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是邪神！(海上迷雾)

“我……我申请了。”虞咸弱弱的开口，他垂眸看着面前桌子上被搅和得不成样子的饭菜，总感觉自己下一秒也会变成这样一般。
蒋川才不信虞咸的鬼话，他总算是停下了手，将沾着米饭的勺子放下，“虞咸同学在骗人吧。”
“我听得见的。”蒋川抬手点了点虞咸的胸口。
少年往后一缩，躲开了蒋川的手，他偏过头，没有去看对方，“那是我和你并不熟，我们今天早上才认识的。”
虞咸看上去有些苦恼，“无论我做什么，都不应该轮到你来管吧。”
他显然很烦躁，蒋川眯起眼，感知着小少年的情绪，虞咸当然不是那种会对陌生人没礼貌的孩子，但是那种急迫的焦躁感充斥了他的内心，他迫切的想要离开这里去做什么。
蒋川思考了一下，说道：“我说过的吧，我可以帮你解决你身上的麻烦，但是你看上去并不相信我……啊，不对，是因为不想把无关的人牵扯进去吗？你可真是一个好人。”
再次收到好人卡的虞咸不安的动弹着，他屁股底下好像放了针一样，想要起来冲出门去，又碍于什么原因没有付诸行动。
蒋川还在继续说，“好吧，那我勉强相信你是和学校申请过了，所以才大晚上离开学校，唔，虽然现在也不是很晚。不过送外卖不是你的主要目的吧，我看你放在教室里的东西对于普通人来说也是属于还算有钱的范围，难道你是出来体验生活的吗？我看几率比你溜出来玩的可能性还要低。”
虞咸迷茫的听着蒋川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几次想要打断他的话，都没有成功。
“那个，我……”
“所以虞咸同学，”蒋川说到了最后，“送外卖好玩吗？我也想试试，我一会可以跟着你吗？”
虞咸愣住了：“啊……？”
他看向蒋川，对方两眼闪亮亮，里面带上了期待和好奇，可爱得让人无法拒绝。
最后虞咸骑着自己的小电动，车后坐着带着安全帽好奇的四处张望的蒋川，小少年陷入了无限的茫然，他看着手机上的接单提醒，眨眨眼，打算选择性的忽视掉跟过来的这个小尾巴。
“外卖是这样送的吗？”蒋川在后座稍微直起身子，越过虞咸的肩膀看向放在前方的手机，上面显示着地图导航，距离他要取餐的商家还有两公里。
电动车走得很快，毕竟时限摆在那里，刮起的风都几乎要把蒋川说出来的话吹散了，他仔细听了一会，没有听见前面虞咸的回复。
是把他当透明人了吗？
蒋川想了想，唔开车在路上要小心，估计虞咸是不想分心去应付他，要好好开车，不然要是出了意外就不好了，所以他是可以谅解这种忽视行为的。
嗯，暂时。
因为被突如其来的异种打扰了吃饭的兴致，所以蒋川并没有把虞咸辛辛苦苦送过来的饭菜吃掉，虽然身体不饿，但是心理上还是有点不舒服，不仅有没有按照人类作息吃饭的烦恼，还有一种辜负了虞咸辛苦劳动成果的愧疚感。
送外卖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当然也没有说其他工作不辛苦的意思，据蒋川从各种平台上了解到了人类生活，外卖员一天要跑遍整座城市好多次，从早到晚都要奔波，连吃饭都没什么时间，还要在规定的时限里给别人送饭。
这么一想，蒋川突然觉得自己没有把饭菜吃掉是一种何其可恶的事情。
他坐在后面，满目愧疚的看着虞咸，前面的少年当然不知道蒋川在想什么，莫名的打了个冷颤，疑惑的看向周围，还以为自己下一秒要遭遇车祸一样。
在路上开了十分钟的小电车，他们到达了一家饭店，蒋川在门口就已经闻到了从里面飘出来的香味，现在正是吃饭的时候，店里热闹得很，和虞咸穿着差不多外卖服的人也不少，挤在并不算大的饭店里，显得很闷。
bsp; 蒋川看着拥挤的店铺，没有丝毫想要进去的欲望，他虽然说是要跟着虞咸体验送外卖的生活，但不代表他就想和别人挤在一起。
“要是进去的话，店里会还要更挤一点吧，所以我就不进去了。”蒋川自言自语着，觉得自己非常的善解人意，他看向周围，打算趁虞咸还没有出来的时候溜达溜达。
他昨天才来到这座城市，急忙着处理自己的身份信息，今天一大早就去学校上课，根本没来得及看一看这座城市。
黎城虽然不是什么大城市，但也是个二线城市了，在这夜晚时分，街上非常的热闹，人们吃过饭，就总想着要出来逛一逛，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就是黎城的一条商业街，店铺招牌亮着炫彩的灯，人们走在街上，相视笑着交流着，说着今天的烦恼，还有明天的美好安排。
蒋川站在饭店的门口，灯光朦胧了他的视线，少年不自觉的跟着他们笑起来，人们在他面前走过的时候，都没有朝他看上一眼。
“真好啊。”蒋川感慨一声，“要是我没有把那只打扰我吃饭的异种干掉的话，现在也看不到这些人类的笑了吧。”
他自然是能知道，如果异种落到了地面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虽然这点灾难对蒋川来说见得多了，但是对于人类来说，那是举国悲痛的噩耗吧。
“听你的意思，是你解决了那只A级异种吗？”身边停住了一个人，对方低沉的女音响在耳边，蒋川看过去，入眼就是一头火红耀眼的长发。
“是呀！”蒋川甜甜的笑着，指了指自己，“我住在景园小区嘛，要是住处没了，我可是很困扰的啊。”
女人笑了，“是吗，原来只是关注自己的房子啊。”
蒋川摇摇头，气鼓鼓的嘟起了嘴，“还有关注我的晚餐。”
“看样子你是没有吃上你的晚餐了，要跟我聊聊吗，我请你吃，吃什么都行。”女人低头看着少年，伸出她的手。
那双手的虎口处有着粗茧，拇指的皮肤有些粗糙，蒋川歪头，笑着将手放上去，“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
女人握紧了蒋川的手，看向停在饭店前的小电车，好心的提醒一句，“这就丢下你朋友不管了吗？”
“唔……我给他下精神暗示啦，他会忘记我跟着他出来的。”蒋川说道，“不过我们还不是朋友啦，虽然我很想和他做朋友的说，但是他好像被我吓到了，总是想要避开我。”
“和别人做朋友可不是这样做的。”女人对蒋川幼稚的行为觉得有些好笑，“走吧，我们边走边聊。”
蒋川：“要教我怎么和人做朋友吗？”
“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女人耸耸肩。
他们找了一家日式寿司店，开了个小房间往里面坐，蒋川坐在椅子上晃着腿，好奇的看着端上来的寿司，“是生的呀。”
“也有熟的。”女人将自己面前的一盘放到少年面前去，“不过我只是想或许你会比较喜欢吃生的？”
她的语气有些迟疑。
“哼。”蒋川撅起嘴，“这是什么刻板印象啦，人家也是正常饮食的啊。”
“抱歉，是我的错。”女人果断道歉，带着歉意的笑着，“那要不要再叫几叠熟食？”
蒋川夹起一只三文鱼寿司，小心翼翼的点了点芥末，一口往嘴里塞，含糊的说着：“先不用啦，把这些吃完再说吧，要是叫多了，吃不完不就浪费了吗，浪费食物是不好的，珍惜每一粒米是人类的美德啊。”
一开始说是要边吃边聊，但是直到蒋川飞速清空了桌面，女人都只是撑着头看着少年。偶尔附和一两句话，完全没有要聊的意思。
蒋川拍了拍自己完全没有起伏的小肚子，抽出纸巾擦了擦嘴，然后上下打量着女人，视线扫射着对方，“虽然是你说要请我吃饭的，但是我还是有点过意不去呢，毕竟我觉得我并没有出多少力气，所以要是你有想要问的话，可以现在问我哦。”
“我叫林寻。”女人开口说了自己的名字，却没有问什么问题，反倒是说了，“盯着女孩子看是一件不礼貌的事情哦。”
“我知道啊，要尊重女性。”蒋川古怪的看了对方一眼，“可你又不是女的。”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那个很强的异能者是个女装大佬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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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女人’笑出了声，他再次开口的时候，声音就不再是低沉的女音，不过那偏中性的声音也让人难以分辨，“我也不问是怎么看出来的了，反正对于你来说只是小意思吧。”
蒋川点点头，没有回话，他‘吨吨吨’地喝了几口热茶，然后被烫到，扭曲着表情吐了吐舌头，接过了林寻递过来的冰水，舒缓着舌头上的痛楚，少年眼角被烫得疼出了泪花，两眼泪汪汪的看不出半点危险的模样。
“人类的身体可是很脆弱的啊。”林寻提醒着，他伸出自己的舌头，用手指点了点，让人意外的是，他的舌尖缺了一角，看起来格外的怪异，“稍微受上一点伤，就会留下难以祛除的痕迹，身上的致命伤也多得数不胜数，在这种危险的时代，要是一个不小心就会死掉了。”
“我知道了啦，不过我现在虽然外表是人类，但还是和人类不一样啊，虽然遵守人类的规则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不过偶尔也要打破规则才会稍微有点乐趣嘛。”蒋川不怕疼一样再次喝着热茶，烫得嘴角都红了，但他完全不在意，也没有再像刚刚那样反应过度，“比如人类可不会明知道会被热水烫伤而去碰热水，除非是什么自杀爱好者。”
“你说得对。”林寻笑得相当的肆意，他也给自己倒了杯热水，举到了嘴巴前面，不过倒是没有像蒋川那样就这样喝下去，而是晃了晃，看着水面上腾升而起的热气，“不过人类就是把遵守规则刻进了骨子里的生物啊。”
“所以你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来找我，是想表示自己和普通的人类不一样咯。”蒋川稍稍站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朝林寻靠近，“你想做一个不遵守规则的人类，所以你哪怕是个男人，你也打扮得一个女人一样，让我猜猜，其实你心底还是认为自己是个男人，但却喜欢别人把你当女人吧。”
“差不多。”林寻挑眉，“平时训练那些可爱的部下的时候，先把他们全部打趴下，然后再和他们说——”
“哼，要是还敢用看男人的眼光看我，训练就加倍。”林寻往前一凑，他的妆容画得很好，上挑的眼线很好的勾勒出了他的眼型，放肆的妆容加上一头火热的红色头发，很难不让人觉得这是个相当开放热烈的美女，几乎要看不出他这幅面孔底下是个不知道多少岁的男人，“说这样的话。”
蒋川“哇哦”了一声，“真是个矛盾的人类啊。其实你不和他们说你是男人的话，他们都会用看女人的眼光看你呀，但你又偏偏告诉他们，还对他们这样要求。”
“啧啧啧。”少年摇摇头，“你可真傲慢啊，因为你是人类里数一数二的强者，所以这么任性吗？”
“你说你想要做一个不遵守规则的人类，所以不像其他人一样，在得知我的身后之后先试探或者是谈判，你直接来找我，把我当做一个可以交流的对象来看待，但是这是你从你们人类的角度来看的，觉得自己足够离经叛道，但是从我的角度来看，你还是遵守着固有规则啊。”
林寻第一次接受到这样的评价，有些好奇，“是什么？”
蒋川低笑两声，他又往前靠去，伸手捏住了林寻的脸，少年的眼角还有一点水渍，但是在他对上林寻的眼睛的时候，那原本灵动的瞳孔突然溃散，漆黑如墨的颜色迅速漫开来，占据了他整个眼球。
“如果我是你，我不会要求他们在知道我是男人的情况下把我当女人看，我会直接修改他们的认知，让他们潜意识里，把女人的定义套在男人身上，对于他们来说，男人就是女人。”少年轻声说着，仿佛蛊惑的话语钻进林寻的耳朵之中，“而你现在所做的事情，本质上不还是利用人类的级别压制，高一级的命令低一级的——这样一种规则吗？”
“至于你来找我这一件事，也是基于人类的规则。在他们知道我的身份之后，无论心里怎么想，都会来找我，因为我对于人类来说就是异族，不管是试探也好，约定也要，或者是像你这样也好，一定会来找我。”
“但如果我是你，我就完全不会在意这个异族到底想要干什么，无论对方是想假装人类在人类的世界里生活也好，有什么谋划想要毁灭世界也好，这又关我什么事呢？”
“哪怕对方想要杀了我，但这又关我什么事呢？”蒋川轻笑着，“害怕死亡是人类的规则，因为人类的生命只有一次，但是如果我在临死之际完全感觉不到恐惧，这不才是不遵守规则吗？”
“你之所以来找我，归根到底就是你害怕，你害怕我对人类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所以在得到关于我的消息之后，飞快的找到了我，想要和我谈判。”
“你终究是个普通人，在拯救了无数次同胞之后，又怎么可能真的做一个不遵守规则的人呢。”
蒋川的眼睛缓缓恢复正常，“你说是吧，林寻？你只是个普通人罢了。”
“……真是糟糕的结论啊，普通人什么的，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这么和我说过了。”林寻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他低下头，覆上自己的额头，“听您这么一说，总感觉我这些年的坚持
都好像是个笑话一样。”
“不，怎么会呢。”蒋川松开捏着对方脸的手，坐了回去，“虽然我做出了否认的观点，但这只是从我的角度去看啊。”
少年朝手里的水杯吹了口气，“说不定在别人看来，已经足够奇葩了呢。”
“说的也是。”林寻摇摇头，“不过就您刚刚那一番话来看，您可真的是相当危险啊，要是我把您的存在告诉官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蒋川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怎么可能会告诉别人。”
“这么相信我？”
“从一开始你就把我定位为危险了不是吗，不单单是因为刚刚那些话吧。”蒋川缓声说着，“今天早上解决那只B级异种的就是你吧，当时我还感知到你身边还有一个人，他是你的同行者吧，既然你现在选择一个人来见我，那你就打一开始就没打算把我的存在告诉别人，既然你说你要做一个不遵守规则的人，又怎么会轻易改变自己定下来的决定呢。”
“而且今晚那只A级异种降落的时候你没有出现，那就说明你不可能在十秒钟内赶到现场，也就是说当时你根本就不在黎城，而是发现了高危能量源之后，才飞快赶过来，然后发现了我的存在之后和我见的面，而这其中的时间间隔，足够你让你同行的人通知别人了不是吗？”
蒋川‘嘿嘿’的笑着，“虽然你是个普通人，但姑且还算是有趣嘛。”
“所以我这是从一个普通人进化到了有趣的普通人吗？”林寻长出一口气，“就如您所说，我并不会将您的存在告诉别人，不过我还是想知道，您出现在地球的原因。”
“——和最近莫名出现的异种有关吗？”
“没有哦，你怎么会这样认为，我昨天才来到这里的。”蒋川抬眼，然后鼓起了腮帮子，看上去很是气愤，“你不是知道我被打扰了两次吗，那些小东西怎么可能和我有关系，我都要气死了，正打算找背后的家伙算账呢。”
“您知道背后是谁？”林寻试探着开口。
“不知道。”蒋川果断的说了，“但是只要我看到和它们有关的人，我就知道了。”
林寻：“这样吗……”
他想了想，说道：“那我把资料发给您吧，和今天那两只异种是同一类型的，说不定背后的人藏在那些城市呢。”
“好哦！”蒋川兴冲冲的拿出手机，和林寻交换了联系方式，看着手机通讯录里新增的人，他心情很好的回答了林寻的问题，“其实我就是想在这里待会啦，等我兴趣没了，说不定就离开了哦，当然，这个时间到底有多长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我的时间维度和人类的比起来，实在是太长了呢，或许你的子子孙孙都死了，我还留在地球也有可能。”
“哦对了，还没有问过，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存在的？明明我出手都很小心了啊？”
“异能管理局里封存着一份大概有米粒大小的高危能量源，虽然很小，但是就算是我看到了都为之胆颤。”林寻小声解释着，“以人类现有的科技水平，根本不敢贸然去研究它，只能将它封存，定义为sss+级高危，我近距离接触过，所以对高危能量很敏感，您虽然封存了自己的气息，但是在您出手的时候还是有泄露出来一点，我能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