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樱桃酿酒(游客鱼某人)

方琴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支笔。她看见顾知年抬头后转了转手里的笔：“感觉怎么样？”
顾知年回答：“能被徐导选中的剧本，质量从来都不低。《遇仙》这个剧本的故事结构我很喜欢，每个重要角色都有血有肉。”
顾知年的话说得极为真诚，让人听不出半点夸张的吹捧之意。方琴点了点头：“那你猜猜，徐导给你的试镜角色，是哪一个？”
顾知年坦然摇头：“我不清楚。”
“或者我换个问法，你看完这个剧本后，最想演的是哪个角色？”
“......”顾知年沉默了片刻，还是讲出了心里的真实渴望：“我个人很喜欢贺兰复这个角色。”
方琴看向顾知年的眼神变了变：“这可是个反派角色，我以为你会喜欢两位主角。”
顾知年摇了摇头：“主角的塑造很好，但一是我不认为徐导会给我一个新人直接演主角的机会，二是我个人更喜欢贺兰复身上亦正亦邪独特气质。”
方琴深深看了顾知年片刻：“你说你没有演主角的自信，但你却觉得你适合贺兰复这样一个复杂难演的角色？”
“......”顾知年愣怔着组织好语言：“我不一定适合他。我只是回答您刚才问的，我最喜欢或者最想演的角色。”
“你很坦诚，也很聪明。”方琴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夸赞的话：“那你觉得，如果你是徐导，你会安排顾知年来演哪一个角色？”
方琴像是想从这些拉扯里观察出什么。顾知年没有任何心虚的必要——能得到这个机会固然可贵，但如果最后被方琴否决，顾知年虽然遗憾，但也可以接受。
毕竟这个机会本来就是天降横福。顾知年有一举拿下的信念，也该有白忙一场的心理准备。
于是顾知年实话实说：“徐导的心思我不一定能琢磨透。但客观上来讲，我其实适合饰演影片里那个叫风追客的仙尊。”
方琴没有问顾知年为什么。因为就如她所说的，顾知年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他给出这个答案，也是综合了自己的外形条件和个人情况得出来的。同时这原本也是徐导的想法。
但现在，方琴动了别的心思。她放下手里的笔：“我懂你的意思了，谢谢你今天能来跟我聊一聊。”
顾知年没想到方琴会是这种态度。
但无论方琴究竟接不接受自己，顾知年都绝对不能在方琴面前失态。omega努了努嘴角：“好的，那我——”
“你可以离开了。”方琴从座椅里站起来，一副要送客的姿态。顾知年眸光黯淡了一瞬。他咬了咬唇，很快调整好状态：“好，不管怎么说，感谢徐导和方女士给我这个机会，祝方女士工作愉快。”
顾知年说完，就脚步沉稳地离开了方琴的独立办公室，尽量不让方琴看出自己的失落和遗憾。
顾知年不知道的是，方琴在顾知年离开后，勾着唇角心情很好地拨通了一个号码：“夫人，你说的那个顾先生，我已经见过了。”
电话里似乎有些急切地问了一句“怎么样”，方琴嘴角上的弧度越来越大：“他很好，给了我很多惊喜。”
电话那边的人又问了什么，方琴低头看了看顾知年遗落下来的剧本：“他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和大胆，我觉得，他大概会给您和徐导一个惊喜，也会给以后的影视界一个惊喜。”
......
对这一切夸赞和期许一无所知的顾知年在离开写字楼后就颓然地垮下了肩膀。
被写字高楼挡住的夕阳将落未落，顾知年心情很糟糕地回了家。管家体贴地问顾知年要不要吃饭，顾知年摇了摇头，垂头丧气地去了自己的房间。
身后的管家爱怜地看着顾知年的背影，最终拨通了赵老爷子的电话：“少夫人的面试好像失败了，老爷。”
赵老爷子在电话里叹息一声：“这事告诉维祯就好，他的老婆，让他自己去想办法。”
还在公司加班的赵大少爷突然打了个喷嚏。
......

第二十四章 顶级alpha哄老婆
顾知年是被门口的敲门声吵醒的——赵维祯这个瘟神，又一边敲门一边重复着“顾知年开门”。
顾知年举起身边的抱枕就往卧室门口砸去：“不开！”
门口的alpha眯了眯眼：“开门，有正事。”
“......”顾知年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缓步走到门口开了门。一天就吃了一顿饭的顾知年唇色苍白不已，脸上也没有什么血色。但这不妨碍顾知年瞪赵维祯：“你最好是真的有正唔——”
顾知年的话还没有说完，赵维祯就将手里的蛋糕塞进了顾知年一张一合的嘴巴里，堵住了omega这唇形漂亮的嘴。
“你以为我很想来找你？管家说你一顿饭都不吃，我怕你饿死，让我爷爷的房子成了凶宅。”
顾知年拍开赵维祯放在蛋糕上的手，自己拿着蛋糕几口塞进了肚子里，动作比起平时的秀气优雅，简直称得上狼吞虎咽。
赵维祯觉得顾知年像一只囤食的松鼠，有点蠢，但又有点可爱。赵大少爷这张嘴似乎很少有说好话的时候：“还以为不饿呢？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顾知年咽下最后一口蛋糕，想了想，将手指按在了赵维祯深色家居服的衣袖上，擦干净了自己的手：“我吃完了，你滚蛋吧。”
很爱干净的赵维祯嫌弃地拎着顾知年的爪子，解救自己的衣袖，上面果然多了两个指印：“顾知年——”
顾知年对着赵维祯纯良一笑：“晚安。”
赵维祯冷哼一声，在顾知年转身之际伸手拽住了顾知年的后衣领：“不想我把你拎下楼的话，自己老实下楼来。”
顾知年朗声嗷叫，最后还是跟在赵维祯身后亦步亦趋地下了楼。客厅的餐桌上摆放着一碗海鲜粥，赵大少爷像使唤小狗一样指着那个位置：“滚去吃了。”
顾知年撇了撇嘴，肚子却非常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两声。赵维祯像是听见了，alpha玩味地盯着顾知年平平的肚子看。
“......只是一般的胃部气体流动！”顾知年说完就快步跑去了餐桌前，不再给赵维祯接茬儿的机会。
赵大少爷闲情雅致，信步走到安静吃粥的顾知年对面坐下：“听说某人面试失败了？”
顾知年从粥里抬起头，下意识舔去嘴唇上的晶莹米粒：“你听谁说的？”
赵维祯眼神一暗——顾知年到底知不知道，他那张嘴真的很好亲？
顾知年见赵维祯不回答，心里产生了一个让他愤怒的猜测：“赵维祯，你是不是派人跟踪我？”
omega一边问着，一边伸腿踢了踢赵维祯的鞋尖。赵维祯回过神来，他敛下眸中情绪：“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整天游手好闲？”
“我没有跟踪你的功夫，也没有兴趣。这件事是你二爷爷打电话告诉我的，不然谁管你？”
赵维祯这张狗嘴永远说不出好听的话，虽然顾知年已经在努力习惯了，但每次听见，还是会觉得心里难过。但现在赵维祯的话却又有另一件让顾知年生气的事：
“不是说好不干涉我的吗？二爷爷怎么可以这么监视我！”
顾知年语气里的委屈让赵维祯愣了愣。他伸手敲了敲桌子，决定给自己的亲爷爷开脱一下：“可能只是听到了些风声，他老人家那么疼你，担心你不是理所应当的？顾知年，你别不依好。”
“......”顾知年放下手里的勺子：“我就是面试失败了，你又想嘲讽我什么？”
本来确实想嘲讽一下顾知年的赵维祯说不出原本想说的话了。alpha率先从椅子里站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一脸倔强的顾知年：“失败是一件好事。”
顾知年的眼里闪过几分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我赵家的少夫人，去娱乐圈抛头露脸像什么话？”赵维祯其实是想安慰顾知年，但话到嘴边，说出来就变得无比讨人厌。顾知年真恨不得将手边的粥碗招呼到赵维祯脸上——
能烫死他最好，烫不死好歹把这个臭屁大王的脸毁容了也行！
“你真是不可理喻！”顾知年按捺住心里的非法冲动，站起来就想往楼上走去。
跟赵维祯擦肩而过的瞬间，赵维祯伸手拽住了顾知年的胳膊肘：“我们的合约内容你还记得吗？”
“放心，我记得很清楚，你以后不准再来我的二楼，我饿死了也跟你没关系。”
“我说的不是这一份。”赵维祯的语气轻飘飘的：“我的易感期要到了，甲方。”
“......”顾知年的表情仿佛被一道闷雷劈过，刚才的愤怒都被劈出了裂缝：“什，什么？”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赵维祯说完就放开了顾知年：“滚蛋吧，蠢猪。”
顾知年实在气不过，对着赵维祯的脖子就准备下嘴咬人，赵维祯躲开顾知年的嘴巴，按着他的脑袋改口：“猪不爱咬人，顾知年，你是蠢狗。”
“我要杀了你！赵维祯——”
站在别墅角落的beta管家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带着笑意：少爷和少夫人今天也很登对！
......

顾知年没想到，自己会再次接到方琴的电话。
彼时他正光着脚躺在别墅的花园小径上晒太阳——面试失败没有让顾知年过分气馁。毕竟徐导给的这个机会本来就是意外之喜，失败给顾知年带来的消极情绪也不会持续太久。
今天落了个大晴天，惠风和煦。顾知年专门让管家准备了一张长长的软椅和遮阳伞，自己在小花园里过起了晒太阳睡午觉的度假式生活。
方琴的电话就是在顾知年即将入梦的时候打进来的。
手机的振动声惊扰了顾知年的美梦。他恍恍惚惚地睁开眼拿过手机，手机上显示的电话号码让顾知年瞬间消散了所有睡意——
顾知年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但方琴的号码对顾知年来说却非常眼熟。他愣了愣才接通电话：“你好，方女士？”
“很高兴你还记得我。”方琴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的时候有些失真。顾知年心跳如雷：“我记得。”
“你的试镜日期安排在了下周的周五早晨，你看看这天有时间吗？”
“试，试镜？”
“很惊讶吗？”方琴语带笑意：“那天之所以让你先离开，是因为我要先跟老板夫人商量一个事情。”
顾知年的呼吸都缓了一拍：“是关于我的吗？”
“对。”方琴回答得爽快：“试镜内容我会发送到你的邮箱，周五你好好表现，别辜负我的期望。”
顾知年郑重点头，点完才意识到方琴在电话那头看不见自己的动作，于是他又急忙回答：“好，好，谢谢方女士！我会努力的！”
又跟方琴简单交涉了几句，顾知年才挂断电话。
他揉了把脸平复了一下心情，太阳浴都晒不下去了，趿拉着拖鞋快步跑去了别墅里。
他打开电脑查看邮箱，里面果然多了一封新的邮件。顾知年屏住呼吸打开邮件，附件扉页上写着“贺兰复试镜片段”。
顾知年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徐导真的给了自己演贺兰复的机会。至于能不能把握，还要看顾知年自己的本事。
贺兰复这个角色属性实在复杂，顾知年根本没想到方琴会愿意给自己这个机会——难怪她让顾知年不要辜负她，估计顾知年能拿到这个试镜机会，方琴是出了不少力的。
现在最好的感激方式就是去研读剧本，去领会贺兰复的复杂性。于是顾知年也不再耽误，去浴室用冷水冲了把脸，在保证自己冷静和清醒下来以后，他就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一关就是一整个下午。
赵维祯加班回来后就听管家说他的omega少夫人又没有吃晚饭这件事。疲惫了一天的赵维祯捏了捏眉心：“他又闹什么脾气？”
管家摇了摇头：“夫人这几天都没有出门，会不会是呆在家里久了，被憋坏了？”
“我知道了。”赵维祯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把晚餐准备好，我去叫他下来。”
出乎赵维祯意料的是，他今天还没有走到顾知年的门口，主卧的房门就被顾知年从里面打开了。
两人打了个照面，顾知年目露冷意：“来者何人，胆敢擅闯本座宫殿？”
“......”赵维祯的眼皮子跳了跳：“顾知年。”
“放肆！本座名讳，岂是尔等鼠辈能叫的？”
赵维祯盯着顾知年的眼睛，迅速改口：“顾蠢猪。”
顾知年演不下去了。顾知年冲锋上前，给了赵维祯一个不轻不重的手刀：“你在这里干什么？”
赵维祯薅了把顾知年的头发：“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你要实在闲着没事，明天跟着管家把花园里的杂草给除了。”
顾知年呸呸两声，对着赵维祯做了个鬼脸后就脚步轻松地下了楼——吃饱了才有力气练习表演不是？
吃完饭后，赵维祯佯作不经意地问：“下周五，你要不要回赵家？”
“赵家？”顾知年面露不解：“好端端的，我回赵家干什么？对了，差点忘了跟你炫耀——”
“我下午接到了试镜邀请，就在下周五！”
“......”赵维祯定定盯着顾知年看了两眼：“试镜？”
顾知年没有察觉到赵维祯凝固下去的语气，他重重点头，眼里的喜悦浓烈且毫不掩饰：“对，试镜，而且是徐煜徐导的电影角色，怎么样？还敢说我没有出息吗？”
顾知年本以为赵维祯会像平时一样嘴贱几句，或者说点打击顾知年自信的话。结果现在的赵维祯一反常态，沉着脸冷冷说了一句“随你的便”后，就转身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顾知年对着赵维祯的背影叫了两声都没有得到回应，心里忍不住又失落又委屈——他又哪里得罪了这个少爷了？
不过赵维祯的脑回路从来都不是顾知年能理解的，顾知年现在也有更重要更可能得到的事要做——他要好好研究贺兰复，争取早点达到自己理想的状态。
......

琢磨剧情和角色的心路历程是一个耗费时间和精力的工作。
眼看离顾知年试镜的那天越来越近，顾知年每天基本都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有时候有了戏感，他甚至连饭都可以忘了吃，晚上做梦都是关于贺兰复的，顾知年觉得自己都快有些分不清现实与角色了。
不过让顾知年省心的是——自从那天得知自己要试镜后，赵维祯好像真的没有再来打扰过自己。顾知年惊讶于赵维祯的懂事，偶尔半夜出去偷偷吃宵夜的时候，也会忍不住有点失落：好歹也是相处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人，赵维祯怎么就一点感情都没有呢？
混账顶级alpha。
转眼就是试镜的前一个夜晚。顾知年放空了自己的大脑，准备好好睡一觉，以保证明天能够试镜顺利。就在顾知年即将熟睡的前一秒，主卧的门冷不防被人敲响了：“顾知年。”
这一次跟之前一个劲儿地重复“顾知年开门”不同。alpha冷冽的声音在门口只响起了一遍，却足以让顾知年清醒过来。
门口的敲门声只响了三下，顾知年却彻底抛却了睡意。他迅速从床上坐起来，光着脚就小跑去开门——赵维祯不对劲。
顾知年掐了掐手指才打开门。门口站着的高大alpha脸色阴沉，在顾知年开门之后，那锐利的视线就盯在顾知年的脸上，带着顾知年没有读懂的复杂神色。
顾知年扯了扯嘴角主动开口：“怎么了，赵维祯？”
赵维祯没说话，只是依旧用他那锋利的眼睛丁着顾知年看。
没由来的，顾知年被赵维祯盯得有些发憷：“说，说话——”
omega一边问着话，一边伸手戳了戳赵维祯的肩膀，下一秒，alpha突然伸手攥住了顾知年作乱的食指。
“......”被赵维祯包裹着的手指仿佛置身于一个温暖的火炉里，灼热又让人心慌。顾知年咬了咬嘴唇，强作镇定：“赵维祯，你做什么？”
“你确定明天要去试镜？”赵维祯放在顾知年手上的手心没有要移开的意思，顾知年的挣扎也显得微弱。顾知年眼里闪过几分茫然：“不然呢？我为了这个机会练习了好久，我还为此联络了我在国外进修表演的朋友。”
赵维祯又沉默了：他觉得没心没肺的顾知年真的很讨人厌，可更讨人厌的是，赵维祯根本不知道要拿这样的顾知年怎么办。
看着顾知年喋喋不休时一张一合的嘴，赵维祯思来想去，只想到了唯一一个方法。
顾知年没有注意到alpha偏黯的眼神，“你要是没有事情，就快点放开我，我明天要早起，否则的话唔——”
顾知年的话还没有说完，赵维祯就低头用嘴唇堵住了顾知年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