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盛摇摇头,“老夫也不知道,且先别说。我们看热闹便是。”
今日这等机会百年难逢,他倒要看看宇文化及现在的武功到了什么地步了。
独孤盛心里根本就不觉得宇文化及会输。
那年轻人气息不过是寻常人,和宇文化及比试,说不定是中了他的圈套。
这次比试,十成十必输无疑。
独孤盛别的不敢说。
这点儿还是敢说的,毕竟宇文化及一身浑厚的内力可不是假的。
独孤盛的眼神闪了闪。
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很好的主意,一个既能够膈应到宇文化及,又能够趁此机会赚些好处的主意。
“走,我们过去。”独孤盛道,“这等好事,岂能不露脸?”
独孤盛眯着狭长的眼睛,脸上掠过奸诈的神色,他缓缓地朝石桥上走去,宇文化及看到他,瞳孔一缩,这老不死,怎么也来了?
“宇文大人,好久不见,你近来可好啊。”独孤盛咧开一个笑容,呵呵地笑着说道。
宇文化及见到他,脸上没有半点儿笑意,只是淡淡点了下头,“尚可。”
“老夫和宇文大人说起来还真是有缘分啊,老夫才想着刚到洛阳,怎么着都得去拜会下你才是,没想到,竟然会在此处遇见你。”独孤盛似乎丝毫没有看到宇文化及的冷脸,他道:“不知,宇文大人和这位年轻人是在干什么?”
宇文化及知道这老不死的怕是要掺和一脚了,便直接道:“此事与你独孤盛无关。”
独孤盛摸着胡须,笑嘻嘻地说道:“话不能这么说嘛,老夫刚才好像听到什么比试,难道是你和这位小友要切磋吗?若真是如此,那老夫可否凑下热闹?”
宇文化及斜了他一眼,“你要凑什么热闹?”
独孤盛嘿嘿笑了一声,“只是单纯的比试,哪里有乐子,这样,老夫愿意出一万两赌你赢,不知其他几位可有意思参与进来?”
师妃暄、侯希白等人的神色都忍不住带出几分忍俊不禁的神色来了。
侯希白道:“我自然乐意,我愿意压一万两,赌这位赢。”
侯希白的话让独孤盛怔了一怔。
他狐疑地朝侯希白看去一眼,“多情公子什么时候变成散财公子了?”
侯希白对这老头一点儿也没好感。
他道:“我散不散财,那是我的事,阁下莫不是怕了?”
“哼。”独孤盛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眼神上下打量了下侯希白,“不自量力。好,老夫这回就做一回庄家!你们大可压钱,有多情公子撑着,我们少说也能赚点儿小钱。”
其他人听了这话,或禁不住笑,或神色诡异。
陈卿连忙冲林平之使了个眼神。
林平之立即会意,他道:“我压十万两银子,压我们掌柜的赢。”
“十万两银子!你出得起吗?”独孤盛立即问道。
侯希白道:“他出得起。”
独孤盛砸吧了下嘴巴,“行吧,有这位帮你说话,老夫就勉强算你下了十万两,等会儿要是交不出钱,老夫可不是心慈手软的人。”
陈卿冲林平之眨了眨眼。
林平之默契地说道:“这句话,阁下也要记住才好,免得等会儿输了难看。”
作者有话要说:
洛阳小黑店。
洛阳小黑店。
无良店主带着店小二跑了。
他们还把猪给带跑了!
本店今日大甩卖,特价大酬宾了。
第75章
独孤盛不屑地哼了一声, “老夫岂是那等人物。”
其他人都忍着笑,却是没有赌钱。
比起赚钱, 他们更愿意看独孤盛的笑话。
宇文化及冲着陈卿拱了拱手, “今日无论结局如何,我宇文阀都承您一个人情。”
宇文化及是个聪明人,之前的一盏茶, 已经让他看出了结交陈卿的价值了,他立即就决定,改变策略,交好此人比得罪此人的利益显然大得多了。
独孤盛听到宇文化及的话,眉头不由一皱。
他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但已经为时已晚了。
侯希白道:“二位可准备妥当了?”
陈卿和宇文化及已经除去了靴子, 脚上仅着素白的袜子,他们两个都点了下头。
“既然如此, 那就——开始!”侯希白的话音才落, 二人已经如离弦的箭一般窜了出去。
两道身影如鸿雁一般迅捷,又如小雀一般轻灵。
一白一黑的身影格外清晰。
两岸的百姓们看到此景,都忍不住惊呼出声。
岸边,一下子人头济济, 挤得水泄不通。
“这两人的轻功都好快。”寇仲靠在桥上,伸手搭在眼睛上,极目远眺着陈卿、宇文化及的身影。
那两人的轻功实在是太快了,不过眨眼之间, 已经窜出了数丈远。
若不是寇仲修习的长生诀,让他的视力变得超出常人, 此时也已经看不到了。
“的确很快。”侯希白用扇柄抵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
陈卿和宇文化及二人起初都是并肩而行。
两人的速度保持着统一的步调。
这渡运河考验的不是别的,而是轻功和内力。
轻功不好,内力不足,不出百丈就能跌落河里。
而且还很考验意志。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果输了,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仅仅是这些也就罢了。
陈卿还提出一点儿,不可借助外力,也就是说,绝不可借助船只等东西来借力,更不能触碰到水面。
这也是他要求仅仅着袜子的原因。
这个比试看似简单,实则一点儿也不简单。
宇文化及的内劲的确很充足。
但是他始终比不上陈卿,很快,所有人就很明显地看到那道黑色的身影慢了下来,而白色的身影和黑色的身影则迅速地拉开了距离。
独孤盛的脸色出奇的难看。
他搭在石桥上的手掌握紧,几乎气得咬碎了后槽牙。
怪不得方才侯希白和那个年轻人要压这白衣人赢,敢情他们早已知道这人的实力远超过了宇文化及。
独孤盛现在只觉得四周的人看着他的眼神都好像带着看笑话的意思。
他心里又气又怒。
独孤盛冲一旁的手下招了招手,传音入密地吩咐了那手下去办事。
此时,所有的人都紧盯着陈卿、宇文化及的比试,一时之间,没有人发现他的异举。
几个手下立即去了。
他们是骑马来的,这时候刚好派上了用场,骑着马拼命才追上了陈卿。
“哆!”
一支船杆破空而出,袭向了陈卿的后背。
两岸围观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船杆吓出了一身冷汗。
有人看不过去,高声喊了一声“小心。”
偏偏这时候,又有七八根船杆从左右两侧将陈卿包抄了。
独孤盛摸了摸胡须,满意地点了下头。
“卑鄙!”寇仲握紧了拳头,狠狠地砸了下石桥,他侧过头,恶狠狠地看向张士和,“我就说你们怎么答应得这么爽快,原来你们宇文门阀的人竟然还藏着这么一手!果真是你们宇文门阀的作风!”
“你胡说什么!”张士和气不打一处来,他怒不可遏地反驳道:“我们怎么会做出这种事?谁知道这件事,是不是你们贼喊捉贼,陷害总管!”
“都别吵了。”林平之抬起手,按了按。
他没有回过头,而是冷冰冰地说道:“做出这些事来是,不是我们,也不是宇文化及的人。”
“那是谁?”寇仲咬牙切齿地问道。
林平之看着远处那一抹白色的身影,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呼吸在一瞬间紊乱了,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他的心有多么的慌,“独孤盛。”
众人回头去看独孤盛。
他却冷笑一声,抱着双臂,“老夫不过是考验他罢了,若是连几根杆子都避不开,怎么能打败宇文化及?”
寇仲被他的话气得咬牙切齿,把一口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徐子陵伸手拦住他,“仲少,这人留着等会儿给掌柜的,他得意不了多久了。”
独孤盛抱着双手,不屑一顾地说道:“你们掌柜的现在都自顾不暇,等会儿落了水,怕是要羞得日后不敢在洛阳城里露面了,还敢如此大话。”
师妃暄、婠婠等人神色各异。
婠婠朝河面上看去,这人在半空中,是最难应对攻击的,且那些攻击又都是从一些奇特的角落而来,分明是故意刁难陈卿。
她本以为这一局,陈卿是赢定了。
没想到,这里头竟还多出了波澜来。
这下子。
谁输谁赢,可就不一定了。
攻击从隐蔽的角落不断袭来。
寻常人在这种时候早已乱了阵脚了,陈卿却还不慌不忙,他甚至都没有回过头,只是稍稍侧了下头,就轻易地避开了一根杆子。
短短不过数来个呼吸。
他已经将所有的攻击都避开了。
而速度却一点儿也没有慢下来。
岸边和桥上的众人已经看呆了。
有的人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疑心自己怕不是看错了。
陈卿的衣袖飘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