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知栩没什么技巧,但胜在身体轻盈,不同角度的球都能救到。而越景衡力气大,每次扣球,萱萱爸和柠柠爸愣是接到了也打不回来。
乔知栩反应一瞬,立刻朝着球跑去,接着一个飞扑,整个人贴在了沙滩上,但他伸直的手臂正好够到球下,往上一勾!
赢了比赛,摇摇比越景衡和乔知栩还兴奋,牵着两个人的手叽叽喳喳,回到酒店也不肯乔知栩跟他分开。
乔知栩已经走出淋浴间了,越景衡便让他靠着洗手池站稳,接着抽了张纸巾,蹲下身,帮乔知栩擦拭右脚上的水珠。
乔知栩忍笑:“摇摇,这里会飞飞的都是很危险的项目,小朋友不能玩。我们去坐这个好不好?这个会转圈圈。”
虽然带着小朋友,嗯,还有越景衡,有许多项目体验不了,但游乐场还有很多的表演和剧场,一天下来,也格外丰富了。
乔知栩的身后,有两个小男孩儿正在打打闹闹,其中一个似乎是想甩开后面的,突然加速开始奔跑。
被撞时,乔知栩还很茫然,但感受到身下的温度,听见越景衡的低哼,他立刻睁大眼:“越景衡!!”
可乔知栩也一时顾不上摇摇。他直起身,又慌乱,又担心再次碰撞了越景衡,只能小心翼翼跪坐在越景衡身侧,焦急地问:“摔到哪了?疼吗?后脑勺有没有碰到?”
小男孩儿的父母也跑了过来,按着小男孩儿的脑袋不停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们没看住他!你们叫救护车了吗?医药费我们出,别的赔偿也可以商量!”
去往医院的路上,乔知栩心里慌张,生怕越景衡骨折或者有更严重的伤。摇摇也一直牵着越景衡的手,一直抽抽噎噎。
好在医院不远,很快就到了。等待越景衡做检查时,摇摇哭得睡着了。乔知栩擦掉摇摇脸上的泪痕,心疼地亲了亲他微微发肿的眼皮。
他莫名地想起这段时间里的很多事。越景衡逗他时的心乱,抚摸他原身、亲吻他眉心时的羞赧,越景衡生病时他的生气焦急。
检查结果出来,万幸越景衡没有撞到头部,肩膀也没有骨折,只是挫伤,可能会肿胀疼痛一段时间。
排队前,越景衡独自去和跟拍导演商量了什么。等进了队伍,乔知栩发现跟拍导演和摄像师都没有跟上来。
越景衡坐得笔直,身体紧绷,两手握成了拳放在膝上,显然紧张得厉害。他看似也转着头在欣赏烟花,实际上应该什么都没看进去。
每个家庭要分开走四条不同的路线。出发前,乔知栩蹲下身,嘱咐摇摇:“摇摇带着爹地慢慢走,不要受伤。”
宝箱里是一张奖状,上面写着:乔知栩实习爸爸在本次实习过程中表现优异,特发此状,以资鼓励!
最多的,自然是与摇摇的合照。摇摇抱着他的腿撒娇、摇摇赢了比赛时朝他开心大笑、摇摇在他怀里哭得眼睛通红……
走出出口,入眼是一片草地,正中央放着一张长桌,上面有一个大蛋糕。桌子两侧架了架子,挂满了庆祝的气球。
乔知栩和越景衡被撞倒的事情,在前一天晚上就被围观的人传了视频到网上。虽然节目组已经紧急处理过,但不少人都看到了。
于是一下飞机,越景衡就接到了杜盈澜的电话:“你受伤了?严不严重?反正节目录完了,带摇摇来我这住一段时间,好好休养下。”
等到了停车场,刚上车,简芷琴也来电关心了一通。听越景衡说他们都没什么事,简芷琴才算放心。
肩膀的肿胀比前一天更明显了,虽然医生说过是正常情况,可乔知栩还是看得直拧眉:“痛不痛?”
卧室里,摇摇正在床上看绘本。乔知栩走过去搂住他,柔声道:“摇摇晚上睡自己的小床好不好?爹地肩膀还没好,万一碰到了会痛。”
摇摇睡着了还是挺会动弹的,要是不小心一胳膊打到越景衡肩上,痛醒事小,伤更严重了就麻烦了。
摇摇似乎还是被说话声惊到了,不安地在乔知栩怀里蹭了蹭。乔知栩不再说话,轻轻拍着摇摇的背安抚。
越景衡看起来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把乔知栩的手按在自己腰上,然后又揽住乔知栩:“还早,再睡一会儿。”
很多人在讨论郑城退出的事,不少观众表示之前就觉得他和均均之间的关系很微妙,导演不该让他来参加。
——我早就评论过,郑城很在意镜头,总是想让均均去表现什么来争取出镜,当时被骂了好多条,现在终于有人跟我感觉一样了。
——他俩之间真的很奇怪……而且均均是比较内向的孩子,为什么要逼着他去表现呢?内向的孩子也有自己的优点的。
——郑城和均均真的是亲父子吗?乔知栩和摇摇都比他们更像一家人。
中断录制回去休养的那次,乔知栩没有闲着,午睡后都在做窝。他亲自筑的巢有他的气息,能让摇摇安心。
“那我们明天就过去,我在哪里养伤都一样。”越景衡俯身,在乔知栩的额头亲了亲,“别着急,如果是很严重的情况,她肯定直接就和你说了。不会有事的。”
乔知栩看着越景衡宽慰的眼神,笑起来,侧过头慢慢靠上他的左肩:“越老师什么时候这么会安慰人了。”
但他看见爸爸和爹地抱在一起,瞬间就忘了原本要说什么,跑到两人身边张开双手:“宝宝也要抱抱!”
只见床上,乔见翊脸色略显苍白地躺着。乔知栩已经有近两个月没见到他了,如今一看,乔见翊着实瘦削了太多。
乔知栩的脑海中霎时闪过无数念头。乔见翊一直说自己忙,是不是为了隐瞒生病的事?现在是不是病情严重了?
“怪不得瘦了这么多。”乔知栩微微蹙眉,“那哥生的时候,会不会像我之前那样被宝宝摄取灵力……”
乔知栩正要答应,又见摇摇揉着眼睛,猜测他应该是因为今天起得太早,现在有点困了,于是劝道:“等下先睡一觉,睡醒再飞飞,好不好?”
“就是……嗯……”乔知栩秉持不能敷衍孩子的原则,组织着语言,“是两个相爱的人组成家庭后,其中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称呼。”
越景衡大致扫了一遍,通篇的内容都在指责乔知栩通过《体验生活》这档综艺复出,是为了赚眼球蹭热度,以及跟越景衡套近乎。
营销号还煞有介事地分析,以前乔知栩从来不参加户外综艺,一直在立佛系人设,但悄无声息地消失三年后,想继续出来赚钱又觉得自己人气掉了,所以赶紧上个节目吸一波粉。
另外,文下还配了一张明显是偷拍的照片——正是前一天在商场的停车场,乔知栩带摇摇上车的时候,还能隐约看见车里越景衡的侧脸——来佐证“乔知栩跟越景衡套近乎”的猜测。
——搞笑呢,你以为我哥暂退前最后一次合作的男主是谁?就是越老师!我哥用得着跟越老师套近乎?
——说乔知栩是想和摇摇套近乎我还信。
——乔知栩人气掉光了?当我们是死的?
——猜猜节目最高收视率是哪期?上过热搜最多的是谁?节目蹭栩哥热度还差不多!
——摇摇都认栩哥做干爸爸了,他们一起出去玩一次不是很正常,这都能拿来说三道四,现在的营销号真是越来越没水准。
只有两句话:我没有料到乔老师会参加节目,但他参加节目,并不是为了热度和我。不如说,在乔老师加入录制后,是我想要主动靠近他。
乔知栩去了厨房,拿出两个西红柿来洗。然而他一直心神不宁,把西红柿的皮都搓破了,才回过神来。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营销号造谣乔知栩,出来回应的是越景衡,最后一句还像是暗搓搓的告白?
——完蛋了我觉得好浪漫,我嗑的CP好像要成真了……
——乔知栩都没说话呢,撑死算单箭头。
——摇摇到底是和谁生的啊?越景衡是离异了?
——说实话我觉得摇摇真的和栩哥长得也很像……
越景衡似乎有些许不安,嗓音微微发颤,但更多的是期许,坚定又深情:“我喜欢你,可以和我在一起吗?”
“如果你不想的话,就不去。”越景衡手上搂紧了些,“我父母,还有我姐,一直很好奇生下摇摇的是谁,但只有你愿意,我才会带你去见他们,告诉他们。”
乔见翊怀着人形的宝宝,不能变回原形,又怕走得太多累到身体,便在半山腰停下,坐在了石头阶上。
乔知栩比乔见翊和乔微翩小了近十岁。而在乔见翊开始工作的那年,他们生性热爱自由的父母离开家,去四处旅游,只保持着书信联系。
插科打诨一会儿,乔见翊又开始难受了。乔知栩扶着他回家,皱眉道:“反应这么厉害,让宝宝另一个父亲来照顾你或许会好点。”
乔知栩拿出手机,想看看平台上的情况,却发现编排他的营销号竟然在十分钟前发布了道歉,还是视频加文字的形式。
越景衡瞄一眼摇摇,见摇摇的注意力都在积木上,于是转头在乔知栩唇上一吻:“不希望有人误会你。”
越景衡顺势搂了乔知栩的腰,继续道:“是郑城做的。只是不清楚,他是知道了你劝均均父亲接走均均的事,还是单纯嫉妒。”
越景衡低低笑了一声,握住乔知栩的手:“他之前搭上了一位圈里有名的制片人,所以拿到了《体验生活》的名额。不过以后他不会再有机会了。”
越景衡左手搂着乔知栩,右手和乔知栩握着,腾不出空来,只能口述:“放在右边那个红色的上面。”
摇摇奇怪得不得了。平时搭积木,不知道怎么放的时候,爹地都是边说边帮他放一次,再让他自己放一次。今天怎么不动手了呀?
“哎,你好。”杜盈澜看了看他手里几个礼袋,“怎么还带了这么多东西,真是费心了。先去客厅坐坐吧,午餐请了厨子,一会儿就在家里吃。”
她并不是不喜欢乔知栩。乔知栩漂亮又有礼貌,她很能理解自己儿子为什么选择他。只是她惦记着摇摇生母的事,心里也就很复杂了。
乔知栩指腹蹭蹭越景衡的指节,朝他笑了笑,然后对着杜盈澜和越定荣,将他是灵鸲族的事,以及当年怀摇摇、生摇摇时的情状娓娓道来。
乔知栩笑着摇了摇头:“不辛苦。能够认识越景衡,能有摇摇,虽然是意外,可我确实觉得很幸运。只是这件事,还要麻烦阿姨和叔叔替我保密。 ”
“明白、明白。”杜盈澜连连道,“你放心,我不会和别人说的。至于老越那性子,别人撬他嘴都撬不开,他不会乱讲的。”
“客气什么?”杜盈澜抹了下眼角,也笑起来,“以后都是一家人了。景衡这小子要是欺负你,尽管和我说就是。”
然而乔微翩只擅长人际沟通,对于那些五花八门的资源,她实在看不出好坏,只能一股脑儿都扔给乔知栩,让他自己挑。
彼时乔知栩还在越景衡父母的家里。原本越景衡就和杜盈澜说好了,有空了就带着摇摇在她这儿住一段时间,既然乔知栩也来了,杜盈澜自然是留他一起住下。
“你还不知道我有多懒呢?”乔知栩笑道,“我每年只拍一部戏,其他通告基本都是我哥强迫我去的,我哥不在,我当然不会主动去。”
乔知栩先回了自己家。下车的时候,摇摇抱着他手臂,怎么也不肯松手:“爸爸不要走,爸爸一起回家……”
“怎么会呢。”乔知栩心有愧疚,抹掉他的眼泪,柔声许诺,“过几天爸爸就去摇摇家里,以后都跟摇摇住在一起。”
“我从国外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不再演戏了。”越景衡插了一块西瓜喂乔知栩,“只是我姐希望我再演一部……还好答应了她,我才遇见你。”
“怪不得你都没有经纪人和助理跟着……”乔知栩说着,忽然想到什么,“琴姐当初让我改演另一个男主,是不是你提出来的?”
越景衡:“我最初演戏,不是出于兴趣,是因为我不知道该做什么。我父亲开了娱乐公司,我姐又是导演,所以才来试试。”
“这是个意外。”越景衡轻轻捏了下乔知栩的脸颊,“虽然成绩很好,但我还是很迷茫,所以出国散心了三年,然后决定回来后就隐退。”
“没有,本来准备走一步算一步,可能这辈子浑浑噩噩就过去了。”越景衡道,“但没有想到遇见了你,有了摇摇。现在觉得,抚育摇摇长大、在身后支持你,就很好。”
“我本来还想再和你合作呢。”乔知栩靠上越景衡的肩头,“不过,既然你已经考虑好了,我会支持你。”
越景衡抱住他:“是你姐姐发给我的。我和她说,你的通告邀约,之后都先转到我这里,我会替你过一遍。”
“这有什么辛苦的。”乔知栩轻叹,在越景衡嘴角亲了亲,“不过越老师给我当助理,还挺新鲜。”
晚上,乔知栩哄摇摇睡觉,在摇摇昏昏欲睡的时候,凑到他耳边轻声道:“宝宝今天睡小床好不好?”
乔知栩放下手机,翻身搭上越景衡的腰:“下午不是不高兴了吗?安慰你一下。”顿了顿,又喊了声:“景衡。”
“你回来以后,摇摇该要忘记我这个姑姑了。”简芷琴假装叹气,“景衡也是,好久没找我这个表姐帮忙了。”
简芷琴抱着摇摇坐下,思考片刻,忽然勾起嘴角:“小栩,就演与女主意外重逢的那一幕吧——景衡来搭下戏,介意吗?”
由于试镜厅没有搭景,乔知栩原地转一圈,作为翻窗的动作。接着他单膝跪地,手掌撑住地面,神情茫然而痛苦。
越景衡猛然抬头,右手抬起做取物的动作,继而手掌虚握,呈持剑状,直指乔知栩眉心:“什么人!”
乔知栩虚软地抱了个拳,喘息不止:“贸然打扰,多有得罪……可否让在下落脚一晚,明日一早……在下定自行离开。”
“不了,工作重要,我偶尔看看摇摇就够了。”简芷琴笑着摇头,“对了小栩,你身体都还好吧?这次打斗场景多,吊威亚频繁,能吃得消?”
如曾经一样,这次的试镜只是简芷琴走个过场、看看乔知栩有没有丢掉“吃饭的本事”,之后男主角自然是定了乔知栩。
距离开机还有一段时间,一家三口回了趟灵鸲村,乔知栩补充点儿灵力、带摇摇飞飞,顺便看看乔见翊的情况。
“乔先生、越先生,真是太巧了!”均均爸激动地走过来,“我老婆前几天醒了,我想着来和你们道谢。今天到你们村里,想问问你们住在哪儿,没想到正好就碰上了。”
那次乔知栩和越景衡找过他后,他就去了城里。得知郑城瞒着他带均均上节目的全过程后,他和郑城大吵一架,然后立刻接均均去了灵鹊村。
他一边照顾妻子一边照顾均均。均均很乖,几乎不用他操心,他心里愧疚,懊恼自己当初为什么会把均均直接丢给弟弟。
好在他醒悟不算晚,均均越来越活泼,而他的妻子在三天前也终于醒了过来,虽然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至少精神一天比一天好了。
这里的床不大,乔知栩干脆让两个小家伙睡他的房间,然后搬了餐厅带椅背的凳子到床边,防止他们睡着时摔下床。
他惦记乔知栩那么多年,总有忍不住在心里假设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模拟了成百上千遍,总归能比乔知栩熟练点。
越景衡早上温了几个包子在蒸箱里。乔知栩拿了菜包和奶黄包坐下吃,越景衡又去倒了杯果汁给他。
厨房的窗边,乔微翩正笑眯眯看着他们:“我们这里的院子都是开放式的,当心被其他人路过看见了。”
摇摇会一个个喊他们叔叔阿姨。如果问他问题,他也会乖乖地回答。不过要摸要抱的话就不行了,他会立刻转头窝到越景衡怀里,留下一个实心团子的背影。
饰演女主的演员一会儿就有单人拍摄,已经早早化好了妆,趁着还没开始拍,一直驻足在摇摇旁边:“我第一次遇到这么可爱的宝宝……”
圈子里大多数人,如果公开恋爱,一般都是已经谈了有一段时间了。所以很多人都以为,先前越景衡和乔知栩告白似的两句话,是欲盖弥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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