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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多久(林光曦)


惊醒时,李致神思茫然地对着天花板,等到急促的呼吸平复下来后才看清四周。
拉开身上的毯子,他在坐起来时感觉到了胯间的不适,低头才发现身体竟然有了反应。
去小吧台那倒了杯冷水灌下,待脑子清醒了,他去落地窗边点了一支烟。
办公室的光线昏暗,凸显出了窗外的夜景金碧繁华,高楼外墙的灯光流溢着动人的色彩,天边的明月也如一枚银盘散发着皎洁的光芒。
对着夜色抽完一支烟,李致拿起外套穿上,出去看到谢延还在助理办公室里忙碌,他让谢延回去休息。
回家的路上,马路两侧的木棉树在寒风中不断摇摆,偶尔看到的行人也裹着厚重的冬衣。老潘在他下车时提醒了一句,这两天寒潮过境,明天又会降温。
他当时没在意,上床躺了几个小时再爬起来,发现天空阴沉沉的,气温降到了十度左右。
出门前他打开衣帽间的门,打算拿件外套穿,视线略过一件黑色的长款羽绒服时停住了。
这件羽绒服是前年陆喆去京都滑雪买回来送他的,陆喆自己也有一件,一样的款式一样的颜色,唯一的区别是尺码不同。
这款羽绒服用白鹅绒填充,质地轻盈柔软,穿上身既保暖也不臃肿,李致很喜欢。不过一想到那个梦,他又收回手,到旁边的衣柜里拿了件Loro Piana的羊毛大衣穿上。
上午的临时股东大会由李嵘彦主持,开到两点才结束,回到办公室,李致让谢延随便点一份外卖,结果谢延点了一家他之前经常光顾的冰室。
望着碗里加了午餐肉和煎蛋的餐蛋面,李致想起了陆喆以前经常会煮给他吃的出前一丁泡面。
谢延不知道李致在想什么,只看到他对着面碗发呆,想问他是不是不合口味,就见他拿起筷子几口吃完了。
这两天李泰兴的精神都不错,傍晚李致去探望,他正靠在床头看财经书籍,病房外面站着两个保镖值守。
李致叫看护出去,关上门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爷爷,觉得好点了吗?”
合上书,李泰兴笑道:“好多了,除了行动不方便,其它没什么大问题。”
他的身体一向不错,只有高血压这一个老毛病。李致帮他掖了掖腰下的被单,听他问道:“瘦了,最近事情很多吧?”
虽然李泰兴退下来了,但是集团的一些重要事务决策还是会给他过目。李致在谈5G牌合作的问题他也清楚,这项合作短期内不可能有收益,但对于长线投资而言回报非常丰厚。两个月前李致在会议上提出这个想法时,几乎所有人都反对,唯有他力排众议支持李致去做。
“还好,”李致笑了笑,“都挺顺利的。”
“你大哥那边赌牌的事也挺顺利,”李泰兴说,“和杨逊达的合作差不多谈成了。”
距离赌牌竞拍没剩多少时间了,李致从果篮里挑一个梨出来,用水果刀削皮。看着他专注的神情,李泰兴也不提李嵘彦扫他兴,聊了几件公事,最后问起郭文诗。
这段时间郭文诗高调出入中楷,几乎所有人都默认了她和李致是那种关系,不过在李泰兴问起时,李致只说是工作上的伙伴。
医生来查房后,李致回到了车里,他对着天边已然昏暗的夜色发了会儿怔,听到老潘问他想去哪,他随口说了个地址。
老潘从后视镜里看他一眼,等车子开出一段后,他自己反应过来了。
握着扶手的手指用力收紧了,他道:“去流浮吧。”
流浮美术馆的办公区只有财务小唐和郑海悦还在加班,李致看了一眼紧闭的办公室门,走到郑海悦桌边问道:“陆喆走了吧?”
“嗯,陆总今天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
李致皱起了眉:“怎么会不舒服?”
“可能没睡好吧,头痛了一天。”郑海悦回忆着陆喆的脸色,“李总您现在过来是有事?”
李致的双手都放在大衣口袋里,右手已经摸到了手机:“没什么,你和小唐忙完早点下班,女孩子太晚回去不安全。”
郑海悦弯起眉眼:“谢谢李总,不过咱们这里有保安巡逻,车库又在馆内,不怕。”
李致点头,转身进了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让给陆喆使用以后,陆喆没改变过他之前的布置,只在窗边放了一盆雏菊。
这盆青绿色的植物一点花蕊踪迹都寻不到,但是陆喆养得很用心,特地买了肥料以及除虫用品,不过现在差不多进入冬季了,要等到来年春天雏菊才会开花。
在窗边站了一会儿,李致走到办公桌边坐下。
陆喆的身高比他矮了半个头,两人的座椅习惯也不一样,李致没调整座椅,直接后仰着半躺下来。
对着天花板放空思绪,他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从下午到现在他还没吃过东西,便让老潘开去谢老板的居酒屋。
车子在皇后大道中附近停了下来,这里摩天大厦林立,即便临近半夜了人流量也很大。李致让老潘先回去,自己进了一家日式风格的酒馆,这家酒馆经营多年都坚持手工拉面,回头客不少,接近打烊仍有一半桌子坐着食客,李致点的餐很快送上来了,他埋头吃着,刚吞下一口面就收到苏晨阳发来的消息。
【回家了没?】
放下筷子,他回复道:【没有】
【心情还很差?】
不知道该怎么说,李致给自己倒了杯清酒,一会儿后屏幕又亮起来:【你昨晚亲的人,就是那个陆喆吧】
苏晨阳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李致顿时没了食欲,结完账掀开门帘出去,顺着人行道继续走。
以往路过这一带,他都是坐在车里,因而他也记不清上一次走在这条繁华的街道上是什么时候了。
在前面的十字路口等红绿灯,李致旁边站了一对年轻的情侣。
男生搂着女孩的肩膀,两人不知低语了什么,女孩被逗笑了,脸往男生的颈窝里贴。
李致恰好转脸看到,这个动作却令他有些微的走神,记起了不久之前陆喆也曾经对自己做过同样的动作。
绿灯亮了起来,耳边的“滴滴”声节奏加快,李致顺着人流过了街,又走了一段路,他看到左侧一个商场入口的指示牌。
没想到会走到半山扶梯附近,李致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转身进了商场。
记不清有多久没有来到这里了,他坐电梯上了二楼,发现这一带还和以前一样,无论多晚都很热闹。
站上扶梯,他顺着缓慢的节奏向上,视线在左侧的商店之间穿梭。这里的很多小店都已经易主,之前这个转角有一家很有特色的花店,现在变成越南菜馆,而前面的知名连锁超市的巨大招牌,则改成了环保标语。
右侧的楼梯有几个中学生走下来,这个时间还穿着校服的中学生,估计是刚下补习班的。李致看着他们身上的衬衫领带,仿佛看到了以前还在读书的陆喆。
那时候陆喆也这样上过补习班,他们相差三岁,没多少时间能待在同一所学校里。有时陆喆下补习班没人来接,就会自己一个人顺着半山扶梯走下来。
李致右手搭在电梯扶手上,回头望着那几个快步下楼的背影,继续上行一段后,一家眼熟的咖啡店进入了视野。
没想到这家咖啡店还在,李致推门进去,柜台里眼生的白人女孩对他打招呼,用粤语问他需要什么。
李致点了一杯意式浓缩,坐在靠窗的小桌边喝着。店里不时能听到门推开时风铃响起的声音,他拿出手机解锁,对着桌面的一对软件看了一会儿,点开了Whatsapp。
陆喆的对话框很安静,最后一条消息仍停留在昨天,他问陆喆前天晚上几点走的。
刚才郑海悦说陆喆头痛了一天,估计是偏头痛犯了,李致打开输入框,想问问陆喆头痛好些了吗,打字的时候又犹豫了。
这两天陆喆都没跟他联系,摆明了是想逃避。现在陆喆最需要的也许并不是他的关心,而是一段可以冷静的时间。
如果换了是他,莫名其妙被好朋友吻了,短时间之内也难以消化。
掌心用力抹过眼睑,李致靠回椅背上。被放回桌面的手机仍停留在陆喆的对话框上,但他并不知道,此时此刻的陆喆也拿着手机,对着他的界面在犹豫。
昨天中午李致发了那条消息后,陆喆到现在都心绪不宁。
如果说看到那条消息之前,他还能骗自己李致说不定醉糊涂了,根本不知道亲的是谁。那么到了现在,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
可这样的僵局,并不是他想要的。
李致会觉得反感恶心吗?现在是不是在后悔?
懊恼地闭上眼,陆喆拉高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住,酸楚的感觉像膨胀的气体挤压着胸腔。他其实很想见李致,但他却从未有过哪一次像现在这样害怕见到李致。
万一李致因为这个吻,从此以后就跟他疏远了,那他该怎么办?

在咖啡店坐到两点打烊,李致离开了半山扶梯,回到位于铜锣湾的住宅。
这套房子的面积是陆喆那边的三倍大,但他和陆喆一样不喜欢太多的房间,因而除了主卧以及书房之外,就只有一间客卧和一个画室。
洗完澡,李致推开画室的门,他忙了一天却一点睡意也没有,干脆倒了杯红酒,坐下将刚才半山扶梯的景色纳入画布中。
他之所以会欣赏韩愈的作品色彩,是因为他自己的画风就很浓烈。然而今晚他笔下的半山扶梯却呈现出一种灰暗的色调,像建筑物露出原本的钢筋颜色,整幅画黯淡无光。
放下画笔,李致捏了捏酸涩的肩颈,明天是周天,公司没什么急事要处理,他睡到中午,起来时看到陆喆的对话框依旧安静。
去厨房热了杯牛奶,李致在洗漱时收到郭文诗发来的图片。
是一张未完成的画作,一个女人的侧影出现在画布中央,背影一片空白。郭文诗说没有灵感,想不出这道背影应该出现在什么场景比较好。
他们签订的合同条款有写明,这次的合作李致额外支付了一笔不菲的酬劳,为的就是除了过往的作品展览之外,郭文诗还需要提供三件全新的未曝光的作品。那天郭文诗给李致看过的《春江灵猴翻山图》算一幅,另外两幅到了现在还没有影子。
这些天郭文诗陆续找了李致几次,都被李致借口推掉了。看着她发来的画稿,李致提醒她可以出去采风寻找灵感,消息发出去没多久她就打过来了。
“今天是周天,”郭文诗说,“我问了谢延你没在公司,你在家里吗?”
李致没睡够,正靠在沙发上懒懒地抽烟:“嗯。”
“怎么声音这样,很累吗?”
“还好。”
“如果你今天有时间的话,能不能陪我出去转转?”
似乎怕李致会再拒绝,郭文诗的语气都比平日温和许多:“今天是我出道四年的纪念日,以前在上海师父都会陪我过,现在在香港只有我一个人。”
“而且那两幅画我实在没灵感,继续耽误下去也很浪费时间。”
夹着烟的手指按了按太阳穴,李致想到了流浮的开馆仪式。虽然郭文诗提供不了需要的展品就是违约,要赔偿违约金,但这并不是他想看到的,毕竟中庭已经布置得差不多了,展室还特地躲开了天窗采光。
流浮能顺利开馆是近期除了赌牌之外最令他在意的一件事,将烟蒂熄灭在烟缸里,李致起身走向卧室:“你想去哪里逛?”
“先出来吧,”郭文诗说:“一小时以后在太古广场见。”
说好了随便逛逛,李致的穿搭就偏休闲风格,见面以后却发现郭文诗盛装打扮了一番,大衣外套里穿了件深蓝色密镶银线的连体阔腿裤。
相较于气场十足的装扮,她的态度却一改之前,举止变得温婉可人,和李致逛了一个多小时都没有越矩的动作。
李致陪她挑了几件衣服,再去珠宝店选了几件首饰。作为合作伙伴,李致尽了地主之谊没让郭文诗付钱,郭文诗也收放有度,逛差不多了便找一家咖啡店坐着,欣赏高处的港岛风光。
香港的室内不允许抽烟,李致坐了一会儿,见对面的郭文诗专注对着窗外风景拍照,也拿出自己的手机来看。
习惯性地点开Whatsapp,他看了一眼又锁屏了,眉宇间有几分不耐烦的神色。
“我去下洗手间。”
实在忍不住想抽烟,李致找了个借口离开,在附近的吸烟区待了许久,等郭文诗催促的电话打来了才回去。
郭文诗也没像往常那样表现出不耐烦的神色,反而关心地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
“没什么,”李致看着她面前已经喝完的咖啡,道,“走吧?”
拨开肩上的发丝,郭文诗的耳朵上戴着刚才买的蝴蝶钻石耳钉,她弯起漂亮的眼眸,笑着对李致说:“我定了一家餐厅吃晚饭,有很棒的国王鲑和Crayfish,一起去尝尝吧?”
既然答应了陪她出来找灵感,李致就没有拒绝晚餐的邀请,跟着她去了附近的一家五星级酒店西餐厅。在订好的包厢落座,郭文诗开了一瓶葛兰许。
醒酒之后,她端起酒杯和李致的轻轻一碰,抬起下巴浅抿了一口。李致也尝了尝,这瓶葛兰许的口感层次丰富,滚过咽喉的感觉柔滑如丝,齿颊间的留香也很绵长,的确是瓶不可多得的好酒。
他放下酒杯,看着轻捏高脚杯细柄,悠闲地品着酒的郭文诗,忽然说道:“你那张侧影,可以画一幅品酒图。”
郭文诗眨了眨眼,觉得他这个提议不错,便和他讨论起来。
李致自小就学画,在创作这一块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和想法,郭文诗与他交流着,虽然两人的风格与擅长的类型不同,但是不妨碍在这个话题上越聊越投机。吃到一半时,李致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用餐巾擦了擦嘴,起身说出去接个电话。
郭文诗也放下刀叉,等李致关上了包厢门,她从小包里拿了一个没有贴标签的小瓶子,将里面的两颗白色药丸丢进李致的酒杯中。
药丸迅速融化在红酒里,郭文诗转头望了一眼仍旧紧闭的包厢门,拿起刀叉继续切牛排。
快步走到前面的走廊转角,李致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给陆喆回拨过去。
电话响到快断线才被接起来,陆喆的嗓音比平时沙哑了许多,一接通就问他道:“你现在在哪?”
“在外面吃饭,”李致说,“怎么了?”
“刚才海悦检查文件,发现前天小于拿过去给你签的有两张表格没有替换成功,明早八点竞拍报名就要截止了,我现在要拿给你重签。”
李致说:“你在哪?”
“刚从流浮出来。”
“到金钟来,我把定位发给你。”
将定位发给了陆喆,李致松了口气。回到包厢里,郭文诗发觉他神色严肃,问道:“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李致说。
拿起酒杯和李致的杯子碰了碰,郭文诗先喝完了杯中的酒,李致也抬起下巴喝下,接下来郭文诗继续与他聊画,但他显得心不在焉,中途看了好几次手机。
搞错的这份文件关系到下个月巴黎的一次艺术品竞拍,李致分心在等陆喆,不知是不是包厢的暖气开太大了,他喝完翡翠龙虾汤以后觉得有点热。
起身脱了大衣外套,李致吃了几口凉菜,郭文诗也换了话题,说起自己学画的经历。李致听她侃侃而谈,注意力却很难集中,不知不觉多喝了几杯酒,等到回过神才发觉第二瓶红酒被喝完一半了。
从手机相册找出以前学画时第一幅拿去参赛的作品,郭文诗走到李致旁边,笑着将屏幕递给他看:“你看,这就是我画的第一幅作品,参加学校的比赛还得奖了呢。”
李致定睛一看,郭文诗画的是一个女人不着寸缕地坐在床上,仰望头顶万丈星空的油画。
这幅画无论在构图的布局,颜料用色以及整体的视觉效果方面都堪称精美。尤其是女人背对着坐在床上,一头柔顺的黑色长发掩去了一半的蝴蝶骨,半遮半掩的躯体反而增添了想象力。
等李致看清楚了,郭文诗才收回手机,转身时将胸前的发丝拨到了后背上。她的连体阔腿裤后背位置是开到腰际的深V设计,面料中间镂空的部分露出雪白的肌肤,波浪卷发如瀑布一般扫过背脊,又将那片白皙掩在了密林深处。
李致收回视线,拇指和食指用力捏了把眉心中间的位置,端起酒杯一口饮尽。而在他放下杯子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他立刻道:“进来。”
陆喆打开门,一眼就看到郭文诗和李致面对面坐着,桌上的酒菜已经吃了大半。李致身上的竖领条纹衬衫解开了三颗扣子,胸肌轮廓若隐若现,而郭文诗身上的衣服也很清凉,两条光滑的胳膊露在外面,一点也不像初冬时节该有的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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