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曼点了下头表示了解，接过手机对着那边的降谷零开口：“看来你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果然翻船了。
“……你和黎渊的说话水平真是不分上下。”降谷零抽了抽嘴角，不分上下的气人。
不过降谷零也承认这一局是那位少年侦探的胜利，虽然他确实没有料到对方能有那么多有力外援导致了一对多的不利局面，但这本来也不是一场规则固定必须公平公正的赛事，只是他单方面因为胜负欲和好奇心而发起的对局而已，没什么输不起的。
“你那边现在适合谈话吗？”卢曼把话题转正。
降谷零看了一眼正在为电视上奥斯卡最佳剧本奖获得者工藤优作鼓掌的（不知道真面目是谁但肯定了解很多情报的）冲矢昴，又往别墅的二楼投去一道视线：“适合。”
卢曼说：“那么我和赤井秀一稍后就到。”然后挂断电话扔回给公安。
他看向好整以暇等在旁边的赤井秀一：“谈谈合作？”
赤井秀一挑了挑眉：“乐意之至。”]
[而在工藤宅内。
门口传来了有节奏的敲门声，披着冲矢昴马甲的工藤优作看了眼正在打电话指挥公安收队的降谷零，自己前去开门。
“晚上好这位不知道是谁的先生，”接到卢曼消息后过来敲门的雷思丽潦草但表情礼貌地敬了个礼：“鉴于稍后我这边的leader要来这里谈一些不方便外传的事情，所以我需要在您家里安点东西可以吗？”
站在她身后的桜居利哉提了提轻了不少的工具包，温和一笑：“是信号屏蔽仪，别墅外围已经布置好了，当然结束后我们都会收走的。”
看来是早有准备啊，这次可真是吃了情报不足的亏，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掀翻了棋局呢，新一。
“冲矢昴”推推眼镜：“那就麻烦你们了。”
待客厅内，降谷零挂断电话，站在客厅内四处观察了一下，然后朝着位于挂画上的隐藏摄像机，露出一个足够“安室透”的爽朗笑容：“现在可以出来了吗？藏在幕后导演了今天这一局的江户川柯南君？”]
第140章 【136】多方会晤
降谷零面对着挂画上的隐藏摄像机，脸上是属于“安室透”的招牌笑容：“如果我的推理没错的话，你一定正在看着这里吧？柯南君？”
别墅三楼的监控室内。
“……”这个家伙。
江户川柯南半月眼盯着监控屏幕上那个这段日子已经在波洛咖啡厅看熟悉了的“爽朗笑容”，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摘下耳机，伸手把座椅推离桌边，自己则是轻巧地跳下椅子，首先把房间内不方便让他人知道的设备收拾了一下，接着关闭联系赤井秀一的通讯和连接工藤优作口罩上扩音器的话筒，保留了监控的录音录像功能后，才慢吞吞走出了房间。
“不愧是柯南君，这一局是我输了呢。”
楼梯下方，某个金发黑皮笑眯眯地看向上方。
江户川柯南呵呵：“安室先生、不，现在应该称呼为降谷先生了吧，居然把这么严肃的事情当作是在比赛吗？”
降谷零面色不改，答非所问：“柯南君的话怎样称呼都可以哦？只要记好在其他人面前还是叫我'安室先生'就可以了。”
“嗨——”
拖长了音调应了一声，江户川柯南想想自己这段时间被对方紧盯着打探秘密，尤其是本来内心笃定才去问立场结果却被吓唬的经历，还是忍不住吐槽：“骗子。”说完自己却笑了出来。
“彼此彼此。”降谷零也忍不住轻笑。
一大一小两位侦探分别站在楼梯的两端，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工藤优作已经放弃演戏了。
他开门让雷思丽和桜居利哉进屋，看着两人配合默契地在自己家里安装信号屏蔽仪，推了推眼镜回到客厅。
一进来就发现江户川柯南跟在降谷零身后走近的身影，工藤优作眨眨眼：'看起来已经和好了嘛。'
他放松下来，用自己习惯的语气朝着刚刚进门的降谷零招手：“那个…降谷君对吧？你的那位朋友喜欢红茶吗？还是说咖啡？”
“我认为红茶就可以……”
降谷零看到放松下来显得气质都不一样的冲矢昴也是一愣，不过也很快恢复了状态：“那个…冲矢先生？我来帮忙好了，”
因为确认了现在工藤宅里的冲矢昴并不是赤井秀一，他的态度也缓和了不少，温和地弯了弯眼睛：“这方面我还是挺擅长的。”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工藤优作点点头。
离开客厅前父子二人对视了一眼，江户川柯南轻轻点头表示情况还在可控范围内，工藤优作也就放心跟进了厨房。
而江户川柯南扫了一眼经过客厅门的桜居利哉，视线从他手上的屏蔽仪上一掠而过，接着安稳坐在沙发上开始琢磨稍后会面的事情。
另一边。
赤井秀一看着卢曼把通话结束的手机扔回公安的手里，然后欣然接受了对方的合作邀请。
倒是朱蒂和卡梅隆持有不同意见。
“真的就这么和这些家伙合作吗？”朱蒂皱了皱眉：“还有国际刑警……”
“赤井先生！”卡梅隆听从赤井秀一的指挥开车前往工藤宅，听到朱蒂的疑问后也急忙开口：“那个安室透对我们FBI恶意很大，刚刚还准备抓捕我和朱蒂来要挟你，和这些人合作真的不要紧吗？”
“升起车顶，卡梅隆。”
赤井秀一瞥了眼后视镜，里面映出一辆摩托，那个名叫卢曼的国际刑警正跟在他们车后，带着头盔看不清表情。
逐渐升起的车顶隔绝了狂风也隔绝了声音的外传，赤井秀一这才对卡梅隆解释：“安室透是公安，虽然和我有些过节，但个人能力不可小觑，既然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那么能够合作自然要比单打独斗要好。”
“而且现在基尔在组织行动受限，波本却颇受朗姆信任，是组织首屈一指的情报专家，日本也是他们公安的地盘，如果合作，我们能够从很多方面获得支持。”
“至于今晚这些来追捕的人……”他沉吟一秒：“我想大概只是一次练兵。”
卡梅隆脑海里全是公安在路上围追堵截和直接横车阻截的霸道架势，他抽了抽嘴角：“我怎么觉得他们是来真的。”
赤井秀一想到在来叶崖那条200米直道前好整以待的卢曼：“有那位国际刑警在，公安不可能是真心想要抓捕你们。”
“那个人是叫卢曼吧，”朱蒂加入话题：“但是国际刑警怎么会突然插手组织的事？他们不是一直对组织忌讳莫深吗？”
她从副驾驶回头：“我之前了解的是他们那里只登记了组织的存在和一些外部信息，并没有主动探查的意思。”
“形势总是会有变化的，国际刑警能够入局也是一件好事，有他们搭建平台，各方合作也更令人放心一些。”
眯了眯眼睛，赤井秀一倒是不觉得奇怪：“而且我记得，那位卢曼先生和男孩的关系不错。”
“Cool kid吗？”朱蒂有些惊讶：“没想到他居然还和国际刑警方面有关系。”
“所以放心吧，”赤井秀一点头：“合作会谈我来出面，不过暂时不用联系詹姆斯，一切等今晚的事尘埃落定之后。”
工藤宅，客厅。
中央的茶几上已经摆好了降谷零和工藤优作一起重新冲泡好的红茶，茶杯则是分别放在每位客人的面前，可惜暂时没有一个人端起杯子。
刚刚抵达的卢曼独自一人坐在单人沙发上翻着手机垂眸不语，跟在后面进门就被恢复降谷零模式的金发黑皮冷面以待的赤井秀一自然也没开口，像进自己家一样找了个空沙发坐下。
他的位置正好在降谷零的对面，身后是门神一样分立两边的朱蒂和卡梅隆——朱蒂还绷得住，而卡梅隆对降谷零也没有好脸色。
工藤优作则是和江户川柯南坐在一边，因为沙发不大，两父子坐的挺近，对面正好是他不熟悉的卢曼。
最后还是这栋别墅的主人率先打破了这个凝固的气氛。
工藤优作拿起镊子捻了片柠檬放入自己的红茶杯，接着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闻了闻：“很香的味道，安室先生不愧是波洛咖啡厅的明星店员呢。”
降谷零的视线还在FBI那边，他对着卡梅隆不善的眼神勾了勾唇角，语气温和，笑容不及眼底：“多谢夸奖，冲矢先生喜欢就好。”
“柯南，你想要加牛奶还是柠檬片呢？”工藤优作仿佛没有发现面前公安和FBI之间的僵硬氛围，笑眯眯地问儿子：“想要砂糖的话这里也有哦。”
“啊哈哈哈……”江户川柯南尬笑两声，知道老爸这是在催自己起头开始会谈——问题是他现在也不好开口啊！
“我选柠檬片好了，谢谢冲矢先生！”
“那我也和柯南君一样好了。”
降谷零瞥了一眼盯着不知道在看什么的卢曼，接过江户川柯南的话茬。
既然是卢曼提出的合作，那么对方自然会开口，用不着自己担心。
赤井秀一自然也注意到了降谷零的视线。
'看波本的反应，合作的发起与牵线果然是国际刑警，倒是挺合适。'
他垂了垂眸，在降谷零倒完红茶后伸手给自己也来了一杯：“我的话，更喜欢加牛奶一些。”
然后眼藏探究地看向收起手机的卢曼：“这位卢曼先生，是喜欢加牛奶还柠檬片呢？”
卢曼抬眼，脸上没什么表情：“什么都不加。”
“原来如此。”
赤井秀一还准备交流几句，就看到本来在别墅四方角落安装信号屏蔽仪的桜居利哉和雷思丽一起进了客厅。
“已经安装好了？”卢曼问。
“当然，”雷思丽提溜了一下已经空荡荡的提包：“四面八方全安好了，保证信号完全屏蔽。”
桜居利哉则是对在场的所有人笑了下：“工藤宅周围我刚刚也去检查了一遍，没有可疑人员。”
“好的，多谢。”
卢曼坐直身子，视线从江户川柯南到降谷零、赤井秀一：“那么，是时候来谈谈合作的事情了。”
“关于情报互通、行动配合——”
“——和在场几位的身份掩护问题。”
江户川柯南和工藤优作抱着茶杯在旁边坐着不说话，看着面前三方互相言语拉扯着慢慢商议好合作细节，达成共识——最后再次相顾无言。
他想了想，还是提出了那个自谈话开始就盘旋在脑海中的疑问。
江户川柯南说：“卢曼先生，我想知道为什么黎哥哥今天没有出现呢？刚刚安室先生不是说他一般是和黎哥哥交流情报的吗？”
'好问题。'降谷零眨了眨眼。
前期的情报和探究冲矢昴身份的计划他一开始都是和黎渊交流的，但在今晚行动前却是卢曼联系的自己——虽然不是没和卢曼来往过，但突兀换人的疑点着实让人难以忽视。
降谷零的视线在江户川柯南开口的同时就集中到了卢曼身上，不着痕迹地观察对方。
——他注意到卢曼在听到提问后，放下茶杯的手短暂地停顿了一瞬。
“……这种场合，我来更加保险。”卢曼这样回答，眼帘半垂，看不清神情。
“保险”。
这个词就比较微妙了，降谷零内心暗想，这种互相确认卧底身份和交流合作细节的场合，黎渊不来居然才是更加“保险”的吗？
是因为被组织严密监视所以要尽量避免风险？还是说……立场存疑？
'但这又和前段时间黎渊跟我交流情报，主动促成国际刑警与公安的合作，并对组织造成了一定打击的事实不符。'
组织遭受损失后当然进行了追究，但并未查到他和黎渊身上，如果黎渊真的被严密监视，那么之前他和黎渊在没有任务的情况下多次接触的事情不可能不被怀疑。
降谷零不动声色：'而如果黎渊的立场真的偏向组织……那么我是公安以及赤井那家伙假死的情报就不可能瞒得住。
但现在我依旧是安全的，组织里也没其他人怀疑赤井秀一的死。'
那么，是黎渊的身上存在什么其他的隐患吗？可能导致情报泄露……甚至合作崩盘、他们被组织一网打尽的隐患？
而听到卢曼的说法，赤井秀一则是轻轻扬了扬眉。
“我记得，安德卜格、那位黎渊先生，也是你们国际刑警的一员。”
“卧底，对吧？”
他看着面前说完一句后就垂眸不语的卢曼：“那么他身上有什么风险，以至于不能出现在我们这个现卧底和前卧底的茶会上？”
“……”
“这不是二位需要操心的事。”
卢曼抬眼，冰蓝的瞳底似乎闪过一丝暗色，声音古井无波：“你们的质疑可以理解，但黎渊的问题与你们无关，我方自会妥善解决。”
“并且——”
他说：“——只要我还能出现在你们面前，黎渊就是安全的。”
空气凝滞了几秒。
卡梅隆站在赤井秀一后面听得有些急躁，本来为了对付组织所以要和那个嘲讽追捕FBI的金发公安合作就已经很让人憋闷了，现在发现国际刑警那边居然还有身上存在风险的人，这么遮遮掩掩还合作什么！
他又想起了赤井秀一曾经“死”过一次的事情，虽然现在知道是假死，但当时的不敢置信和痛苦后悔都是真实的。
卡梅隆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开口：“你怎么能保证——？！”万一那个叫黎渊的把赤井先生没死的事情暴露给了组织，那……！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赤井秀一本人阻止。
“卡梅隆，”
他微微向后偏头，直视自己这位心地赤诚但还不够成熟的后辈：“保持冷静。”
看着对方咽下去了接下来的话，反省地低下头，他才继续开口：“安德卜格的名声我在组织卧底时也听说过，我记得我脱离组织时他应该已经进入了组织势力的极深处，如果他是我们一方，那将是极大的助力。”
“更何况，与黎渊先生开展过合作的降谷君想必早已确认了对方的安全性了吧？”赤井秀一转向降谷零，语气肯定。
降谷零此前和黎渊的合作，以及公安和国际刑警的合作进行的都很顺利，目前也没有出现过任何纰漏，加上保住诸伏景光的命等一系列因素结合，他确实可以确定在对付组织这件事上黎渊是安全的。
虽然在卢曼的“保险”一词后这份安全可能要稍稍打个折扣，但在卢曼能够做出担保的情况下，仅仅一个疑点还不足以摧垮他对黎渊建立起的信任。
而且既然FBI都这么问了——
“…那是当然，”降谷零皮笑肉不笑：“并且不得不说，作为搭档也好、合作对象也罢，黎渊都比某些FBI好多了。”
赤井秀一熟练无视掉降谷零话中的嘲讽，朝着卢曼点头：“既然组织的情报专家降谷君都如此肯定，那么我也只有最后一个问题，卢曼先生刚才的保证我已知晓，那么——”
男人森绿的双瞳凌厉如刀：“如果你出现意外，安德卜格会失控吗？”
卢曼回答：“没有如果。”
他迅速而果决地回答：“安德卜格只会消失，不会失控。”
赤井秀一的视线与卢曼在虚空中交锋，瞬间明白了面前这位同僚的决心，
“我明白了，”他敛目：“抱歉。”
“人之常情。”卢曼表示理解。
“黎哥哥当然值得信任啦，他救过我好几次呢，被我发现是安德卜格的时候也没有对我怎么样，当时我还不确定他是卧底呢！”
左右看了两眼，江户川柯南接过话茬打了个圆场，语气带着几分放松：“不过黎哥哥确实有时候会让人很担心，有卢曼先生看着就最好啦！”
'不过按卢曼先生这个说法……'抱着茶杯的手攥紧几分，江户川柯南暗自抿了抿嘴：'黎他的情况果然不够稳定吗。
保险这个词的意思……应该不仅仅指今晚的会谈。'
应该说——卢曼就是黎渊的保险装置。
在这个问题上达成一致后，几人又交流了一会儿未来合作的细节。
“……那么今天到此为止吧，”
卢曼首先结束话题，他站起身朝着依旧是冲矢昴外表的工藤优作点头：“今日叨扰了，安装在工藤宅内外的信号屏蔽仪我们离开时会全部收走，请放心。”
接着看向也跟着起身的降谷零赤井秀一：“合作基调就按今晚谈好的进行，我还有自己的任务，后续细节交流会有专人联络各位。”
在看到二人点头后，卢曼看向倚靠在客厅墙边等待的桜居利哉和雷思丽。
雷思丽比出一个OK的手势：“马上开始收拾，三分钟。”说完离开客厅径直出门，准备回收工藤宅周边的信号屏蔽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