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开始询问吧,”食死徒没有理会海格,就好像没有听到他说话一样,“一个一个来,芬里尔我想你很愿意做第一个?先选一个人给我们开个好头?”
那个因为残暴而被允许穿食死徒袍子的狼人用刺耳的声音应和着:“当然,斯卡比奥,这些穿着好看衣服的巫师们让我饥饿。”
几分钟前还无比嘈杂的舞池现在变得很安静,很安静,狼人沉重的脚步声响彻舞池中,直到——微微低垂目光的哈利看到黑影离自己越来越近,然后,脚步声停止了。
一双有平头钉的大靴子走近了哈利,同时传来一股混合着灰尘、汗水、鲜血的气味——哈利曾让这其中的鲜血气味更加浓烈,而现在,他抬头,直视格雷伯克的脸,再一次看清了对方乱蓬蓬的灰发胡须,尖尖的黄牙,和嘴角的口疮。
“你的味道和割开我肚子的那个男孩很像。”格雷伯克沙哑冷酷的声音有一丝颤抖,哈利听出来了,但他不知道这颤抖源于他对疼痛的回忆还是……兴奋。
“你的鼻子很灵?但我却不懂什么味道之类的。”哈利平淡地说,“不过如果可以,我当然不介意也割开你的肚子。”
对方哈哈大笑:“很有胆量的一番话,是的,那么如果我问你是否知道隆巴顿的去向,你是不是也会给我同样的回答?告诉食死徒你同学现在何处……”
“抱歉,”哈利打断他的话,“我可不知道他在哪。斯莱特林向来跟格兰芬多关系不好。”
“一个小斯莱特林?”格雷伯克用两只肮脏的手指捏住哈利的下巴,端详着他的脸,“我怎么知道你没有在撒谎……”他臭烘烘的呼吸喷进了哈利的鼻孔,“除非你能用一个钻心剜骨来证明你说的话都是真的。”
莉莉握紧了魔杖。
“一个钻心剜骨足以再把你送回阿兹卡班。”哈利被迫抬起下巴,半掀的眼皮让眼神看起来好像带着一些蔑视,狼人盯着哈利的眼睛,听到他冷冷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格雷伯克哈哈大笑,他或许是真的觉得好笑,甚至这好笑都压下了那一瞬间他想要抠出哈利眼珠的冲动,“不说我是不是会因为在你身上使用不可饶恕咒而被审判,孩子,但是我必须告诉你现在名存实亡的阿兹卡班可关不住我。”
哈利微笑。
但死亡能。并且阿兹卡班很快会重新高耸在你们心中。
不过这话他没有说出口,因为一声幻影移形的巨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一个穿着黑斗篷匆匆走进来的人用魔杖指着格雷伯克的后心,宽大的帽子遮挡住了他的小半张脸,那令哈利无比熟悉的声音这会儿却是沉闷而饱含怒气的,让他显出了远超年龄的一些特质。
“芬里尔·格雷伯克,”德拉科高抬魔杖,直指着狼人的脸,“你最好离他远点。”
“这是警告?”芬里尔慢条斯理的松开哈利的下巴,并且端详了一下自己指甲留下的痕迹。
德拉科冷笑:“难道还能是善意的劝导吗?”
“哦……”格雷伯克感叹的声音类似狼的呜咽:“小马尔福的脾气比老马尔福更不好。”狼人端详着自己的长指甲感叹着。他看了看德拉科,又看了看哈利,半晌才终于恍然大悟一般,说,“德拉科,莫非这就是你很快就要迎娶的那个小新娘?”
“嘭——”的一声巨响。
德拉科收起魔杖,微仰着头,灰色的眼睛就像狼人重摔在地激起的烟尘:“我警告过你了。”他的言语似乎拥有比魔咒更强的力度,“如果你再说一个字,我就会让你像只可怜的狗一样嗷嗷叫。”
“真是可爱的比喻,德拉科。”慢悠悠走进来的小天狼星说。
哈利:“……”真是美丽的巧合啊,哈利在心里感叹了这么一句,然后他又听到莉莉轻轻咳了一声,似乎是在忍耐笑意。
德拉科沉默地看着哈利,帽檐几乎遮住了他的眼睛,哈利回望那眼睛,然后默然的偏开了头。
其他巫师和食死徒沉默地看着这一幕。
“布莱克?!”一直在发号施令的斯卡比奥皱起了眉,也不再是那种施施然好像一切尽在掌握的语气,而是近乎质问的问小天狼星,“你来这干吗?”
小天狼星英俊的脸上露出他招牌的傲慢表情:“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斯卡比奥,我当然是来协助你的——和我们比起来你的进度真的是太慢了。”
“你也看到了,布莱克,这里有这么多人……”斯卡比奥忿忿地说,“而你去的……”
“唐克斯家。”小天狼星好心提醒他。
“是的,唐克斯家!那里只有两个没力气反抗的老头老太太,他家的女儿甚至都在这……”他的话没有说完,又有人打断了他的话。
是唐克斯,她的头发变成了浓烈的红色,愤怒地朝小天狼星大吼道:“布莱克!你对我父母做了什么!你这个疯子、可耻的叛徒——”
“噢噢噢噢,”小天狼星脸上的笑容变得轻佻,“冷静点,美女,我保证如果你能活着离开这里就会看到你父母还不行吗?如果你不能,当然这种概率很小,我也可以帮你父母见到你。”
唐克斯瞪大了眼睛。
“但是现在,我希望你闭嘴。”小天狼星面带微笑的说,“这样我或许能忘记你那些无理的谩骂——毕竟我也不想对我堂姐以及……堂姐的孩子动手。”
唐克斯盯着小天狼星,最后还是像放了气的气球一样耷拉了脑袋,头发也变成暗淡的灰色。
“那让我们开始吧。”小天狼星拍了拍手,似乎是称赞唐克斯的识时务,“询问时间的长短由你们决定,如果现在就有人能告诉我纳威·隆巴顿的去向,那么我们现在就结束,皆大欢喜不是吗?”
没有人说话。
“很好。”小天狼星说。
接下来的审问足足进行了几个小时,中间搜查陋居的那些食死徒回来了,哈利觉得自己好像在几个人兜里看到了乔治和弗雷德的小玩意,于是他悄悄地看了乔治弗雷德一眼——他们两个脸上都露出那种愤怒又嫌恶的表情。
果然——食死徒扩招之后素质也大幅度下降了,净是一些偷偷倒卖魔药、毒品和违禁品的货色。
审问的结束是因为猫头鹰送来了一份《预言家晚报》,这明显是加印出来的报纸上为食死徒的行为刊登了冠冕堂皇的理由——通缉追查阿不思·邓布利多死因——这几个字和纳威的一张大照片占满了头版的篇幅。
第二版上则是有关麻瓜出身登记的一些消息……果不其然,乌姆里奇依然是这个新任命的麻瓜出身登记委员会会长。
夜更深了。
哈利坐在陋居刚刚收拾好的餐厅,看着让食死徒哈哈大笑撤离的报纸。德拉科最后回望的那个眼神一直反复出现在他的脑海,他摇了摇头,想要清空头脑好好想想接下来的文章该怎么写。
现在这里只剩下他和莉莉两个不属于韦斯莱家族的人,其他巫师都在食死徒离开的下一秒幻影移形。
明智的选择。哈利在心中赞赏,所以说伏地魔以及食死徒的危害波及四方。
韦斯莱夫人做了一些简单可口的食物来安抚大家的情绪,但是哈利有更紧要的事情要做。他要了一张羊皮纸,然后和双胞胎坐在一起开始商议起了如何添油加醋写好“多洛雷斯·简·乌姆里奇的故事”。这也就是哈利之前在婚礼上跟洛夫古德先生说的那个合作。
[多洛雷斯·简·乌姆里奇的家庭出身显然扑朔迷离,她是家里最大的孩子,也是唯一的女儿,她的父亲奥福德·乌姆里奇是个巫师,她的母亲艾伦·克拉克内尔是个麻瓜,他们还有一个哑炮儿子。]
[响应最新出台政策,我翻遍了《生而高贵:巫师族谱》都没有找到乌姆里奇这个姓氏,由此我不仅产生了一丝疑惑……难道麻瓜真的不仅盗窃魔法能力甚至还侵入到魔法部的高层,甚至还被认命为麻瓜出身登记委员会的高官,掌握她一众兄弟姐妹的生死?]
[但是谁又能证明奥福德·乌姆里奇的血统呢?而且更为有趣的是多洛雷斯·简·乌姆里奇女士从来没有提起过她的麻瓜母亲艾伦·克拉克内尔,并且在麻瓜母亲与父亲婚姻破裂,带着哑炮儿子回到麻瓜世界之后对她遇见的所有人都装成一个纯血。甚至在其父从魔法部维修部门退休之后,乌姆里奇对问起她和在这里擦地的乌姆里奇是什么关系的每一个人,都以最甜美的笑容否认他们之间存在任何联系,她还声明自己已经去世的父亲是一位杰出的威森加摩成员。在那些问起奥福德和其他她不喜欢的问题的人身上总会发生一些糟糕的事情。而一些想和她保持友好的人则假装相信她所说的关于她血统的说辞。]
[由此我们可见多洛雷斯·简·乌姆里奇女士身上的一些特质,而正是这些特质让她在仕途上有了更好的发展——她17岁毕业就进入了魔法部,做了一份禁止滥用魔法司的地位低下的实习生工作,却在30岁之前升职成为了禁止滥用魔法司的最高领导,如今已经成功地掌握了魔法法律执行司中的一些权力,据悉这也是她最想要去的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