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师父我像是缺银子花的人么?前几年好不容易才把欠国库的银子还干净,可不想再管国库借银子了……你小子也动动脑子,少坑点你亲爹……”
儿子若是个无能的纨绔也让人发愁,若是想上进但经常坑爹也够闹心的。
好在贾琏听得进去长辈的教导,日后的路应该会太平不少。
贾琏有些无辜地看向他师父,他怎么就又坑爹了?不过转念一想,贾琏也就自己琢磨明白他是怎么“坑了”亲爹。
“这算坑爹么?这要也算坑爹,那我从小到大给我爹挖的坑叠加在一块,我爹后半辈子算是爬不出来了……”
南安郡王被贾琏一句话搞得捂着额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auzw 有些坑是贾琏无意间犯的错,而有些坑就是贾琏叛逆时期故意给贾赦挖的坑了……
“你小子知道就好,以后必须得好好孝敬你爹。你现在也是要当爹的人了,日后给你的孩子做个表率!”
关于差事,毕竟还没最终确定下来,师徒俩心聊了几句就将话题转移到了贾琏尚未出世的孩子身上。说到孩子的事情上面,贾琏聊的就多了,然而南安郡王并不想聊这个话题。
于是话题就换到了贾琏日后武举上面。
“皇帝陛下在我去山东之前答应过我,说是安喜也能参加武举,可现在还没动静,徒儿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也不敢问啊……”
贾琏怕他问了以后又不知不觉中坑了爹。
南安郡王有些庆幸自己的徒儿选择了习武,要不然就以这样的觉悟,不出半年就得钻进别人设下的圈套,搞不好还会帮人在一旁叫好!
这事儿皇帝原本也只是通过密旨的方式告诉贾琏,而且既然贾琏从山东回来这么长时间,都领到了新的差事,皇帝陛下还没说什么,那就是皇帝陛下已经默许了这件事儿呗。
“你小子不会还想着让皇帝陛下下明旨昭告天下,说太监也可以参加武举了?”这不是给皇帝陛下添乱子,把安喜扒光了以上架在火上烤么?
最聪明的办法就是什么也不说,直接让安喜参加武举,不给别人知道安喜下面缺块肉的机会。行伍出身的人最爱说报效国家,不娶妻不但没什么让人怀疑的,反而更受到别人的尊敬。
就算有一天安喜的秘密被揭开,安喜也会用本事来回应质疑。
“嗯……连个太监都打不过,只能抓住人家是太监这一点攻击安喜,有点脸皮的人都羞于这么做。”
“你小子先别惦记着武举了,武举最快也得明年举办,而你小子先把云南的行宫盖完再说吧,以你的本事,到什么时候武状元都落不下你。”
南安郡王对自己的徒儿就是这么有自信,贾琏点了点头,在他师父这儿吃了顿饱饭以后回了荣国府。
在贾琏回到荣国府的时候,贾赦早就去了衙门,而贾瑚有了新的去处,正跟着自己的舅舅学习该如何辅佐日后的“准”太子殿下。
张家的女儿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太子妃”,张嘉宏决定先低调一段时间也未尝不可,一边更好地照顾年迈的父亲,另一边也尽心教导着侄子学习以往不曾教导过的东西。
“舅舅,世子来信说想让英儿过两年当策儿的伴读,这事儿该如何是好?”贾瑚自己就是司徒彻的伴读,若是让儿子再去当侄子的伴读,即使只是挂了个伴读的名儿,贾瑚也有些纠结。
换作别人能遇到这样的好事儿,准保高兴得赶忙回家冲着祖宗得牌位烧上三炷高香。但贾瑚却在担心这个件事情对于贾家来说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
张嘉宏明白贾瑚担心的是什么,他心里也有些担心,怕自己的孙儿担当不起这个伴读。
当年太子殿下只有世子一个儿子,根本不涉及到什么站队的事情,所以贾赦放心大胆地将儿子送过去做伴读。等到了世子这里,大家心里都清楚日后情况肯定没那么简单……
“你爹爹是怎么说的?”
张嘉宏觉得先询问一下贾赦的意见还是很有必要的。要是人家做祖父的都觉得没什么事儿,他就别跟着唱反调了。
贾英的母亲可是婉晴郡主,那可是世子嫡长子的亲姑姑。就凭荣国府和东宫两代人之间融洽的关系,就算到时候真出了岔子,荣国府也不会受什么太大的损伤。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的孙子同样是世子嫡长子的表弟,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得知贾赦是同意这件事儿,张嘉宏也点了点头,安抚贾瑚不要把事情想得那么糟糕。伴读只是一方面,最终还是要看孩子们自己的本事。
贾瑚一下子想到了他敬大伯,曾经“前太子殿下”的伴读,如今依然在宁国府里等着候补差事……
“是侄儿多虑了。”
在京城落下今冬的初雪后,关于云南行宫规制的问题才算撕扯完。最终还是皇帝的一方胜利,完全按照盛京行宫的规制来,样式交由工部去设计。
至于贾琏和薛蟠负责监督行宫修建的事儿,朝臣也很识相地闭上了嘴巴。
皇位还有交替呢,就不允许薛蟠子承父业了?至于贾琏,这家伙从小就得皇帝陛下另眼相待,领个监工得差事就当是皇帝陛下当他出京玩儿了。
就在朝臣琢磨着接下来应该不会再有大事发生,可以收拾收拾准备过年的时候,皇帝好像故意找事儿一般,突然宣布年底就要传位给太子,在明年三月份准备司徒琛的登基大典。
甚至让礼部现在就开始拟定年号。
司徒琛以为他父皇会在过一段时间再说这事儿,没成想现在就对外宣布了,还要礼部现在就拟定新的年号。
这是因为修建行宫的事儿在“报复”礼部么?
第172章
由皇帝陛下年底传位于太子殿下衍生出来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朝臣们提前准备过年的想法算是破灭得彻底。就算他们马不停蹄地办差,也未见得能在年底之前把一切事情都办妥。
不过这些麻烦的事儿和贾赦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贾赦在户部需要做的依然只有批银子、批银子和批银子。
然而朝廷这边儿的事儿缠不上贾赦, 司徒琛那边儿倒是正大光明地将贾赦交到了东宫议事,直到宫门快要落锁的时候才放贾赦回去。
贾赦还以为司徒琛叫他去东宫, 是商量让两个孩子凑在一块玩耍、一块读书的事情。自己的孙子也算司徒琛的外孙,让孩子们幼时多玩玩, 感情也更牢固一些。
没成想一进东宫司徒琛的书房里, 就看到书架上挂了一大幅字, 上面一排排、一列列写了不少像是名字的双字。贾赦眯着眼请瞧了两个, 琢磨了一番就猜到了这些都是什么“名字”。
“这些都是殿下自己拟定的年号吧。”
司徒琛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这些确实都是他挑选的寓意不错的字眼,而非礼部呈上来的候选年号。
“别看这上面写的多, 其实我已经筛掉了大部分。我觉得这里面有几个还算不错, 恩侯过来也帮我瞧瞧吧……”
贾赦一直都知道司徒琛有选择困难症这个毛病,以往遇到司徒琛一手拿着一个东西犹豫不决的时候,贾赦都是采取直接掏银子把两个都买下来的策略应付过去。
但年号这东西可只能有一个, 要是像往架子上搁摆件那样隔几天换一个, 礼部的老头子们非得排队撞柱子不可。
“从这么多的备选里面挑出来这几个, 真是难为殿下了。”
看了一眼司徒琛相中的那几个年号, 贾赦就更明白司徒琛为什么会纠结了。这几个年号都是勤字开头的, 十有八.九是想用以前的封号作为第一个字。
和、泰、熙、光、隆。
贾赦将司徒琛桌子上那张纸裁成五张纸条,随后团成五个小纸团捧在手里让司徒琛随便抓一个。
这也是贾赦惯用的招式之一。用贾赦的话来说就是自己决定不了的事情那就交给“玄学”来帮着做决定, 换个更能忽悠人的旗号就是“天意”。
选年号这事儿的确很适合套上个“天意”的帽子, 司徒琛闭上眼睛双手合十, 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什么祈求各路神佛的话,搞得倒是有模有样,随后才郑重地抓取了一个小纸团。
司徒琛见贾赦将其余的小纸团往桌子上一丢,赶忙后退两步将小纸团攥在手心里将手背过去,让贾赦猜他抓到的是什么。
贾赦瞄了眼被他丢掉的小纸团,其实把那四个小纸团展开瞧上一眼就能知道司徒琛抓到的是哪一个,只是这样就太没意思了。
无利不起早,司徒琛也知道不给贾赦点甜头,贾赦才不会配合他玩这么“弱智”的游戏呢。
“恩侯快猜,猜对了我就送你五万两……”
五分之一,这个概率可不小了,只需要动动嘴皮子就能得到五万两银子,实在是太划算了。就算没猜对也无妨,反正也没损失什么。
“让我猜猜啊……勤什么呢……唔……就勤和好了。”
这个抓阄是贾赦临时起意,没人在纸团上做什么手脚,此时此刻连司徒琛也不知道他抓的是什么,凑过去和贾赦一同展开着纸条。
果不其然就是贾赦所猜的勤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