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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落圈(忘了下鹽)


“杨姐……”
“我知道,我最近在接洽几个文艺一点的剧本,等你忙完这个就可以演回老本行了。”
全炁半忧愁半欢喜地继续琢磨手上的剧本。有时候他会带上纸本到余有年家,他写笔记,余有年看节目台本。两个人都工作得累了就放仓鼠出来玩一会儿,做饭,聊天,过著很平淡普通的生活。余有年没有过问全炁的剧本,只在对方试图留宿的时候手脚并用地把人赶到门口。
“最近我家楼下狗仔又多了,你注意一点。”
全炁只好戴上余有年买的假发,短短卷卷的,像麦当劳叔叔,还有一副粗框眼镜。他顺从地让余有年帮忙调整造型,最后离开这个令他流连忘返的地方。
《独善其身》第一季最后一集,节目组带艺人去看以艺人名义做过的善事。余有年印象特别深刻的是一个农村里的图书馆,节目组出资建馆,书是节目粉丝捐赠的,有新书也有二手书。
图书馆有两层,底下是中文读物,楼上是外语读物。在节目正式开拍之前余有年溜进了馆里,看见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给五、六岁的弟弟唸故事书。弟弟心急,猛去扒书想往后掀,被哥哥喝止了。
“你要轻轻的,书撕烂了别人就不能看了。”
余有年随手抽出几本书,全都包了透明书皮,内页没有折角或是破损的地方,也没有被画花。这对年纪小的孩子来说不容易,可见他们有多珍惜这一座图书馆。
第二季拍了有一段时间,也播出了几集,余有年几乎每一集都有一个新的搭档配对上热搜。
今天拍摄结束拖了一点时间,他赶上凌晨前最后一班飞机回家休息。高骜问他怎么不在当地休息一晚再走,余有年只笑笑不说话。
下了飞机,余有年火烧屁股地钻进一辆轿车里。四周没有粉丝,因为他之前在微博上放话,凡是接机送机的人先自行去派出所备个案,理由是“扰乱公共场所秩序”。他跟派出所是过不去了。
驾驶座上的卷毛司机给余有年递过去一杯热可可。余有年晃了晃杯子不满地质问:“为什么只有半杯?”
“半夜喝这么多甜的东西不好,你回到家睡觉又要起夜。”
“嘁。”余有年继续质问:“所以你就帮我喝了半杯?嗯?”
司机笑而不语,余有年上手掐人脸:“姓全的,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脸皮这么厚?”
全炁被掐得嘴角漏风:“近墨者黑。”
余有年翻了个白眼,一边喝热可可一边玩手机,倏忽低声叫道:“要死了,又上热搜。”
全炁专心开车,脸上一阵别扭:“这次又是跟谁?高骜哥?”
余有年咬著杯沿口齿不清道:“跟你,行了吧?”
全炁诧异地快速瞥了副驾上的人一眼,“怎么回事?”
余有年仰头把热可可喝完才说:“就让你别每次都来接我你非得来,他们现在说我被包养了,金主呵护有加管接管送。”
对外余有年是没有团队的个体户,而全炁每次都乔装又不下车没让人拍到,能造谣的空间就大了。不仅有图,每次都是同一辆车,真的有接有送。全炁哭笑不得,“对不起。”
余有年拧眉:“你道什么歉。对了,你这车登记了你的名字吗?那群狗仔会不会查出来是你?”
全炁露出阿龙那种老谋深算的笑容:“车是我表哥的。”
余有年靠在车窗上向全炁抛了个媚眼,缓缓道:“敢情我是被你表哥包养了。”
全炁听了立马皱起眉头,想训斥又不忍地喊了一声:“小余。”
余有年要笑不笑地捏了捏全炁的下巴:“没大没小。”
当天凌晨余有年又被热论,他转发了那条造谣他被包养的营销号微博,说:金主空位仍有缺,欢迎广大群众踊跃应征。

全炁本科唸导演专业,但对当导演的欲望并不强烈,自己写的剧本想找适合的导演来拍。《狗尾巴草》还没能进组,全炁找时间约了心宜的导演洽谈,恰巧是自己生日当天,在别的城市。
余有年这天晚上有代言的活动要出席,下午的时候他先到全炁家,把昨天买好的小鱼倒进鱼缸里。两条同种类的小鱼各自游著,趁没人注意时碰碰头。余有年拍下照片给全炁。离晚上的活动还有一段时间,他瞥见茶几上放著全炁最近在看的剧本,随手翻看了起来。越看他神色越不对,像是天上的老鹰瞄准了田里肥美的兔子,结果被丛林里钻出来的狐狸截足先登了。
余有年合上剧本拍下封面发给全炁问:“这是爱情片?”
一男一女两个在福利院里的孩子,熬过各种困境,最后在一起生活,一个城市童话。怎么看都是爱情故事,有苦有甜。
到了晚上活动快开始,余有年才收到全炁“对啊”的回复。他又问:“你是男主角?”这话白问,整个剧本主要角色就一男一女,没有三、四角恋。全炁又回了一个“对啊”。
余有年被催上台,他火速打完几个字便收起手机。“亲密戏好像还挺多的?”搂搂抱抱互脱衣服,没有过份裸露的戏,但也充分满足观众对爱情戏的感官需求。
整个活动余有年都心不在焉,脸上的笑容像旧式天线接触不良的电视,画面时有时无。主持人精著,不敢多留他半秒,活动一结束就拿着话筒送人下台。余有年回休息室第一时间翻看手机,全炁先是回复了一句“对啊”,然后跟着一串剧本的阅后心德:“比我之前拍过的都多,不过剧本还是可以的,情绪水到渠成,能体现男女主角在经历磨难后感情的升华。”
余有年瞪圆了眼睛憋着气把信息看完。待他换好衣服坐上出租车,他以换新手机为目的的力度敲击屏幕:“你要不要改个艺名,姓木。”
秋老虎挨家挨户打招呼,去到哪儿都能听见有人打喷嚏的声音。余有年在用完最后一张纸巾的时候,接到杨媛发来的语音信息,说是折腾了将近两个月的《困兽》的送审终于通过了。这事得从上上个月说起。
《困兽》最终的剧本和成片按照规定送去审核,审了快一个月下来的结果是未能通过,意见表上的意见也含糊不清,说某些角色有违相关部门的形象,不符合要求。其实整个制作过程中,制片方都有跟审核部门的人打交道,从一开始的剧本拍摄许可到中间的拍摄,对方的人都说没问题,没想到临门一脚踩空了。如果没有一个明确清晰的修改方向,制作方冒然改动作品是没有保障的,分分钟作品变得面目全非却又无法通过审核。
全炁因为喜欢剧本而主动和制片方商量,再跟有关部门沟通。一场多方会面的饭局就这么来了。全炁和余有年不方便去,他们交代跟制片方和导演一同出席的杨媛要如实汇报饭局情况。
来的官员慈眉善目,不停地泡茶又给众人倒茶,吓得来套话的一干人等屁股都不敢碰上椅子,不断起身哈腰点头。饭菜上来的时候,制片人把几个大袋子放到官员脚边,说:“这酒可是好酒啊,陈大哥要是不嫌弃就拿回家慢慢喝。”
陈大哥哈哈大笑一声:“早戒酒了!”他顶了顶圆滚滚的肚子:“我这脂肪肝再喝还得了。”
制片人的手伸出去把袋子拽回来不是,不拽回来也不是。导演本来就又怯又没见惯这场面,六神无主地看向杨媛。杨媛高举茶杯道:“那今天我们以茶代酒,健康!”
陈大哥颇认同地一口喝光杯子里的茶,又撅起屁股给众人倒茶。他耳垂肥厚,身体一动就跟着轻微晃动。倒完茶坐回椅子上他慢悠悠地说:“上个月听说我们室有人出去吃饭,收了人家几条烟,回家拆开发现里面哪是烟,全是美金!前两天就到局子里喝茶去了。真不知道谁害了谁。”
制片人嘴上“哎呀”“哎呀”地叫着,底下的脚悄悄地把装着酒的袋子踹进桌子餐布里头。原本一桌子的人准备围攻一个官员,结果这官员根本不给人张嘴的机会,独自从天南谈到地北,其他人只能发出一些毫无意义的语气词作回应。杨媛跟自己那一拨人使眼色,每个人都额头冒汗,饭没吃两口。陈大哥倒是挺有胃口的,夸赞了好几次这家餐馆的饭菜。制作人正要猜这话里是否还有话,陈大哥又说外面的菜虽然好吃,但吃多了始终对身体不好。
这一场谜猜到饭后水果端上桌,才有点眉目。只见陈大哥赞叹隔壁城市近几年发展得真好,是理想的养老地方。“就是吧,那边房价有点贵,要不然我跟老孙老张他们早置办好房子就等退休了。”
制片人一听尾巴便翘了起来,叩著饭桌说:“那边好几个楼盘都很抢手,我听在那边做房地产工作的朋友说楼花好像都卖得差不多了。”
陈大哥抿一口茶:“买房子这种事都得看命看运气,没有那东风吹就别奢望了。”
制片人连忙点头:“那是,陈大哥看得通透。”
饭后谁也没挽留谁,制片人提起那沈甸甸的两个袋子打道回府。杨媛问他:“你还真认识那边卖楼的朋友?”
制片人喊了半天饿,最后的白眼不知道是饿出来的还是因为心存不满。“认识个鸟啊,不吹一下还能有下一顿饭吗?”
之后制片人找人托关系,一层又一层,像攀了一座又一座山,几经转折后终于找到需要的人脉,给老陈老孙老张三个人安排了楼盘内部员工价的房子。
电影的清晰修改意见随之而来。阿强的角色最后必须与公安部门无任何关系。而幕后主脑也不能明确指出是任何官方部门。导演和编剧等主创人员开了几天会。各项拍摄工作已经结束,再劳师动众开拍不合理,只能巧妙地运用剪辑技巧。
幕后主脑要隐藏不难,原本作品就不算是指著鼻子戳著脸地说明白,在对白和镜头上处理得模糊一些便可以了,反而营造出欲盖弥彰的感觉。至于阿强,余有年补录一段向上司辞职的通话对白,不再与官方有任何瓜葛。画面上用一段空镜表达,既有意境又不用整个团队一起补拍。片子的情绪基底可以说得上是没有丝毫影响。
全炁知道最终的修改方向后,更加看好这个初出茅庐的团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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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如梭”是一个中性词。
站在全炁的角度,拖了将近半年的《狗尾巴草》终于有展进,这是褒义;站在余有年的角度,今天晚上金鸡奖的颁奖典礼,迎来他不愿意看到的演技审判,这是贬义。
几个月之前他已经向范空请罪,两个颁奖礼当天他都不会出席。范空问他是有别的工作还是什么原因。余有年说:“我不适合去那种场合。”因此粉丝掘地三尺,想找到这么重要的日子和活动,余有年是有什么堪比春晚采排的行程才不露面。可惜谁也没找到蛛丝马迹。
余有年的确给自己安排了一个行程──在家做爆米花。他之前买过一袋袋的玉米粒,放在微波炉里转两下就能听到霹雳啪啦的爆破声。把散发著牛油香气的爆米花装进大碗里,再淋上自制的糖浆,那滋味连隔壁家的小孩也想来讨两颗吃。
小乔有时候特别乖巧省事,但有时候就特别爱瞎折腾。她知道了颁奖礼的举行日期后,开了一个群组,里面有她,余有年,全炁和杨媛。四个人谁也不说话,余有年退出群组多少次,小乔就把他拉回去多少次。
到了颁奖礼前一天,小乔在群里问余有年的战衣是什么样子的,拍张照片来看看。余有年才说自己不出席。小乔瞬间十万个为什么。余有年说:“我有闪光灯恐惧症。”全炁说:“在家呆著挺好的。”
即使余有年没看颁奖礼直播也知道盛况,因为小乔在群里以文字的方式,把群组变成一个直播小天地。她一会儿说哪个女明星好美哪个男明星好帅,一会儿又说还是全炁最好看,不消半秒,她勉为其难地夸余有年也还行。群组里没人回应,她仍自说自话得高兴。余有年左手爆米花右手手机,跟个坐在炕上的大老爷似的傻乐。
过了大概半小时,余有年还是打开了电视看直播,他想知道范空的获奖情况。电视一跳到颁奖典礼,便看见颁奖嘉宾宣布最佳编剧的获奖者:范空,《活到死》。余有年忘记自己手里有爆米花,鼓起掌来撒了一身的焦糖云朵。
中途的奖项余有年不关心,转台去看综艺节目。时针走了一圈半,手机突然不停震动,余有年瞄一眼,是小乔在激动快要颁发的最佳男主角奖项。余有年依然在看综艺,里面介绍的美食勾了他的魂。等他反应过来奖项应该颁完了,手机早不跳动了。小乔莫名其妙地夸了一轮余有年的长相,又夸一轮他的演技。余有年往上翻聊天记录,这叽叽喳喳的麻雀唯独没说颁奖结果,也没说恭贺的话。余有年明白了,他没当上影帝。
此时杨媛在群里说了唯一一句话:“之后还有很多剧本,慢慢挑。”余有年心中一暖,问:“你们不是去谈工作了吗?怎么这么有空?”小乔说:“大家都想看颁奖礼啊,所以在休息。”
全炁单独敲开对话框问余有年:“在做什么?”余有年拍下爆米花给对方看:“想吃吗?回来给你做。”全炁说好。
最佳影片是压轴大奖,余有年终于有了一丝紧张感。电视画面上来回闪过范空淡定的脸,司仪在制造悬念。这等待过程是漫长又煎熬的。最终,晃荡来晃荡去的镜头定格在颁奖嘉宾的脸上,由他激昂地唸出《活到死》的片名。镜头立马切换到观众席上的范空,笑得平静又从容。
余有年在沙发上嗷嗷大叫,把剩下的爆米花全撒了。
范空迈著稳当当的步伐上台,接过奖项站在话筒前,等掌声平伏后发表感想。
“首先要感谢每一次跟我合作都十分信任我的团队,以往我没有机会代表你们站上国内的颁奖台,这次我们做到了。”
“一直以来我都被说不合流,被劝了很多次如果我愿意用大家都做的那一套,可能早就成功了。我不太清楚他们对成功的定义,不过这一次我试了一下,发现了一个问题。”
“演员到底是因为演技好才有的流量,还是因为有流量所以才有展现演技的机会?现在专业能力和流量为什么成了两个对立面?”
“我希望我的团队不要陷于这种漩涡当中,也希望男主角,不要起点站得高,摔得重。”
范空的一番话似乎在诅咒余有年星途不顺,余有年听了却眼眶泛光。他打开微博上传了一张之前和范空在街边吃烤串的美食照片,说:下次再约。颁奖典礼结束后,范空点赞了这条微博。一时之间大众不好猜测两人的交友状态,是互戳脊梁骨,还是师徒情深。反正余有年这条微博上了大半夜的热搜,连最佳男主角的风头都盖过去了。
余有年平时睡觉习惯将手机塞在枕头底下,不调静音不断网,一有突发情况能第一时间作出反应。凌晨三点多,他的手机像被放在筛子上筛壳一样抖动个不停。他闭着眼睛摸出铁砖,困难地撑起千斤重的眼皮,看见屏幕上弹出许多陌生未接来电。之前住址泄露过,电话号码自然也被卖了出去,只不过他的处理方法太吓人,没什么粉丝敢造次。今天是怎么回事?
手机又震动起来,余有年打算接听唬唬人。对方一声尖叫反倒把他吓得一激灵。
“哥哥!那是真的吗?你好恶心啊!”
余有年顿时头皮发麻,哑著嗓子问:“你在说什么?”
对方又一顿尖叫,扯著嗓门喊:“还要装吗?你床照都流出来了!”
睡意被清空的刹那余有年有些头晕。他挂断电话去看微博,热搜榜上出现一个“爆”字──
“余有年床照”,五个字,简单明了。
里面被传阅的是一张他赤身仰躺在床上睡觉的照片,重要部位打了格子,可是冲击力没减弱多少。余有年忍住一股想吐的欲望放大照片看,他能感觉到血液如盲头苍蝇一样乱窜,四肢在数秒内变得冰冷。
他抖着手点开微信,在置顶的对话框里竭尽全力地输入文字。
“那个人应该是我,但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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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读者最爱的揍作者环节,我先走辽

“姐,他不接我电话。”
《狗尾巴草》找了新的导演。制片人已经定好主演,新导演在亲身见过主演后没有特别大的意见,投资商希望加入的产品宣传内容,编剧也按要求修改了剧本。这几天主创人员围绕新剧本和新导演进行磨合,另外商讨拍摄档期,之前的早已作废,各方都有了新的行程,因此需要互相协调。协调是牵一发动全身,花费的时间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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