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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进书中养反派崽崽(水晶翡翠肉)


张五接着道:“本来裴大将军赶赴南边关是没有问题的,可听说他在北边与胡人一战时,受了伤,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战胜,希望他能胜利,不然可能会有大量流民涌到咱们这里,势必会乱上一阵子。”
裴大将军?
裴燕礼吗?
出身名门,父亲是兵部尚书,母亲是长公主,他三岁识字,五岁写诗、七岁诗经书、九岁百步穿杨……十五岁喜欢上同窗好友,闹的满城风雨,却爱而不得,怒而刺伤同窗好友,穿上戎装,上阵杀敌,战功赫赫,令四方宵小闻风丧胆。
算算如今应该二十出头,后面他会辅助挂王男主登基,担任摄政王,然后《帝王梦》一书中就没有他的戏份了.
不过,明河的命运已经改变了,肖喻觉得这些事情和自己也没有什么关系,他就想和明河过上好日子,于是道:“好,我会注意的。”
张五也就是来看看肖喻的,别的也没什么事儿,便道:“行,那我就回家了。”
肖喻挽留:“不如在这儿吃晚饭吧?”
“不了,我今日好不容易可以早些回家,我陪陪我娘。”
肖喻问:“你娘病情怎么样?”
“老毛病了。”
“行,那你快点回去吧,我有空的话,再去看你们。”
“嗯。”
张五走了。
肖喻和明河继续收拾小院子里的腊肉咸菜和干菜等等,一直忙到晚上。
晚饭后,肖喻端着油灯在前面走着,明河在后面跟着,二人一起来到里屋。
看到墙角放置的许多坛子,房梁上挂着好几个竹篮,明河小手捂着小嘴笑。
“小家伙,你笑什么?”肖喻将油灯放到床头凳上。
“小舅舅,我们有好多好多吃的呀!”明河开心的不得了。
肖喻点头:“嗯,以后会越来越多。”
“真的吗?”明河不敢相信以后会更多。
肖喻摸着明河的小脑袋道:“当然了,我们把该买的都买了,接下来赚的钱,都可以攒起来。”
明河又好奇地问:“攒起来以后呢?”
肖喻坐到床上:“去镇上租个或者买个门面,然后开饭馆。”
明河也脱掉鞋子,吭哧吭哧爬上去,接着问:“是镇上、很干净很干净的房子吗?”
肖喻将明河抱到床里面,道:“对呀。”
“小舅舅,你好厉害呀。”明河立马就夸。
肖喻笑道:“还没有做到呢。”
“那也好厉害。”
小家伙就会吹彩虹屁,肖喻格外受用,道:“这不是小舅舅一个人的功劳,明河每日都帮忙呢。”
“嗯,我也好厉害了!”
肖喻摸摸明河肉乎乎的小脸道:“对,我们继续努力。”
“继续努力。”
次日舅甥二人继续卖包子。
肖喻的包子做得好吃,除了青菜蘑菇胡萝卜馅儿、白萝卜,他偶尔会做些肉馅儿、豆沙馅儿、野菜馅儿以增加新鲜感,也让食客们感受到他高超的手艺。
仅仅一个多月的时间,他就攒了十五两银子。
这可是大靖普通农民三口之家一年的收入啊。
不过普通农民有田地做保障,他和明河的田地都卖光了,所以他必须多赚点银子才行,于是他拿出三百文银子,买一辆独轮架子车,不但可以拉着明河,还可以载包子。
“小舅舅,这下我们就可以包更多的包子了!”明河道。
“没错。”肖喻包包子很快,厨屋又有两口锅,所以他每天多做些包子是可以的,但他和明河力气有限,也只能负担一百个包子的重量,再多他们就走不动路了,如今有独轮架子车,他们轻松很多。
“明日,我们就可以多赚些银子。”
“是,明日多包些。”
次日,肖喻做了一百二十个包子,肖喻将竹筐放到架子车上,也把明河抱上去。
明河面对着肖喻坐着,道:“小舅舅,你要是累的话,你坐车上,我推你。”
你都没有架子车高,你还推架子车呢?
肖喻没有戳穿明河,笑着说:“好。”
不得不说,这辆架子看似笨重,推起来却是省力太多太多了,他根本感觉不到明河和一百二十个包子的重量。
明河面对着肖喻坐着,十分开心,两条小短腿晃来晃去,昂着小肉脸,眼睛黑亮黑亮的,奶声奶气喊:“小舅舅。”
“什么事儿?”肖喻问。
“小舅舅。”
“诶。”
“小舅舅。”
“干什么?”
“小舅舅。”
“你个小啰嗦鬼!”
明河两只小肉手捂着小嘴嘻嘻笑,没一会儿,他又出声喊:“小舅舅。”
“说。”有时候觉得这孩子话真密真扰人,但是肖喻还是会回答。
“树叶都枯了,像死了一样。”明河指着周围道。
“嗯,冬天来了呀。”
“没关系,春天来了,它们会活过来的。”
肖喻闻言看向明河,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孩子看事情的角度越来越阳光,肯定是他这个小舅舅的功劳,他真是个厉害的人儿啊,他在心里自恋了一把,推着明河来到小码头。
以往热闹的小码头,今日人特别多,其中有不少人头发蓬乱,衣衫破烂,面黄肌瘦的。
“小舅舅,好多人啊。”明河道。
“嗯。”肖喻一想到张五之前说的,宁州收成不好,他向刘婆询问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儿。
“是宁州过来讨饭的啊!”刘婆是个好心的,偷偷塞给一个妇人两个鸡蛋,然后对肖喻道:“咱们都是穷人,救济不了多少,偷偷给一点,别让其他灾民看到,不然都冲咱要,咱就没得吃了。”
肖喻偷偷给了几个孩子几个包子,然后如往常一样卖光了包子,第二天再来的时候,看到杨九冲着一群灾民破口大骂,他不解地问:“刘婆,发生什么事情了?”
“有人偷东西。”刘婆道。
“啊?”肖喻和明河一起惊讶。
刘婆道:“你生意好,上午就走回家了,不知道昨日下午的事儿,昨日下午啊,这儿又来了不少灾民,他们饿极了,偷根麻花,顺个萝卜,揪串糖葫芦的,昨日好多小商贩被偷。”
“今日杨九被偷了?”
“是啊,偷了好几个包子,没找到是谁偷的,还把盖包子的小被子弄的脏兮兮的,他正骂着呢。”刘婆看向肖喻道:“注意你们的包子。”
不待肖喻有所反应,明河一个转身,小身子死死抱住竹筐,坚定地维护着包子。
刘婆见状一愣,旋即笑了起来:“这下别人偷不了了。”
之前听张五说时,肖喻以为会有零零散散的灾民来讨饭,没想到这么多,他道:“刘婆,这么多人受灾,上头不管一管吗?”
“知道才能管呀,又没人知道。”
挂王男主登基之前,大靖不但边关乱,内部也不算安定,青石镇是因为风调雨顺、土地肥沃又在紫塘运河边,所以和其他相似的城郡一般富庶,自然也成了灾民争相投靠的地方。
他力量实在有限,实在帮不了什么,恰在这时候看到一个两三岁的小孩子,瘦瘦小小的,扶着一个瘦骨嶙峋又不住咳嗽的老妇人,可怜的紧。
他看旁边没有其他灾民,忙从竹筐里拿出四个包子。
“小舅舅,你干什么?”明河问。
“我送几个包子给他们吃。”肖喻道。
明河从架子车上跳下来,待到小舅舅拿了四个包子之外,他重新抱住竹筐。
肖喻将四个包子递给老妇人:“拿着吃吧。”
“谢谢,谢谢。”老妇人来不及看肖喻,慌忙接过来,自己都顾不上吃,赶紧给小孩子一个:“蛋子,快吃,快吃。”
蛋子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明河被他们的样子吓了一跳,喊:“小舅舅。”
肖喻走到明河跟前。
“小舅舅,他们好饿呀。”明河皱着小眉头道。
“奶奶,你也吃。”蛋子见老妇人没吃,赶紧说一句。
“不用管奶奶,蛋子吃。”看着蛋子一个包子下肚,老妇人像是心安了一样,抬眼看向明河和肖喻时,整个人身上有一种锤炼多年的庄严感,与她这一吸的模样格格不入,道:“谢谢两位郎君。”
“不必客气。”肖喻想说些什么话,可他也不知道这一老一小的前路如何,心里不免唏嘘。
蛋子闻声抬头看一眼,旋即一愣。
“蛋子怎么了?”老妇人道。
蛋子直直地望着肖喻,小声道:“奶奶,大哥哥头上有光。”
老妇人瞳孔一震,猛地看一眼肖喻,又重新看向蛋子:“你说他头上有光?”

老妇少再次确认:“你没有看错人?”
蛋子小手明明白白地指向肖喻:“没有,就是、最好看、的那个、那个大哥哥。”
那个小郎君虽然穿着粗布衣裳,但是身段极好,五官极俊美,嘴角时时挂着笑,谦和又舒适,别说在这个小小的码头上,就是放整个大靖,都是数一数二的好看。
最重要的是他有善心,刚刚给了他们四个救命包子,老妇人有一种找到至宝的感动,她眼睛通红,刚想上前,忽然又咳嗽起来。
“奶奶。”蛋子连忙跑到老妇人身上,想要给老妇人拍背,可是他个子太小了,垫起小脚,小手也只能拍到老妇人的尾巴骨。
老妇人知道他的孝心,一边咳嗽一边将他拉回到跟前,好一会儿,停止了咳嗽声,脸上带着笑道:“蛋子,你有救了,你有救了。”
“大哥哥会救我们吗?”蛋子问。
“会,一息大师说过,只要头上有光环的人,都会真心真意对你好,都会保护你的,他的光比你爷爷的还亮,那他可以托付的人。”老妇人拉着蛋子的手,想要上前,一抬眼看到肖喻跟前围了很多行人,大家争先恐后的买包子,他们根本挤不进去。
肖喻则和明河忙碌着,一直到包子卖完。
“没有啦!卖光光啦!”明河开心地摊开两只小肉手。
每次卖光包子,就是最轻松的时刻,肖喻脸上带着笑,一边收拾竹筐,一边道:“走,我们回家包饺子吃。”
明河问:“小舅舅,今日不去镇上啦。”
“不去了,家里有菜呢。”
明河想起来了,道:“昨日我们用架子车,买了好多菜呢。”
如今天气冷了,肉、菜都能储存,架子车又能装很多,所以昨日肖喻买不少,今日就不用再去镇上了,他将明河抱到架子上道:“没错,回家。”
“小郎君。”这时候老妇人拉着蛋子走到了跟前。
肖喻看见老妇人和蛋子,惊讶地问:“婶儿,你们怎么还在这儿?”
老妇人微笑道:“嗯,我们一直都在这儿。”
肖喻问:“你们没有亲戚在附近吗?”他其实想说,你们不到镇上去讨饭吗,但这话似乎不太礼貌,便改了说法。
“没有。”老妇人直接道。
“那你们在河边待着,冷啊。”明河接话。
肖喻点头。
“没关系的,小郎君多谢你的包子,很好吃。”
“几个包子而已,多了我也没有能力帮忙。”
“已经帮很大忙了。”见肖喻要走,老妇人连忙又出声:“小郎君家就住在附近吗?”
肖喻稍稍停顿:“对。”
“家里几口人?”
或许其他人可以闲聊这些家庭情况,但肖喻和明河无亲无故无依无靠,他们格外注重隐私,之前杨九夫妇也是费了好一番功夫才知道他们的底细。
现下老妇人这么一问。
肖喻忍不住想到刘婆说过个别灾民的事儿,比如偷东西、抢东西、打架等等,虽然面前的祖孙二人瘦巴巴的,感觉连只蚂蚁都踩不死,但他担心这二人背后有团伙,有组织地想要接近他,了解他,然后抢财抢家。
他顿时警惕起来。
老妇人也看出来肖喻的戒备,赶紧解释道:“小郎君,你不要怕,我们是好人,我们是好人的,我们不会伤害你的,我咳咳咳……咳咳……”
坏人也不会说自己是坏人,肖喻警惕未减,道:“婶儿,马上就要到中午了,镇上可能有人会施粥,你们现下去,还可以分到一些,说不定他们还会给你们安排住处。”
明河都没有听懂小舅舅说的什么,但是小舅舅说的就是对的,他附和的点头:“对对对。”
肖喻推着架子车朝大路上走。
“小郎君!”老妇人抬步要追,刚追两步又开始咳嗽起来。
“奶奶,奶奶。”蛋子赶紧扶着老妇人。
肖喻回头看一眼,有些不忍,但他不敢拿自己和明河冒险,于是推着架子车回到锦秀村,中午美美地吃了大葱猪肉馅儿饺子,稍微休息一下,下午带着明河整理菜地,傍晚和包子面。
第二天天气又冷了几分,不过明河还是按时起来了。
肖喻担心他冷,特意给他戴上了兔耳朵帽子,盖住了耳朵,显得小肉脸更肉乎了。
“小舅舅,我好看吗?”明河小肉手扶着帽子问。
肖喻微笑看着:“当然好看了。”
“小舅舅也戴啊。”
“我走一走就热了,先不戴。”
“我也走一走,也不戴。”明河要将帽子摘掉。
肖喻阻止道:“不行,你是小孩子,皮肤嫩,会冻伤的。”
明河接话:“那我热了,就不戴了。”
“行。”
舅甥二人在小码头卖完包子,又看到老妇人祖孙二人,肖喻当作没看见,推着明河走了。
老妇人祖孙二人又是没追上。
第三天卖完包子,肖喻再次看到他们,他继续推着明河回家。
老妇人突然不咳嗽了,有了力气,一直追着他们。
“小舅舅,他们还在跟着我们呢。”明河坐在架子车上,伸着脑袋向小舅舅身后看。
三天了!
这祖孙两人又是等待又是攀谈又是追的,整整三天了!
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有些不悦地回头看一眼,看到老妇人越发枯瘦,仿佛是寒风中即将落地的枯枝;蛋子衣衫褴褛,麻杆一样的小细腿都露在外面,冻的通红通红的。
他想到自己和明河几个月前皮包骨的样子,到底是动了恻隐之心,也不管什么作案团伙不团伙了,停了下来。
待到老妇人祖孙二人追上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二钱银子,递给老妇人:“婶儿,实不相瞒,我家里也很穷的,平时赚的也只够我们吃喝的,实在没什么家当,你们老跟着我也没有用,这点银子,你拿着,去买点吃的,然后去请求官府帮忙吧。”
“不、不要、不要银子……咳咳咳……”老妇人话还没有说完,又开始咳嗽起来。
“奶奶。”蛋子急的不得了。
肖喻到底不忍心,走上前,替老妇人拍背。
老妇人一把抓住肖喻的手,十分用力:“小郎君,我不是坏人,也不是想要你的银子,我和蛋子是从宁州过来的,我们已经走投无路,老婆子我是有事相求。”
“什么事儿?”肖喻问。
“咳咳咳……”
“婶儿。”肖喻继续拍。
老妇人又咳又喘,干瘦的身子像老旧的破风箱一样,哪哪儿都漏风,哪哪都不通风,忽然她全身失力,晕了过去。
“婶儿!”肖喻喊。
“奶奶!奶奶!”蛋子呜呜地哭起来:“奶奶。”
明河也难过地道:“小舅舅怎么办啊?”
这……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肖喻把老妇人扶到架子车上:“明河,蛋子,你们扶着她。”
明河答应。
蛋子呜呜地哭。
“小娃娃,你别哭了。”明河道。
蛋子哭声一止,小嘴扁着,眼泪汪汪地看着明河:“小哥哥,你好凶。”
明河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走。”不知道老妇人怎么样了,肖喻推的很快。
明河小跑着追着。
肖喻惊觉蛋子没有跟上前,回头就看见蛋子也在跑着,可是他太瘦太小太弱了,跑两步,“啪叽”摔倒了,他一一边哭喊着奶奶一边站了起来,然后继续朝这边跑。
肖喻停下车,跑回去,一把将蛋子抱起来,放到架子车上,道:“明河,他走不动,我们两个走着。”
“嗯。”明河点头。
舅甥二人火急火燎地来到青石镇医馆。
大夫好一番诊治,不停地摇着头。
“大夫,怎么样?”肖喻急急地问。
大夫道:“老人家脉搏微弱,心肺衰竭,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了,老夫也没无力回天,你们还是拉回去,准备后事吧。”
看着老妇人又瘦又咳的样子,肖喻只以为她是饿和病,没想到会这样严重:“大夫,怎么会这样?”
“她年事已高,又病太久,能够撑到今时今日,已经是奇迹了。”大夫叹息一声。
“咳咳咳。”老妇人又咳醒了。
肖喻闻言看向老妇人,心里又胀又酸:“婶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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