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医之前老潘还算清醒,据说是刹车有问题踩不动。过了没多久谢延也来到了李致的病房,收到的最新消息是刹车被人动了手脚。
这下等于要李宗晋的命了。
李致背靠着床头,左手扔挂着点滴,他让陆喆把手机拿给自己,给李宗晋拨过去。
电话没有通,李致打回家里,管家说李宗晋已经回来了,但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
李致又联系了汤盈。虽然汤盈还不清楚来龙去脉,不过听说李宗晋出了事故,身为妻子的她第一时间就放下了台湾的活动往家赶了。
陆喆担心李致的身体,见他接连说话已有些气力不济,便提醒他休息一下。李致没有坚持,躺下后吩咐谢延道:“继续盯着,有任何消息马上通知我。”
晚上临睡前,谢延把最新查到的消息汇报给李致。
李宗晋没有大碍,但是二次车祸对他的精神打击很大,尤其这次还是有人故意做的手脚。他已经亲自派人去查这件事了,李泰兴也知道了,中午就带着李嵘彦一起回了跑马地的别墅看望他。
李致让陆喆把自己的手机拿过来,再度给李宗晋拨过去。
这次响了没两声便被接起,李致道:“爸,你没事吧?”
“我没事,”李宗晋的嗓音沙哑,语气也很低沉,“你那边谈得怎么样?”
“一切都很顺利,”李致说,“不过可能要比预计的晚两天回去。”
李宗晋淡淡地应着,又和李致谈了几句公事便挂了。李唯靠他最近,听到李宗晋的说话声,疑道:“爸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李致回忆着刚才听到的语气,还没说话手机屏幕就跳到了来电界面,是汤盈打来的。
汤盈应该是不太方便,声音放得很轻:
“我刚才去书房送参汤给你爸,李嵘彦提了老潘的名字,我听了几句,他好像在说这事和老潘脱不了关系,你自己注意点。”
汤盈简短地说完就挂了,李唯问道:“她又说了什么?”
锁上屏幕,李致道:“李嵘彦可能想把这件事栽在我身上。”
“怎么会?”陆喆最先变了脸色,“他还不死心吗?”
病房里的气氛压抑了下来,片刻后李唯嗤笑出声:“我怎么觉得这次的事又是他自导自演。”
淡淡地看了李唯一眼,李致去看谢延。
谢延始终没插嘴过他们的谈话,不过在李致看过来时,他没避开李致的视线。
李致笑了笑,重新看向李唯:“不错,反应越来越快了。”
谢延也看向李唯:“其实下午我跟高律谈了李总遇刺的事,高律觉得凶手的理由虽然可以解释得通,但是有点过于巧合了。”
李唯脸色阴沉地道:“这也是李嵘彦干的?!”
“未必,”李致看向陆喆,“当时那个人是冲着陆喆去的,两次动手都想伤害陆喆,如果真是李嵘彦安排,目标应该是我。”
“所以还是意外?”陆喆问。
“是不是意外要看李嵘彦怎么做了。”李致接住陆喆担忧的目光,语气却比刚才更显轻松,“如果他要把车祸的事推到我头上,那我就反过来把受伤的事按到他头上。”
猜到了李致的意思,李唯和他对视了一眼,起身道:“我马上找人查。”
在医院住了五天后,李致出院了。
手术刀造成的伤口不算深,经过缝合与几天的休养,李致气色好多了,不过仍是要再坐一段时间的轮椅,医生也叮嘱他尽量多卧床,避免伤口二次裂开造成感染。
住院第三天的时候,王Sir那边瞒不住了。得知他这几天其实是遇到了意外受伤,王Sir赶来医院,确认他无恙才放下心来,问他李宗晋是否知道此事。
李宗晋还不知情,不过已经来过两次电话问他何时回去,看样子李嵘彦的耳边风吹得挺有效。李致与王Sir单独在病房里谈了许久,王Sir离开时,陆喆在走廊上远远地看过他的脸色,回到病房后,李致则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李致不让他掺和李家的事,因而王Sir没见到他,出院那天回香港,他们也坐在不同的机舱里。
李致身边有专门的护理人员照料,不过陆喆仍是不太放心。到了香港机场,王Sir先一步离开了,他才坐上李致那辆车。
驶上高速后,李致转过脸来,一束柔和的夕阳光恰好照在陆喆白净的面庞上,将他深棕的瞳孔都照得浅淡透亮,也照出了那双眼中的忧虑。
李致关上车窗,深色的玻璃挡住了外面的光线,陆喆回过神,抬起眼睛看向他。
“别担心,”李致说,“晚上要不要回澳门?”
他摇头:“我请了一周的假,今晚先在香港这边睡。”
“那去我那吧,”李致朝他眨眼,“让我金屋藏个娇。”
陆喆被逗得笑了笑,在李致大腿上拧了一下:“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本来没心情的,一看到你就有了。”
李致想用没牵住的那只手摸他的脸,结果抬起手臂时牵动到了伤口,陆喆赶紧让他别乱动。李致缓了缓,按下中间扶手台下的挡板按钮。
前后排中间的隔离挡板降了下来,等到前面的视野被完全隔绝后,李致悄声说:“靠过来。”
陆喆不知道他想干嘛,撑着扶手台靠近他,被他亲到了侧脸,愣了一下转过来后,又被亲到嘴唇。
虽然不能像真的无人那样肆无忌惮,但是挨得近了,看着李致近在咫尺的眉眼,陆喆也有点忍不住了。
这几天李致住院,尽管有很多单独相处的时间,但是李致多数时候都在休息,且身体虚弱,他一直在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想影响到李致。不过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始终挂在心头,没有因为凶手被抓到而消退。加上李嵘彦又想陷害李致,他心里焦虑,哪怕李致表现出来的是游刃有余的状态,他也没办法放松,有时甚至会走神。
他的这些变化李致能感觉到,找他谈了两次,他都找理由避开了,不想李致担心。
“再靠过来一点。”李致压低了嗓音提醒他。
陆喆靠更近了,彼此的唇碰在一起,李致的舌轻轻一挑就顶开了他的齿关。久违的吻加剧了心头的触动,他情不自禁想要去勾李致的脖子抱住,又记起李致现在是个伤患,不能冲动。
没能尽兴的吻在车子等红绿灯的时候停了下来,两个人都意犹未尽地看着对方,陆喆脸有些热,瞥了一眼窗外一臂之隔的另一辆车,李致让他枕着自己肩膀,与他掌心贴着掌心牵着。
接下来两人都没说过话,陆喆一直靠在李致肩头,快到家楼下了,李致才转过来说:“晚上你要是困了就直接睡,别等我。”
“没事,”陆喆说,“我等你。”
李致笑了下,问道:“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点。”
“别操心我了,这些我自己会弄。”
“怎么能不操心?我就这么一个宝贝老婆,我不操心难……”
陆喆伸手捂住李致的嘴,扭脸去看前面的挡板。李致这辆车的隔离挡板有阻隔声音的效用,不过他还是担心李唯和谢延会听到。
看着他逐渐泛红的耳垂,李致在他掌心里亲了一下:“不怕,他们听不到的。”
陆喆没说话,虽然一时的气氛松快了,但他还是担心今晚,担心李致回去的以后的情况。
车子驶过前面的环岛,李致把挡板升起来,副驾的李唯通过后视镜看了他俩一眼,等谢延开进小区,在李致住的那栋楼停下时,李致才松开陆喆的手。
陆喆下了车,关门前弯下腰又看进来,李致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笑容,他去看前排的李唯:“照顾好你哥。”
李唯左手肘搭在车门上,听完便说:“会的,喆哥你上去吧。”
陆喆关上车门,看着谢延踩下油门,顺着另一条路往出口方向开去。
目送着车子完全驶出了视野,他转身往电梯方向走去。
李致住的这座小区安保非常严密,他进电梯后输入了密码加指纹,电梯门便自动往18楼的顶层上升。跨出电梯后,便是一座以黑灰色大理石砖为主,装潢典雅的电梯间。
这里是一梯一户的格局,他用指纹和密码开了门锁,进去环顾了一遍四周。
李致的家有两百多平米,全屋都装着智能家居系统,开门的同时玄关灯就亮了。等他进来换了鞋,走廊和客厅的部分照明灯光也逐渐亮起,让他看清了这个与过去几乎一样,没怎么变化的家。
比起他那边,李致这的格局更好,近一百平米的客厅与阳台融为一体,之间没有任何衔接与遮挡,无论是看着客厅或者望向外面,视野都很辽阔。
李致家的装修也很素雅,全屋铺着黑胡桃木地板,家具多为哑光黑色,白灰的软装饰点缀,灯光色调也偏冷,与他在香港那套房子可以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风格。
站在这个至少有三年多没踏足过的地方,陆喆心头感慨良多,却也没有心思慢慢回忆过去。到厨房倒了杯水,他打开冰箱。
李致还是跟从前一样,不喜欢在家里多放食物,冰箱里除了酒就是水,冷冻层里放的也是冰块和一些微波炉可以直接热的速食。
陆喆没有食欲,拿了一罐白啤喝了两口,进了李致的卧室。
虽然有三年多没来了,但是这里的布置和从前相同,偌大的房间除了一张两米二的床和一套黑色沙发之外就没有多余的家具了。打开衣帽间,他找了件睡袍,进了卧室自带的浴室洗澡,洗完便上床了。
自从李致出事以后,这几天他都没好好睡过,今天又经过了长时间的飞行,早已累得不想动弹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他几乎是刚触到柔软的真丝枕头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坐进后排,李致看了一眼腕表,已经过凌晨十二点了。
他给陆喆发消息,刚输入完发送,李唯就坐进了驾驶座,回头道:“现在回去了?”
后仰着靠在了头枕上,李致说:“回吧。”
车子驶出别墅大门,拐上了下山的公路,李唯看向后视镜,道:“爸这样算完全相信了?”
李致依旧闭着眼睛:“就算不信我说的,也更不会相信李嵘彦。”
李唯撇了撇嘴角,今晚李嵘彦的确栽了个大跟头,估计他自己也没想到李致居然在巴黎遇刺了,还能把这件事套到他的头上,认定是他要趁着这个时机同时解决掉碍事的家里人。
虽然李致也拿不出切实证据证明两件事的关联,可李嵘彦同样没有李致要害李宗晋的证据,两个人谁都没办法让李宗晋信服,反倒因为刘敏心也在场掺和,气得李宗晋心绞痛发作,差点要送医院。
想起晚上一度混乱的局面,李唯就觉得无语,还好今晚王Sir与他们一起过来,后来王Sir陪着李宗晋回了书房,在里面谈了一个多小时,出来时给他们使眼色,让他们放心。
这一局看似双方都没占到上风,但李唯能感觉出来,李宗晋是绝对不可能再分给李嵘彦一丝的信任了。
不过有一点他想不通:“李嵘彦这次怎么像是没准备好就动手了?”
撑着座椅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李致道:“如果没猜错,这件事应该是他老婆刘敏心做的。”
李唯握紧了方向盘:“意思是李嵘彦事前不知道?”
“我也是猜的,”李致盯着窗外,回忆着今晚李嵘彦的种种反应,“虽然老潘的确是在给爸开车,但是爸没受伤,反而老潘受了重伤,这已经说不过去了,李嵘彦也没准备什么实质性的证据来证明我想害爸,这么仓促不像是他的行事作风。”
“有道理,这的确更像他老婆的手笔。”李唯接上李致的话说道。刘敏心家世好,嫁过来以后一直是趾高气昂的嘴脸,之前李嵘彦在中楷几次吃亏,她都在李宗晋面前闹过。
“这个女人也够可笑的,她这么一搞,彻底断了她老公的后路了。”李唯嗤笑着说,“可惜爷爷今晚没过来,看不到他们俩夫妻搭台唱戏的嘴脸。”
李泰兴年纪大了,今晚本来也是要过来的,但是李宗晋没同意。也许李宗晋早就心知肚明,这件事的真相究竟几分真几分假。
回到李致家楼下,李唯从后箱拿出折叠轮椅,扶着李致坐上去。
飞了十几个小时,晚上又要应付不省心的人,李唯都觉得累了。扶着李致坐好以后,李唯在他身边蹲下:“哥,明天早上我过来接你去医院检查。”
李致的脸色比起刚才离开家时更显苍白,不过精神还可以,他笑着摸了摸李唯的发顶:“没事,明天陆喆会陪我去,你早上还要开会,赶紧回去休息吧。”
拨开他的手,李唯抓了抓自己的发型:“那我送你上去,你一个人不方便。”
李致没拒绝,等到进了家门,李唯帮他换上拖鞋,扶着他往卧室方向走去。
主卧房门没关,两人走到卧室门口时里面的感应灯光亮了,李致伸手关了灯,没让李唯继续往里走:“可以了,你回去吧。”
主卧的光线又变得昏暗,李致的卧室很大,门口的角度是看不到床的。李唯知道分寸,也没多逗留,叮嘱他小心些便离开了。
直到大门那边传来了关门声,李致才扶着墙走进卧室。
床上的人睡得很沉,他去洗手间洗了个手,出来后慢慢脱掉身上的衣裤,虽然动作很小心,但还是会扯到伤口,脱完以后额头都出了一层冷汗。
腹部的伤口一直刺痛着,他没办法在这种情况下直接上床睡觉,便扶着墙又回到洗手间。关上门,他站在镜子前检查腹部的包扎,接着柠湿毛巾想擦一下身体,不过刚擦完脸就听到了开门声。扭头看去,陆喆快步走到了他身边。
接过他手里的毛巾,陆喆看了一眼他腹部的两处包扎,扶着他坐在马桶上。
卷起睡袍垂坠的袖子,陆喆说:“我帮你擦。”
“吵醒你了?”李致问道。
陆喆弯着腰,先仔细擦了他的脖子,再顺着肩膀上的肌肉弧度一路往下:“没有,你没回来,我都醒过两次了。”
“这么担心我?”
李致抬起一条胳膊配合,陆喆擦拭的动作停了停,问道:“谈得怎么样了?”
“意料之中。”李致笑得轻松,不过因为动了一下上身又牵扯到了伤口,表情有些不自然。
陆喆扶住他,帮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你小心点,伤口只有表面愈合了,但是不能有大动作,不然还是会裂开。”
“我哪还敢有大动作?”李致抬头看着他,“我现在抱着你都要小心翼翼,更别说抱你了。”
听懂了这两个“抱”之间的区别,陆喆垂着眼眸去洗手台那重新拧了把毛巾,继续问道:“你爸完全信你了?”
“他只能信我,”李致一手撑着马桶盖,微拧着腰让他擦后背,“李嵘彦有前科,不止一次为了钱差点把公司搭进去,这种人想要回来什么事干不出?”
李嵘彦过去做的荒唐事陆喆也都有耳闻,他问道:“那这事怎么了结的?”
“我爸还是给了爷爷面子,没有真把他赶出去,现在已经叫周律收回给他的股权,彻底跟他切割了。”
“你大哥这步棋走得真是自取灭亡。”
“我倒觉得不像是他主张的。今晚你不在场,我那个大嫂活像受刺激过度,跟我爸吵得谁都拉不住她,我爸心绞痛都发作了,差点送去医院。”
“那你爸没事吧?”陆喆紧张地问道。
"没事,都有备着药,而且高医生下午就在家里了。"
“那就好,”陆喆放心了,擦拭的手来到了李致胯部,动作又有些停顿。
李致握了一下他的手:“你出去吧,剩下的我自己擦。”
陆喆站起身,又拧了一把毛巾后转回来,李致伸手想接,被他避开了。
在李致面前蹲下,陆喆继续擦拭,尽管克制了动作,可因为两个人都没再说过话,气氛安静了下来,另一种氛围就渐渐变得无法忽视,如同身处在雾气缭绕的温泉水中,热度熏了人满身满脸。
陆喆手臂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快,但还是架不住李致那里的反应更快,在他匆忙收尾想要去洗毛巾时,李致拉住了他。
陆喆的颈部皮肤都红了一片,睡袍露出的一截胸口也染上淡淡的粉色,李致没让他把手抽回去,只问道:“你就这么不管我了?”
盯着洗手台的黄铜水龙头,陆喆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过去显得正常:“你身体还没好,别想这些了。”
“身体没好也有没好的姿势,”李致摩挲着他的手腕,蛊惑他道,“你就一点也不想?”
心跳声慢慢放大,很快就如擂鼓响在了耳朵深处。陆喆能感觉到身体在李致诱惑下产生的变化,但是出院时医生叮嘱过,至少一个月内李致是不能有任何剧烈运动的,避免伤口因为活动或者呼吸过快造成不必要的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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