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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摄政王的替身男妻(花笙酿)


她不禁偷偷看向一旁的郑贵妃,她知道郑贵妃羡慕她得宠,可她才是真正羡慕的那个人。她羡慕郑贵妃出身高贵有倚仗,不像她身似野草,可以随意糟践。
封离恰恰看见了林淳妃偷看郑贵妃的这一幕,心中怪异。但这不是他该管的事,林淳妃他不过是第一次见,与他无关。
不过,林淳妃可不是第一次见他,他上次出宫时,在勤政殿外便是林淳妃藏在拐角,没让他看到。
“眼睛只会看宫妃,那也可以挖了。”周昭宁冷冷说。
“那我眼睛只看王爷,王爷也嫌我烦啊。”封离说着,手不自觉又往酒杯伸去。
这宫廷玉液实在是香,香得他可以好了伤疤忘了罚,只想尝尝。
周昭宁见拉他不住,直接收走了他的杯子。两坛桃花酿便可以醉得不省人事的人,没资格在宫宴上喝酒,否则闹出了笑话还得他收场。
“王爷,我就尝尝,我保证不多喝,行不行?”
周昭宁无动于衷。
“你让我喝了这杯酒,我保证不看别人了,什么宫妃,什么才俊,我只看王爷一个。”
封离贴过来,柔声缱绻,周昭宁一时分神。他手里还拿着封离的杯子,可自己的那只却放在案上,封离眼疾手快,把他那只酒杯端起来,一口便灌了下去。
“好酒!畅快!”
周昭宁看着两人如同交换的酒杯,眸色沉沉。这酒杯玲珑小巧,刚才封离喝时,唇便贴在他喝过的位置。
“王爷,你拿了我的杯子,我拿了你的,四舍五入我们这是补了回合卺酒?”
封离笑声酣畅,周昭宁却少见的没反驳他。他把手中酒杯放下,招手让宫侍直接把酒壶拿走。封离眼疾手快,抢来又喝了一口才作罢。
封离被他气笑,忍不住又嘴欠撩拨:“王爷这么怕我喝酒做什么,反正我要是醉了你就罚,你那么会罚,罚一次我能记很久。”
“封离,我看你是两杯就醉了。”
“开什么玩笑。”
一场宫宴便在两人对喝酒一事的分歧上结束,回王府的路上,封离在车里睡了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宫宴上的酒真的太醉人,到了王府他都没醒,最后是周昭宁把他抱下车的。
他窝在人怀里,是醒时不可见的乖巧模样,周昭宁生硬地把人送回正院,深深看了他一眼才离开。
两杯酒而已,再醉人也不可能真醉到哪里去,封离被周昭宁抱下来时便已醒了。但当时他的脸贴在周昭宁胸口,不知怎的就不想动了,干脆装睡到底。
他不知道周昭宁怎么想的,这回又是做给谁看,但是既然他愿意抱,就让他抱好了,被美人抱也是不吃亏的。
那日以后,封离就对千秋宴上永庆帝所说的秋狩上了心。这一大早点他的名,那肯定是非去不可了,当然,他自己也想去。没有不爱行猎的武将,纵马比箭,何其快哉!
前提是,他不是那个兔子都猎不到的垫底废物。
过去的封离能拉开七石弓,实战中用的也不是军伍标准配置的一石弓,他上了战场背的是三石强弓,两百米外能取敌首。他的箭术,北疆军中鲜逢敌手,就连以弓马骑射著称的突厥勇士,也甘拜下风。
如今……
封离站在王府的演武场中,被一石弓折磨得双臂酸痛。
能让一条咸鱼翻身的,只有被踩到底的自尊,比如此刻的封离。继被雷月戟砸跪了之后,他又被一石弓差点累断手,终于,他决定练练。
力量要在短时间内提高很多是不可能的,但是他要的只是自如拉开一石弓。他的箭术、经验都在,只要力量跟上,就算只是一石弓又如何,能如臂使指就够应付秋狩了。
周昭宁这几日回府都很晚,而封离白日练箭耗尽体力,晚上都睡得很早,从千秋宴之后两人便没碰上过。
周昭宁听说了他在练箭的事,亲自去库房寻了两张一石弓,什么也没说只让人给封离送去。
第二天,封离见到便爱不释手,一把拓木角弓,一把紫衫木弓,用的是最好的料,制弓之人手艺更是上佳。
两把弓还都雕有繁复华丽的花纹,嵌金玉宝石于其上。这花里胡哨的风格不是封离所好,但以后也能拆了卖钱,大善。
封离拿了那把拓木角弓,他过去便是用的这种,更顺手些。可是那把紫衫木弓他也不想放过,拿过来扔明福怀里,吩咐道:“拿回去收好,王爷赏的。”
来送弓的小厮不敢多言,夜间待王爷回来了前去回报,一颗心七上八下。若是王爷的意思是令王妃选一把,自己却把两把都送了,那王爷不会发怒吧?
谁知周昭宁听完只是淡淡应声,便让他退下。带上门时小厮偷偷看了一眼,王爷虽没有笑,神态却很放松,仿佛他刚才报的是捷报似的。
秋狩那日,封离一身骑装英姿勃发,拿的便是那柄拓木角弓。
周昭宁御马在前,背上是一把二石长弓,与封离那把除了大一号之外,长得竟几乎一样。
封离跨上马,举着这兄弟两一般的弓,疑惑地看向周昭宁。
“王爷,有必要做到这份上,这谁看了都会说这两口子太直白。”
周昭宁一时未解其意,反问:“这与两口子有何关联?只是你挑的这把弓是我少年时所用,习惯了形制,成年后用大弓便没改。”
封离拿着这把“夫妻弓”有些别扭,想了想说:“我还是换换吧,那把紫衫木弓也不错。”
“还要去你库房取,来不及了,不能误了开猎的吉时。”
封离回过了神,对啊,秋狩皇帝在,他得好好表现,一样的弓才好,皇帝看了就吃醋,一吃醋……猎场那么多小树林,周昭宁带着小皇帝直接就能钻了!
嘶,狗男男,赶紧地吧!搞定了他好交差。
想到这,封离一夹马腹,马儿如离箭之弦冲了出去。
“快走,我们去猎场咯!”

大禹国位于南方,与弓马立国的北梁不同,帝王对畋猎的重视也比不上北梁。
北梁秋狩,常陈兵边境,精兵上阵以震慑邻国。而南禹的秋狩,更像是王公贵族们的游戏。
皇家猎场建在京郊,封离和周昭宁到时已有很多人到了,世家子弟中活跃的几人已自发组织起了箭术比拼,贵女们围着在看。
摄政王所到之处,自是人群焦点,封离本来只是跟着混的,这次却不同以往。大概他那日的箫声令人印象太深,华仪殿中比剑演武的世家子弟里,有人还记得当日皇帝钦点他来秋狩一事。
卫国公家的小公子程寅最是率真,一见到他便第一个喊上了:“七殿下也带了弓,比箭吗?”
封离还在马上本就引人瞩目,他一喊,顿时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的弓。不看还好,这一看,摄政王和摄政王妃,带的弓竟是一对。
世家子弟们竞相观看宝弓,女眷们则三三两两窃窃私语,眼睛也是盯住两人不放。
明明多大胆的举动都有过,也不是第一次在人前表现得恩爱,可被这么看着,封离却觉得手里那把弓像是发了热生了刺,烫破了他的掌心。
他匆匆下马,本不想参与世家子弟们的比拼,这会却跟抓着救命稻草似的跑了过去。
“来来来,怎么比?”
“五十步外,每人三箭,谁的准头最高谁赢。”
“行。”封离应得干脆。
程寅不过十五岁,却很有风度,当即说:“那七殿下先请。”
他们过去从没和封离一块玩过,不知道他的水平,但是看身板也不像是高手。程寅想着,若是他们先,射得太好便给七殿下太大压力,箭术不能让,顺序却应该让。
封离被让了先也不推辞,他生性洒脱,这点小事并不放在心上。
这时周昭宁也下马而来,站在人群前看着他。封离本不紧张,余光一下瞥到他,手里握着这张弓,他突然紧张了起来。
大概是这弓不仅是长得像,而且真的是周昭宁用过的吧……他少年时练习箭术,恐怕也是日日拉开这弓,磨出一手茧子。这种隐秘又大胆的联系,让他心弦颤动。
封离手一抖,箭离弦,众人目光随箭而去,可以说这一箭是万众期待也不为过。
然后这箭就……脱了靶。
封离:“……”该死的周昭宁,坏他心境。
他也真是,不就是一把弓,他当年也不是没用过别人的弓!他……他前段时间还用过周昭宁的佩剑呢。
他心里劝解着自己,却又有另一个声音冒了出来。
那剑他只是用一下便还了,而这弓,周昭宁给了他,还带着另一把与他并骑,招摇过市。
封离深吸一口气,强行按下丛生的杂念。
周昭宁一直在看他,就见他阖目沉思后再睁眼,周身气势全变了。原本那点生涩紧绷全然褪去,那目光之中的坚毅,仿若身经百战的大将,带着一种只要拉弓便能正中敌首的张狂。
“七殿下平日与我们玩的少,肯定紧张,这第一箭不必在意。”程寅在一旁给封离打气,他自觉是自己把七殿下叫来比箭术的,那就有责任不让对方难堪。
这样好性子的世家小公子并不多见,可惜,封离不需要。
他开弓搭箭,动作一气呵成。这一箭如猛虎出笼,迅捷地咬中靶心。甚至,在人群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他已又放了第三箭。
第三箭,再中红心。
人群中立刻爆发出欢呼,程寅笑得直拍手掌。
“七殿下好箭术!”
“七殿下威武!”
之前每次见着人,封离都被唤作王妃,这次被程寅一带,他终于成了七殿下。其实程寅并没有什么复杂心思,他就是年纪小脸皮薄,单纯地对着个男人叫不出“王妃”两个字而已。
封离也高兴,对程寅做了个请的手势:“来,程小公子请。”
程寅是个好武的,自小苦练,他一出手便是三箭连中,将这猎场的气氛更带了起来。
年轻子弟们正上头,皇帝到了。众人立刻收拾收拾,前去迎接。
皇帝到场便是一切就绪,见礼后,帝王率先射禽。
永庆帝的箭术并没有多好,但这象征帝王的射禽必须中。天子杀,下大绥,场中山呼万岁。接着便是摄政王领王公次发,诸侯杀,下小绥。至此,秋狩真正开始。
摄政王身份在此,不能和年轻子弟们一般一窝蜂地往猎场内冲,可封离刚才小试身手,如今已是跃跃欲试。
猎场内虎熊之类的猛禽是不会当先放出的,要待到皇帝和摄政王入林才会驱赶出来,以供这权力顶端的两人狩猎。
因此这会倒没什么危险,周昭宁没有不放心的,拨了他一队侍卫,让他先行入林。
封离开心得很,离了周昭宁的近前便交待侍卫:“我不是来围猎的,无需为我驱赶猎物,你们动静小些,别惊了我的鸟儿雀儿就行。”
侍卫们齐齐应是,鸟雀最易受惊,那他们只能马衔枚,人衔草了。摄政王府的侍卫训练有素,说干就干,一入林真就“武装”上了,也是叫封离哭笑不得。
天子畋猎的规矩,封离当然知道,哪怕不在一个时空,也差不了太多。他就没想过自己要猎什么大家伙,只想猎点狐狸、狼之类的来做裘衣,再猎点山鸡、野兔来吃。
入林之后各家子弟分散,封离也找了个方向深入。
入了林很快便看不见了,周昭宁收回了目光。
皇帝今日来,带着最受宠的林淳妃,美人在怀,他却心不在焉,只看向一旁的摄政王。
几次按捺,他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皇叔,朕看七皇兄今日所携,乃是皇叔过去所用的映日弓。”
周昭宁抬眸,应道:“不错。”
他态度如此坦荡,让皇帝想要发作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敛下双眸,藏住那愤恨至极的杀意。
皇帝、摄政王与不下场狩猎的老臣、文臣们闲谈一二,不久也先后入场。
周昭宁没有特意往封离去的方向寻,他还记得封离说他定会猎取虎皮熊掌,任其享用。他在华仪殿上大放厥词,群臣见证,作为他的夫君,不好叫他失了面子。
他既是要猎虎熊,就要抢在皇帝之前,毕竟那位争强好胜的永庆帝,除了鹿,说不定也不肯放过虎熊。
周昭宁越走越深,及至天黑才带着猎物归来。可他还没到营地,一名侍卫从林中飞马而来,待到近前,可见他身上骇人的刀伤。
侍卫身形踉跄,一勒马便滚落在地,气息奄奄:“王爷,出事了……王妃,失踪了!”
话音未落,那侍卫已昏死过去。周昭宁眉头深蹙,当即打马折返,让一人带侍卫回营治伤,自己则带着剩下的侍卫又往林中而去。
可还没走多远,便有禁卫军追将上来。
那禁卫军见他便拜:“王爷,大事不妙!陛下遇刺,请王爷立刻回营主持大局!”

周昭宁驻马不前, 望向那禁卫军的眼神凛冽如刀。
皇家‌猎场不仅是在秋狩之前由禁卫军再‌三排查,今日周泉也查探过‌,早就被围成了铁桶, 却还能同时发生摄政王妃失踪、皇帝遇刺之事,实属反常。
但现下不是‌细究的时候,周昭宁直击核心,问道:“皇上可有受伤?”
“受伤了。”
“伤势如何?”
“伤了手臂。”
回话禀事‌半点‌不机灵, 问一句就只‌知道答一句,何时这样的人也能被派来给他报信?
周昭宁心中焦躁,按捺着‌性子再‌问。
“几道伤, 几许长,你是‌要本王这样问才懂作答?”
禁卫军吓得连连叩首, 他哪里是‌不懂作答, 是‌大‌内总管李德仁吩咐他含糊其辞, 但摄政王这般问,他哪里敢再‌含糊。
他战战兢兢答道:“陛下是‌被刀划伤了手臂,就一道伤, 伤口多长属下未曾,未曾得见。”
“刺客拿住了吗?”
“没拿住。岑统领正命人搜捕。”
周昭宁望向那已是‌漆黑一片的林中,又回望隐约可见灯火的营帐, 没再‌犹豫便做了安排。
皇帝身边有千万人可用, 有无数人表忠,可封离失踪, 他若不去‌,又有谁会不遗余力去‌找?
“周泉带人回营, 只‌守住皇上,其余人等的调派一概不听。持本王手令告诉岑荣, 将所有人聚到一处,挨宫挨府查人,进入猎场的苍蝇少了一只‌,也要给本王查出来。”
“是‌。”周泉领命。
“周济、周虎,跟上。”
刚领了命令的周泉闻言急了,连忙阻拦:“王爷,我‌们‌尚不知刺客有多少人,又埋伏在何处,您只‌带周济二人万万不可!”
“在皇家‌猎场之中围杀本王,来便是‌了。”
周昭宁一夹马腹,周济二人随手抓过‌几个火把,立刻跟上往林中而去‌。骏马扬起‌的尘土被黑夜掩盖,很快,马蹄声也在禁卫军搜捕的喧嚣中消失不见。
摄政王府的侍卫训练有素,便是‌像白天那般分队行动,一队跟着‌摄政王,一队跟着‌封离,他们‌也会在所过‌之处留下标记。所以哪怕送信的侍卫重‌伤昏迷,无人带路,周昭宁三人也没费太多周折就找到了出事‌地‌点‌。
马蹄印、脚印散乱,有多处打斗痕迹。周济和周虎分开查探,周济先在崖边找到了封离那把映日弓。
“王爷,您看。”周济把弓呈上,一起‌的还有几支散落的箭。
为了区分猎物归属,秋狩所用的箭都做了标记,封离的箭上刻的是‌封氏皇族的朱雀图腾和一个“离”字。这箭只‌有他有,只‌能是‌他的。
周昭宁接过‌那把弓,火把映照下,能看到弓身上浸染的血迹。那血痕半干,将宝石镶嵌的缝隙染成了深红。
“王爷,看脚印我‌们‌的人下崖了。”周虎也已查探完,汇报道。
“没见到刺客尸首,我‌们‌的人恐怕伤得不轻,按照现场的脚印和刀痕来看,对方人数众多。七爷坠崖时应当颇为凶险,护卫急于寻找,把能下崖的全派了下去‌,报信的任务就落到了伤重‌的身上。”
周昭宁快步走向崖边,将火把伸出去‌探看。可火把能照亮的地‌方有限,又哪里看得清山崖多高、山谷多深。
周济神色忿忿,怒骂:“该死!等我‌抓住他们‌必抽筋扒皮!”
“他们‌从何处下的崖?”
周虎闻言指向侧边一条小径:“那儿。”
周昭宁往那小径走去‌,看完延伸的方向后摇了摇头。
“这小径曲折,下到崖下后再‌要找他跌落的位置不容易。看弓身之上的血迹干涸情况,遇袭应该不到半个时辰,那时天色已晚,等他们‌下去‌一片漆黑,更加难找。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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