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虫族的魔尊感到困惑(凭阑观残照)

透过氤氲的灵气看着不远处的塞西尔，瓦莱特觉得塞西尔仿佛就是梦中小金凤长大后的样子。
不知道塞西尔小时候是什么样？
他想像出一个金发幼崽，外表可爱, 睁着浅蓝色的眼睛, 目光清澈。
乍看上去冷冷的，实则天真可爱。
助他修炼的青鸾魂晶, 与塞西尔交换信息素后做的梦，塞西尔浅金色、与梦中凤凰蛋如出一辙的虫翼……
非要将虫族的塞西尔与修真界故人青鸾扯上关联, 多少有些牵强。
大概是日有所思, 他不止一次希望过自己可以早点遇到塞西尔, 才会做了一个那样奇怪的梦。
修真界的往事已成定局, 不如把握当下。
瓦莱特吸收了不少灵气，正是神清气爽。
这时三个自愿的免费劳动力带着一车特殊材质容器来到现场，开始灵气打包工作。
瓦莱特强调过注意事项后，便撒手不管。
在修真界，灵气被认为是天地造化之精华。
直接挖掘灵气，是字面意义上的夺天地之造化，行为非常魔修。
灵气吸收不完还要打包带走，打包带走还不用自己动手，瓦莱特乐得清闲。
塞西尔不肯在虫多时露出虫翼的心理他明白了一些。
上将的这种心理在首都星上比较严重，来到荒星后有所好转。
他应该更多、更直白地夸赞道侣的虫翼才是。
瓦莱特本以为是塞西尔终于明白了自身虫翼的美丽，不吝展示，直到威廉和肖恩会后跟他致歉，他才发现原因并非如此。
威廉和肖恩提到，与异种作战时，他们不是有意在雄虫面前暴露虫翼，只是情况所迫，不得不以虫翼作战，希望他不要起诉。
以虫翼作战跟起诉有什么关系？
瓦莱特这才知道，原来法律有规定，未婚雌虫不得在雄主以外的雄虫面前露出虫翼。
不过这属于自诉案件，雄虫不举报，便无事发生。
阿卡德帝国有许多涉及生活各方面的复杂法规，魔尊只粗略浏览过一小部分。
这些规则条款组成了十分庞杂的体系，大部分内容是针对雌虫日常行为做出的限制。
瓦莱特身为高序列雄虫，相关处罚自然与他无关，他便没怎么花时间在浏览法条上。
这么说来，塞西尔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虫翼，就是在隐晦诉说情意了。
可惜他当时没能领会到其中暗示。
道侣很早就喜欢他了，只是军雌内敛，不善于表达。
等等，瓦莱特想起他刚穿越来，成为雄虫时的场景。
他取代瓦莱特之前，上将就向原主提出了虫婚交易。
塞西尔肯定喜欢的是现在的他，这一点魔尊非常确定。
可上将有没有一点对原主的好感呢？
当初可是塞西尔主动与原主定下了虫婚交易。
如果上将有一点喜欢原主，他虽然无法直接向塞西尔挑明身份，但他一定要把塞西尔对原主的好感全部抢过来。
如果塞西尔对原主毫无好感，也不是出于蒙蔽皇帝之类的原因，他为什么要与原主交易，平白送出半数财富呢？
上将许诺婚后给予原主自身财富的一半，以瓦莱特对塞西尔的了解，上将不会仅出于爱慕这么做。
何况原主那种狷厉无能的雄虫有什么可爱慕的？
要爱慕也该爱慕他才是。
塞西尔一定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才会与原主交易、许下重金的吧。
可原主那种虫能给上将什么？
瓦莱特一时想不出上将想要的是什么，塞西尔是帝国少有的各个方面近乎完美的雌虫。
他想要什么得不到？
原主能做到什么？
有什么东西，是塞西尔需要牺牲虫婚来交换的？
魔尊不愿相信塞西尔喜欢原主，又想不出在最初两虫并不熟悉时，塞西尔为什么一定要与他达成虫婚交易。
他拒绝虫婚交易时，上将表示只要他同意虫婚，便可分得全部财富的一半，甚至更多。
他当时怎么会拒绝塞西尔的？
瓦莱特一边觉得道侣对自己确有倾慕之意，一边不确定塞西尔是否另有缘由，是以他不肯接受塞西尔的星币。
塞西尔是与他彼此相爱的道侣，他们之间不是一场交易。
瓦莱特猜测，如果他直接问塞西尔，为什么当初会有那样一场荒诞的交易，塞西尔大概会以爱慕之类的托辞掩饰过去，掩饰不了宁肯用虫翼转移他的注意。
可他也没法直接开口问上将，有没有喜欢过原主、为什么要跟原主进行那样的交易。
那就假设塞西尔对原主毫无好感，只是出于某些原因不得不以虫婚来交易。
让他来猜猜塞西尔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来证明他假设的正确性吧。
灵气到手的魔尊底气实足起来，一力降十会，整个虫族上下没什么他办不到的，除了高数。
他几乎看完了本科全部的数学教材，还是没找到乾川扭转大阵的疏漏该如何修补。
名为ZA-026的荒星已经易主，如今归属阿若拉财团所有。
原本的居民可以选择领一笔补偿离开荒星，也可以继续留在这里生活。
考虑到维初雷提作为能源是一项长期研究，经费充裕，荒星深处的临时营地便改建成了科考站。
当初看到长蛇座军团临时招聘启事，来荒星打零工的虫们也有了新的工作。
许多探测器数据反馈良好的坐标也将建起监测站，为后续开采工作做准备。
杰拉德教授担心瓦莱特的投资过于超前，荒星上的维初雷提储备有限，即使能够作为新型机甲能源，能否批量生产及与主流系列机甲的结合等，还有许多问题尚未解决。
瓦莱特倒是乐观得多，茫茫宇宙，存在灵气的行星必然不会只有这一颗。
看起来异种那边已经找到了其他存在灵气的星球。
合理改进探测方法，肯定能找到更多。
与主流系列机甲的结合也都是可以解决的问题，即使真的不适配主流机甲，那就改机甲设计。
拥有多年灵气动力傀儡制作经验的魔尊信心满满。
上将愿意相信瓦莱特描绘的可能。
实现不了也没关系，沉浸在雄虫熠熠生辉的红眸中的塞西尔想。
杰拉德教授认定，即使是塞西尔上将这样的雌虫，也免不了被爱情冲昏头脑。
学术研究才是雌虫该做的。
回程行李数量陡增，单打包好的液态灵气便占据了小半个星舰的空间。
临出发前，杰拉德教授看着三个军校生一趟又一趟地搬运，仿佛这些物资箱源源不断、无穷无尽。
他忍不住挑眉：“好像有个雄虫之前说过，‘雄虫行李多’是刻板印象。”
瓦莱特辩解：“这些都是为了科研，怎么能算是我的行李？”
教授点头，但笑不语。
不过很快，杰拉德教授就笑不出来了，陷入热恋前的瓦莱特每天至少工作十二个小时，带着他一起卷得飞起。
而现在的瓦莱特，每天八小时一到，就不见虫影，虽然计划中的工作都会按时完成。
教授非常怀念每天工作十二小时的雄虫。
他一点也不羡慕，倒是想问问约瑟夫，瓦莱特是不是基因变异的雄虫。
结束工作的瓦莱特自然跟塞西尔上将在一起。
他与上将正在观景台的舷窗边，瓦莱特哄得塞西尔放出虫翼，心情颇好地埋上去猛吸一口。
塞西尔难以理解瓦莱特的奇怪爱好，雄虫将脸埋在虫翼中间，好一会儿仍是一动不动。
不会觉得闷吗，塞西尔困惑地想。
又过了一会儿，瓦莱特姿势不变，塞西尔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雄虫的黑发。
雄虫一动不动。
塞西尔又揉了揉，同时用另一边的虫翼轻轻戳戳雄虫肩膀。
瓦莱特有些沉闷的声音传来：“嗯……”
“忙了一天累么？”塞西尔柔声关心道，“杰拉德教授有些过于严格了。”
“还好……”
瓦莱特有点郁闷，如果“维初雷提机甲”投资计划失败，他欠塞西尔的星币……
就算灵气能源与主流机甲不适配，他也会想方设法研发新型机甲，让投资成功的。
一定会让远征军团用上更快更强的机甲。
塞西尔驾驶着他设计的机甲迎敌的场面……
想到这里，他笑出声来。
雄虫的吐息落在虫翼上，塞西尔忍不住推他起来。
工作了一天的瓦莱特餍足地离开道侣的虫翼，又忍不住亲了一口才放开。
塞西尔趁机赶紧把虫翼收了起来，瓦莱特想劝塞西尔别管那些死板的法条。
“虫翼很美，我喜欢。”他仿照之前塞西尔对他的方式，用一条纤细的精神力触手悄悄勾住塞西尔的手指，“这里不会有别的虫出现，我还想看。”
“……好。”
塞西尔几乎毫不反抗地妥协。
瓦莱特得寸进尺：“你刚刚把虫翼藏起来，我少看了一分钟，打算怎么补偿？”
他故意找借口，想看塞西尔在自己面前脸红的样子。
果然，塞西尔的耳垂染上红色，他认真思索后问道：“你想要星舰吗？”
曾经收到过天衍号机甲的瓦莱特有几分哭笑不得，又有点在意料之中。
把星舰当礼物送雄虫，很塞西尔。
作者有话说：
（作者的恶魔之语）魔尊在虫族发不了财的，摆脱不了被上将包（bu）养（shi）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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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西尔提出送星舰后, 愈发觉得这个提议十分必要。
奥本海默教授成功研发苏波列特III号，教授雄主的配合功不可没，但那位雄虫英年早逝, 死因成谜。
没有遗传疾病的高序列虫族通常长寿, 不参与战争的雄虫早逝, 身份还是研发出苏波列特III号的奥本海默教授的雄主，很难不令虫怀疑其中有雄保会的手笔。
瓦莱特工作期间, 上将已经联系过留在首都星、照看替身的布兰特利副官, 将安排布置了下去。
既然瓦莱特喜欢天衍号机甲, 想必也会对星舰感兴趣的。
“你想要什么样的星舰？”塞西尔追问, 不等瓦莱特回答, 他继续提议, “我来教你星舰驾驶吧。”
上将行动力超强, 说完就打算带瓦莱特去驾驶舱。
瓦莱特揪住塞西尔的翼尖, 拦住有些冲动的上将。
星舰他当然想要, 但是道侣的一掷千金, 不对，一掷千万金，让他愈发认清自己的资产状况。
魔尊想象中, 自己本应该风流倜傥, 坐拥无数天材地宝，出手大方只为道侣一笑。
怎么就反过来来了？
怎么可以反过来？
“对星舰不感兴趣吗？”
虫翼被轻轻拉住, 塞西尔不解，他从没见过只喜欢机甲、却讨厌星舰的军雌。
瓦莱特虽不是军雌, 但既然这么热爱机甲, 应该也会很喜欢星舰。
他耐心循循善诱, 顺便展示自己渊博的学识：“开星舰跟开机甲一样, 都很有意思的。我的学位虽然叫做‘星舰指挥’，但星舰驾驶我也很熟练的。”
见瓦莱特有些兴趣的样子，为了日后瓦莱特的安全，上将豁出去加码：“你学一个小时星舰驾驶，就把……给你亲……一个小时怎么样？”
从小受到的教育印象深刻，他还是不适应直接提起虫翼。
瓦莱特无奈，塞西尔这是把他当虫崽哄吗？
他怎么会为了虫翼放弃原则？
他纠结的不是学不学开星舰，而是接受了塞西尔的太多礼物，他要何以为报呢？
为什么在虫族赚星币这么麻烦，有一大堆条条框框，他可以选择改行当星盗吗？
打住，实践这个想法大概率会被上将制裁。
还是雕星石赚星币最稳妥，除了赚得少没有缺点。
好像他最先想到的、最能赚星币的办法都已经记载在阿卡德帝国刑法里了。
见雄虫的神色有些动摇和纠结，塞西尔继续追加激励时间：“那就后者改成……两个小时？”
此时发生了一个无伤大雅的小插曲，浅金色虫翼不顾本体意愿，趁上将不备，自作主张用翼尖蹭了蹭瓦莱特的脸。
塞西尔发现后赶紧控制好虫翼，面上镇定，假装无事发生。
被虫翼“热情邀请”的瓦莱特忍不住低声问：“小型星舰大概要多少星币？”
塞西尔解释：“不一定，一般几亿到几十亿星币不等。星舰的造价与体积关系不大，要看动力方式、武器配置、舰体材料等。”
瓦莱特听到数字，想的是待积攒到一定名气后，一个星石雕刻扣除材料成本可以赚上数万星币。
但要控制产出数量，多了就不值那么多星币了。
他迅速换算，每天十个，只要一千天，一万个星石雕塑，就是一艘基础款星舰了。
只要一万天，27年，十万个星石雕塑，就是一艘高配星舰了。
如果高端星石雕刻这种小众艺术能有这么大的市场的话。
瓦莱特不想去驾驶舱了。
“走吧，去驾驶舱看看？”
塞西尔温和动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却像隔了十万个星石雕塑一样遥远。
“先不了吧……”
瓦莱特摇头。
塞西尔以为瓦莱特忙了一天累了，他问：“杰拉德教授布置的工作太多了吗？周末再学也不迟。”
上将心里想的却是，杰拉德教授怎么给瓦莱特分了这么多任务，让一向积极的瓦莱特对星舰都没了兴致。
“教授分我的工作不多，那就周末吧。”
杰拉德教授虽有些怀疑他打包带走了小半个星舰灵气的目的，好在教授愿意帮忙包庇。
最好不要让塞西尔与教授接触太多，塞西尔对他颇为纵容，对教授可不是，杰拉德教授不善撒谎，很可能被上将看出不对。
瓦莱特还不想，或者说暂时不敢，在塞西尔面前袒露来自异界的秘密。
待力量恢复后，可以与约瑟夫教授聊聊，也许可以把修为伪装成雄虫二次进化之类的。
既可以改变塞西尔觉得他需要保护的错误认知，又可以避免“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猜疑。
于是瓦莱特应下周末学习星舰驾驶的日程安排，然后再次低头埋进塞西尔的虫翼。
不过是十万个星石雕刻罢了，修为恢复后他只会雕得更快。
周末，驾驶舱。
驾驶舱的舷窗视野格外广阔。
宇宙壮阔无垠，近处是有些稀疏的星辰，远方繁星点点，无穷无尽。
驾驶舱空间巨大，形状各异的仪表盘上的数据快速变化，还有各色指示灯不断闪烁，令虫眼花缭乱。
数个身着制服、训练有素的军雌熟练地在操作台前忙碌着。
上将与雄虫进来后，舰长起身敬礼问好，塞西尔对他回礼，示意他们继续工作，不必在意自己的到来。
面对比机甲复杂了数倍的操作台，塞西尔鼓励道：“你有机甲驾驶的基础，学习星舰驾驶会容易些。”
瓦莱特看着面前数百个功能不明的仪表和按钮，大部分都是没见过的缩写，有点怀疑机甲驾驶经验对星舰驾驶的帮助。
有没有帮助都没关系，反正他很快会学会的。
给他一本星舰操作手册细则，只要一夜时间，他就可以把整本操作手册从头到尾刻进神识，永生不忘。
学霸魔尊如是想。
身边的塞西尔上将让他稍微有些分神，道侣真的太温柔细心了他有点心动。
瓦莱特又想摸塞西尔的虫翼了，但是要在下属面前维护上将形象，只好等到教学结束。
他可以看操作手册自学的，不过他想看塞西尔赞赏的眼神，想听塞西尔的娓娓道来和夸奖。
塞西尔上将亲自一对一教学，说出去足以让全体军雌、军校生们嫉妒到恨不得以身相替。
瓦莱特有几分不可告虫的暗中得意。
与预想的不同，塞西尔上将没有一开始就教雄虫不同按钮仪表的作用。
瓦莱特的星舰驾驶第一课是关于确定宇宙空间坐标和航线。
“在宇宙中失去通讯、迷失方向是非常可怕的。如果星舰真的在太空中迷路，结局多半是耗尽能源后，永远在太空中漂泊，这可不是危言耸听。”
想到瓦莱特驾驶机甲时偏好以伤换伤的战术，塞西尔不得不着重强调星舰战损后失去信号及迷路的风险。
宇宙辐射的危害不可忽视，高序列雌虫可以短时间直接暴露在太空辐射中，但雄虫的话，目前并没有这方面的研究数据。
除了宇宙辐射，广袤太空中，相当一部分星域环境恶劣，电磁风暴、黑洞、虫洞、陨石、太空垃圾、空间裂缝等等。
星舰驾驶绝对不可以像机甲那么自由随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