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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角关系(达不溜歪)


路言意他避开了叶拙受伤的地方,力度也无比轻柔,就像对待一朵极易散开的云朵。
“叶子,我带你出国重新读书吧?”
看到叶拙脸上的困惑,路言意笑着说:“我最近一直都在想这件事,现在我觉得应该这样做。我当初进娱乐圈也是和路唯成赌气的成分更大,我一点也不喜欢现在这种状态,更不想做资本的棋子,也不想被人当做动物园里的猴子观看。这种生活,我受够了。”
看似光鲜亮丽,实际却处处受制。
每时每刻都被当成物品观看,稍有一点错误就会被所有人举着放大镜挑剔。
路言意不是什么乖孩子,更没有标榜过自己是优质偶像。
他就是个性格烂又爱臭脸的坏蛋,在电影里都要划成反派。
但他也没有娱乐八卦里写得那样无恶不作。
他抽烟,但不可能吸.毒。
他脾气差,但绝不会无缘无故地罚工作人员跪着服侍他。
他嘴巴毒,但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去骂剧组里的残疾员工。
但是那些靠着造谣吸血的营销号们却乐此不疲地编造夸张的事情,以此换取大众的关注。
起初路言意还会解释,还会气愤地质问媒体,甚至差点动手砸了一个狗仔的相机。
但这些根本没有用,反而只会让事情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这种身不由己的感觉,路言意一刻钟都不想继续了。
可这是他自己选的,年轻气盛时做错的路,要自己尝完了苦果才能解脱。
他的手指轻轻揉搓着叶拙光滑细腻的手背,问:“我知道你也很讨厌应付娱乐圈那些势利眼,也很想离开,是不是?”
叶拙低垂着眼,暖洋洋的阳光传过他睫毛中的缝隙,将他整个侧脸都照得无比和煦。
路言意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过分厉害,连声音都在微微发抖。
“既然季隶铭想要和好,那我就接受他的帮助,这是他应该做的……再等两三年,我有足够的钱和底气和公司解约,然后我带你一起离开。”
叶拙凝视着路言意,把他每一个表情都深深看在眼里。
路言意是这么温柔,这么认真……
叶拙问:“这是台词吗?”
路言意心头一梗,“不是,这就是我想和你说的。”
他有些迫切地靠近叶拙,“我们找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把过去所有的事情都一笔勾销,一切都重新开始,好不好?”
路言意是这么期待叶拙能给出肯定的回答,所以在叶拙刚刚说出“路伯父”三个字的时候,他就恼羞成怒地皱起眉来。
“不要和我提他,他是我最恨的人,他毁了我的所有……”路言意表情挣扎且愤怒,“只要我们离开,我就和路家再无关系。我他妈改姓,以后我姓张姓李,哪怕是和你姓叶都无所谓。我和路唯成再也没有关系,他做的那些恶心事也我无关了。”
既然有些事情路言意无法解决,那就彻底割席。
路言意是路言意,路唯成是路唯成。
如果他们没有关系,那路唯成在书房里和谁做了什么,都和他无关了。
路言意多想叶拙能够忘记过去所有事和人,这样他就不用再因为心里的秘密而惴惴不安,也不会再用暴躁和愤怒来包裹心里的慌乱和担心。
只要叶拙说可以重新开始,那所有事所有人,都不是问题了。
路言意握着叶拙的手开始止不住地出汗,甚至不敢继续看叶拙的眼睛。
叶拙忽而动身,直接把手拿走。
“我接个电话。”
没能得到答案的路言意彻底焦躁起来,低声质问:“到底什么事?!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叶拙接电话的动作有些僵硬。
路言意皱眉:“不会是季隶铭给你打的吧?”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又说错了话。
叶拙脸色倏地白透了,路言意:“怎么回事?我刚刚……太着急了。”
叶拙声音干涩地和路言意说:“医院打来,让我去签病危通知书……”

但路言意在医院大厅就被人认了出来。
第一个人叫出他的名字之后,一个接着一个人激动地围了过来。
来来往往的人们堵住去处,路言意拉住快要被挤走的叶拙,愤怒地让所有人都快点让开。
路言意已经顾不得被排到后会有什么影响,愤怒地咆哮道:“都他妈让开啊!看不出来着急吗?!人命关天的事情你们还在看热闹!”
他用胳膊顶在身前,以此把围观的人和自己隔开。
等到人稍微让开了点,路言意就拉着叶拙就大步向前闯。
进了电梯,路言意转头说:“叶子,你别慌,马上就到了。”
叶拙没有像他这样表露出急躁的情绪,也没有说任何担心的话语。
只是这一路,他的安静比以往更凝重。
没有哭泣也没有尖叫,只是比安静更安静,这就是叶拙悲伤的表现方式。
手术室外,叶拙接过医生递来的病危通知书。
他的理智告诉自己,这是迟早都要面对的事情。
但是真正那到这薄薄一张纸的时候,叶拙的手腕却有些发软。
在他手攥着笔的时候,一道低沉成熟的男声缓缓响起。
“不要慌,先签字,剩下的交给医生。”
路言意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猫,冷声质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路唯成那只色泽冷淡的义眼冷静地看着他暴躁的儿子,“这和你无关,你不要在这里添乱。”
路言意仿佛受到莫大的羞辱,死死攥住拳头。
但他也知道,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安抚叶拙,于是生生把胸口的气咽了回去。
医生和在场的人介绍着这场手术的情况,从风险到术后可能出现的状态,事无巨细地口述了一遍。
最好的可能就是延长病人的寿命,但期限不过是从死神手里多抢二到三个月的时间。
最坏的可能……对于叶承礼也许来说并不算坏。
他那副千疮百孔的身体,早就需要一个彻底的释放。
就这样死在手术台上,不用再忍受病痛折磨,也许是个好结果。
叶拙记得小时候,爸爸能轻轻松松就把他高高举起。
但现在的叶承礼连拿起水杯都需要用尽全力。
十四年过去,路伯父和爸爸也都不再年轻了。
路唯成站在手术室外,叶拙记忆里那永远挺拔的肩背,此时却有些佝偻。
叶拙站在手术室之外,却很难感觉到周围的温度。
直到路唯成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才让叶拙有了点落地的实感。
路唯成一浑浊一明亮的眼睛看着叶拙,竟然有些说不出的隐忍和怜惜。
“叶拙,你和我过来一下。”
路言意想要上前,却被叶拙的眼神制止。
路言意再度深呼吸,选择压抑自己的情绪,低声说:“叶子,有什么事情叫我,我在这里守着。”
叶拙轻轻点了头,跟上路唯成的脚步。
空荡的楼梯通道间,路唯成下意识想要抽烟,却又生生忍住了。
“医院禁止吸烟……你爸爸也一直劝我戒烟,只不过我一直没听他的话,现在想听他说几句,可能……都要看老天爷开不开恩了。”
他的语气不再是以往那般高高在上。
叶拙极少见到犹如天神般的路唯成露出现在这种怀念的表情。
人只有在不愿面对当下的时候,才会开始缅怀过去。
路唯成这种人,也会有想逃避的事情吗?叶拙不知道。
“你是个成年人了,有些事情你有权自己处理。刚才你也听见了,你父亲的病拖了这么久,时日也不多了。”
叶拙闷闷地“嗯”了一声。
路唯成看着他,感觉这个孩子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低着头沉默不语,却异常坚韧内敛。
一眨眼,过去那个齐腰的青涩小男孩,都已经成为独当一面的大人。
路唯成摸了摸那只已经没有感觉的眼睛,“你和你爸爸在路家这么久,早已经是路家的一部分了,但如果你爸爸要走了,你也该为自己做点打算。”
叶拙想说点什么,但是到头来,也只说了句:“我不知道……”
“不想走了?”
“我……”
路言意握着他手,说要带他离开的话,好像一阵风吹进叶拙的脑海里。
离开,还是留下?是独自离开,还是像路言意说的那样一起离开?
可是留下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世界千变万化,路言意今天想带他一起去国外,明天也许就会和季隶铭在一起。
他要为了路言意的几句话留下吗?
叶拙的心左右摇摆,仿佛停不下来的永动机,在挣扎的两端左右徘徊。
路言意看出叶拙的为难,“你好好想,做好决定了告诉我,有什么困难的话,我帮你解决。就当是……帮你父亲做好最后一件事。”
他像个宽容的长辈,再度拍了拍叶拙的肩膀。
但与此同时,楼梯间紧闭的铁门被猛地推开。
路言意搡开路唯成,直接站在叶拙身前,双目怒视路唯成,咬牙质问道:“你凭什么过问叶子的未来?!你之前把他当枪用,现在要他妈假惺惺地要为了他考虑了,黑脸白脸你都一个人唱,要不要脸?!”
路唯成眉头紧锁,挥手给了路言意一个耳光。
“这是你和父亲说话的态度和方式吗。”
“我管你去死!我哪句话说错了?!”
路言意的怒火一触即发,暴起想要反击,被叶拙拦住。
路唯成丝毫不慌,冷淡地看着路言意,“你真该改改你随地撒泼的习惯,这么大了,还和小时候一样幼稚无礼。”
外面忽而传来一阵声音。
手术结束了。
叶拙并没觉得自己表现地很紧张,路言意却立刻丢下和路唯成的争执,让叶拙不要担心。
担心也没有用,无论发生什么,最后也都只有接受这个选择。
接受每件事发生,是他这么多年唯一的课题。
无论是生离还是死别,是放弃还是被迫接受,叶拙都已经释然,或者说……麻木。
但得知叶承礼暂时脱离危险的时候,叶拙还是感觉到自己紧绷的心稍微放下了点。
医护人员在三人中寻找着,“你们哪位是病人家属?”
看到面容青涩的叶拙站出来时,她眼神里流露出同情。
“病人只是暂时脱离危险,具体手术效果还要再观察一下。”
路言意上前,“有没有办法,让病人能多坚持一段时间……”
医护人员苦笑,“这种情况,我们没办法保证,只能尽力而为。”
这句话,叶拙听了很多次。
唯独这次,听出了真正的无能为力。
“病人现在是不是很痛苦?”路唯成问。
医护人员:“的确是这样,一般重病患者到了后期,都很难感觉到舒适。”
“那可不可以,找到一种让他体面一点又舒服一点的方式……”
“你在说什么?!”路言意满脸的不可置信,“你问过叶叔叔的意见了吗?叶叔叔还活得好好的,你怎么就要替他放弃了?”
“你不懂。”路唯成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飘向了手术室的方向。
那是一种复杂到叶拙都看不透的神情。
而当他看向叶拙的时候,那抹复杂已经消失殆尽,只剩往常的冷静理智。
路唯成临时要去亲自处理事情,对叶拙叮嘱了几句后便离开了。
其实说来说去,也还是让叶拙遇到事情记得和他说。
叶承礼生病的这段时间里,是路唯成在负担医药费。
但叶承礼不愿意接收,只好把每一笔费用都记了下来。
过去写得密密麻麻的账本,现在他却在没有力气去书写。
叶承礼躺在病床上除了感觉连骨头在疼之外,再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留意医药费。
可是叶拙记下了。
每一笔,叶拙都记下来了。
在路家承得情,他会还清。
路唯成离开后,路言意明显冷静许多,看着渐晚的天色,还能想起来去给叶拙找点吃食。
路言意离开后,就又只剩下叶拙一个人了。
空空荡荡,安静到听觉开始鸣叫。
来来往往的人这么多,却没有一个会驻足,叶拙莫名感觉到一阵孤独。
就好像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他一个人。
提到叶承礼,叶拙想到的是他现在枯瘦的模样,然后就是小时候……
叶拙也曾经想过,如果自己没有这么放不下,是不是会比现在过得更好。
但是人生没有那么多如果。
他放不下。
如果他是个果断的人,就不会坐在这里,等待一个他早就想离开的人回来。
医院里的气味刺鼻,经过暖气之后变得更让叶拙眼眶酸疼。
模糊的视线尽头,一双干净的鞋慢慢停住了。
“叶拙。”
声音听起来也很干净。
低沉的,像大提琴一样纯净。
叶拙慢慢抬头,看到季隶铭焦急地脸。
季隶铭身上还带着寒气,整洁的发型也因为跑乱的额发变得不那么精致。
季隶铭似乎有些慌乱,上下把叶拙打量了一遍,才低声问:“你……还好吗?”
叶拙点点头。
他没什么问题。
只是有些累而已。
叶拙搓了搓僵硬的脸,“不好意思,我忘了告诉你,今晚的约会取消了。”
“这都不要紧,不用在乎我。”季隶铭没有坐在叶拙身边的空位,而是俯身半蹲了下来。
这样的姿势,他能更清楚地看到叶拙的表情。
“是我疏忽了,昨天听到你要到医院就该提前问的。我打听到你爸爸生病,本想着下午也带着礼物过来,这样就算出意外没办法吃晚饭,下午也能和你见一面……没想到我赶过来,就已经是这样了。”
季隶铭解释了许多,叶拙却只字不说。
他意识到,这个时候,他不该打破叶拙的安静。
“没事,有什么事我还在,我陪着你。”
季隶铭的手心温度很暖,握住叶拙的时候,就像被太阳裹住一样。

第25章
季隶铭看出叶拙现在没有心情和外界交流,于是起身联系助理,让他麻烦家里阿姨做清淡的家常菜到医院来,又准备打电话给季父,看看有没有相熟的医院资源。
季隶铭低声和季父述说着情况,叶拙却轻轻眨了眨眼。
“不用麻烦了……他现在的情况已经负担不起下一场手术。”
现代的医学发展并非万能,能拖到今天已经是做了最大努力。
叶拙不动声色地把手从季隶铭掌心抽出来,调集疲累的大脑凑出一句客套的话:“谢谢你关心,不好意思又爽约了,下次再约吧,下次我一定会去。”
作为一个朋友,季隶铭这样做已经是仁至义尽。
但叶拙不明白,季隶铭为什么要做到这个程度。
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没有这么亲密……
只是在这个时候,叶拙想不通的时候太多了。
他的脑子很乱,仿佛有千万种声音在高声议论。
有些声音在问他,如果真的像路伯父说得那样,你到底要不要走?
有些声音又在嘲笑他,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在恋恋不舍。
还有些许呢喃的声音在和叶拙说:这不就是你一直在等待的时机,错过了,就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这声音极低微,就像潮汐的声音。
但是足以激起叶拙心中的浪潮。
上一次离开的最好时机是季隶铭已经完全融入三人关系的高中时期。
那时候的叶拙和路言意还没有这么多纠缠,抽身离开会比现在容易得多。
同样的,那时候的叶拙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满怀失望和疲倦。
十四年间,十年用来在徘徊中捕捉星星点点的希望。
剩下四年用来浇灭那丁点希望。
路言意始终没放下的季隶铭回来了,还带着叶拙一辈子都给不起的承诺。
爸爸的生命也几乎走到尽头。
路伯父许诺他可以自己选择是走是留……
一夜之间,挡在叶拙面前的大石全都消失了。
可当面对前路,叶拙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迷茫。
一阵铃声打破此刻的寂静。
季隶铭的确是匆忙赶来的,不仅头发是乱的,连手机都忘了改成静音——
这是他的小习惯。平时他的事情很多,严格的家教命令他必须让手机保持畅通,但在他遇到私人事情的时候,还是会换成静音模式。
要不是因为这个习惯,五年前叶拙可能就会在偏僻的休息站彻底无人问津。
这样想想,叶拙更觉得自己没资格指责季隶铭。
他那些不太明显的敌意,在季隶铭的光明磊落面前显得更加阴暗。
“谢谢你特意过来,但是今晚我走不开……”叶拙深深呼吸了一口医院里刺鼻的空气,逼自己清醒了许多,“等过几天吧,换个合适的时间,我不会忘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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