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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祂(张无声)


他将手里的竹简递出:“上面还记载了弱点什么的。”
陈山晚知道了陈山晓的意思, 心里一暖,也没说自己不需要:“谢谢师兄。”
陈山晓:“自家兄弟, 客气什么。”
他说完, 又看了眼因为没多的椅子给祂所以就站在陈山晚背后盯着陈山晚的脑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郁睢:“…师弟,我想同你单独聊聊。”
郁睢瞬间就撩起了眼皮, 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陈山晓怵了下, 怕, 却也不是很怕。
反正郁睢肯定是听他师弟的, 他师弟绝对不会想害他。
然而陈山晚并没有直接叫郁睢回避, 而是迟疑了下。
他想到郁睢那恐怖到有些扭曲了的占有欲, 就算现在让祂回避了,祂肯定还是会追问, 不问出来不罢休。
而且多半还会因为他让祂回避不爽, 到……时候, 说不定会变着法子折腾他。
因此陈山晚问:“师兄想跟我说什么吗?”
陈山晓有点意外了,他还以为陈山晚会毫不犹豫地让郁睢先离开。
……比他想象得还要喜欢啊。
陈山晓望着陈山晚通红的耳廓, 有种自家精心养的小白菜就这么被悄无声息地偷走了的心痛。
他没再说让郁睢回避:“关于你情劫的事。”
他笑:“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郁睢没听陈山晚提过这茬, 所以皱起了眉。
陈山晚倒是不避讳:“我记得。”
不等陈山晓再说什么, 陈山晚就看着他:“师兄, 师父曾经说我有仙人的灵魂,神明的心,但我想,不是的。”
知道郁睢是他的情劫时,他试着放弃过郁睢。
他做不到。
他也试着想要遗忘掉所有的一切然后可以下手杀了郁睢。
他也还是做不到。
郁睢在他的掌心里写了两次名字,一次是他没有封锁自己的记忆时,另一次是他封锁了自己的记忆后,祂当着所有人的面从封印里挣出来,咬牙切齿地在他的掌心里狠狠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就因为他跟陈慎他们说他和祂没有任何关系。
但无论是哪一次,他的心都跳得很快。
很快很快,快到比他第一次杀妖还快。
陈山晚轻声道:“我只是一个凡人。”
这话出口后,陈山晚感觉到自己肩膀一沉。
是郁睢把手搭在了上头,祂甚至还微微往前了一步,好像是一个攻击姿态,又似乎是防护。
陈山晚被祂投下的阴影彻底笼罩住,那种安心的感觉在不断蔓延。
他承认他想变强,想成为这个世界最强的存在。
可他不能不承认他也有脆弱的一面,也会在夜深人静时希望有人替他守在身侧,在他觉得疲累的时候接过他,保护他。
他又不是台机器,他当然也会想依靠什么。
陈山晓并没有任何的责怪,反而是叹了口气:“你果然还是很在意这件事。”
他挠挠头,这样的小动作,现在也只会在陈山晚面前做了。因为他是家主,家主得是沉稳的、八风不动,但在陈山晚面前,他永远是那个师兄,是那个不想当一家之主的哥哥。
“当年师父只说你有情劫,要我在你长大点后再说,要是没觉出什么苗头,就干脆不说。虽然说师父没多嘱咐别的,但我想师父的意思跟我应该是一样的。”
陈山晓看着陈山晚:“路上出现了一根钉子拦路,你不一定非要将它磨平又或者绕开,你也可以选择捡起来。无论你做什么选择,只要不是踩上去让自己遍体鳞伤,不都是过去了吗?”
陈山晚微怔。
陈山晓笑笑,他有时候看上去很不靠谱,好像冲动又没脑子,还被自己徒弟说有点憨。可陈山晚是最清楚的,陈山晓反而是那个看什么事都很透彻,真真正正修出了心境的人。
陈山晓:“师弟你一直都太在意在意别人了,总是会因为这个忘记了自己的感受。”
他说:“你要多在意一下自己啊。”
陈山晚微垂眼,陈山晓又慢悠悠道:“关于你和这位前辈的事,你总是不说,师伯师叔他们自然就不知道你的想法,甚至认为是你不懂事招惹到了祂,当然会为你头疼着急,怕你被伤害,也怕前辈阴晴不定一怒之下直接摧毁陈山……”
陈山晓有点手痒,想泡杯茶再说,但无奈陈山晚对这些确实没兴趣,这里没有茶具也没有茶叶:“你要不要试着告诉师伯师叔们,你们的关系?”
也许结果会出乎意料的好。
尤其……
陈山晓看着陈山晚,他觉得他应该也是想得到他们的祝福和认可的。
毕竟大家是一家人啊。
陈山晚安静了两秒:“…之前没听师兄你说过这些话。”
他不是怪陈山晓,陈山晓也知道:“那会儿每天忙得焦头烂额的,慎师伯那个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天天说你,怪你,我就也以为他们是真的在埋怨你。”
“后来你带着这位前辈暂时离开了,所有的一切也平静了下来,我也算是喘了口气,师伯师叔他们又时不时地来问你的魂牌消息。”
后续不需要陈山晓说,陈山晚也明白。
陈山晓走了后,郁睢从背后环住陈山晚的肩臂,将他的脑袋抱在自己的臂弯里:“阿晚准备什么时候说?”
陈山晚也不知道:“顺其自然吧。”
“那是不是下次在你那些长辈面前,我可以牵你的手了?”
“……”
“还可以搂你的腰?”
“再亲一亲……”
“郁睢。”
陈山晚打断祂:“你就想想吧。”
前面两个郁睢实在想,他也不是不可以点头。
毕竟他很清楚郁睢是真的很爱炫耀。
在第二个世界时,他告诉了朋友们他和郁睢的关系,郁睢加了他们,每天都要发好几条动态告诉他们,他们在同居。
在学校食堂里时也是完全黏着他。
祂会删掉所有偷拍陈山晚的校园帖,会删掉所有表白帖,但只要是讲他们的,祂不仅不删,还让其飘在首页上。
郁睢轻嘶,直接将人拦腰抱起,横着锁在自己怀里:“不要,我要做。”
陈山晚勾住祂的脖子,嗯了声:“做白日梦吧。”
郁睢:“。”
祂恶狠狠地咬了一下陈山晚的唇,又贴着陈山晚说话:“阿晚,你真是好狠的心。”
郁睢抱着他进屋:“让我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化一化我家阿晚这冰冷的铁石心肠。”
祂说着这话时,已经将陈山晚放在了软榻上然后俯下身,炽热的掌心贴上了陈山晚的胸口和腰身。
陈山晚直觉不妙,就要挣扎:“大白天的你别……唔!”
他后续的话没有说出来,就被郁睢全部堵住,连同气息一并掠夺走。
等到这个深吻结束后,陈山晚也被剥得差不多,但他还是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因为郁睢身上散发出来的黑雾形成一根绳,穿过了他的嘴角,压着他的舌齿,将他说话的能力剥夺,偏偏又给他嗓子里溢出音节的机会。
陈山晚的双手也被黑雾束缚在背后,就压在那三枚红色的朱砂痣上,随着晃动,三枚小痣才会若隐若现。
从跪趴到跪坐,他的额头也从抵着沙发坐垫变成抵着郁睢的颈窝。
他确确实实化在了郁睢的怀里。
陈山晚坐在床边借着台灯看竹简时,郁睢在他背后圈住他,声音闷闷地:“我觉得你师兄有句话说得很对。”
陈山晚头也不回:“什么?”
郁睢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看着陈山晚拿竹简的手上残留的祂特意留下来的痕迹:“你得多在意在意你自己。”
陈山晚懂祂的意思了:“我要不在意,就不可能同意你……”
他稍顿,到底还是说不出口:“这已经是回来的第三天了,我每天处理一点小事而已。”
“又不是打不过。”
“看看总是好的,我想在动手前先跟他们聊聊。有些说不定也是讲道理的呢。”
“……”
郁睢不说话了,只用力抱紧了陈山晚。
陈山晚被祂勒得轻嘶了声:“松手。”
“不要。”郁睢郁卒道:“你怎么这么无情。”
陈山晚:“?”
郁睢张嘴,直接隔着薄薄的衣服咬了陈山晚的肩膀一口,在本来就有的齿痕上再错乱着叠加了一个。
陈山晚的身体瞬间就绷起:“…郁睢!发什么疯?!”
郁睢语气幽怨:“是你先想跟他们聊天的。”
祂去亲陈山晚的后颈,炽热的唇摩挲着上头凌乱的咬痕和艳丨色,动作像头发小青的野兽,声音却无比卑微可怜:“你别跟他们聊了好不好。”
陈山晚太好,哪怕有祂在旁边盯着,也指不定会叫那些阴暗的没见过世面的东西心生向往,从而诞生出情愫。
祂不就是这样的吗?
郁睢太清楚。
所以祂想要断绝一切可能性。
多么霸道啊,连别人喜欢陈山晚祂都不允许。
陈山晚被祂亲得不可避免地微颤了下,眼睛也闭了起来,以免透露出更多暧丨色。
他深吸了口气,勉强转身用手压住郁睢的脑袋,不让祂再乱亲了。
郁睢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你非要先礼后兵的话,我替你说好不好?”
陈山晚受不了祂:“…好。”
但才应声,陈山晚想到郁睢慢悠悠地踱步到封印前,用慵懒的语调和那些妖邪说教,视线和注意力就会从他身上挪开,也许是一两个小时,也许是更久。
他还要教祂了解他们,听他们的故事……
陈山晚闭了闭眼。
他的胸膛起伏了一下,面无表情:“聊什么。”
他合上竹简:“不听要找碴就直接打一架,又不是打不过。”
郁睢稍怔了下,捕捉到陈山晚那点微妙的不爽后,祂笑起来:“阿晚。”
陈山晚不想看祂,也正是这样,祂的笑容才愈发灿烂。
祂凑过去亲陈山晚,一个简单的,不带有任何小青色意味的吻,分外缱绻:“你在吃醋。”
陈山晚不想理祂。
郁睢完全不在意。
祂抱紧了陈山晚,像小孩子得到了心爱的玩具,死死抱在手里不撒手,还要拿自己的脸和身体去蹭:“我好开心啊阿晚。”
祂知道吃醋的滋味不好受,但祂就是忍不住为此窃喜。
因为这代表祂的人类也是和祂一样的喜欢着。
【作者有话说】
呜呜呜好甜
(捂心口倒地)

天门那边一直没有消息。
在等待的过程中, 陈山晚已经把其他门派的封印都跑了个遍,就没有妖邪是不同意的。
因为就算有个别有问题要找茬的,也被打服了。毕竟他们有问题的点无非也就是想当个大王, 打不过自然就歇了这个心思。
至于关于跟陈慎他们说他和郁睢的事,说巧也是巧, 这些天都在陈山外奔波, 白天抽空去各门派的封印转一圈,到晚上郁睢觉得他白天太劳累了, 也就只来了一次。
——虽然陈山晚对祂的这个心疼很无语,但不得不说郁睢要是哪天突然没这个心思了, 陈山晚反而会觉得很别扭。
因为不在山门, 陈山晚也没有什么说的机会,这件事就暂时搁浅了下来。
而对于陈山晚带着郁睢一起到处走这事, 到底还是有些流言出现。
只是怀疑他俩有什么这个倒是没有——至少陈山晚没听见, 他听见的都是说他带着郁睢, 和郁睢形影不离, 是在炫耀。
炫耀他收服了这世间最强大的邪祟。
陈山晚听到这个说法的时候倒是没什么想法, 他对于别人怎么看他一向无所谓, 只要不觉得陈山和邪祟勾结,就算这些流言真相了他和郁睢有一腿, 再编排他一句虽然签了主仆契约但都是郁睢的阴谋如何如何他都无所谓。
陈山晚并不在意自己的名声, 他在意的是陈山的。
但郁睢却很不理解:“我和你同进同出。”
陈山晚被祂圈在怀里, 因为正在用手机给陈山晓发消息,所以略显敷衍地嗯了声。
郁睢:“所以他们为什么没有人觉得我们关系匪浅, 很有可能是一对?”
陈山晚这回嗯都没有了。
郁睢轻啧了声, 抬手按住了陈山晚打字的手。
陈山晚稍顿, 半点脾气都没有, 经历了三个世界、在有两个世界都跟郁睢谈了一辈子的恋爱的情况下,哪怕每个世界因为成长环境不同,他俩的性格都有所差异,他也已然很懂得如何哄郁睢了。
陈山晚偏过头,在祂的脸上落了个轻吻。
郁睢刚要出口的抱怨全部被这一吻噎住。
更别说陈山晚后续还软了语调跟祂说话:“乖,等我忙完再说。”
郁睢:“……”
很像哄狗。
这招也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可祂就是不争气。
郁睢盯了陈山晚两秒,试图冷漠。
但一对上陈山晚温和缱绻的眉眼,郁睢就跟中了蛊似的,不自觉地就挪开了手。
陈山晚又弯弯眼,那双凤眸笑起来很漂亮,没了半点疏离和不可攀的贵气,叫郁睢看着着了迷,但事实上陈山晚无论什么表情祂都能魇住般想要亲下去。
郁睢才动了动,陈山晚就偏过了头,继续回陈山晓的消息,给他说现在的情况以及问天门那边的情况。
没能亲到人且肯定陈山晚知道祂想亲的郁睢:“……”
祂看着陈山晚忙碌的事,挫败地低下头,埋进陈山晚的肩窝里,郁闷道:“阿晚,你真的很过分。”
陈山晚一边回消息,一边平静道:“就凭我能容许你一直像个考拉一样挂在我身上,你就没资格说我过分。”
无论哪个世界,都没见着像郁睢这样黏人的。
关键祂还不是一两天,不是一个周期,而是日日如此。
人家谈恋爱确实是有热恋期,但郁睢这已经不是“期”了,而且远超于热恋这个词。
郁睢噎了下,发现自己一时间居然找不到反驳的话。
最后祂只能祭出自己的拿手好戏:“阿晚。”
郁睢委屈道:“你嫌我烦了。”
陈山晚已经懒得去记这一幕发生了多少次,他平和地收起了手机,还没说什么,郁睢就立马抬起了头,把下巴搁在他身上,贴着他的脑袋说:“你忙完了是吗。”
祂抬手掰过陈山晚的脑袋,在他的唇上啄了下。
陈山晚顿了顿:“…先说正事。”
郁睢微微停住,目光坦荡:“嗯,你说。”
陈山晚有点意外祂今天居然这么听话:“天门那边还没有消息,不知道是在玩拖字诀还是怎么,可能我们要去一趟……郁睢!”
他话说到一半,就急急地转了个弯,语调也扬了上去。
陈山晚一把攥住郁睢探进来的手,瞪大了眼睛:“都说了先说正事!”
郁睢很是无辜地眨眨眼:“你说嘛。”
话是这么说的,祂却发散出了黑雾继续探索。
陈山晚:“!”
他试图去阻止,但被郁睢就着这个姿势圈在怀里,摁在沙发上。
陈山晚几乎瞬间就感受到,身体也不受控制地轻颤了下。
郁睢一边吻着他的后颈,湿漉的吻隔着薄薄的衣物一路往下,朦朦胧胧的感觉更加令人战丨栗,郁睢偏偏还要含混着开口:“阿晚,你继续。”
陈山晚反手就直接敲了祂一下,力气完全没收着:“…闭嘴!”
郁睢低笑。
黑雾张开成蛛网,从陈山晚的月复部开始笼罩住陈山晚,四处蔓延。
郁睢攥住了陈山晚背过来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吻又落在了上面。
等到再提正事,已经是三小时以后了。
陈山晚躺在郁睢怀里,所有的黏腻都被一个术法消除,但身上的痕迹总是会被刻意留下来的。
他很清楚,他要是用术法抹了,郁睢能发多大的疯。
陈山晚已经累得不想说话,更别说动了。
所以郁睢搂着他,在给他喂吃的补充点体力。
先喂的是郁睢管一个妖兽要的角,那也是种灵药,效果和琉璃花差不多,都能让陈山晚这身体舒服个半年左右。
郁睢将其化掉,送进陈山晚的嘴里,陈山晚才尝到味,就拧起了眉。
但郁睢盯着,不得不咽下。
吞下后,郁睢就含着一口蜂蜜亲了上来。
陈山晚被迫承了这个甜得发腻的吻,嘴里的苦味也在第一时间就消散。
可想要压下嗓子里的苦涩,就不得不吞咽……
郁睢确实打得一手好算盘。
而且祂亲着亲着,就又想……
还是陈山晚咬了下祂勾着他上颚的舌尖,祂才作罢。
郁睢舔舔唇,实在是很想继续,但陈山晚的目光已经带了点凉了。
祂只好乖乖端起陈山晚指名要喝的海鲜砂锅粥,一边喂陈山晚,一边趁着这个时候说正事——这样就可以省很多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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