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冻……”绿谷出久迷糊地枕在轰焦冻肩上,“怎么了?”轰焦冻抚摸绿谷出久脊背,不带任何情欲味道。绿谷出久从轰焦冻身上撑起身来,他爱怜地将轰焦冻的湿法捋去脑后,恋人俊美的五官在浴间橙黄的灯下更显立体,他的眼里满满都是自己,“不试着标记我吗?医生说配合着药物其实你是在慢慢自愈的……”
轰焦冻摇摇头,“不急的。”
水逐渐冷了,两人重新放了水好好冲洗了一番,才出了浴间。没有了浓翳的水汽,透过外间的小窗,才得以清楚地看见月挂枝头,银辉遍地。屋内吹风机呜呜地吹,不多时两人湿潮的头发便都吹干了,绿谷出久缩进被子里,惬意地抻了抻,舟车劳顿,即使在入村时感受到了不安,也在埋进柔软被褥的那一刻只记得起浑身的困意和疲乏了。轰焦冻倒了杯水,掌心里卧着好几粒药,吃过药他才躺上床。两人相对着,窃窃说着入睡前独属于恋人的私语。最后,昏黄的床头小灯熄了,因着药效还没完全起作用,轰焦冻便静静守着绿谷出久入睡。
模模糊糊的,应是凌晨了,眼前深蓝寂空中月亮苍白,轰焦冻眨了眨眼,手臂有些酸麻,他愣怔地低头看,绿谷出久枕在臂弯里睡得正熟,脸颊晕着因熟睡而泛起的酡红。轰焦冻内心叹息,手臂不动,悄悄正了正身子平躺着,望着屋顶冥空一点放空了自己。
也许明天要加大药物剂量了。
这么想着,过了会儿,他翻过身来将绿谷出久再揽得近了一些,才闭上眼试着重新入睡。睡着了的绿谷出久依旧释放着信息素,清露气息溶成了一湾浅潭,恰到好处地盛着两人,抚慰着轰焦冻的默默焦躁的精神。
忽然,一抹若隐若现的桃花香自轰焦冻鼻尖倏忽间窜过,若不是他因为标记清洗而使得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这抹花香肯定会被忽略。他蓦地睁开眼,有些昏沉疲惫的意识瞬间清醒,他下意识地望了眼怀里,绿谷出久没有被打扰到,依旧睡得香甜。
轰焦冻不动声色,凝神细听。周遭一片静谧,睡之前他们早将房门锁好了,连窗户也关得严实。一切都是静悄悄的。仿佛那抹桃花香只是他的幻觉——然而这香气过于浓郁,仿佛是春日里簇拥着盛开的花团,熟透了的花蕊里飘散出酽冽的花香,只浅浅一缕也几乎刺鼻了,而这仅有一缕的信息素中更携了浓浓的攻击性。
他的姿势一动不动,但浑身却是紧绷的,他已隐隐感觉到了,此时,门外,在这深夜里,有一人站在他们房门前,一动不动。
他将警惕程度提到了最高,细细控着信息素释放的开关,若是有人进来的下一秒他就能及时反应,瞬间将攻击性能极高的信息素释放出去。然而,门外竟是没有任何动静,下一刻地板吱呀作响的声音轻轻响起,在这深夜里显得无比清晰。接着,吱呀声消褪,而那隐约感受到的存在感也随之消失。
轰焦冻重新放松了身体,他松开了握紧的拳头,掌心里沁湿了汗。
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庆幸自己睡眠出了问题。
轰焦冻睁着眼,又这么过了接近一个小时,确定不再有任何其他人的痕迹后才闭上眼,这会儿他倒是实在过于疲惫了,不过多时沉沉睡去。
翌日。
越接近夏至日,天便亮的越早,耀眼的阳光透过了窗帘,细细碎碎地散落在房间里。两人穿好衣服,轰焦冻有些神情恍惚,扣着扣子便大大地打了声呵欠,绿谷出久将衬衫下摆整理好转脸看了一眼,轰焦冻脸色极差,有些灰败,他担忧地走上前去:“是不是药效不够了?”
见绿谷出久走到身前,轰焦冻自然而然地将头靠在了恋人肩上,沉沉地呢喃:“好困……”绿谷出久心疼地抱着面前的人,“晚一些我还是打电话和嵯峨医生联系一下吧,看看医生那边有没有什么新的进展。”轰焦冻嗅着绿谷出久身上的味道,想了想还是什么也没说。
不一会儿,老板娘准备好了早饭送上来,他们便就着简单地填了填肚子。吃罢了,两人下楼,老板娘冲他们温婉地一笑:“还和胃口吗?”
“嗯!谢谢您。”绿谷出久腼腆地笑笑,道完谢他又想起了什么,“请问附近有加油站吗?”
老板娘迟疑了一会儿,思考了片刻,“有是有,但是有些远呢……你们的油还够开吗?”
绿谷出久望了一眼轰焦冻,后者答道:“如果行程在一小时以内的话就可以。”老板娘了然,给他们指了路。两人谢过老板娘,走出旅舍大门前,轰焦冻转过身问了一句:“请问这里的住客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人吗?”
老板娘愣了一下,摇摇头:“没有哦,这里不常有人来。”
轰焦冻点点头,不再说什么跟着绿谷出久出了门。
他们来到昨日停了车的地方,突然,轰焦冻神色一凛,凑近车蹲下了身,绿谷出久站在一旁,也看见了车底那一摊阴影,双眼大睁:“不会是……”
轰焦冻站起来,叹了口气:“油管漏了。”
“怎么会……”
啪嚓!
还没等绿谷出久的问题问完,紧挨着旅舍的一户人家里传来碗盘碎裂的声音,接着一声接一声属于男人暴躁的咆哮透过了门窗也清晰传来,间杂着女人幽幽咽咽的哭泣。绿谷出久和轰焦冻对视一眼,不过多时,那户人家屋门开了,一位女子走了出来,她的黑发本应盘好了髻梳在脑后,此刻却凌乱地散在鬓边,像是在肢体摩擦间碰散了,又来不及整理清楚便被赶出了屋子。她半边脸微微红肿,像是感受到了两人望来的视线,她抬起头向绿谷出久和轰焦冻的方向看来,愣怔了几秒,她欠了欠身,再抬起头时,眼里已藏好泪花,挽了一抹抱歉而娴静的笑。
“……人体是十分顽强的,有很多伤害都能经由人体慢慢自愈,这其中也包括了对Alpha进行标记清洗后的伤害,在进行了一次清洗后腺体会慢慢恢复直至再一次产生标记物质,如果配合着药物治疗,恢复的可能性接近百分之百。因此只有对Alpha进行持续性的标记清洗手术才能彻底将Alpha的标记能力清除。”
——《新人类进化史·Alpha篇》
第五十一章 五十一、Peach Blossom
女人见到二人有些诧异,脸上的笑容却还是得体,若是不看她颊边的红肿一切倒显得正常,意识到自己外表有些失仪,她快速地重新挽了一个发髻在脑后,梳好了她走近了一些,开口询问,声如银铃,是一把听来沁人心脾的嗓子:“初次见面,两位是村子里没见过的面孔呢?是路过的游客吗?”
两人没有反应过来,碟碗碎裂和男人怒吼还响在耳边,女人也意识到了什么有些局促地捻了捻衣角,无措地移开视线。绿谷出久回过神,歉意地上前一步,他有些慌乱地应道:“啊、不好意思,初次见面!我们在旅途中想找一个地方休整一下于是就来到了这里,那个,我叫绿谷出久,我身后的这位叫轰焦冻,请问要怎么称呼您?”
见绿谷出久毫不犹豫地将两人的姓名说出轰焦冻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然也只是一瞬间,他不动声色地凑近了些,站在绿谷出久身后,向女人点了点头。女人看到轰焦冻一愣,有些不自然地绷了绷身体,她将视线重新放回眼前这名看上去稍微友善一些的男孩子,说:“绿谷同学、轰同学,我是鹤田净琉璃,欢迎你们到这儿来。”说罢伸出手笑意盈盈地看着绿谷出久。
绿谷出久腼腆地回握住鹤田净琉璃,一握即散,握手的瞬间男孩儿感受到了什么,微微一愣,错愕地看着鹤田净琉璃,女人这才意识到了什么,抿了抿唇收回手,藏在了身后,谁料男孩儿上前一步轻声询问:“鹤田小姐,冒昧地问一句,请问你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了?”
“啊、不……没有。”鹤田净琉璃有些惊慌地后退一步,错开了视线。
哗啦。
砰!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拉开了家门又重重关上,自鹤田净琉璃身后走来——他出来的屋舍正是净琉璃方才出来的地方。男人五官俊秀,然脸色苍白透着一股放纵风流后的虚浮,一双桃花眼低低垂着,眼角是极刻薄的弧度。男人正点着烟,意识到眼前站着人便抬了头,谁知当他看见眼前人后竟是立刻暴怒,伸手一把抓住了鹤田净琉璃的发髻扯到身前!
“啊!”鹤田净琉璃挣扎着痛呼,狼狈地在男人手下扭动。
“等……”绿谷出久和轰焦冻被这一幕煞得措手不及,绿谷出久阻止的话语还没能说出,男人劈头盖脸的辱骂便倾泻了出来:“你不是说要去看望病人吗?啊?!婊子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勾三搭四?!你这个……”
“不是的、不是的……”净琉璃被男人拉扯得东倒西歪,一头乌黑的发被男人紧紧攥在手里,她疼得不行,双手无助地覆在男人手上,却不敢用力,泪水挣出了眼眶淌了满脸。
一连串污言秽语似炮弹不带重复地自男人嘴里“笃笃笃”地吐出,绿谷出久从未听过如此肮脏的辱骂,一时间苍白了脸,他正欲上前阻止,轰焦冻不知何时走到了男人身边,死死钳住了男人的手,沉着脸,厉声道:“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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