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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病弱太子后成了团宠(晴川泪相思)


“麻辣。”
林西重新扬起笑脸,道:“这才对嘛。指挥使是武将,说话做事应是讲究干脆利落,况且这种小事实在无需隐瞒。”
“是,微臣受教。”
林西转头看向春喜,道“听到了?”
“是,主子,奴才这就去办。”春喜转身走了出去。
“听闻指挥使十四便去了广宁从军,可是真?”
“是。”
“还真是个高冷男神。”林西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嘴上却问道:“指挥使为何要去广宁?可是有何特殊缘由?”
自从他在广宁一战成名后,很多人得知了他的身份,都曾好奇地问过他很多问题,还从未有人问过他为何要去广宁。
广宁与他而言确实有特殊意义,他母亲孙玉莲的家乡在广宁,一次外敌入侵,让她家破人亡,只剩下她一个人流落在外。
后来,她漂泊到京都,自卖自身进了国公府,侍候体弱多病的焦齐,两人日久生情,初尝禁果后,孙玉莲怀了孕,眼看着肚子越来越大,焦齐明白瞒不住了,便向老国公坦白了此事。
老国公听后大怒,便想将孙玉莲赶出国公府,两父子也因此发生了激烈的争吵,而焦齐因情绪过于激动,不慎病发而亡。
老国公白发人送黑发人,后悔晚矣,便将孙玉莲留了下来,让她以未亡人的身份,送葬了焦齐。
孙玉莲虽然悲痛欲绝,但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不得不坚强起来。怀胎九月后,她顺利生下焦战,却在焦战满月酒后,留书自尽。
“广宁是边陲重镇,自古以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微臣去那儿,一是保家卫国,二是为磨炼自己。”
林西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他清楚剧情,自然也了解焦战去广宁的原因,只是他不想说罢了。
两人说话间,春喜从外面走了进来,将泡好的茶分别送到林西和焦战手边。
“你下去吧,除非父皇传召,任何人不得打扰。”
“是,主子。”
林西端起茶杯闻了闻,小小地抿了一口,道:“茶香浓郁,入口顺滑,还有回甘,味道不错,指挥使也尝尝。”
焦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点头说道:“确实好茶,谢殿下恩赐。”
“这也是父皇赏我的,我只是借花献佛。”林西伸手将茶杯放在桌上,问道:“指挥使可还记得是第一次上战场是何时?”
“朝晖六年秋日。”
林西点点头,道:“秋收时节,看来那些蛮人是来抢粮食的。指挥使第一次杀人是何种感觉?”
随着林西的提问,焦战的思绪被拉远,重新回到那年的战场。秋收时节,田里的粮食该收了,那不止有百姓的口粮,还有军队的军粮,是严寒冬日他们熬下去的保障,所以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
他们提前收到蛮人将在夜间突袭的消息,便在他们来的必经之路上,设下埋伏,那是他第一次上战场,紧张到手心全是汗,眼睛一眨不眨地等着蛮人过来的方向。由于太过紧张,他有一瞬间的失聪,未听到上官的命令,见身边的人都冲了出去,这才反应过来,也跟着冲了出去。
他拿着兵刃挥砍,都是本能的动作,完全忘记了所谓的招式,身边不停地有人倒下,有他们的人,也有对方的人,有的是被一刀捅死,有的是被砍掉了脑袋,还有的被拦腰斩断……残肢断体在身边飞过,鲜血染红了软甲,他麻木地挥舞着手里的兵刃。
“砰!”
焦战被一脚踹在地上,他愣愣地看着骑在马上的蛮人,竟害怕的无法动弹,眼睁睁的看着他举起长刀,狠狠地劈了下来。
“我要死了吗?”
在这个念头升起时,他的身子猛地被人抱住,朝着一边滚了过去。他呆呆地看着身上的人,那是他们百户所的百户杨超,平日里对下属十分严厉,他们从未见他笑过。
“不想死就动起来,把这些人当成靶子,他们不是人……”
焦战第一次觉得皮肉被撕裂的声音如此清晰,一只长箭贯穿了杨超的身体,他喷出一口鲜血,倒在了他身上。
焦战被压在地上,伸手抹了抹脸上的鲜血,温热的.带着腥味,让他的胃一阵翻腾,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杨超用尽全力打在他的脸上,虚弱地说道:“要……活着!”
杨超的话重重砸在焦战的心上,让他想起京中的祖父,若是他死了,祖父怎么承受得起。
焦战将杨超的身子小心地推向一边,重新拿起兵刃,与冲过来的蛮人厮杀,心中拼命地告诉自己,他们不是人,他们只是木桩,会动的木桩而已。
深陷在回忆中,一时无法自拔,让他心里止不住发寒,突然他的手被人握住,温热的感觉终于唤回他的神智。他怔怔地看过去,一只苍白的手正紧紧握着他的手,明明那般柔弱无力,却轻易给了他温暖和力量。
“指挥使可还好?”
少年清亮的声音传至耳边,让焦战彻底回了神,脸上难得有了表情,道:“让太子殿下见笑了,微臣惭愧。”

“臣惭愧!”
林西安抚地拍了拍焦战的手背,端起桌上的茶盏给他,道:“指挥使喝口茶定定神。”
被一个少年安抚,焦战不禁觉得脸上有些发烧,道:“多谢殿下。”
见焦战有些不自在,林西笑了笑,道:“指挥使当年上战场不过少年,平日便是再英勇无敌,也是未曾上过战场,故而面对鲜血飞溅.残肢断体横飞的场面,会惊惧.会害怕,甚至会胆怯,这都是人之常情,指挥使不必放在心上。若是见到尸体就兴奋,那才是真正有问题。”
林西能说出这番话,让焦战有些不可思议,也让他稍稍卸下防备,压在心底许久的话,竟不自觉地说出了口,道:“当初年少轻狂,不知战场凶险,一意孤行,离开京都,不仅自己差点死了,还连累了同袍,实在令人惭愧。”
“身为武将,为国家为百姓马革裹尸是荣耀,更何况他还救了同袍,为林国保下一员大将,若那军士泉下有知,定欣慰不已。再者,以指挥使之为人,定会保他家人平安顺遂,他也算死而无憾了。”
林西的话说到了焦战心坎里,让他有些不知该如何接话,只觉得面前的人,与他认识的相距甚远,或许他从未真正认识过他。
“指挥使在边疆八载,可有哪场战役最让指挥使难忘?”
林西主动转移话题,避免了焦战的尴尬,让他心生好感,道:“最让臣记忆犹新的不是哪场战役,而是广宁的冬日,寒风刺骨,滴水成冰,每年都有冻死.饿死的军士及百姓。”
“饿死?军中粮食不足?”
“嗯,广宁山穷水恶,粮食产量偏低,再加上天灾人祸,每年的收成都不足支撑大军消耗,朝廷虽有军粮补充,可运到广宁,已所剩无几。”
“指挥使是说有人胆大包天克扣军饷?”
听林西这么问,焦战欲言又止,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回殿下,克扣军饷一事已成惯例。”
林西闻言眉头皱紧,道:“广宁本就是苦寒之地,将士们不辞劳苦镇守边疆,本该犒赏.嘉奖,却如指挥使所言,甚至连温饱都不能保障,简直岂有此理!指挥使可曾向父皇提及此事?”
林西清楚焦战跟他提及此事,是想利用他将此事告知林扈,不过林西并不在意,他自小就敬佩军人,还想大学报考军校,听到边疆军士因贪官污吏,竟然连温饱问题都不能保障,心中动了真怒。
“提过,曾在广宁时上过折子,只是一送入京都,便如石沉大海,杳无音讯。这次臣回京述职,还曾当面向皇上奏请,只是皇上说此事牵涉甚广,还不是出手的时机。”
林西点点头,道:“既然父皇这般说,那就是已派人暗查,只是还不到收网的时候,指挥使莫要心急,此等关乎边关安危的大事,父皇定不会坐视不管。”
焦战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林西。
林西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出声问道:“我脸上可有不妥?”
“殿下,您似乎与传言有些不同。”
林西心里‘咯噔’一声,心中暗骂自己不知不觉又说多了。他强装镇定道:“传言?有句话不知指挥使可曾听过,‘造谣无责,传谣无阻;中谣无助,辟谣无路;驳谣无效,破谣无趣;老谣方去,新谣无数’。”
这句话是当代作家余秋雨在《吾家小史》中所写,焦战不可能听过,林西这属于明知故问。
焦战沉吟了一会儿,摇头说道:“臣才疏学浅,未曾听过,还请殿下勿怪。”
林西莞尔一笑,道:“这话是我今日刚说的,指挥使自然没听过,我只是想说传言不可尽信。从出生到现在,我一直住在宫中,甚至极少踏出东宫,可我做的每件事,都会很快在京中流传,指挥使不觉得奇怪么?”
焦战一怔,随即恍然大悟,道:“是有人故意散播谣言?”
林西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道:“父皇虽然疼我.宠我,却是政务缠身,能陪在身边的时间甚少。我虽贵为一国太子,却没了母后照应,也难免寄人篱下。我承认有些事确是我所为,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我不想父皇在繁重的国政之后,还要为我操心。”
焦战的眼神闪了闪,道:“殿下为何与臣说起这些?”
林西直截了当地说道:“我欣赏指挥使之才干,将来定是林国的肱股之臣,也想让指挥使了解真正的我。父皇现今年富力壮,我可以安然无忧地活在他羽翼之下,但父皇终归会老去,无论是身为人子,还是一国储君,我都要为将来做打算。”
林西的话明着在说‘你小子很有才干,我想拉拢你,跟着我干绝对前途无量。’
焦战看着林西沉吟良久,忽而勾唇一笑,道:“朝中那么多大臣,殿下为何偏偏选上我?”
“若刚才指挥使未提及朝臣克扣军饷一事,我会再考察一二,但指挥使提及此事,便已说明指挥使并未被官场的污秽所染,有颗为国为民的真心,我所需的便是指挥使这种人。”
林西的话有奉承的嫌疑,却听得焦战心里一阵舒坦,他长出一口气,道:“今日与殿下一番畅谈,臣受益匪浅,殿下放心,臣是林国人,臣忠心林国君主,誓与林国共存亡。”
林西闻言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暗道:“果然是官场老油条,我拍了这么多彩虹屁,直接给了我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林西正要说话,殿外传来春喜的通秉声,道:“主子,晚膳已备好。”
“正厅备膳。”
“是,殿下。”
林西起身下床,焦战也起身退到一旁。
林西瞥了他一眼,道:“劳烦指挥使为我更衣。”
焦战一怔,他长这么大,还从未为别人更衣。
林西见状眼底闪过笑意,道:“衣服在屏风上挂着。”
焦战回了神,心情复杂地走向屏风,拿下了上面的外衣,回到林西身前,见他抬起双臂,焦战抖了抖衣服,替他穿在身上。
林西看向焦战,见他拿着腰带一动不动,道:“指挥使?”

焦战挣扎了片刻,道:“恕臣冒犯。”
焦战来到林西的正面,双手从他腋下穿过,将腰带绕过林西的身子,轻轻打了一个结,可接下来的动作却停了下来。虽然他也曾在边关独自生活,可当大头兵的哪这么讲究,腰带就是随手一系便完事。林西是何身份,那可是一国太子,着装都有讲究,岂能随手一系。回想下人给自己系腰带的画面,焦战捣鼓了半天,也没见系好,倒是急得出了一头汗。
“呵呵。”
耳边传来轻笑,焦战抬头看去,只见林西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原来指挥使连腰带都不会系,看来我的眼光也不怎么好。”
林西就是故意为难焦战,谁让他说了半天,说的口干舌燥,却被人家模棱两可地打发了。
看着那双明亮的眼睛,焦战突然有些恼,随手将腰带系上,道:“让殿下失望了,是臣的不是。”
“既知让本宫失望,那指挥使以后要多加努力,争取让本宫刮目相看。这腰带,还是本宫自己系吧。”
林西解开腰带,重新打结系好,他可是跟春喜仔细学过,什么花样都会,毕竟他是现代来的,注重保护自己的隐私,穿衣吃饭都自己来,刚刚也不过是气不过,才故意那么做。
看着林西系好腰带,焦战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心中暗暗决定,回去定要学会,下次……
想到这儿,焦战愣了愣,不禁问自己,为何还有下次?
林西见焦战又在出神,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道:“指挥使?”
焦战回神,道:“殿下恕罪。”
“走吧,去用膳,也让指挥使看看我每日都吃些什么。”
林西转身走向殿门,焦战见状快走两步,越过林西,伸手拉开了殿门,随后候在一旁。
林西满意地扬起嘴角,道:“多谢指挥使。”
“殿下言重,这是臣该做的。”焦战眼中不自觉地浮现笑意。
两人相携来到正殿,各自落了座。
待林西坐定,春喜端着药走了进来,刺鼻的药味瞬间遮去了桌上的饭菜香。
林西接过药碗一口气喝光,吃了两颗蜜饯,又漱了口,道:“你下去吧,我有事要与指挥使商议。”
春喜应声道:“是,奴才告退。”
林西拿起筷子夹了些药膳放进焦战的碟子里,道:“指挥使尝尝。”
“谢殿下。”焦战夹起碟子里的药膳吃进嘴里,看上去十分精致的饭菜,入口的味道却十分古怪,吃得他眉头直皱。
“这是药膳,父皇命人寻来的珍贵药材所做,之前的十二年,我顿顿吃得就是这个。指挥使觉得味道如何?”
“一言难尽。”焦战想了半晌,才想出这么一个词,这样的饭菜不如普通百姓家的杂粮饼子和咸菜。
“吃了十几年,我都不知正常饭菜是何种滋味,可我的身体还一如既往。前几日我实在受不住,便向父皇请求,一顿饭至少给我准备几道正常饭菜,才有了今日的这条鱼,这碗鸡汤。”
林西将桌上的鱼推到焦战手边,道:“不瞒指挥使,我也爱吃鱼,却不喜挑刺,所以只能麻烦指挥使了。”
焦战看看面前的鱼,道:“殿下能吃辣?”
林西看了看门口的位置,俯下身小声说道:“这里没有旁人,吃一些尝尝味道,不妨事。”
焦战微微蹙眉,道:“殿下,您身子弱,又正在病中,还是不要尝试为好。”
“我长这么大,还从未尝过辣味,今日若不是宴请指挥使,他们不可能给我做这道菜。指挥使便通融通融,我不想到死也不知辣是何种滋味。”
林西是个无辣不欢的人,最爱吃麻辣鱼.麻辣烫.麻辣小龙虾.新疆爆辣炒米粉。一觉穿来这个世界,别说辣了,正常饭菜还是他努力争取来的,所以他来了多久,就有多久没吃过辣。之所以要留焦战吃饭,多半原因是他馋了,原剧中有详细地描写焦战的喜好,他和自己的口味一样,也是无辣不欢,所以再和焦战对话之前,先问了他要吃什么,还故意说想吃鱼。麻辣鱼如愿以偿地上了桌,他当然不能放过,为了吃这一口,顾不得其他,卖萌装可怜,无所不用其极。
听他说得可怜,焦战的心一软,夹起一块鱼肉尝了尝,辣味很淡,当然这是对于他来说,随后便又夹起一小块,小心地挑好鱼刺,夹到林西的碟子里,道:“殿下只许吃这一块。”
“那怎么行,这才指甲盖大小!”
焦战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道:“既如此,那殿下还是莫要吃了。”
林西小声威胁道:“我可是太子,你得听我的!”
“太子恕罪,便是此事闹到皇上那儿……”
“好好好,我听你的,就吃这些,你赶紧放下,鱼凉了可就腥了。”林西连忙认怂,这事要是被林扈知道,那他以后能不能吃上正常饭菜都难说了。
焦战眼底闪过笑意,将挑好刺的鱼肉放进林西面前的碟子里,和他呆的这半个时辰,一直都是林西占据上风,现在终于让他赢了一局。
林西迫不及待地夹起鱼肉就往嘴里送,结果吃得太急,呛到了嗓子,忍不住咳了起来。
焦战见状连忙上前,倒了杯茶给他。林西接过水杯,三两口喝完,可嗓子依旧火辣辣的,咳嗦也并未停止。
“殿下,可用请太医?”焦战轻轻拍打林西后背,试图帮他止咳。
“不.咳咳.不用,此事.咳咳.不要对任何人提及,咳咳……”
殿外的春喜听到动静,连忙推门走了进来,见林西咳得脸色通红,焦急地问道:“主子,您怎么了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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