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过土匪的尸体,也检查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几个人死法都不同,只是能看出来杀人的人手法很残忍,折磨了很久。
这伙土匪也已被警察局通缉已久,没想到竟这样离奇死亡,凶手也因为查不出来而一直搁置下来。
任老爷从失去儿子后,便逐渐淡出了布坊生意的经营,专心吃斋念佛,投入佛道,还在当地大量出钱兴建寺庙,将码头外的荒废山坡建成了寺庙圣地。
林家得知后任舫意外死亡的事后,为了让林愿惟彻底淡忘任舫,便选择了隐瞒这件事,谎称任舫已经去了厦门,开启了新的生活。
甚至还伪造任舫的信寄给林愿惟。
信里的内容写的决绝而又疏离,愿惟终于知道两人已成陌路,也知道那晚没能赴约后,两人实际就已没有回到过去的可能。
而他也不该再去干涉任舫的未来。
只得努力忘却旧爱。
在林愿惟失意痛苦的这段期间,汪照羽几乎整日陪在他身边,给他解闷,逗他开心。虽然林愿惟并不喜欢汪照羽,也没看出来对方的心思,但是有这样一个陪在身边的朋友,倒也让他很快走了出来。
谁知五年后,林父林母偶然去当地山中一家香火旺盛的寺庙上香祈福,希望为未婚的林愿惟寻觅一个好姻缘。
两人拜完佛祖起身,却震惊的发现眼前的佛祖变成了长着獠牙的十八层地狱中的恶鬼,一时之间惊吓的快要昏过去。
而身旁寺庙内上香的香客也都变成了狰狞的鬼魂,正在一齐阴阴望着两人。
两人吓的魂飞魄散,朝后连连退去,随后竟看到众鬼魂让开一条路,身后直直走出一个满脸是血的男鬼,模样熟悉。
正是已死了五年的任舫,正诡异轻笑着一步步走近两人。
两人顿时尖叫起来。
没人知道发生了何事,在寺庙的众人眼里完全不知林父林母为何忽然发了疯,做出常人难以理解之事。
不知过了多久,林父林母最终惊吓过度昏了过去,被香客们扶起来到一旁的寮房,半晌才醒过来,但醒来时却已好似失去了神智,满嘴喊着:“有鬼啊,你们全是鬼!离我远点!”
“不是我害死的你,你找我干嘛!走开啊!”满脸惊恐地瞪着眼前好心查看他们情况的僧人。
接下来更是满嘴胡话,让人根本不敢靠近。
林父林母最终被送回林宅,虽被林愿惟请来了专人照顾,但却一直没恢复正常,精神状态一直十分异常,还因此患上重病。
最终林父林母不过一周就相继因病去世。临死前只跟林愿惟说了短短几句遗言,接着便将汪照羽叫到床前交代了一番,并且还不让林愿惟在一旁听。
之后,汪照羽帮着林愿惟办好了林父林母的后事,并慢慢取得了林愿惟的信赖。
不久后他顺势向林愿惟告白了心意。
孤苦无依的林愿惟对这个一直关心自己的朋友产生了好感,于是也接受了汪照羽的告白。
不到两年两人便同居在了一起,虽没有举行婚礼,却做起了实质上的夫妻。
同居之后两人的生活很是幸福, 相濡以沫互相扶持。
汪照羽是当地一家私有银行的行长之子,有他照顾林愿惟生活是不愁的。
同时,汪照羽也支持着林愿惟的钢琴事业, 支持并陪伴他登国内舞台举办钢琴弹奏演出,并参与业界专业钢琴比赛。
很快林愿惟凭借出色的钢琴演绎才能拿遍国内外钢琴大奖,成为当时著名的钢琴弹奏家。
乱世之中, 汪照羽和林愿惟两人的生活却一直过得还算幸福富足。
五年后,林愿惟因办事经过裕丰路, 意外看到一户人家在办丧事。
随意瞥了眼宅邸门口的牌匾,牌匾上“蕴福潜祥”让他特意多看了几眼,开着车正要开过去的时候, 后脑却忽然仿佛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似的。
过去的记忆涌现在脑海中,让他瞬时意识有些恍然。
在下一秒拉下手刹,靠在路旁停下,缓缓回头朝身后的宅邸门额上的牌匾看去。
牌匾由于挂了很多年已破旧不堪, 还生了蜘蛛网。
心跳的很快,林愿惟知道自己不会记错的。
这正是青年时期曾疯狂爱过的恋人——任舫曾经的家。
最早的时候他们的恋情还没公开,一直对外以好朋友相处着, 那个时候他就总在周末来任舫家里找他。
由于经常在他家对面的这条街道上站着等候,导致那会儿附近卖报的大叔都认识他了,见到他总会亲切地打一声招呼。
任舫走出来后,就会先在屋檐下笑着冲他打招呼。
他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 像是初冬融化雪花的阳光。
接着快步穿过宅邸前面的院子,迅速小跑着过来, 跑到他身边微笑着叫着他名字。
仔细想来, 这竟然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十多年前他们还多么年轻呀,正是二十多岁的年纪。
他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来这附近了, 一直怕睹景思人,也想让自己尽快忘掉那个记忆中的男人,所以潜意识里一直避免来这附近。
林愿惟走进院子外,透过篱笆看着里面的情景。
小院里冷冷清清,只有几个家丁在收拾着东西往外搬。
老宅内设着灵堂,灵堂里却没几个人。林愿惟走进去,一眼便看到了灵堂上悬挂着的照片。
他认出遗像上的人是任舫的父亲,心中一沉,同时心弦也随之波动。
任舫回来了吗?还是仍然在厦门,又或者在别的地方。
这么多年他们从未联系过。
林愿惟走上前去拜了柱香,接着深鞠了两躬。
余光环视四周,也并未看到任舫的身影。
如今碰见了也只是微笑着打声招呼的关系。又或者……任舫根本不会多看他一眼。
他当年没去赴约,任舫不知道其中缘故,怕是心里还在记恨着他吧。
林愿惟暗淡的敛了眸,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被身旁一道声音叫住。
“林……愿惟?”
林愿惟停住脚步,回头去看,看着叫住他的妇人。
面孔是熟悉的,但林愿惟却叫不上名字,应了一声便有些茫然地站在原地,望着眼前鬓发微白的妇人。
妇人上前,看到林愿惟让她微微惊讶:“真的是你,我以为我看错了。”
林愿惟走到妇人身旁:“您好,我……是任舫之前的朋友,因此也和任伯父相识,便来吊唁了。您是?”
妇人道:“我知道你,你以前和任舫关系很好的,任舫也总和我提起你。”
妇人请他在为客人准备的座椅上坐下,两人继续交谈。
妇人说:“没想到还能有任舫以前的朋友过来吊唁,阿富在那个世界知道了应该会很感动。”
继而看向愿惟:“我是阿舫的姑姑,你可能不记得我了,因为我们只见过一面,但我却记得你。”
年少的任舫钱包里总带着和愿惟的合照,话里行间显露着和愿惟之间亲密的关系,因此妇人还记得愿惟容貌。
愿惟一怔,有些失语。
想要开口,询问一下任舫的近况,但是却发觉是这样的艰难。
妇人此时主动提起了任舫:“提起来阿舫我这心里又是一痛,唉……”
“还那么年轻就死了,唉……”妇人叹息一声:“自从他死了之后,阿富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不仅把布庄的生意交给手下去做,多年来积攒的钱也全都遣散去盖寺庙了,这几年像是魔怔了似的学佛法,整日住在庙中和僧人同住,念经抄经。”
“唉,所以才会让手下给钻了空子,把布庄的钱全都挪走了……”妇人提起来便是一滴泪滑落,话语里尽是悲伤和惋惜:“那是阿富干了一辈子的生意啊。”
“自那之后他便身体不如一天,这老宅也逐渐衰落下来,鲜有人来到访。”妇人道:“直到一周前,我收到了阿富病重的消息,便急忙从上海赶回来,回来时已来不及了,阿富……就这么走了。”
妇人讲了半晌,却不见林愿惟有回应。
抬眸望去,却只见林愿惟面色苍白,瞳孔晃动着,整个人仿佛失了魂。
“你说什么?”愿惟的声音颤抖着:“……任舫死了?”
林愿惟一直以为任舫在外地幸福生活着,或许结识了新的人,已将自己忘掉。却没想到竟意外从任舫姑姑嘴里听到了他早就去世的消息。
问过之后,才知道任舫早在民国十二年便死了,在某个夜晚,在一座荒山上被杀土匪所害。
没人知道任舫为什么会遭遇这样的事。
可是怎么会呢?
父母明明告诉自己,他在厦门生活的很幸福啊。
他甚至还曾收到过任舫的亲笔信。
一切竟全是设置好的谎言吗?
他失魂落魄的回到家,想装作没事,和爱人汪照羽拥抱、亲吻,可却还是被对方看出了异样。
汪照羽并没多想,以为林愿惟只是忙碌了一天累了。
林愿惟第一次睡前没有道晚安,将背留给汪照羽,安静睡去。
次日,林愿惟托人去警察局查了有关于十年前任舫案子的记录。
适逢当年办案的警察还在,通过回忆兼之案卷记录给林愿惟还原了当年的全部。
据他们所查,也有当时码头的工作人员作证,任舫当晚定了两张船票,本是准备坐船离开的,在码头等了很久最终却没上船,正是在返回家里的路上遭遇了山贼的绑架和杀害。
奇异的是,那帮山贼次日便也全部惨死在那片山头,是谁杀的至今都没查出来。
知道了当年所有真相的愿惟愧疚不已,既因为自己当年对父母单方面的说辞深信不疑而竟然连任舫死了都不知道,也因为……
他知道那天,如果他去赴约了,或许一切都不会发生,任舫若独自上了那艘船,或许也什么事都没有。
林愿惟泪流满面,此后便一直难以走出来。
随后不到半年就因抑郁而选择自杀了。
那日,在服用大量安眠药物躺到床上之前,他在床边留下了一封绝笔信。
信是给汪照羽的。
信里他向汪照羽道了歉,表达了自己没办法履行相守一生的约定,也向汪照羽告知了自己选择了结自己生命的原因。
“我想去赴我没来得及去赴的约。”
梦境到这里便就戛然而止了。
在整个漫长的梦里,林愿并没有特定的扮演其中一个人,而是身处一个十分客观的视角,几乎能够体验到所有视角的情感、情绪。
以至于梦境结束的时候,他心仍是生疼的。
缓缓睁开了眼睛,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回到现实。
身边的一切仍如太虚幻境一般,雾气弥漫。
幻境中,他周围的一切有了实景。
脚下是青葱草地,头顶是蔚蓝天空,手上拿着百货行淘来的手提皮箱,走在去往码头的路上。
码头上站着一个英俊男人,背影面对着他,正在眺望远方的江畔。
林愿迈开脚步跑了上去,小跑到码头从背后抱住男人。
“任舫,我来了……”
橘黄的日光衬得男人笑容更加温暖,他转过身拉过林愿的手:“船快要开了,我们上船吧。”
两人一起上了船,在渡轮上落了脚。
坐了一天一夜的船,两人来到炎热的厦门。
任舫的老同学在厦门做生意,接应了两人。
两人租了间小洋楼,任舫继续开起了布庄,做他熟悉的布料生意,而林愿则教小孩子弹钢琴赚取报酬。
偶尔应别人的邀请去晚宴上弹钢琴,也能有一笔不错的报酬。
林愿渐渐沉迷在这幻境中,就像是在演一出他人写好的剧本一样。
这个夜晚,任舫回来的格外的早。
林愿刚练完钢琴,从楼梯上缓缓走下来,看到任舫回来了,笑着迎上去。
问任舫有没有吃饭,任舫说没有。
林愿笑着说要去给他煮饭吃,却被任舫在身后抱住:“不太有食欲,觉得有点头疼,像是发烧了。”
男人虚弱的口气让林愿吓了一跳,忙转过身去查看男人的情况,指尖快要碰到男人额头的时候,任舫却握住他纤细的手:“没事的,我休息休息就好了。”
但是那略显苍白的脸色还是让林愿有点担心:“你去上楼休息,我去帮你煮粥再端来。”
“不用,你陪着我就好了。”任舫拉住他的手。
林愿哪里听他的。人不吃饭怎么行呢?
扶着他上楼,又将他轻轻推到房间里的床上,让他去床上躺着:“在床上躺好,我一会儿就回来。”
林愿刚关上门,任舫的脸色倏地就发生了变化。
原本因“难受”而皱着的眉也舒展开,他将西服口袋里瓶液体拿出来放在桌上,盯着上面“Personal Lubricant”的英文标识,有些苦恼的抚额:“不对劲,这小家伙怎么不听我的话呢?”
原本现在是在他编排好的幻境里,林愿应该沉沦在其中听他一步步指示来做的。
他的愿愿不太好骗,这让任舫有点头痛。
过了半个多小时,林愿回到楼上,端了一碗红豆粥上来。
在听到门外的脚步声离近之前,任舫连忙躺回到床上,顺带把那瓶东西推到床头柜子里放好。
林愿丝毫不知男人是装出来的,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轻声叫男人坐起来。
接着将红豆粥端起来,用勺舀上一些粥,送到嘴边吹一吹,接着对男人说:“啊——”
示意男人将嘴张开。
任舫的注意力全在林愿吹粥时露出的那条粉嫩小舌上,一时间看都看愣神了,哪还能听清林愿说什么。
林愿见男人怔神,秀眉微蹙:“任舫,听话呀,把嘴张开。”
男人回过神来,悻悻地咽了下口水,接着张开嘴,吞下林愿喂过来的那勺粥。
接着林愿又像刚才那样舀起一勺粥,送到唇边轻轻一吹,送到任舫唇边。
任舫直直盯着林愿的唇缝,耳朵都开始渐渐发热,满脑子开始叫嚣凑上去把那红嫩唇缝撬开的想法,就连嘴里的粥是什么味道都不知道了,颇有些食不知味。
林愿有些羞恼的咬唇:“任舫!你怎么一直走神……是不是,我的粥味道很差?”
说完,便自己送到嘴中尝了一口。
但却忘了吹,一下子舌头被烫到,但吐出来也不是,咽下去也不是。
任舫连忙在旁边寻找着纸巾,慌乱间拉开柜子的抽屉,拿出来里面的纸巾盒,撕下一张纸巾,接着递到林愿唇边:“愿愿,吐出来,别被烫到……”
林愿难为情地将口中的粥吐到纸巾上。
伸出来舌头“嘶哈”“嘶哈”呼着气,缓解着舌头上的烫感。
目光无意间扫过任舫拉开的抽屉,瞥见纸巾旁可疑的白瓶子。
林愿将碗放到一旁,凑过去:“这是什么?”
手一把便将瓶子拿起来,看着上面的英文标识,过了两秒钟,才明白里面装的是什么。
脸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这……这个为什么会在我们的卧室里。”
既然被发现了,任舫就也不遮掩了,挠挠头说:“是我买的。”
林愿是成年人,自然知道这个是干嘛用的,不敢看任舫,连忙将手里的瓶子塞回去,手指由于慌乱差点被抽屉夹到手。
之后也不敢看任舫,将目光落在一旁的红豆粥上,接着朝任舫说了句:“还有半碗,你自己喝吧,我……我先出去把厨房收拾一下。”
任舫见他要走,忙将他手拉住:“愿愿……”
林愿咬唇回头;“干什么?”
“我看你好像也没什么事,应该也能……自己喝粥的。”只觉得任舫看他的眼神渐渐都不对劲了,林愿只想赶快出去。
任舫却扣住他手腕:“不是舌头被烫到了吗?让我看看,烫严重了明天要买药喷一下的。”
林愿转过头,脸颊红红的:“我,我舌头没事……就是烫到了一下而已,我用凉水冲一冲就好了。”
任舫柔声道:“让我看看……”
“你要是因为照顾我受伤了,我会很内疚的。”男人诱哄他露出舌头给自己看。
林愿紧咬唇,禁不住男人磨他,只好坐回来,将嘴乖乖张开。
“多伸出来一些。”任舫不知不觉将他的身体捞过来,两人离得更近了些。
林愿难为情地照做,感受到男人灼热的视线投过来,羞耻的都快要哭出来了。
“卷起来,下面的我看不到。”任舫手悄悄扣在林愿腰间,凑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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