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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迹(醉斩明月)


同批次的玩家相较于后来游戏陆陆续续拉人扩容之后的玩家规模要少很多,他们面对着一个完全陌生的、没有任何玩家来过的游戏,开始了艰难的开荒过程。
只是别的新游戏开荒错了也就错了,顶多就是耗费一些可再生的资源,第一批玩家在“神迹”中开荒的时候,却每一步都要用命去填。
最开始的时候有一部分玩家甚至认为系统是帮助玩家通关的工具,这部分人中的大部分都死在了系统的坑中,于是玩家们学会了防备系统。
在第一个十二月的时候有些排行靠前的玩家没有提前花掉积分,选择了接受“神”的邀请,前往据说能够满足所有期待的理想世界,但这些人都再也没有了音讯,于是更多的玩家开始对所谓神的理想世界持保留意见。
后来无数救了数不清玩家的系统立场、隐藏规律,都是在这个过程中,用无数玩家的性命试错出来的。
林盛雪和陆见青都是在这一批开荒玩家中展露头角的顶级玩家。
他们在神迹最初的那一批玩家中都小有名气,但有名气的方向不太一样,陆见青是出了名的上蹿下跳,无论是副本boss还是中央城玩家,都会被他平等的招惹;林盛雪则是出了名的独来独往,在他单独下副本的时候,一般都懒得跟人扯上关系。
按理来讲,依照两个人八竿子打不着的脾性,在游戏中也应该八竿子打不着才对。
事实上在最开始的那段时间,他们确实可以算得上是八竿子打不着。
故事的转折发生在一次平常的副本里。
那时候副本已经进行到尾声了,林盛雪拉足了boss的仇恨,躲进了酒窖里。
按照副本规则,关闭的酒窖是不会泄露玩家气息的。
后来陆见青路过,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以为这里有线索,就拿了一把铁锹,三下五除二把林盛雪做的伪装全给挖开了,探头往坑里一看,正好对上林盛雪面无表情的脸。
长得十分好看的青年就蹲在坑边上,托腮看着坑底的林盛雪,笑眯眯地开玩笑:“来看看我挖出了什么好东西。”
“好东西”本人看着头顶的人,感觉很烦。
听见不远处boss的咆哮声就更烦了。
后来两个人就一起被狂躁模式的boss追了大半个副本,只能被迫想办法合作重新封印了boss。
也是在这个副本里,林盛雪从boss的老巢里捡到了当时还是颗蛋的梦魇兽,获得了血塔罗的牌灵。
那是他第一次知道自己抽到的倒霉道具要怎么用,也是所有玩家第一次知道血塔罗居然是需要牌灵启动的。
不过林盛雪对这邪门道具的兴趣不是很大,牌灵虽然养了,道具却大部分时间放在仓库吃灰。直到后来有另一个血塔罗的持有者试图吞噬他的牌灵却被梦魇兽反杀,血塔罗存在的最大隐患和隐患的解决方式才被玩家们完全认识。
从那次副本以后陆见青就缠上了林盛雪,叽叽歪歪想让他加入自己的组织。
林盛雪被他缠得不耐烦,敷衍地问他,他的组织叫什么名字。
陆见青茫然地眨了眨眼:“对哦,我好像忘了取名字了。”
林盛雪又问他:“那么,现在你们组织里有几个人?”
陆见青不好意思地瞅了他一眼:“如果你愿意来的话,我们就有两个人了。”
林盛雪更不愿意搭理他了。
陆见青倒是很乐观,一边试图跟他勾肩搭背,一边继续劝道:“可是我们成立一个组织,可以省一大笔副本选择费。”
林盛雪终于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我看起来很缺这点积分吗?”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林盛雪最终还是耐不住陆见青磨,同意加入了他的组织。
为了凑足足够成立一个组织的人数,林盛雪只能跟着陆见青四处捡人。
唐宁和唐樾姐弟是两个人在副本里遇到的,姐弟两个人正好也在找合适的组织加入,两边人一起过了副本之后对彼此的脾性都十分满意,双方一拍即合,姐弟两个人顺利成为了组织的第三个和第四个成员。
那个时候许芳庭已经是备受关注的辅助型玩家了,当时有不少组织都在给她抛橄榄枝,按理来讲怎么着也不会跟他们这个还没成型的小组织扯上关系。但陆见青趁着几个已经成气候的组织招揽不成对许芳庭下手想办法把人救了下来,又登门去多忽悠了几回,最终还真把许芳庭给忽悠了过来。
齐乐是自己找上门来的。这孩子进副本的时候年纪还小,很有些中二病在身上,在副本里被林盛雪救了几次之后对林盛雪格外崇拜,后来直接单方面认了林盛雪当老大。虽然林盛雪并没有给人当老大的爱好,但还是默认了他的称呼。
祝娆和郭嘉年的情况略微复杂一些。他们俩原本是一个中型组织的两个副团长,但团长做事不是很地道,两个人合计了一下,就带着手底下亲近的玩家一起从老东家那边跑路了,然后就被陆见青见缝插针地拐了回来。
林盛雪和陆见青陆陆续续在游戏里捡完了最初的一批人,然后终于在游戏内登记了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组织,勉勉强强在风云诡谲的游戏中为这些莫名其妙被卷进来的倒霉玩家们撑起了一个四处漏风的庇护所。
后来这个组织渐渐大了起来,除了个人玩家,还陆陆续续并入了一些长期被其他大组织欺压的中小组织,竟然渐渐混成了游戏中最大的玩家组织。
虽然说是游戏中最大的玩家组织,这个组织实际上更像是中小组织散装起来的联盟,陆见青和林盛雪他们不会对底下的玩家发号施令,平时底下的玩家各玩各的,连驻地都被不同组织的风格布置得乱七八糟的,路人一进来连路都不知道怎么走。
游戏有规定,玩家组织达到一定规模之后,需要改掉系统随机的乱码名,更换为更有辨识度的自定义名字。
陆见青收到系统发来的改名通知的时候,几个人刚刚从副本里出来,正在往住处的方向走。
他清了清嗓子,向其他人宣布了这个消息,并诚挚地向他们征询组织的新名字。
其他人累了一个副本,眼皮都不想抬,依旧沉默地走路,没人搭理他。
见没人对这事儿感兴趣,陆见青也不着急,习惯性地凑到林盛雪身边跟他瞎聊。
林盛雪觉得他很烦人,一边想事情,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他的废话。
齐乐原本跟在老大身边,莫名其妙被陆见青挤到了一边,四下看了看,正好看见郭嘉年停下来,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他们出副本的时候是晚上,天空像是一匹暗色的锦缎,上头有漂亮的星子。
齐乐跳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问他:“老郭,你看什么呢?月亮吗?”
郭嘉年回过头来,好脾气地笑了笑,说:“今天是朔月,看不见月亮。”
陆见青正在旁边试图跟林盛雪拉拉扯扯,也不知道听成了什么,探头过来:“好好好,那就叫朔月吧。”
其他人也懒得起新名字,纷纷点头表示这名字好。
一听就又有文化又玄乎。
后来有玩家想起朔月的名字,都忍不住感慨,这名字起得真有意思。
朔月的晚上是看不见月亮的,但从那之后,月亮的光会越来越盛,直到满月的光辉重新照亮世间。
是蛰伏在暗夜中的光,是崭新的开始。
但这个名字本质上显然没有那么多复杂的意味,它叫朔月,仅仅只是因为那天晚上是初一,取名字的人们抬头的时候连个月亮都没看见,回去的时候齐乐还没看清脚下的路,拐到了路边的下水道上摔了个狗啃泥。
后来玩家们的生活渐渐步入了正轨,尽管这种正轨也并不正常。
在经历了各种各样的变化之后,玩家中形成了几个大型组织和无数中小型组织。几个大型组织互相制约,为新玩家提供游戏引导和副本经验,下头的中小型组织和个人玩家专注于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至此游戏中混乱的开荒期终于结束,在玩家组织和游戏规则的双重制约下,至少在中央城内终于拥有了相对稳定的格局和稍微平静一点的生活。
朔月也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波澜的日子。
有一天,钱富贵来串门的时候,谈起了最近的一个新闻,说又有一个副本出现了玩家为了通关副本陷害其他玩家的情况。
按照游戏给出的规则,副本中只剩下最后一个玩家的时候,副本会自动结束。
玩家可能很难从拥有非人力量的boss手中活下来,却很容易把手中的刀刺向同为人类的玩家。
这段时间用这个方法通关的人逐渐多了起来,尽管大多数玩家对这类人都十分不齿,但这些人并没有违反规则,除了不痛不痒地骂两句之外毫无办法。
也许在玩家们最开始进入游戏的时候还会对同类的生命存有敬畏,但随着见过的生死越来越多,从第一个玩家使用这个方法通关开始,这种敬畏就会以一种无可挽回的速度消弭殆尽。
简单讲完事情的前因后果,钱富贵摇了摇头,唏嘘道:“这么下去,恐怕死的人会越来越多。”
而且玩家们之间的信任也会越来越岌岌可危……长此以往,这个游戏会朝什么方向变化不言而喻。
这是无解的一件事情。
那天送走了钱富贵后,陆见青难得沉默下来。
他没吃晚饭,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个人待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林盛雪打开了他的房间门,看见陆见青坐在床边上,正在发呆。
听见动静,陆见青抬头看向林盛雪,因彻夜未眠而显得有些疲惫的脸上勾出一个跟平时一般无二的笑容:“你来了。”
他慢吞吞从床上下来,挨近了林盛雪身边,长长叹了口气,没头没尾道:“其实没什么事,我只是想不明白。”
林盛雪看着他,表情认真起来:“如果不愿意被游戏制定的规则玩弄,玩家为什么不可以制定自己的规则?”
“只要赞同规则的玩家够多,新的规则就能拥有足够匹敌游戏规则的威慑力,不是吗?”
陆见青愣了好一会儿,然后弯了弯眼睛,慢慢笑了起来:“你说得对。”
林盛雪点了点头,走出了房间,还顺手给陆见青带上了门。
似乎他进来只是为了说这么两句话。
陆见青继续闭关。
祝娆路过陆见青的房门,出于人道主义精神,嘴上关心了一句:“他还不出来?”
林盛雪瞥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为了防止里面的人渴死,往门口放了一瓶矿泉水:“不用管他。”
他会找到答案的。
祝娆挑了挑眉,对陆见青有限的关心迅速消失,继续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陆见青在房间里自闭了两天,带着一叠计划书走了出来。
他拉着林盛雪挨个拜访了所有排行榜上有名有姓的玩家,然后拿到了一份联名书,上面只记录了一条很简单的约定:
凡是利用“副本中最后一个玩家自动通关”这条规则通关的玩家,离开副本后将受到所有签名玩家的追杀。
陆见青把这份联名书贴在了游戏大厅的大门上,并布置了一个新的签名处。
玩家中从来都不缺乏聪明人。
在生死关头这条规则固然可以利用,但自己成为别人利用这条规则的祭品比自己在生死关头利用这条规则的可能性要大得多。
联名书刚贴上半个小时,就有玩家在阅读完联名书的内容之后,拿过旁边的笔,慎重地在签名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有一就有二,越来越多的玩家在上面签字,直到最后再也没有可供签字的地方……这条由玩家自发发起的“约定”在事实意义上取代了系统发布的“规则”,成为了真正的规则。

后来系统就下线了那条在事实上已经失去作用的规则。
但很显然,游戏并不是一种大度的东西,规则下线以后,林盛雪和陆见青他们这些“发起人”遭受到了游戏规则范围内的疯狂针对。
那段时间他们经历的所有副本几乎都会出现大大小小的状况,关键道具损坏boss暴走几乎成了家常便饭,有一次副本boss甚至现场给他们表演了有丝分裂,副本就在他们眼前硬生生拔高到了地狱难度。
一行人险而又险地处理完其中一个,剩下的实在打不过了,只能用了几个道具,狼狈地躲进了一个山洞里。
山洞里又湿又冷,唐樾姐弟凑在一起勉勉强强生了一堆火。齐乐抹了一把沾了灰的脸,愁眉苦脸地感叹道:“这日子没法过了。”
陆见青受了一点伤,正坐在一边处理伤口,闻言思索了片刻,冷不丁开口:“不如我们尝试一下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无论游戏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它做的事情都是无时无刻把玩家们往死路上送。
无论他们改变多少规则,这一点都不会有变化。永远都会有无数玩家被卷入这个游戏,然后在无穷无尽的藏着致命危险的副本中死去。
真正能够结束这一切的,从来都只有一个办法。
祝娆在火边上专心致志地烤馒头干,烤完一面又翻了一面,随意听了一耳朵:“怎么着,这是要进展到大楚兴,陈胜王的阶段了?”
陆见青立刻表达了自己不赞同的态度:“这是什么话,我们都是游戏最忠诚的玩家,当然不能反对神的力量。我们只是出于玩家的立场,行使玩家应有的权利,帮助我们热爱的游戏进行一点小小的修改罢了。”
林盛雪一边给他胳膊上的绷带打结,一边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态度并不是很热情:“对,你说的都对——别乱动。”
祝娆冷哼了一声,把烤好的馒头干塞给了齐乐。
一直旁观的郭嘉年想了想,也给齐乐塞了个苹果。
这孩子还是太矮了,多吃点说不定还能长。
齐乐啃了一口苹果,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唐樾默默离他远了一点:“感冒了?”
齐乐揉了揉鼻子,颇为坏心眼地往唐樾那边凑了凑:“不知道通关副本能不能治感冒,要是不能的话看来回去得吃点感冒药了。”
唐樾嫌弃地把小伙伴推到了一边。
郭嘉年原本在一旁笑着看他们打打闹闹,听见这句话笑容却忽然落了下来,语气冷淡:“如果不是特别严重的症状,还是不要吃药为好。”
齐乐没听懂他的意思,有点发愣:“啊?”
祝娆狐疑地看了一眼郭嘉年。
她记得郭嘉年在现实世界的专业好像就跟药物相关,怎么对吃药这么抵触。
大概是专业人士对药物滥用的警惕吧,郭嘉年有时候在一些细节上确实奇奇怪怪的。
但这并不妨碍他还是一个很好的朋友。
她想着,见怪不怪地收回了目光。
齐乐隐约觉得气氛有些古怪,也不敢打喷嚏了,立刻打了个圆场:“行了行了,还是先想想外头那些怪物怎么解决吧。”
后来所有人都默契地没有提过副本里这个小小的插曲,却都开始有意无意地打听游戏内跟系统直接或间接相关的信息。
钱富贵也不知道从哪里听了什么风声,往朔月这边瞎逛的次数直线上升,每次来都要跟他们有的没的闲扯一大堆,大部分都是些没用的废话,夹杂着一点关于游戏和系统的真假难辨的东西,谁也说不准他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
根据陆见青的说法,就是这姓钱的狗东西坏得很,天天有点风吹草动就往其他玩家那里跑,无论其他玩家后续打算做什么,他都装聋作哑,反正就是不当出头鸟。
荣金从来都以生意人自居,向来跟所有组织和大多数玩家保持良好的关系,获得消息的渠道也又多又杂。钱富贵来朔月跟他们闲聊的那些东西,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一些实力不错的玩家和组织这段时间自愿透给荣金的。
有些事情不用多说,很多人自然心知肚明。
那段时间,林盛雪和陆见青带着人进了很多副本。
这些副本都是他们精挑细选出来的,能够展现游戏最高科技水平的副本。
托系统“特别关照”的福,他们经过的每一个副本依旧或多或少都要出点致命的变故。
而“变故”正好是最能全方位展现程序运行的方式。
从这些副本中,他们获取了游戏一些浅层的程序运作方式,以及一部分稍微深层一些的东西。
唐樾作为团队中唯一一个技术人才,打着技术交流的名义,在对问题进行了包装后,跟一些人品有保障,进入游戏前又在程序领域深耕多年的秃头玩家进行了探讨,进一步推断出了一些系统核心的情况。
兴许并不是所有玩家都不知道他的问题背后牵扯了什么东西,但没有一个玩家拒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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