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贾赦不得封王就得像窦娥冤得六月飞雪了。
贾赦瞄了眼一旁年轻的御史,估计这孩子才到御史台不久, 琢磨着他还是不吱声好了,免得给人心里留下阴影。
司徒琛已经猜到了贾赦会是这样的反应。封不封王对于贾赦来说只是一个虚名而已, 既然贾赦不愿意被封王,那就维持现状咯。
朝臣们都以为贾赦和皇帝陛下在玩套路, 像过年时候长辈给晚辈压岁钱似的,一回不要二回不要,再给第三回 就要了……
哪成想第二天一大早,司徒彻就在吏部收到贾赦辞官的折子。
“父皇您和贾叔这唱的是哪一出啊,下回再有这样的时候能不能提前告诉儿臣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矛盾呢。
司徒琛也没预想到贾赦竟然连户部尚书也不想做了, 不过毕竟相处多年,早就熟知贾赦的脾气秉性,司徒琛转念一想就猜到了贾赦辞官的目的。
“瑚儿在翰林院也学习许久了,琏儿也考上了武状元,恩侯是想着如今已经功成名了,干脆直接给儿子们让路了……”
如今正好可以拿献过心头血之后身子孱弱不能再胜任户部尚书一职作为理由,这样谁也说不出来什么。
司徒彻隐隐有种预感,别看他父皇现在还坐在龙椅上和他说话。如今他贾叔已经有要跑的迹象,那距离他父皇把皇位扔给他还会远么?
自己的儿子心中在打什么小算盘,司徒琛怎么可能会猜不到?
“有空瞎琢磨,还不如想想这个户部尚书的位置该让谁来做更为合适。”司徒琛抛给了司徒彻一个问题,随即便让司徒彻过来看看贾琏和安喜联名写的折子。
回到京城以后,贾琏和安喜在第一时间就把开办武校的计划折子送进了宫里,让司徒琛看看有没有严重的纰漏。司徒琛看了几日觉得贾琏和安喜想的已经很全面了,只是武校这个东西在大齐还是从未有过正规的先例,他也没有什么经验能够传授给两个孩子。
但司徒琛还不愿意让贾琏和安喜走一步看一步……
司徒彻觉得万事开头难,就得走一步看一步。反正也没有先例,就算偶尔出一点纰漏那也是在所难免的,到时候及时处理就是了。
“琏儿的性子也稳重了,身边还有安喜帮衬着,出不了什么大岔子的。父皇担心武校的事情,还不如抓紧时间想一想该给琏儿一个什么官位合适。”
眼瞅着武校都要成立了,贾琏这个武状元脑袋上不能还没个正经的官职吧。
父子俩对视了一眼,觉得还是先想想谁来接任贾赦的户部尚书,以及给贾琏一个什么样的官职比较合适。
户部尚书的位置可不是谁都能当的,司徒彻想了一会儿觉得薛谦应该能够胜任这个职位。毕竟以前是给太上皇经商的,能力和经验都够。
另外薛谦年纪也在那里摆着,说白了就是先在户部尚书的位置上干着,等有合适的人培养起来,薛谦也就到了该致仕的时候了。
“薛谦嘛,也行。”司徒琛也觉得薛谦可以,随即便开始琢磨起来该给贾琏一个什么官职为好:“琏儿的官职不好给,低了显得朕不重视他和新办的武校,要是给高了搞不好就有人会做些腌臜的事情。”
司徒琛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几下,琢磨着就让贾琏做健锐营长吧,官职名儿好听,正三品身份也够。
入仕就是正三品,这个起点可比贾赦高多了。不过贾赦是靠蒙阴得来的官职,和贾琏这样凭本事考取的武状元不能相提并论。
“贾琏一上来就是正三品,那贾瑚该怎么办啊?”司徒彻觉得这又是一个问题。
“他现在做的差事不就相当于吏部侍郎么?”司徒琛觉得贾瑚从二品,贾琏比他哥低半级没毛病。
司徒彻摸了摸下巴,觉得他父皇是皇帝,怎么说都有理。好在贾赦“致仕”了,要不然朝堂上非得炸锅不可。
关于贾赦辞任的折子司徒琛很快就批准了,朝臣对于贾赦的两个儿子的官职也没有太大的异议,就当贾赦是用王爵换的了。
对于贾瑚的吏部侍郎,贾赦还算放心,长子从小到大都没让他操过什么心,就是贾琏上来就是正三品的健锐营长,让贾赦心里有些毛毛的。
司徒琛握着贾赦的手摩梭了好一阵才开口:“琏儿已经长大了,咱们也老了,他要是搞出大的纰漏朕罚他绝不手软。恩侯操劳了这么多年,也该歇一歇了……”
贾赦何尝不知道他应该撒手了,但为人父母什么时候都放心不下自己的孩子。
“该提点的时候也得提点,要不然突然闲下来也怪难受的。”
“快要过年了,过两天恩侯就搬进宫里住吧。”
在司徒琛登基以后,贾赦没少在宫里留宿,连全家在宫里过年都是常事,贾赦听司徒琛这么说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殊不知司徒琛已经准备好了一份“惊喜”要给贾赦,就等着良辰吉日呢。
作者有话要说: 司徒琛:我该怎么讨贾赦赦的欢心呢?
贾赦赦:关于这个问题嘛,应该可以写一本七十二万字的书了~
第196章
贾赦刚一回府,贾琮就跑到贾赦身边, 一边给贾赦捶着膝盖一边商量地说着他想去武校的事情。
“我听安喜哥说开春就开学, 您就让我也去呗。我问过大哥和二哥了, 他们说这事儿得您同意才行……”
虽然贾赦平日不时常过问贾琮的事情, 但贾瑚和贾琏两位做兄长的却是日日关注这位快成他们半个儿子的幼弟。贾赦看着小儿子就差在脸上写着“您快同意吧”五个大字, 捋着胡子盯着贾琮瞧了好一会儿,依然没有表态。
贾琮人小沉不住气, 推了推贾赦的大腿唤着:“爹……您就答应了儿子吧。”
“男子汉大丈夫还撒娇,和你侄女学的?”贾赦说着捏了捏贾琮的脸蛋, 最终还是答应了贾琮的请求。“爹可把丑话说在前头, 既然你要去武校那就坚持到底,若是去了两天就哭着要回来……”
一听事情有戏, 贾琮立马像小鸡啄米一般点头。
“爹您放心, 我要是哭就不是您儿子!”
贾赦摸了摸贾琮的头顶,心想本来也不是亲生的儿子。不过他既然抱回来收为养子, 那就要尽到应有的义务。
“去吧,好好练着, 争取在爹进棺材之前也考个状元回来让爹乐呵乐呵。”
看着小儿子一溜烟跑没了身影,贾赦端起茶碗啜了一口, 去看了几个孙儿辈的孩子以后回到书房里,琢磨着今年的年夜饭该准备哪些菜品更好。
在草原的时候出了那么大的岔子,太上皇险些把贾赦害死,理王知道司徒琛有多么看重贾赦,也知道司徒琛并非是绝情的人, 所以把太上皇中风的事情压得死死的,并且听从司徒琛的意见,没有去云南避寒而是选择了烧地龙的盛京的行宫。
因为一点风声都没走漏,所以朝臣们对太上皇今年没有去云南避寒也没有什么怀疑的声音。
毕竟太上皇上了年纪,从东北折腾到西南这么实在是累得慌,再说有碳火取暖未见得就难受到哪里去,要知道太上皇当年在京城在位的时候不也是点着炭火过的东么?
风平浪静是好事儿,司徒琛坐在龙椅上写着赏赐的单子,琢磨着那些人该多给一些。
念在理王在草原上的时候出了不少的力,司徒琛命人送去了不少的好东西给盛京的大哥和江南的大侄子。
“朕先前吩咐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贾母那边怎么说?”司徒琛知道他母后是支持他的,估摸着贾母知道这事儿以后吓得不轻。
贾母怎么说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虽然确实是被吓了一大跳,但也仅仅是一晚上没睡着觉而已,第二天一大早贾赦过来问安的时候一丁点破绽都没露出来。
岳母能接受就好。司徒琛美滋滋地提起笔,在赏赐贾赦一万两白银的“一”上添了一笔变成了“十”。
这不过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笔,司徒琛为贾赦准备的远不止这些,毕竟是要正经八百地下聘礼,给得少了多有损皇家得颜面,还显得他不够重视贾赦。
多方都在为司徒琛得计划努力着,只有贾赦被蒙在鼓里毫不知情。
然而贾赦在司徒琛身边几十年,怎么可能摸不清司徒琛有几根花花肠子?就算不知道司徒琛具体要搞什么事情,但也能感受得到司徒琛是在琢磨着搞事情。
“我昨天见琏儿眼神躲闪,你们有什么事情不能和我说的?”贾赦用一副“我虽然辞官了但是你们别想忽悠我”的样子向司徒琛问了一句。
司徒琛从未像贾赦撒过慌,但这个时候司徒琛不得不睁眼睛说起了瞎话:“那什么,琏儿和我说想让你也挂个武校校长的头衔,我正琢磨哪天跟你说这事儿呢。”
头不头衔都无所谓,贾赦觉得还是窝在府里教乖孙识字来得自在。
好不容易把之前的话题岔开,司徒琛赶忙趁热打铁和贾赦一同畅想起了他日后退位做太上皇的日子。
若是提前得知了贾赦的想法,也方便对日后的安排。
美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