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小炮灰每天都在修罗场)(白山禾)

其实这还不是最重要的，丢个脸也没什么。
就怕大反派不分场合跟他说些少儿不宜的话，那他真要社死了。
林尘这时还不知，他所谓的报备早就在顾凌云眼里是透明化的。
两人在车上视讯时，他突然听见脑海里觉醒了什么记忆回溯功能，让他思绪大乱，随意找了个身体累的借口挂了电话。
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即便他仍旧不明白这个所谓的功能是什么，但也足够他理清思绪、做好接下来的安排。
其实哪用得上一个小时，基本上在挂掉电话之后他就做好打算了。
——不管对手是谁，对他的尘尘，他绝不放手。
都已经是自己的人了，还能让人抢去不成？
他顾凌云的世界里，从未发生过这种事，也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如此想，他提前了行程，立马回酒店继续开会了。
会议是封闭保密的，他跟周芳都没带手机，这才导致他们得知陆琪发来的消息滞后到现在。
一句“京都大学人才公寓”，就足以让顾凌云明白林尘要见的人是谁。
除了那个近日出尽风头的所谓华国之光沈胥白，不可能有别人。
毕竟那个少年多次在公开场合明里暗里对他的尘尘表达了爱意。
只是顾凌云倒是没想到，他的尘尘居然私底下跟沈胥白会有联系。
知道两人深夜在沈胥白的公寓见面，说他不紧张是自欺欺人。
否则电话被挂断，又不体面地继续拨打算怎么回事。
追拨电话这事做得很跌份，可相比丢面子，自然是把他的人放在眼前更重要。
人都没了，要那虚无缥缈的东西何用。
早就想通一切的顾凌云，在上来就见到沈胥白那张清俊的脸时，蹙了蹙眉。
好在林尘的话跟他得知的消息一致。
这让他多少放心了一些，也颇有些欣慰。
——林尘敢在沈胥白面前接通他的视频电话（虽然挂了一次，但顾凌云选择性遗忘），也愿意在沈胥白面前为他细致交代行程（也没多细致），这本身就代表相比沈胥白，林尘更在意他。
自然，林尘那点让他不要乱说话的小心思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的尘尘听话，他自然体贴：“没事，就是开完会了跟你说一声。什么时候回家？”
看看，多么大度，又多么亲密。
他相信只要沈胥白不是傻子，就能听懂他这句话的含义。
——他跟林尘，是相互报备行程又时刻关心的关系。
简称：恋人。
果然，镜头对面少年清隽的脸沉了沉。
不是个蠢的，顾凌云觉得颇为欣慰，还能勉强算个对手。
他把正牌男友的姿态摆得足足的，等着视频那头所谓的天才少年回击。
天才少年，自然是顾凌云调侃的称谓。
事实上在他心里，沈胥白挺多算智商稍微过关的半大小子。
毛都没长齐，还想跟他抢人，真是自不量力！
但也不可否认，相比傅闫谦这个老狗币和阑景玉那只老狐狸，这个小少年倒还算合他眼缘。
有点他年轻时的影子。
可能威胁不够大，顾凌云也懒得用对付傅闫谦时的手段，打算明路上跟他玩一玩。
同一时间，沈胥白的心却不平静。
不是他被顾凌云那两句宣誓主权的话刺激了，是他有种挣脱不过宿命的憋屈感。
不是没听过林尘跟顾凌云之间真真假假的故事，但没眼见为实前，他自然不信。
现在眼见为实了，他多少有点受打击。
“又是你这个老狗币！”
沈胥白一双锋利的眉皱得死紧，开口的话也毫无礼貌跟涵养，恶劣又粗鲁。
带着不甘和愤恨。
先不说顾凌云，连举着手机的林尘都愣了愣。
沈胥白不高兴的样子他见过，但这么不礼貌的情况还是他头一次看到。
他跟顾凌云认识吗？
怎么这么大的敌意？！
或许敌意都不止，可能都有恨意了。
相比林尘的吃惊，顾凌云倒是镇定了一些，甚至在听到对方骂他“老狗币”时，他还轻轻扬了扬眉。
不错，连骂人的方式跟词汇都跟他年轻时一模一样。
所以爱上跟他一样的林尘，也不奇怪了。
“我们认识？”
回归现实，顾凌云自然还是抓住了关键词。
不是真的在乎沈胥白认不认识他，只不过那个“又”字让他敏锐地想到了所谓的“记忆回溯功能”。
直觉告诉他，沈胥白口中的“又”不是只在这里。
或许在他不知情的地方，沈胥白跟他也竞争过，结果么？
顾凌云牵了牵嘴角，少年人到底沉不住气，一个“又”字暴露了太多的信息，足够他了解个模糊的大概，并抓着刨根到底。
这个消息让他心情颇好。
不管此前出现在他脑海里的画面是真是假，是前世还是未来，又或是换了一个世界，但至少他从沈胥白这个“知情人”口中得出了结论。
——最后赢的人是他顾凌云。
顾凌云能分析出的事，沈胥白又怎么会不知道。
他不过是一时受打击，情绪上头说错了句话。
但话出口那一瞬，就懊恼不已。
大意了，告知了顾凌云太多不该告知的消息。
本来，他以为自己带着现实所有记忆来这里是胜算很大的，但现在看林尘跟顾凌云的关系，他猜顾凌云十有八九觉醒了“记忆回溯功能”。
至于阅读了多少现实世界的画面片段？
沈胥白也牵了牵嘴角。
跟他一样，顾凌云那句“你认识我”也暴露了太多信息。
他失误是因为情绪，顾凌云失误是因为无知。
——顾凌云不知道他是谁。
所以他应该是刚觉醒功能，读取的画面肯定是模糊又稀少的，甚至都没看清林尘爱上的男人是谁。
如此想，沈胥白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这不就等于，大家又回到了同一起跑线，顾凌云他得意什么！
自知自己失言在前，沈胥白不愿再跟顾凌云打机锋。
他了解顾凌云，他们两人对话越多，暴露彼此的信息也就越多。
可他知道的秘密比顾凌云多太多了，自然不合算。
他不傻，才不会这时候跟他逞口舌之快。
他的目的明确——得到林尘。
眼下，林尘要跟顾凌云视频，他自然是回避更绅士。
这点装逼技能，他还是懂的。
毕竟连糯叽叽软哒哒的绿茶弟弟功能，都被他点满了。
“不打扰顾总跟林林交流，我去泡杯咖啡。”沈胥白耸耸肩，大度又优雅地起身，往厨房走了。
只不过，镜头跟林尘都看不见，沈胥白转身后眼里一闪而过的冷嘲。
——跟我斗，老狗币。
我不信你不知道“那人”唤林尘不是“尘尘”，而是“林林”。
怎么样，这个信息够不够你自我怀疑？
顾凌云原本微扬的嘴角在听到那句“林林”时就放下了。
尽管不想承认，但那句熟悉的称呼还是刺激了他。
沈胥白走了，林尘将镜头切回来对着自己，没追究两人之前云里雾里的对话，回到最初的问题回答顾凌云：“大概再有半小时就回去了，你不是休息去了，怎么又开会？”
在听见林尘说话的一瞬间，顾凌云就收敛了内心的情绪，恢复了往日潇洒又不羁的样子。
在林尘面前，他很久没表现过阴鸷的一面了。
这会自然也不愿意吓到他。
“嗯，眯了一会的。”顾凌云撒谎道，又问，“什么时候跟沈胥白认识了？”
他的口吻缓和随意，像是就事论事随意提及。
一点不关乎查岗。
林尘倒是没多想，但却苦恼怎么跟顾凌云解释。
他跟沈胥白认识，这个话题太复杂又太秘密了。
起先是他故意资助主角受，后面是因为两人都为现实世界穿书而来的人，沈胥白还自称是他现实世界的恋人，主动找上了他。
后来他们之间不能为外人道的秘密越来越多，他过来一问究竟。
但这些原因，一句都不可能对顾凌云提。
林尘半晌无言，顾凌云的心越来越沉。
他面上不显，心里却把怎么彻底调查两人关系全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不想说就不说。很晚了，早点谈完正事早点回家，我会担心。”他故作体贴跟绅士地道。
他好歹虚长沈胥白几岁，总不能小崽子都懂得装的逼，他不会。
林尘感激顾凌云的绅士，让他没有为没法回答的问题上难做。
“嗯，知道，走之前给你消息。”
到底心虚，林尘甘愿退一步，告知顾凌云自己的清白。
顾凌云轻笑了声，又恢复往日不正经的样子：“怎么，跟老公报备啊？”
“老公”两个字说得很轻，更像是用了气音，不叫厨房里的沈胥白听见，却能让正在视讯的林尘听个清清楚楚、真真切切。
——多体贴，成全了林尘要的不乱说话被沈胥白听见，又恰到好处说了动人的情话。
林尘的耳朵在听到“老公”两个字时唰一下红透了。
知道顾凌云声音小，只有他能听见，但他还是觉得羞耻跟赧然。
他的睫毛轻轻颤了颤，低着头咬了咬唇。
到底懒得纠结称呼，别到时候掰扯来掰扯去又把沈胥白引出来了。
他声音轻之又轻地回：“嗯，挂了。”
随后，视频被林尘单方面切断了。
小猫害羞的样子多可爱又多勾人，沈胥白是看不见了，倒是让罪魁祸首顾凌云看了个全。
害人害己，盯着黑黢黢的视频，顾凌云脑海里反复播放林尘挂断视频前一秒的样子。
羞涩又诱人，引人犯罪。
然后这位绅士又流氓的成年人，硬了。

顾凌云这个电话是在会中休息时间打的，在个人侯会室。
不多时，门外响起闵天明的敲门声：“顾总，会议快开始了。”
顾凌云低头扫了眼被某只小猫撩起来的火，“啧”了一声，懊恼道：“等我五分钟。”
闵天明是个专业素养过硬的特助，连理由都没问，应道：“收到。”
顾凌云起身，给自己点了支烟强迫自己的身体和思绪都冷静下来。
“你进来。”
他咬着烟，含糊命令外面准备离开的特助。
闵天明领命，推门而入，站在顾凌云身后一步的距离，恭敬唤人：“顾总。”
“嗯。”
顾凌云站在侯会室的窗前，一手插在西装裤的兜里，一手夹着烟吞云吐雾。
随性、不羁，有着野性的帅气。
男性荷尔蒙和上位者的气势以他为原点在整间侯会室弥散。
饶是在顾凌云身边工作了近十年的闵天明，也不得不承认他的老板有一副好皮囊。
但他愿意服服帖帖为顾凌云工作，当然不是被他这幅外表所迷惑，而是看中了顾凌云的事业心。
恰好，他是个事业狂魔，无心感情。
跟着这样的老板省心，不像孙伦宇每次还要为傅闫谦处理林星辰的问题。
想想都头疼。
不过……
闵天明扫了眼他此刻明显神游天外的老板，觉得自己离增加孙伦宇那种附加业务也不远了。
没听错的话，老板是知道了林尘的消息才过来打电话的吧。
林尘他接触过。
——漂亮、气质，知趣，聪明。
关键是专业技能过硬。
这样的少年，放在那就是一个发光体，很容易让人动心，不怪他老板一个大龄处男短短时间就让他们的包.养关系变了质。
或许，从来都没有所谓的包.养，搞不好他老板自己没弄清，对人家是一见钟情。
当然，这小情侣的把戏他自然是看破不说破，不给自己惹麻烦。
留下酸涩甜蜜让老板自行体会领悟。
反正，林尘一条“专业技能过硬”就值得他高看一眼，也愿意鞍前马后为老板当个追妻工具人。
如若是林星辰那种徒有虚表的蠢货，他大概是要求加工资的。
闵天明眼眸淡淡，将一切心绪和思忖掩藏在他平静的神情下。
“闵助。”
忽然顾凌云唤了他一声，语气莫测地问，“你谈过恋爱吗？”
闵天明并不意外会被当成参照物，毕竟他老板最近在感情上逐渐开窍了。
“谈过。”闵天明神色不变地回，语气冷淡地像是汇报会议内容。
顾凌云回头，诧异地扫了他两眼，语气中是满满的怀疑：“你谈过？”
闵天明知道他像个二十四小时在线的机器人，心里眼里全是事业，但他确实谈过：“嗯，谈过。”
“方便说说到什么阶段了吗？我有事请教。”顾凌云难得露出一丝苦恼的神色，狠狠吸了一口烟后问。
对老板，闵天明向来知无不言，但事关他唯一一段感情，他却缄默不言：“不如顾总直接问问题，我看看能否为您解答。”
这是不愿意说了。
顾凌云没计较，点点头，直接开口：“我觉得我是喜欢林尘的，但每一次跟他视频或者见面，我却总想上床，控制不住。”
要是旁人跟人谈及这类事，多少有些负担或是不好意思。
更遑论是一个老板对着下属。
可顾凌云没有，他坦坦荡荡、自自然然。
甚至将那丝苦恼都真真切切反应在皱起的眉里，完全随意坦荡的姿态，毫无伪装和掩饰。
显然，闵天明也习惯了他们老板凡事直切要害，有事论事的专业态度。
甚至他觉得老板跟他一来一回的“谈过恋爱吗”的问答都属于多余。
当然这算是背调的一环，毕竟有经验的人说出的话才更令人信服。
他们做事惯用的手段。
闵天明也如回答商业计策一般平铺直叙地道：“正常。顾总您跟林尘先生最开始是因为X事有了交集，可以说先有X再有爱……”
说到这，闵天明顿了顿，补充上了自己此前的推论，“也可能是X跟爱同时发生，所以不用怀疑您对林先生的爱意，每一次跟他接触想跟他发生关系就更正常了。
爱跟X本来就是分不开的，X也是一种爱到浓处的表现。
您想要他，说明他足够吸引力，而您对他也有占有欲，这都是爱情的表现。”
像是怕理论阐述不够，闵天明稍微顿了顿，最终补上了实例，“我跟我前男友每次见面，也会这样。”
想到被自己放在心里那个男人，闵天明破天荒没刹住车，控制不住地补了一句，“哪怕我现在跟他见上面，也会想跟他上床，控制不住。”
顾凌云心中的迷雾随着闵天明的解释逐渐清明，却在听到最后瞟了闵天明一眼。
“想恋爱就去，顾氏是没给你假吗，还是我给你开得工资不够高？”顾凌云将烟掐灭在烟灰缸，示意侯会室的门，“走了，开会去。”
闵天明正懊恼自己袒露了自己的心思，就见他们老板及时叫了停。
这份体贴来得恰到好处。
闵天明望着老板宽阔挺拔的背景，想：恋爱确实是个好东西，连他们阴晴不定又暴戾阴狠的老板都多了人情味。
他会为情所困抽烟询问，还会压速行程只为回国见人一面，甚至刚才没对他开嘲讽却体贴叫了停。
怎么说，他们顾总好像多了点人气，不再整天想着抢夺、竞争、工作，会关注周遭，也能体恤下属了。
恋爱，上行下效，或许真的可以再试一试。
同一时间，林尘等来了泡完咖啡的沈胥白，两人依旧是对立而坐。
沈胥白将咖啡放在自己面前，却递给林尘一杯热牛奶。
“半小时，想跟我说什么？”沈胥白好暇以整地看着林尘，问。
想说什么，林尘在下定决心接通顾凌云电话时就想好了。
但在开启话题之前，他稍稍沉默了几秒后开口：“我能不能跟你握手十分钟？”
他还没忘记自己的续命2.0版本。
虽然每次续命的时间长了，奖励也增加了，可要求接触的时间变长了啊。
跟几位主角接触一秒钟甚至一分钟都还能创造不少机会，但是十分钟！
林尘头疼。
沈胥白想都没想，直接将手伸到林尘面前，眉眼带笑：“荣幸之至。”
到底是少年天才，林尘猜他一定知道“身体接触”是“他穿书后腰遵循的机制”，才什么都没问直接付诸行动。
林尘没犹豫，握上了面前那只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
两人看着年纪差不多，但沈胥白的手却比他大了不少。
他握得力道不大，但沈胥白却轻轻转动了一下掌心，将他的手指紧紧包裹在掌心里。
隔着一张桌子，两人进行着紧紧牵手的动作。
有点暧昧，更多的是尴尬。
沈胥白明明知道所有，却不开口提及，搞得林尘也没办法解释这一行为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