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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死对头的信息素弄哭之后(劫北)


月色寒凉,他悄悄抵着沈烬额头,伸手想将沈烬抱得更近一点,枕边的手机屏幕却忽然亮起,弄得他本能地移开手覆盖机身,免得沈烬被光线惊扰。
但短短一瞬,他还是看清了屏幕上是父亲的短信。
月光伴随他沉默着,直到确认沈烬睡得已经足够沉,他才默然划开手机,借着最低亮度审视屏幕。
都说儿子成年之际,父子之间多半会有一场战争——看起来,顾父已经在这场战争里做出了自己最大限度的服软。
他说:【如果他还在世的话,一定不希望我这样对我们的孩子】
【钱我还是打给你了,自己查收一下,好歹把大学读完】
【这件事到此为止,我说过,爸只要你回来跟爸认个错好好过年就行】
【至于那个omega怎么样,我不再做任何要求,反正你们身份悬殊,迟早会分手,他和我也不会有什么关联】
顾屿安静翻看短信列表,问:【身份悬殊?难道顾董有什么皇室血脉忘了告诉我需要继承?】
即便夜深,父亲的回复还是来得很快:【你一个从小温室里长大的小孩,很多事还不明白】
【以知是我和你姑妈看着长大的,他从小就听话,只是犯了点小错,那个沈烬就揪着不放毁人前程,你还不明白他的目的?】
【这样的omega我每天能碰到几十个,不然你以为大学校门口停的豪车都是接谁的?】
看起来,父亲很相信自己的判断:【他选你,只不过觉得你是条更好更干净的捷径】。
他沉浸在自己的逻辑里,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们更喜欢宋家这样的世交。
顾屿早就看出来了,所以也没有太多和他聊下去的心思,只是回答:【大学门口停的豪车当然是开得起豪车的人来接自己儿子女儿的,难道顾董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喜欢开车去接别人,让孩子在一个父亲出轨冷暴力、母亲忧思早亡的大好温室里长大?】
可以想象,父亲又被他点炸了。
——中年人的教育一条接一条发过来,顾屿却没回一个多余的字,只说自己不花他的钱也不会饿死。
争辩到最后,父亲留下几句不容拒绝的教导,看来也已经不愿多说。
【公司最初创办的时候他也在,他有股份有分红,你也算合法继承】
【一切就当我没你这个儿子,他的钱我打给你了,你爱花不花】
【你只需要记住一点,少用钱在那种omega身上,免得以后后悔】。
顾屿想了想,也不是没道理。
于是他打开网银把刚才的钱转给沈烬,并学着附带了自愿赠予说明,而后顺手截图发给父亲:【给那种omega花钱?是这个意思吗?】
空气中像有硝烟,过了许久,父亲只回复了他两个字:【逆子】。
顾屿也觉得这两个字不算冤枉自己,于是他讪笑一声,不介意这次谈话再度不欢而散。
【嗯,顾董事说得对,合法继承嘛,我已经成年了,明年的钱也别忘了,否则我们就只能法庭见了】。
又过了一整日,直到除夕清晨,沈烬才注意到这笔转账。
对寻常学生来说,这笔数目不算小。
他莫名其妙地盯着自己屏幕上的通知,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趁我睡着,割我腰子拿去卖了?”
见他裹着被子盘腿坐在床上,睡眼朦胧像一朵懵逼的小蘑菇,顾屿忍不住伸进手去挠他怕痒的腰:“学长的腰不是还在吗?”
小兔子立刻受惊控制不了平衡,不倒翁似的倒下又挣扎起身,直至被拉进顾屿怀里才勉强稳下来,揉揉惺忪的眼睛问:“难道你爸来找你了?给我钱让我离开你?”
顾屿双手压着沈烬脸颊,很自信:“这点钱是不是不够拆散我们?”
可沈烬居然思考起来:“也分季节……比如春节打折我就还有好多游戏没买。”
顾屿表面冷静应对,其实气得快撅嘴了:“游戏重要还是我重要?”
沈烬仰头冲他笑:“当然是你重要,起码也算个平妻了。”
眼见顾屿气鼓鼓又要伸手挠人,沈烬赶紧趴他大腿上认怂:“我错了,我错了,我发誓不管别人给多少钱我也不会离开小草莓,除非小草莓始乱终弃不要我了——”
说着沈烬的声音逐渐弱下去,只剩自卑:“还得是打/胎绝/育清除标记大半夜赶我出门的那种始乱终弃,否则我还是要缠着你不放。”
顾屿却一眼识破,冷冰冰揪着兔子尾巴拍了一下:“别装。”
沈烬毛茸茸的脑袋动了动,咧开的嘴角差点没藏住:“行吧,骗你的。”
“只要你吵架语气稍微凶一点我就会离家出走,并且再也不要回来了。”
顾屿问:“多凶的语气算凶?”
沈烬声音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把我凶哭的语气就算凶。”
“学长这么爱哭,我是不是还得买个分贝测量仪?”顾屿答完这句,上扬的唇边只剩两个字:要命。
沈烬只顾着幸灾乐祸地笑,全然不觉此刻有阳光落在他脸上,如同水雾般融入他通透的皮肤,让他看起来就像一颗散发着淡淡奶香的粉色桃子。
omega的发情期快到了,这份甜蜜的柔软只有顾屿知道,他忍不住低头轻吻沈烬脸颊,问:“学长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不然还是别回去了?”
“今天白天没问题,吃点抑制剂就好了。”沈烬将潮呼呼的额头抵在顾屿肩膀,说,“我们吃完饭就走。”
顾屿拗不过他,转而帮他穿好衣服、伸手抱他起来、拉着他刷牙洗漱,又抱他去书房找抑制剂,能惯着的地方都惯着。
沈烬多少有点身为哥哥的羞耻,却忘记了拒绝这份娇纵,只是故作冷静地绷着发热变粉的脸蛋儿挂在顾屿身上,乖得要命地靠在他肩头:“你爸没找你什么麻烦吧?那笔钱我不能收,处理权应该在你。”
顾屿却抱稳他,一边担心待会儿发生什么意外,一边说:“那笔钱我不会花,它不是我的东西,也不是我爸的——倒是你待会可以问问真正的当事人,看看他怎么想。”

顾屿的言下之意,是回F区祭拜时问问已故的omega父亲的意思。
这让沈烬一阵心慌,竟然有种要去见男朋友家长的感觉。
对方看穿他,轻声问:“怎么,学长也会为这种事紧张?”
“我紧张?”沈烬干笑一声回答,“我温柔漂亮乖巧懂事谨遵O德随便哪个家长都挑不出毛病,有什么好紧张的?”
“没想到温柔漂亮乖巧懂事的意思是耍赖骂人打男朋友。”顾屿一点不给他留面子,说,“我看新华字典该更新了。”
沈烬恨不得在顾屿肩膀上咬一口,却为了有口早饭吃忍辱负重,只能乖乖趴在桌边,等顾屿拿吃的过来。
他看着晨光中顾屿的身影,不禁感叹:“我堂堂C大第一野王,不会被你惯成柔弱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娇O吧?”
“呵,少装。”顾屿把碟子放下,说,“学长下楼倒垃圾都要去旁边烧烤店蹦跶两圈,峨眉山的猴子都没你活泼好动,别以为我不知道。”
“我艹。”沈烬感觉大事不妙,“他们几个卖我?”
此前顾屿曾让他暂时别碰烧烤店的“不健康食品”,他还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没想到顾屿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此刻就像看傻子似的看着他:“烧烤店的兄弟也为了紫晶把你卖了。不过偶尔吃没关系,等病好了我再带学长去,想吃多少吃多少。”
沈烬怂成一团,边吃边说:“我知道错了……”
“都说没关系了。”顾屿微笑,“学长没跟以前一样开两瓶老白干,已经算为我的心脏着想了。”
一股无形的压迫力随之而来,沈烬耸拉着耳朵一边保证绝不再犯一边捱过这顿饭,总算和顾屿一起踏上了回F区的路程。
C市F区跟从前一样,仍旧是周边最发达热闹的区。
沈烬握紧兜里藏好的东西,从车窗里看着车子从家附近的街道驶过,却始终没有要司机开慢一点的意思。
只是一年多没回来,F区似乎又建好了两个新的商圈,新年临近的喜悦洋溢在每一条街道,此刻还算宁静的,恐怕只有城东的公共墓园。
顾屿的意思是在附近的商店简单买两样东西过去就好,沈烬却挑挑找找,说带过去的花得买紫色。
顾屿轻愣之余,也很好奇:“你从哪儿知道他喜欢紫色的?”
“嗷,我猜的。”沈烬埋着脑袋回答,“之前理衣柜发现了一双紫色的毛线手套,你的衣服堆里也就这个是亮色。”
手套的走线歪歪扭扭的,尺寸也已经偏小,但顾屿却单独将它收在盒子里,显然不是商店买来的东西。
顾屿看着沈烬认真得一动一动的后脑勺,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对方手腕:“学长怎么什么都知道?”
“废话,学长比你多读一年圣贤书。”沈烬抱起老板包好的花,另一只手牵住顾屿说,“走吧。”
F区的道路两侧依然飘散着熟悉的腊梅清香,临近中午,阳光暖得醉人,顾屿握紧沈烬的手,也不知道为什么聊起了从前不怎么与他人聊起的omega父亲。
他说:“他很喜欢紫色……他的中学校徽,我爸送他的第一束花,以及我的幸运色,都是紫色。”
“小时候他老给我买这个颜色的衣服,我不太喜欢,要不是踩上去会发光的鞋还不错,我可能这辈子也不会妥协。”
“只不过我有记忆的时间没过多少年,他就一直在生病,有时候吃东西反胃,有时候头晕流鼻血,也没查出什么结果来。”
“等有结果的时候……已经是最坏的结果了。”
“他没什么亲戚还在,不过有几个中学同学经常来看他——有一次他们碰见我爸,互相都顾不上中年人的体面,一见面就在医院后门动手打起来了。”
“也只有那一次,他发烧口齿不清地和我说,想回学校,想回他的爸爸妈妈都还在世的时候。”
“我本来以为……不会太快。”
“可是他病得最严重的那段时间,医生连镇痛剂都不再给他开了……没有药能缓解他的病痛,所以医生只能两针葡萄糖打下去,告诉他这是最新的强效镇痛剂,他也会模糊地说一句,感觉好些了。”
“我陪着他,一口饭也吃不下,他大概是病得有点迷糊了,清醒的时候不知道去哪个病友家属那里弄来一包辣条,还说只要我乖乖吃饭,就给我辣条。”
“他忘了我已经十几岁了,以为我还是吃不到垃圾食品就闹着不吃饭的三岁小孩儿,我不敢看他,只记得自己埋头把饭全刨进了嘴里,也不知道后来辣条吃完没有。”
“他去世的前一天,我在医院后门那条小道又碰到了那个说自己有特效偏方的大叔,他说一个疗程见效,就两周,包治包好。”
“我站在那儿很久,脚下踩着纸.钱一样的枯枝落叶,隐约听到很远的地方在办丧事,有哭声,有唢呐声,像是要来把人接走。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害怕,于是我就给了大叔一千块钱,买了那帖药。”
“但事实上我很清楚……那只是掺了点草药根的寺.庙香灰而已。”
顾屿没头没尾地念叨了许多,也不知道是说给沈烬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直到感觉沈烬紧紧抓着自己的手,他才回过神来,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我好歹也是读过几年书的小大人了,却心甘情愿被骗了一千块零花钱。”
“现在想想,是我太小太不懂事了,我不该总想着留住他。也许他选择早点了结也不算坏事,至少……没有痛苦太久。”
不用想,沈烬多半在哭。
顾屿看着远方天空,攥着沈烬微凉的手揣进了自己温暖的口袋里。
“我不太敢哭。”随后他说,“所以现在有学长替我哭也挺好的。”
沈烬低头扣紧他的手,轻声回答:“没有哭。”
“嗯。”顾屿惯着沈烬没有揭穿,只是牵着他往墓园深处走,“快到了。”
墓园的路并不复杂,两人穿过几排阶梯,很快来到了那座墓前。
周围的常青树经年累月地沉默着,繁茂枝叶在风中悄悄作响,像不忍打断来祭拜的人说的话。
沈烬抬眸看去,眼前墓碑上有一张照片,镶嵌边缘处早已泛起淡淡一层黄色,却难掩墓碑主人眉眼中的温柔笑意。
顾屿和眼前的人很像,只是对方的睫毛更长,眼神也更为深邃忧郁。
七年过去了,或许连顾屿自己都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但沈烬却察觉顾屿在第一眼望向墓碑时就睫毛微颤,眼眶逐渐发红。
风卷云舒,顾屿不自觉握住身旁人的手,咽了咽酸涩的喉咙。
他上一次来墓园,似乎还是在高考前夕。
亲朋好友都对他的成绩很放心,他又不爱主动说话,因此找不到一个可以和自己商量此等人生大事的人,所以只好跑来墓前,坐在一旁独自写试卷。
那时他和父亲关系冷漠,一直认为自己被沈烬戏弄和抛弃在大雨里,也不愿意和朋友交流太多——他只能靠在冰冷墓碑上,不得不接受自己又重新孤身一人的事实。
六月的夜幕姗姗来迟,他躲在与世隔绝的墓碑旁写完了最后一张数学试卷,半天才揉揉发红的眼睛,对拂面而过的风说:你要是还在就好了。
——你要是还活着,我就不会变成流落街头没人管没人要的小乞丐。
可风却只是吹过,从未为他停留,也从未给过他回答。
“顾屿……”
沈烬的声音小心翼翼,迟了一会儿才唤回了顾屿的思绪。
顾屿赶紧眨眨眼回过神,安慰般搂了搂沈烬肩膀。
接着他弯腰将花放在碑前,说:“爸,今天正好除夕,我带了一个很重要的人回来见你。”
见沈烬真跟见家长似的忽然有点紧张,顾屿稍微平复呼吸,继续道:“我以前过来写作业的时候经常跟你提起他的,沈烬,就是那个老被我欺负的笨学长。”
“……说什么呢。”沈烬一时面子上挂不住,不由拿手肘捅捅他,“你欺负我?是非要把脸砸在我拳头上那种欺负吗?”
顾屿挑衅地朝沈烬抬了抬眉毛:“对啊,把学长的拳头都欺负红了。”
接着他双手压了压沈烬肩膀,朝墓碑上的人玩笑道:“满不满意?不满意也没得商量,主要是我打不过他。”
“我,我什么时候打过你?”沈烬明显心虚起来,低头嘀咕道,“叔叔千万别听他乱说,其实我是个性格很温柔文静的omega……”
顾屿的眼神充满了故意为之的惊讶和质疑,沈烬却顾不上这些,只是摁住顾屿想过来摸他脑袋的手,着急地继续说:“总之叔叔你放心,我保证以后饭我做,地我扫,衣服我洗,家务全包,有钱交钱,顾屿跟了我,绝对不吃一点苦、不受一点委屈。”
顾屿含着眼底泪光,忍不住笑起来:“学长就这么急着当保姆?”
可沈烬却认真点头,不跟顾屿开玩笑:“我早就说过我什么都会,只要你别老嫌我做饭不好吃就行。”
接着他蹲下来拿手扫扫碑前,又捡起那些落叶,自言自语般说:“顾屿这家伙在外收拾得挺帅,房间却乱糟糟的,所以我猜您一定和他相反,是个很爱整洁的人。”
墓园有人定期打扫,但秋冬也免不了掉些枯败的枝叶,平添几分杂乱。
沈烬想将墓前收拾干净,却不觉再度眼眶潮湿,视野也变得模糊起来。
或许,这是他第一次真切地明白顾屿为什么总是对他的健康状况担心过头,也是他第一次知道,于顾屿而言他的存在究竟意味着什么。
黄土苍山皆静默,沈烬红着眼凝望那墓碑,忍不住在心里说,对不起。
——您可怜的孩子一个人留在世上,本来,我可以更早告诉他我爱他,可以更早陪在他身边,不让他总是倔得独自憋回眼泪,总是沉默着孤身一人。
树影摇曳着,有风轻轻拂过沈烬耳畔,温柔如同低述着经年的嘱托。
他起身咬紧牙关,正欲抓住顾屿的手说些什么,对方却忽然蹙起眉毛,望着他身后的方向顿住了眼神。
沈烬回头去看,目光中有个中年男人正朝这边走来,却在离墓碑几米远的地方停住脚步不再靠近,而是问:“什么人你都带来这里见他?”
从眉宇之间的相似度来看,那显然是顾屿的父亲。
沈烬一怔,本能地挡在顾屿面前,顾屿却和父亲一样淡然得没有一丝惊讶,只是回答对方:“顾董事要是忘了的话,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一下,他的遗愿里说过不愿意见的人究竟是谁?”

眼前的中年男人站在几米外的地方,难得没有因为被揭穿而恼羞成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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