大的点滴,印证着这一家人曾经的幸福。可是在这一刻看来,又是如此嘲讽。
主卧比起次卧,倒是十分整洁。
King翻遍了卧室,从抽屉里找出了几张照片。
照片上有些人他十分眼熟,江家的江生,另一名,King的视线落在青年漂亮的脸蛋上。
照片上的青年一如既往,唇红齿白,桃花眼昳丽招摇,可是比起现在的林予星来说似乎少了点什么。
空有一副漂亮皮囊。
其余皆是年龄差不多的男生女生。
引人注目的是,这些鲜活的青年少女们脸上,都画着鲜红的叉,宛若怨毒的祭祀。只有林予星除外。
“连你也对他感兴趣吗?”King喃喃道,察觉到裤兜里的手机在振动。他拿出来一看,正是当初派去调查沈温书的手下。
“少爷,您要我查的事情有眉目了。”手下的声音有点迟疑。
“嗯?”
“沈温书当初得罪的正是林家夫人,您的伯母。”手下边说边滴汗,整个人战战兢兢。
“他为什么会得罪伯母?”King似乎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林夫人一向是个厉害的人,否则也不会能将大权死死攥在手里。
“似乎,似乎是林家小少爷生父的事。”手下擦汗,说到这里倒有些纳闷,“林夫人做事一向周全,不知道这回怎么轻易叫我们手下的人查出——”
“林小少爷不是林家的血脉。”
King握着手机的指骨蓦然用力,“你说什么?林予星不是林家的血脉?”
他的呼吸急促,心脏疯狂跳动着,就连胸口都生疼。
林予星居然不是林家的血脉?
King其实是林家老夫人的外孙,自小性情古怪,离经叛道去经营酒吧。家里自然不允许唯一的继承人离开,双方闹到撕破脸皮,甚至断绝了关系。
有了King的先例,林家人才纵容林予星,生怕他也断绝关系。
如果说先前King的感情一直是克制的,选择默默守护,那么这一刻,上头仿佛和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他大伯的儿子,居然不是亲生的。
King不断消化着这个信息,克制的情绪宛若平静的海面被掀开,在这一刻再也压抑不住,露出暗涛汹涌的内里。
手机那头的手下没听出他的震惊,接着汇报,“而且,七天前林夫人还曾雇凶来找沈温书。”
可是King已经听不进去了,他的视线死死盯着电视柜上的东西。
《死亡证明》
名字赫然是沈温书!
和King预想得完全一致,沈温书就是那个长大的孩子。
他的目光下移——
死亡时间正是七天前

第69章 女装小主播(35)
手机啪的一声掉在地上,King瞳孔骤然紧缩,掉落过程中不小心触碰到扬声器,手机那端的手下的声音放大传来。
“七日前,林夫人曾经雇凶去找沈温书。”
手下以为他没有听清楚,重复一遍。
King盯着电视柜上的死亡证明,眼珠子缓慢转动,背脊处攀附上一股蚀骨的凉意。
林予星,恐怕遇到危险了。
今天是沈温书的头七。
King意识到不对想往林家赶,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晚宴上——
司仪钓足了人胃口的话说完,全场灯光再度熄灭,却没有像刚刚一样亮起,照在谢家小少爷身上。
反而是他身后的屏幕骤然亮起,幽然的光照得整个大厅森然可怖。屏幕中传来女人的笑,紧接着林夫人出现在镜头中。
某处沙发上,林裴知原本双腿交叠,正与人交谈。他气质矜贵泠然,捏着红酒杯的指骨宛若玉石。
看似姿态随意,却有一种掌握全场的气场。
他云淡风轻地生意伙伴交谈着,余光一直落在不远处的青年身上。
想起今天要宣布林予星和谢忱订婚的消息,他脸上的笑意淡了些,生意伙伴们都小心估摸着这位爷的心思。
直到视频出现,林裴知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手中的红酒杯被捏爆,酒液溅落在他雪白的西装上,他浑然不觉。
“不是说了不准让视频出现吗?快去把视频撤下来。”
可是他不明白,这是无法阻止的副本力量。
比如他明明放弃了用这段视频将林夫人拉下水,可副本意志立马拉司仪下水。原本是林夫人亲信的司仪嘴角上扬,眼底是不易察觉的疯狂和得意。
身后的屏幕中,画面已经播放到林夫人和男人亲密地坐在餐桌前,两人如同热恋的情侣。可是,令人震惊的是,对方竟然不是林总。
男人:“阿云,你什么时候和林总离婚,我和你才是青梅竹马。当年要不是林先宪横刀夺爱。”
男人脸上出现愤恨的情绪。
二十几年前的林夫人年轻漂亮,倚靠在男人怀里,手指竖起,阻止了男人后面的话。两人对视着,任谁都可以看出绵绵情意。
宴会上,林夫人在看到视频出来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惨白,身体踉跄着。林总连忙扶住她,关切地问,“你还好吧?”
他还是很关心林夫人的,起码在这一秒,他们还是人人夸赞的模范夫妻。
但是林夫人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她推开林总的手,踉踉跄跄想往台上冲,可惜来不及了。
视频中清晰地传出她的声音。
在林夫人绝望的眼神中,视频里的自己摸着滚圆的肚子,朝男人耳语,“我有孩子了,是我们爱情的结晶。”
“我的孩子?”男人听到,欣喜若狂地抱住林夫人。
视频右上角标注着时间,日期和林予星的年龄完全吻合。
台下顿时发出轰然的声音,宾客们面面相觑,谁也没有想到会在林家宴会上看到这种丑闻。
林总不敢置信地看着屏幕,下意识松了手,林夫人缓过神,连忙去拉林总,“你相信我,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向来强势的林夫人何曾露出过如此低声下气的姿态。
她见林总没反应,意识到现在应该先让人关掉视频,可是不知道被什么人动了手脚,后台竟然无法操控。
林夫人咬牙,朝台上冲去,决定砸碎屏幕。
但,显然来不及了。
谋划的人早已算计妥当。
林夫人嗡的一下瘫软在地上,人海中的议论声淹没了她。此刻她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完了,一切全完了。
无论晚宴上掀起什么轩然大波,仿佛都和林予星无关。
林予星坐在偏僻的沙发上,灯光熄灭的刹那,这一方小小的天地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耳畔所有喧嚣恍若顷刻间被隔离。
黑暗中,一股熟悉的寒意攀上他的小腿。
“别,好痒。”林予星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是男鬼缠在他身上,漂亮脸蛋霎时间惨白,他大声想要呼救,可是沙发犹如被屏蔽了一样。
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嗓音,又软又细,回荡着。
鬼气似乎不满他的反抗,从白色西装裤管中钻了进去。细白的小腿附着一层凉意,像是被冷硬的指骨按压着。软嫩的白肉凹陷出一个小坑。
林予星的身体被养得很娇气,很快就泛起淡淡的粉色,犹如一块冷玉中析出暖润的色调,漂亮又诱人。
那种感觉很奇怪,没有被按压的地方,宛若有成千上万张小嘴吸附着。
林予星的眼眸湿润,雾蒙蒙的。卷翘浓密的眼睫被刺激出生理性的泪水打湿,一股一股黏在一起。
一张漂亮脸蛋都被吸得粉粉白白的,白里透红。
“唔,放开我。”林予星被压在沙发上,想要起身,可是身上仿佛千斤重,他被压得喘不过气,嫣红的唇微张,胸口小幅度起伏着。
好奇怪的感觉。
就像是要吃掉他。
他喘着气想,脸蛋滚烫,下一秒,被刺激地发出轻唔,“别碰那里。”
话音刚落下,鬼气已经攀附在上面。
林予星浑身上下哪里都漂漂亮亮的,精致秀气,就连这里也不例外。敏感脆弱的地方被触碰,林予星眸中的雾气更重,就连呼吸都断断续续的。
林予星什么都看不清,黑暗中,他听到一声愉悦的低笑,伴随着胸腔的震动,“宝贝,你怎么这么纯?”
男鬼恶意拨弄着他湿漉漉的眼睫,像是一把羽扇,撩拨得人心尖痒痒。可本人却丝毫未觉。
林予星察觉到眼皮被触碰,明白它化出了人形。总是被男鬼反复调戏,再好的脾气都绷不住,想也没想张嘴咬住了它的手臂。
他很用力,边咬边愤恨地想,是原主害了他,又不是自己,为什么要替原主背锅?
林予星越想越委屈,鼻尖酸酸的,眼眶通红,一滴温热的液体溅落在男鬼的手腕上。祂被烫到般,原本放松的身体不自觉僵硬。
祂原本就是个疯子,别人越痛苦,祂越能在旁边肆无忌惮地笑着。可是此刻看到林予星落泪,心口骤然缩了一下。
像是一种本能,连祂自己都愣住了,缓缓地抚摸着心口。
没想到自己还会有情绪波动。
祂反应过来,笨拙地想要伸手揩去林予星的眼泪,喉咙酸涩,竟是手忙脚乱的,“你哭了?”
林予星倔强地扭头,自己这么大一个人还哭,多少有些丢人,他强忍着眼泪,嘴硬道,“才没有。”
他发觉男鬼对他十分纵容,心里的害怕散去几分,伸脚去踹祂,“是你身上太冷了。”
男鬼顺势抓住他的脚丫子,一点都不嫌弃,犹如捧着珍宝捂住。男鬼没有化形的时候凉飕飕的,可是化成人形以后却很温暖。
他不知道是男鬼特意用鬼气弄暖了身体才敢来碰他。
林予星的小脚白白嫩嫩的,男鬼的指腹粗粝的茧子摩挲着,不舒服,他拢起细细的眉,想要收回脚。
却被男鬼的大手握住。
“你做什么呀?”林予星正想不满地训斥。男鬼先一步俯身,在他脚尖落下一吻。
林予星不敢置信地睁圆眼睛,像是受惊的猫儿,耳根瞬间通红。
这样好脏的呀,而且好奇怪。
他想收回脚。
男鬼忽然单膝跪在地上,犹如捧着他的公主,虔诚地替他穿上鞋袜,甚至将穿好鞋子的脚搭在自己腿上。
黑暗中的最后一秒,林予星听到一声轻微地叹息。
似是不舍,似是道别,似是决然。
林予星若有所感,想问的话还没说出口,他心底有很多疑惑。下一秒,黑暗如潮水褪去。
他回到了宴会上。
可是眼前依然是黑暗的,只有正在播放林夫人视频的屏幕幽幽发着光。恶鬼来的时候,还没开始播放视频。
林予星茫然地坐在沙发上,男鬼说走就走,没有留下丝毫气息。他想起男鬼离开前的叹息,心头涌起一股浓烈的不祥预感,心脏怦然跳动着,一张漂亮的小脸发焉,眼睛还没完全适应有光亮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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