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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北沢一觉醒来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身体变得好沉重, 就连抬起手臂花费的力气也比平常多了不少, 天花板是陌生的图案, 身下躺着的床也硬邦邦的不像话。
还有……
阳光，顺着窗台映射在北沢的脸上，温暖却不会难受, 以往在阳光下浑身不舒服, 又说不出哪里不舒服的感觉也完全消失无踪了。
以往四周吵杂的声音也随之消失不见了，北沢用手撑起了身体, 环视了四周一圈, 这是个普普通通学生的房间, 手机在桌子上充着电，椅子上挂着校服, 地板上搁着个书包，书包倒在了地上，拉链已经拉开, 周围散落着几本书, 北沢瞄了一眼，都是些国语书和数学书什么的。
北沢起身拿起了那件校服，校服外套的右侧边绣着并盛中学这几个字, 他把校服一丢, 走到了卧室的门前, 手放在门把手上往下一按，门开了。
房间门直直地对着楼梯口，兴许是听到了开门声, 底下的楼梯口探出了一个脑袋对北沢喊道：“还不快点起来，上学要迟到了苍介。”
被叫到自己名字的北沢也是一愣，看着那妇人又把脑袋缩了回去，接着就听到了锅铲翻炒的声音，食物被煮熟的香气蔓延开来。
北沢正不明所以着，走下了楼梯，楼梯底下就是舆洗室，路过的时候被北沢抬头看了眼镜子，顿时被镜子里倒映出来的人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镜子里的人穿着幼稚的小熊睡衣，黑发黑眸，眼下挂着两道深黑的黑眼圈，嘴唇抿成薄薄一条线，面孔还成，只是除去那过分锐利的目光之外，倒是个十足的学生样。
但是这个人分明就不是北沢，不论是脸身高还是体型，和北沢没有半分相像，不知道是他被人暗中改变了样貌，还是怎么的，北沢想着发动自己的力量，紧攥了好一会儿拳头用力一击打在墙上。
咚的一声震得他头顶抖下了几丝细灰，指骨上传递来的疼痛反而让他觉得新鲜不已，谁料把手收回眼底下的时候一看上头，一缕鲜红落在了上头，没想到竟然破皮了。
北沢先是闻了一下，什么感觉也没，又尝试着舔了一口，温热的液体被舌尖卷入，北沢细细地咂巴了好几下，铁锈味在口腔里弥漫，说不上好喝，反而是一股怪味。
这是第一次北沢对正常人类的血液没有兴趣，也不知道是什么神秘的力量甚至能让他的食谱都发生了改变。
刚刚北沢打墙的动静显然是不容忽视的，那位妇人拎着锅铲就走过来说他，“你弄什么呢？穿着睡衣像什么样子，还不快点刷牙洗脸吃饭，上学要迟到了！”
不过这一切对于北沢来说都新奇不已，他甚至十分顺从地听从了妇人的话，回了楼上换了校服收拾好书包下楼了，妇人在厨房里面忙忙碌碌，北沢看到餐桌上摆着早餐，索性就坐下来吃了再走。
倒是那妇人看到他还有功夫在那里慢条斯理地吃早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劈头盖脸的就夺过了北沢手里的筷子，“还不走，来不及了，要是迟到了不是要被风纪委员打吗？”
北沢还是第一次听说迟到了会被打这种说法，况且就连妇人夺他筷子的那一下，他都没能躲过去，想来接下来的早餐也是吃不成了。
妇人匆匆往他怀里塞了个便当盒就带着书包把他赶出了家门，北沢站在大门紧闭的门口，还不知道该如何走去学校。
看了眼衣服上绣着的并盛中学的字样，想了想北沢还是掏出手机决定导航去学校，手机是指纹解锁，北沢的大拇指刚一摸上按键锁屏就解开了，导航的定位定到了并盛町，这正是沢田纲吉所生活的地方，仔细一想，这并盛中学极有可能就是沢田纲吉上学的地方。
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吗？北沢用手机设好了路线，跟着导航的指示往并盛中学走。一路上走来，路上遇上了不少穿着并盛中学校服的的学生，皆是行色匆匆地往学校的方向赶。
哪怕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后，他也没想过要联系谁。失去了能力之后的感觉很奇妙，感知不到道路上那些多余的鬼怪，只有和行人的距离在十米以内才能听清楚他们的交谈内容，不过交谈的内容倒是有些奇怪。
“遭了！要迟到了会被云雀学长咬杀的！”
“完了完了完了没想到我这么快就要英年早逝了！”
“我还想多活两年！”
……
“喂！奈良你还不快跑？”有人突然凑近拍了一下北沢的肩膀。
这样的遭遇北沢还是头一回遇上，过来打招呼的是一个穿着同样校服的刺猬头高大男生，他笑嘻嘻地揽过北沢的肩膀，架着北沢就要跑。
奈良？起先还以为是认错人了，可是看这刺猬头的模样明显和自己的这具身体是个熟识，北沢和人勾肩搭背的经历也唯有夜斗一个，也不是他不想拒绝对方，而是北沢这具身体实在孱弱的无法拒绝这个男生的力道，只好任由他拉着自己狂跑。
“再不跑的话会被云雀咬杀的。”虽然那刺猬头男生嘴上是这么说的，但是脸上仍然是一派的轻松。
就在北沢被这个男生拉着跑的时候，导航依旧尽忠职守地发出指示，而这男生的奔跑路上显然也和导航重合，两个人踩着上课铃踏入了学校的校门，北沢现在这具身体真的是体弱到不行，已经气喘吁吁得都快走不动道了，要不是那个男生一路上拉着他，北沢半路都可以趴地上不干了。
不过弱鸡成这样的身体也有意思的很，北沢初来乍到根本连自己的鞋柜在哪班级在哪都不知道，要不是在好心的刺猬头指引下，他可以在换鞋处待到下课。
这刺猬头也是奇怪，狂奔了一路一口气也不带喘的，北沢拿不准是现在中学生身体素质好了还是自己太弱了，面对北沢找不着自己鞋柜的操作也友好指点，更领着北沢回到班级，还给北沢指了他的位置。
“奈良你今天好奇怪啊，是不是没戴眼镜什么都看不清了？”刺猬头发出了真挚的疑问。
没戴眼镜？这个问题使得北沢一怔，他起先根本就没从这身体的房间里看到任何有关眼镜的踪迹不说，原来不是普通人类的视野都这么模糊，而是因为这家伙近视吗？
好在这个叫奈良的身体近视并不严重，十米开外北沢还是看得清楚人的，只是二十米以外就开始有些困难了。
走到教室门口的北沢先是扫视了教室一圈，果不其然在一个空位置的后面看到了一个熟悉的棕色脑袋——沢田纲吉。
沢田纲吉敏锐地感知到了北沢望过来的视线，正茫然着，他不懂为什么三谷同学要一直盯着他看呢？眼神熟悉得让他心惊，吓得他赶紧低头把装作在抽屉里找东西的模样。
“怎么不进去啊，奈良？”刺猬头讲话大大咧咧的，指着沢田纲吉前面的空位置就说道：“你坐那里。”而他就坐在沢田纲吉隔壁的位置，也就是北沢的侧后方。
眼瞅着老师就要来了，以自己现在的水平别说打老师打沢田纲吉了，怕是随便一个小女生和他对打，他俩也只有五五开的份。
“谢了。”于是北沢在那刺猬头指着的位置上坐下了。
第一堂课上得风平浪静，老师一宣布下课的同时，班上的一群女生就往北沢的课桌围了过来，叽叽喳喳地问北沢问题：
“奈良君你今天怎么没戴眼镜？”
“是带隐形眼镜了吗？”
“看起来好不一样，是不是去做了激光手术啊？”
……
北沢摸了摸自己这张脸皮，想起来这家伙长得还算过得去，平时估计都戴着眼镜盖过自己这张脸了，今天他没戴眼镜在这些女生眼中就犹如变身了一般。
而北沢的身后，沢田纲吉看了眼被女生包围的奈良，问坐在他隔壁的刺猬头，“山本君今天怎么会和奈良君一起来？”
“早上看他一副好像不知道怎么去学校的样子所以就带他一起来了。”被称呼为山本的男生爽朗地笑道：“可能是忘记戴眼镜了所以看不见路吧？”
面对这个解释沢田纲吉也觉得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十分合情合理。
“这个家伙有问题吗，十代目？”一个银发少年凑近了沢田纲吉说道：“我马上就把他解决了。”
“不不不不！！！”沢田纲吉大惊失色地连连摆手，“千万不要这么做啊，狱寺君！”
“可是这个家伙今天看上去奇奇怪怪的是不是被什么人掉包了？”
“不不不！可能真的是忘记戴眼镜的缘故吧。”沢田纲吉说道，虽然这个奈良同学坐在他的前桌，但是平时为人十分低调，没见他和谁多说过几句话，一下课就抱着手机玩，也没有参加过什么社团，成绩也十分普通。因为是今年三年级才分班到一起的，平时沢田纲吉的训练任务又不少，来上课的时间简直少得可怜，这也导致他至今连这位奈良同学全名叫什么都不知道。
那个被唤作狱寺的男生对沢田纲吉的话倒是言听计从，“好吧，今天就暂且放这个奈良苍介一马。”
“等等……你说他叫什么名字？”沢田纲吉诧异地瞪大了双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