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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狗血文里反虐四个渣攻(越苓)


随后是含泪的双眼,哭泣的眼睛,心碎如死般看着他的一双杏仁眼。
他很奇怪为什么这张脸上没有了笑容,随后才意识到他好像早已和对方站在了一条河流的两端。
他看到那个少年深色苍白,身形摇晃,当着他的面,一步一步走进他们之间那条湍急的河流。
他伸手想要去拉住他,但兰沉却依然义无反顾地落进河水之中,水面被打碎,溅出的水花像千万片碎裂的镜子,照出他突然凝固的表情——
“哥,你还昏迷着吗……”
熟悉的声音让他不得不从这场电影中脱身。
世界极速回到它正常的时间维度上,他从无止尽坍缩的时空中回到现实,睁开双眼,随即又听到一句:“……你是不是和嫂子离婚了……”
宗霆沉默的黑色双眼看向天花板,入目一片纯白无暇。
可视网膜上,仿佛还残留着觉知中那场电影的画面。
他几乎还能看到兰沉在他眼前,用落满秋日艳阳的面庞,朝他抬起头微笑的模样。
他安静地盯着天花板看了几秒,在宗安提的问询中,从嘴巴里艰涩地说出一声:“……嗯。”
是被他亲手结束的配偶关系。他亲自了结的婚姻。
——他又怎么会不承认。
他亲手把兰沉推开自己身边,亲手将兰沉送进地狱。
——在审判的法庭上,他无处可逃。
宗霆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连接的各种医疗监测导管、输氧仪、心电图检测器,想也没想就一把扯下,换来了房间里立刻响起的尖锐警报声。
宗安提发出小声惊呼,“哥!你干什么!快躺回去!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还是重症病人——”
宗霆从床上坐起身,沉着脸看向她,冷静地问:“今天的日期?”
宗安提连连摇头,低下头慌乱地拾起几根监测导线,“你急这个也没用啊……你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快躺好!医生要来了!”
她伸手想把宗霆拉回去,但宗霆都已经翻身下了床,高大的身躯几乎能把她整个人遮住,拿起挂在一边的军装,就往自己身上套。
宗霆的手指磕磕绊绊地扣着军装纽扣。
他刚从深度昏迷中苏醒,身上的肌肉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和大脑一起复苏,手指落后于脑神经指挥,因此动作很不利索。
往日他最熟悉不过的军装,如今连扣上扣子都要花费比以前多百倍的力气,宗霆却依旧在宗安提的阻挠中,不管不顾地扣好了风纪扣,再一颗一颗地往下扣。
他不能……绝不能,再让兰沉被别人抢走了。
他必须要抓紧一切时间,把兰沉找回来。
宗霆此刻脑海中只有这一个念头,早已听不见别的声音。
宗安提在拉他的手臂,他并不理会,继续配上自己的领章与饰绪,套上长裤,穿好了军靴。
即使宗安提已经是Beta里体质最好的那一批,她也根本按不住一个刚刚醒来的Enigma。
她急得直跺脚,开口道:“你到底在急什么啊,哥!你就有这么忙吗?帝都星离了你不能转?!”
而此时,病房的警报声已经让随时候命的医护们赶了过来,和他们一起进来的,还有鲁西迪和好多位宗霆麾下的年轻军官。
鲁西迪才刚和同僚们赶到军部医院,就看到了急匆匆朝宗霆病房跑去的医护们。
他心里一惊,以为是宗霆出了什么事,忙跟着医护们一起跑到病房里,就看见宗霆已经穿戴整齐,正要走出病房。
“啊,将军,您别下来,你还在观察期,情况还没稳定下来……”几名医护都急忙上前拦住宗霆,想让他躺回病床。
鲁西迪也和医护们一起,拦在了宗霆面前。
“将军,”鲁西迪的绿眼睛担忧地看向宗霆,“您是有什么要事吗?”
宗霆定定地看了鲁西迪一眼:“让开。”
鲁西迪摇了摇头,他身侧的几位年轻军官也都神情紧张地围过来:“将军……”“身体为重……”“您不要担心……”
宗霆冷静地看着他们,视线直直落在鲁西迪身上。
红发青年脸上向来藏不住心事,宗霆看了鲁西迪几秒,就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他不理会众人的劝阻,强自镇定,站得笔直拔挺,沉声开口:“你想要告诉我什么?”
鲁西迪微微吃惊地张开了嘴,表情纠结,看了一眼身边的同僚们,所有人都在朝他轻轻摇头。
可他们其实心里都知道,这事不可能瞒得住宗霆。
鲁西迪艰难开口,面色难看:”刚刚……太子殿下已向全星域宣布帝国进入战时警戒状态,他封锁了帝都星与外界的一切往来。”
宗安提一听他的话,立刻道:“怪不得我从星际港口下来的时候,见到了那么多士兵。”
宗霆闭了下眼睛,平铺直叙道:“而他越过了我的权限。他甚至没有通知到军部。”
鲁西迪和所有军官齐齐低下头,“——是部下无能!”
宗霆没说什么,努力让自己冷静思考,大脑飞速运转,想到几个关键节点:“他封锁帝都星的原因在于,在我昏迷的时候,他们并没有追踪到埃德加·阿斯兰逃往外太空的踪迹,所以陆昂判断,埃德加·阿斯兰仍处于帝都星上。”
鲁西迪迟疑地点了点头,“并且,殿下还说要出十亿悬赏星际逃犯埃德加·阿斯兰的性命,任何人见到他,都可以格杀勿论。”
宗霆忽然陷入了一阵长久的沉默。
当他陷入沉默的时候,周围的气场瞬间就变得极具压迫性,鲁西迪瞬间闭上嘴巴,心惊肉跳地观察着宗霆的表情。
宗霆心中闪现过无数个念头,他甚至不敢去想兰沉现在到底会在哪里,但他清楚,陆昂这一步,一定会将与埃德加·阿斯兰通在一块的兰沉置入极端危险的境地。
愚蠢。愚蠢至极——
他怎么可以这么贸然地,让兰沉再一次陷入风险之中?
“他太莽撞,这样只会让兰沉也遇到危险。埃德加·阿斯兰是穷凶恶极的罪犯,如果将他逼到走投无路的地步,他很可能会伤害兰沉——陆昂没有提起兰沉?”宗霆确认道。
鲁西迪摇了摇头,欲言又止。
宗霆正要问他,宗安提就打断道:”哥,兰沉怎么了?该不会……新闻上说的那个被劫匪劫持的帝大学生,就是兰沉吧?”
宗霆无声地握紧了拳,被宗安提一句话,再次把思绪带到爆炸的那一天。
眼前浮现起兰沉泪光闪烁的双眼,和看着他却又无比惊恐的眼神。
兰沉甚至宁可被那个匪徒劫走,都不愿意跟他一起回去——
宗霆强撑着镇定自若的身体,突然轻轻地晃了下。
宗安提却走上前,抓住了宗霆的手臂。
她抬起头,深深看向宗霆,打量着自己兄长淡漠的面色,眼里升起一股浓郁的不解和焦急:“——哥,你和他,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太子要那么着急地抓到那个绑匪?”
……她果然天生遗传着宗家人特有的敏锐和警觉,仅凭只言片语,就猜到了很多东西。
她抓着宗霆的手臂,手指用力到发白:“你们到底怎么了……明明他不久之前,还来找过我。”
宗霆猛地低头看她,双目深邃黑沉:“——他来找你?”
宗安提有点难过地看着他,缓缓点头:“两个月前,他和我打过通讯,他问我知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小孩,他说准备和你去申请领养一个——还找我问了我们在B-898C上住在哪,说以后想和你过来一起看我……哥?”
宗霆身形摇晃了一下,他摇摇欲坠,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一把扶住了门框。
他不知道……
他居然从来不知道……
他听过兰沉说想要和他一起去领养一个孩子的计划,但他没有想到,兰沉居然真的认真地考虑过这件事,甚至还去找了安提……
他从来不知道,那个时候的兰沉都在干些什么。
在兰沉摔下楼梯之前……他真的,真的从来没有关心过兰沉哪怕一次。
而直到兰沉那天颓丧又小心翼翼地来找他的时候,他是怎么对待兰沉的呢?
他甚至都不想见到兰沉泛红的双眼,他不想看到那双湿漉漉的眼睛。
所以他只是随手拂开了兰沉想要拉住他衣角的手。
他站在楼梯口,看着兰沉因为没有站稳而向后摔倒,惊恐地睁着眼睛,还在向他伸出求救的一只手……
他当时就站在地狱的边上,亲眼看着兰沉掉下深渊。
他看着兰沉摔下楼梯,摔到爬都爬不起来,从耳朵里流出嫣红的鲜血……染红那一片地毯。
他都想不出,自己为何能够那么冷漠而镇定地,看着兰沉在他眼前,躺在地毯上,努力地想要抬起手指,靠自己站起来。
……而那个时候,洛特斯正走进客厅,好奇地看着他,和地上的兰沉。
刺目的鲜血,凝成今天向他开枪的一颗子弹,终于直直射进他的心脏。
几个月前兰沉张开的那把巨弓,在风中发出微响。
他浑身的血液都在发凉,连自己都不曾察觉自己的手早已发颤,心头血在迸溅,狂烈而痛苦地想着——
你怎么不去死啊,宗霆?
作者有话说:
下一波继续殴打大壮。
大壮的回忆里,有些片段并不属于这个星际时代~
*:“……而首当其冲的是我,我早已深知。”化用自《荷马史诗·伊利亚特》第六卷:“首当其冲的是我,是我赫克托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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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弓拉开, 弓弦回落,尤自颤动如同琴弦被拨响。
而箭矢穿过时间,从几个月前兰沉的手中, 深深射入他的心脏。
原来这才是那支箭所要瞄准的位置。
当兰沉哭着在他怀里,质问他“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的时候, 宗霆并没有想过,这支箭,会如此深刻而用力地穿透他的身体。
现在,他只能在旁人的关切声中低下头, 愣愣地看着胸口这支无形的箭矢,看着它的尾羽被自己心脏的搏击带动,发出微颤。
箭镞绞入血肉,胸膛中早已鲜血淋漓。
……你怎么还不去死?
你因为自私、因为刚愎、因为武断,选择亲手摧毁掉一个无辜的灵魂, 你把这个灵魂推进地狱,你看着他在地狱中挣扎向你求救, 可你却只是漠然地,向他看了一眼。
你看着兰沉一次次试图讨好你, 哪怕是在离婚后,他也依然常常用一双欲说还休的眼睛看着你, 时不时还能从中发现那一点点小心翼翼的乞求, 他还在努力地想藏住对你的爱意, 可你总是视而不见, 总是退后,总是给他希望, 又很快给他绝望。
你一次又一次推开了他……
在楼梯上, 在路灯下, 在阳台上。
兰沉就这样在你眼前一次次坠落。
可你一次都没有拉住过他。
他的手一次又一次在你手心中擦过、分开、然后远去。
宗霆扶着门框,慢慢伸手,捂住了胸口的这支箭矢。
他终于发现,他是直到兰沉被他摔坏的这一刻,他才想要过去,把碎掉的兰沉再拼起来。
……可是,兰沉却已经再也,不想跟他回去了。
宗霆捂着心脏部位,想要把这支箭拔出来,却发现它似乎都快要与他的身体融为一体。
他的手指穿过了无形的箭身,他碰不到它,只能眼睁睁看着它,随着他的心脏一起泵动。
难怪这是Enigma的诅咒。
他生来就有的,来自于命运的诅咒,是会让他即使这样中着一支箭,也无法用死亡逃脱自己的罪愆。
“将军……”
众人看他神色不对,忙都过来想要扶住他,可他却拂开了所有人的手,只留下鲁西迪还能搀住他的胳膊,让他不至于在众目睽睽下倒在门口。
鲁西迪皱着双眉,仿佛竭力隐忍,绿色双眼中一片兵荒马乱。
宗霆沉沉地看着他的表情。
他像是早已预知到什么,有某种越来越强烈的预感,驱使他开口:“你还有什么没告诉我?”
鲁西迪吃惊地愣了一下,似乎没预料到宗霆还会问这句话,立刻慌张摇头:“不,没、没什么……”
可这个不过二十出头的青年从来都不是说谎的料。
他也是努力掩饰,就越是处处破绽。
宗霆原本还只是直觉对方在瞒着他什么,现在就已经确定,鲁西迪在向他藏着着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
“我提拔你做我的副手,不是为了让你对我有所隐瞒。”
宗霆压着声音,抓住了鲁西迪的领口:“告诉我……是什么?”
鲁西迪仓皇无措,拼命摇头,磕磕巴巴地还在嘴硬:“不,真的没什么事……将军……您要不还是、还是先回病床上……”
“告诉我。”
宗霆没有放开他,哪怕周围的军官和医护们都试图上前让他松手,可他就想着魔一般执着,抓着鲁西迪的领口,指节都攥到咯咯作响。
鲁西迪到底还是没办法违抗他的命令。
军人的天性就是服从,作为下属,他实在没办法顶着宗霆的给他的压力,继续把谎言坚持下去。
鲁西迪干脆破罐子破摔,闭上眼睛,一口气说道:“您的家庭医生昨天辞职了,这是他给我的辞职文件和一些报告,将军……您要不然等几天再看……”
他从口袋中拿出几张被他折得皱巴巴的纸张。
宗霆接过文件,一张一张,慢慢地翻起来。
他的眼神一行一行地扫下去,与此同时,那个不详的预感终于被打碎,在他眼前破开,溅了他一身的鲜血。
第一页,是修泽·杜兰特的辞职信。
他感谢宗霆的赏识,能给他这样一个机会进入府中供职,但他直言自己并不是一个称职的医生,甚至,按照帝国的医护法律,他是有罪的……
他的罪行,是他选择了隐瞒下他所知道的一切。
而他隐瞒的那一切,就在这封辞职信后面的几张薄纸上。
第二页,是修泽所做的医疗记录。
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纸张陈旧又不规整,上面的字迹也显得仓促而潦草。
3月18日。医疗记录。
病人主诉失眠多梦、情绪低落,实查皮下毛细血管破裂,多处紫癜,属不可抗力损伤。
医疗修复仪治疗。
4月7日。医疗记录。
病人失眠严重,伴有心慌、乏力、反应迟缓症状。身体软组织挫伤。
医疗修复仪治疗。给药治疗。
5月29日。医疗记录。
医疗检测仪结果各项指标偏低。病人失眠症状未见缓解。身体软组织挫伤、多处紫癜。
考虑暂停用药治疗。
6月11日。医疗记录。
……应诊断为抑郁症状。给药治疗。
6月24日。医疗记录。
睡眠障碍。记忆困难。思维迟缓。体重持续减轻。
给药治疗。不考虑采取其它措施。
8月8日。医疗记录。
他应该好不了了。有强烈自杀倾向。
采用给药治疗(划掉)
是否需要干预?(划掉)
更换其它种类药物。
9月15日。医疗记录。
多处软组织挫伤。有内出血和颅内出血可能。
医疗修复仪治疗。
9月16日。医疗记录。
确诊为听觉系统神经中枢器质性异常。听力障碍。
人工更换神经中枢?暂持不确定意见,手术存在风险。
考虑人工耳蜗植入,内置神经传导功能,手术风险较低。
9月26日。医疗记录。
病人今天第一次自杀了。
9月27日。医疗记录。
耳蜗植入手术很成功。其余症状未见缓解。已对接心理治疗医师。
有什么用?会有用吗?(划掉)
10月28日。医疗记录。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此处文字被反复划去,几乎变成一团乱麻)
尘埃辐射症。中期。已可见全身感染。
应立刻转移至大型综合医院。(文字再次被划去)
他让我不能告诉任何人。
他让我帮他保守秘密。从今天起,我就是他死亡的共谋者。
我成了杀人犯。
11月20日。
内脏大出血。失血性休克。
他让我说是胃出血。
我该如何隐瞒?我没有选择的权利了。
我就是凶手之一。
医疗记录就停在了这一天。
最后一行的“凶手”两个字被修泽写得穿破纸张,像满嘴尖牙的怪物,张开嘴,就要吞噬掉一整张纸。
宗霆安静地,看着这张纸,目光在那五个字上,长久地停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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