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养(西的一瓜)

“好吧。”男孩点了点头，走的时候亲了一下谢子皓的脸。
为免上课的时候开小差太显眼，谢子皓选的是靠近左边最后排的位置坐着他，刚才的行为几乎没有人看见，除开程阳。
程阳没有接触过同性恋，但听说过。
能联想到了上个学期谢子皓对他的一举一动。难道……谢子皓对他不是仅仅想交个朋友，还有其它意思？
这个问题也一直盘旋在脑海里，困扰了他很久，从上个学期开始，他就发现了对那些亲近自己的女生排斥，可他一开始的打算就是在大学里交个女朋友。
像是心里有了喜欢的人，但具体又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回想起那些接触过的女生，没有一个对得上号的，不过他从未考虑过男的。
后来他逛论坛逛的更勤了，有一天看到里面发的帖子，说喜欢自己的舍友，却只能以好哥们儿的名义待在他的身边。
舍友……意味着两个人都是男的。
程阳回复了一句：那就告诉他。
很多回复都是在劝那个人早点死心，或者去交个女朋友来忘记舍友，唯独程阳回复的和其他人不同。
当时程阳也不清楚这个号是论坛版主的小号，后来对方真的告白了，才发现是两情相悦，特意私聊程阳想要感谢，大概是因为感情纠葛得到了解决，他把论坛的版权给了程阳。
闲来无事的时候就会去论坛里逛逛，看到有这么多人情感不顺，他不是特立独行的。
他是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百分百确定了谢子皓的性取向，也明白了大一的第一个学期，谢子皓为什么会对他这么殷勤。
他不断的看谢子皓身边换不同的男孩，有时候谢子皓看到他以后，会向他打招呼，笑嘻嘻的，心情似乎很好。
而他，则是完全相反的心态，谢子皓腻了就换人，他却一直维持着被搅乱的原样。
有一天，谢子皓在楼道里遇见他，“听说全系的一等奖学金名额是你，恭喜恭喜。那是大二刚开学没多久，每个阶段的第一学期，就会评选出上个阶段的优秀学生。
“嗯。”没有看见谢子皓身边有其他人，程阳态度稍微好了点。
“嘿嘿，都认识这么久了，你就不请我吃点什么？”谢子皓示好的将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
“想吃什么？”
“学校里面新开了一家披萨店，要不要去吃？听说环境还不错，就是价格有点小贵，你不介意我宰你吧？”
程阳嘴角略微上扬，道，“随便你。”
披萨店才开张没有几天，大家都喜欢吃个新鲜，所以店里的人特别多，都给了号码牌在外面排队。
谢子皓去上厕所了，他在披萨店门外等着，有一个认识他的女生走过来，四周看了，小声道，“程阳，你千万别和谢子皓在一起玩，他这个人品行不怎样。”
“什么？”
“我和他一个班的，他天天逃课，还听班上的男生说他夜不归寝，谁知道他是什么人啊，而且他穿的不伦不类，我真怕他把你带偏。”
“嗯。”
“他这个人一看就不值得深交，像在社会上混的，你可是我们系的瑰宝，要是和他玩，不知道多少女生会伤心。”
程阳还没有回应，就听见旁边传来笑声道，“你们在聊些什么啊？”
“没聊什么，谢子皓，你昨天晚上的选修作业没有交，别人都交了。”女生道。
“那我等会回去找别人拷贝一份交给你。”
“你还是稍微改改吧，别抄的太明显了。”对谢子皓的厚脸皮，女生习惯了。
女生离开以后，谢子皓笑脸就收了起来。
“程阳，我们下次再一起吃吧，我忘了还有作业没做完，要是今天不交就会扣分，这才开学没一个星期呢。”
“快要排到我们了。”程阳道。
“要不然你去找别人，抱歉啊，我也不想放鸽子的……”
程阳把排队的号码牌还给了站在店门口维持秩序的店员，然后对谢子皓道，“走吧。”
经过这个插曲以后，接触到谢子皓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后来学校里举办音乐节，有才艺的可以在个人表现分上加十分，他们才拼凑在了一起。
这些事回想起来像是过了很久。
早晨在论坛上看到那个帖子的时候，他没有看论坛的ID号，凭借着帖子的标题似乎就能确定那个人是谁。
他也知道谢子皓的ID。
帖子很火，回复达到了上千条，发帖的时间是在昨天晚上，大概因为论坛里大多数的人都是爱而不得，几乎没有谢子皓这种类型的，所以谢子皓的帖子火了。
有不少批判谢子皓的人，他面色平静的将这些看完，然后给帖子加了精选，有些人的质疑，虽然语气没有太友好，但也是他疑感的。
谢子皓的反应在他意料之中，却又有那么一丝意料之外，他只觉得谢子皓对他也是有好感的。
不然以前不会对他献了那么久的殷勤，可也只是好感罢了，他没料想过谢子皓会为自己做出点什么事来。
毕竟以对方的智商，还有平时做事不靠谱的程度，再后来，就是谢子皓在论坛里私聊他。
谢子皓的回复也是让他哭笑不得，居然还问他怎么看待像自己这样的从良了的渣男；
【我是帅帅】: 我好紧张，刚刚和前任告白，他说给我一个月的观察期，我要怎么表现才好；
【我是帅帅】: 哥们儿，求给点意见……
【我是帅帅】:你觉得像我这样从良了的渣男，还会有春天吗？
不过你喜欢的那个都渣到那种程度了，你们确实是可以分了。
程阳看着这自相矛盾的消息，谢子皓一边在劝他死心，劝他分手，一边又在对他献殷勤。想和他复合。
【晨】:他回来找我，说要我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我是帅帅】:千万别给，这种人给了一只就有第二次，我清楚得很，况且三条腿的男人有什么不好找；
【我是帅帅】: 我觉得他就是在耍你玩，渣男的套路，就是喜欢吊着你，又吊着别人，最看不起这种人了！
【晨】我也这么想的；
【我是帅帅】:对了，你觉得我前任他会不会回心转意，他今天对我说了好多话，说我不在乎他，想当初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来没有用这么冷漠的总度和我说过话，嘤嘤嚶……
【晨】:你很渣？
【我是帅帅】 :我都说我从良了；
【我是帅帅】: 他到现在都没有回我微信消息，以前是秒回……T_T；
【晨】:你觉得我该怎么回复他，我怕他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只是为了吊着我；
【我是帅帅】:不回，他这种人该晾着他；
【展】:那听你的；
【我是帅帅】: 我现在去阳台上思考会人生，你也好好琢磨吧，心累，过去十分钟了，他还没有回我消息，我明明之前还看到了对方正在输入中；
【我是帅帅】: 要不是我心里有人了，我就可以托慰你心里的伤，让你喜欢我；
【展】 现在不能吗？
【我是帅帅】: 哥们儿，我要是和你搅和在一块去了，那我和他就没可能了，你做人怎么就这么自私，没看到我前面说他给我一个月的观察期？
被人教训了一通，程阳低笑出声，谢子皓真的是他遇见过最笨的人。
——起级无敌粗长的双更合一了——
早安😘

没想过会回到熟悉的地方工作，好像绕了一个圈，又绕回来了。
公司里人事变动的不大，大部分的员工何录都还很眼熟，有几瞬间甚至感觉回到了过去，他依旧每天都在重复着上一天的生活，单调且乏味，可现在不是了。
自从回到H市以后，就没有从宋祁的家里出来过，一开始是宋祁禁锢住他，不让他出门，后来便是他自己，想不到能去的地方了，也不想再换一个新环境适应。
上午宋祁没有去工作，陪他来到了公司，说实话，何录一个人过来完全没有问题，宋祁在旁边有点太高调了，让人想忽略都很难。
刚走近办公区的时候，就不时听见周围的人在窃窃私语。
“那个人不是何主管吗？怎么回公司了，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
“宋祁怎么也来了，今天是什么日子？要是当初知道宋祁的身份，我肯定会好好打扮，唉，可惜现在晚了。”
“何主管怎么和宋祁在一起？我记得当初宋祁不是找人报复过何主管，还让何主管好几天没有来上班，这是怎么一回事，有点神奇。”
“我发现……何主管看起来没有以前冷了，是我的错觉？”
“都过去两年，说不定都结婚了，那些年我们喜欢过的男神，已经变成了人夫……”
听见他们的讨论，何录微微皱起眉头， 更想和宋祁拉开距离了。
因为以前在公司里待过，还因为有宋祁这层关系，何录没有投简历，也不经过人事部，直接到了李总的办公室。
宋祁要陪他进去，想起那个时候发生的一些事，何录不想被别人误会。
虽说……不是误会。
到后来宋祁还是陪何录进去了，敲开李总的办公室，看到他们以后，李总的神色有些惊讶，宋延行提前就给他打过招呼。
但他还是不太相信，当初何录说要调去A市，还有要辞职的态度都太坚决了。
“宋祁，你先出去。”何录低声道。
“不想出去，好不容易陪你来一次公司，哪有陪到半途上就不陪的，我还特意为你 和经纪人请了假。”
办公室里除了他们两个还有李总，这个时候李总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眼前的场景再次震慑到了。
“这家公司我比你熟悉，不需要你特意请假。”
宋祁冷哼一声，“谁知道你会不会被别人拐跑，我记得这里可有不少人喜欢你，以前还有个不自量力的女生想保护你，嗯？”
“呃……”这是李总的办公室，何录意识到这种行为不礼貌，不再继读和宋祁交谈。
何录径自走到了李总的办公桌前，道，“抱歉，又给您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宋董给我说过了，你是我们公司的优秀员工，因为中间发生了一些事才导致你会辞职。
不过现在解决了也就没有大碍了，之前接手你部门的员工因为工作需要，调到了其它分公司，正好现在那个职位还是空着的。”李总看到了后面宋祁的眼神，怎么敢说麻烦。
那个时候宋祁来公司实习可把他折腾坏了，下班时间也打他的电话，要他盯紧何录，还有上个星期宋延行也很意外的来公司里调看何录的资料，他在职场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可他没瞧出这到底是什么势头。
“谢谢。”何录淡淡道。
“他那个部门最近事应该不多吧？”宋祁问。
“正常的工作时间，朝九晚五，中午休息两个小时。”
“那也行。”
李总捉摸不透宋祁的想法。而且……不是李总势力，而是何录和宋祁看起来接本就不像是朋友关系，更像是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
难以想象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居然会再次同框，李总甚至以为那个时候何录辞职，是因为被宋祁找人报复，实在是熬不住了，后来宋祁来公司要他打钱给何录，
更让他确定了心里的想法。
总之，他不相信他们是朋友。
宋祁一直不走，李总也不好单独问何录。
宋祁这种姿态更像是一个绑匪，时刻盯着囚犯，尽管气质比以前改变了许多，头发不再是张狂的颜色，穿着也正常了，潮流的绅士打扮，看起来很成熟。
“你现在就可以去部门报道，位置应该知道吧？”
李总问何录，他不想办公室怪异的氛围就这么继续维持下去。
有一种莫名的，说不上来的感觉。
一个称职的下属，不会刻意去打听上司的家事，所以他对宋祁进来的发展也只是在网络上了解到的，网上都传闻宋祁结婚了。
不过他在公司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过，要是宋董家娶亲，他这个做下属的肯定是要过去。
“知道。”何录回答道。
等何录离开办公室了，宋祁还没有走，慢悠悠的拖开办公桌前的凳子，坐在李总的对面。
“宋少，还有什么事情交代吗？”
“何录部门是不是有个女孩叫芳芳？”
李总站起身，从一旁的架子里翻找了一会，拿出来一本人事清单，找到了何录的部门，“是有个叫张芳的。”
“那行吧，你找个理由把她调到其它部门。”
“呃……”很想问为什么，但好奇心有害无益。
“我可不想给情敌制造机会。”宋祁又道。"……”听见这句话，李总脑袋更糊了，这是……最新说话的一种方式？
做完这一切，宋祁心里舒坦了不少。
要是何录每天待在家里，时间长了确实容易让人变得抑都，他是想将何录豢养起来。
可他更想不是他强迫，是何录心甘情愿跟的他，那天喝醉涌以后何录说的话，他都记得。
喜欢一个人，对他而言就是占有和掠夺，但过后，就会想要得到更多。
从李总的办公室出来，看到何录正在办公桌前收拾整理，周围有不少人围了上去，找何录说话。
“何主管，您终于回来了！我都习惯了有您在，您是了以后，芳芳还为您难过了一个星期。”有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女员工在何录面前道。
“感觉您变了好多，该不会是有交往对象了吧？我还记得那个时候公司里的人都在着，最后和您在一起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您还能够回来真的是太好了，那个时候我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一直为您担心，还以为宋祁是黑社会，哪知道他居然是老板的儿子，不过还是惹不起，好在他很少来公司，也不会找何主管麻烦了。”
旁边有个人接话，“啧，刚才那么大的动静你没看到？宋祁和何主管一起来的公司。”
“你们还不工作，也不怕扣工资？”何录低声道，继续将桌子上的文件夹和以前一样的归类，隔了这么久，对工作到底是有些生疏的。
部门里有两三个他没有见过的新员工，其他的都是以前熟悉的。
以前何录总是将衣服一丝不苟的穿得整整齐齐，头发打理好，然后戴上眼镜，他现在不戴眼睛了，他并不远视，只是隔着一层玻璃看事物，仿佛能将自己隐藏起来，而现在看见人多的环境，他的畏惧感减弱到了可以忽略的程度。
但周围的人没有安静下来，反而发出一声惊呼，甚至有不少人拿出了手机拍照，录像，就连扣工餐也不能阻拦他们了。
何录抬起头，就看见了站在他办公桌对面的宋祁，立刻宋祁伸出手，覆盖住了他的手指，趁他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沉声道，“宝贝儿，你这么招人喜欢。我会吃醋的。”
粗长的一更！
晚安（๑•.•๑）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宋祁居然说这种话……
何录的耳根都红透了，他就知道宋祁跟着他一起来公司，肯定没有什么好事，何录将手从宋祁手里抽了出来，沉声道，“别胡说。”
眼前连个遮掩的事物都没有，周围还站在这么多人，何录只有低着头，尽量让自己的情绪有所缓解，和宋祁的关系……他没有承认过，但多多少少有点默认的成分。
他没想过会在这么多人面前曝光他和宋祁的关系。
而且，他今天第一天上班。
宋祁真的太不懂事了……
何录觉得可能是近几天太随着宋祁了，才会让宋祁在外人面前都这么没有遮拦，前天真不该喝酒的，被宋祁捉住了把柄不说，还有在脖子上留下的痕迹，何录怕影响不好想用什么给宋祁遮住，但宋祁偏不遮。
有个后来进部门的员工，小声询问旁边的老员工道，“新来的主管和宋祁是什么关不啊？怎么看起来这么亲密。”
“不知道，我也很纳闷，以前宋祁在我们部门特过，但经常找何主管麻烦，要不是因为他，那个时候何主管也不会辞职。”
“找麻烦？我看着怎么那么像……”那么像一对情侣……
碍于还有这么多人在，他就没有把话全部说出来，宋祁现在在国内的人气很高，公司里就有不少喜欢宋祁的，万一遇见宋祁的粉丝说他抹黑，那真是得不偿失。
靠近宋祁下巴的位置上，还有一道青紫的痕迹……谈过恋爱的人都知道那是怎么弄出来的……
何录脸色稍微平复了一些，不想理会宋祁，刚来公司还是有不少需要熟悉的地方，毕竟时间都过了这么久。
而宋祁似乎根本就不打算放过他，俯身凑到他耳边低声道，“记得我第一天来公司的时候，和你说过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