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言队近期的态度变化,是他隐约觉察到了云锡的不对和自我怀疑,照这样放任他自己怀疑下去人迟早跑,得拴住。
啊,照这个身份持续下去后面还有一大虐点,结尾再透露好了
云锡和言临归对视了半晌,他想了想,想不出个所以然,干脆直接问:“喜欢哪点?”
“嚣张。”言临归的声音很轻,而神情却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闻言,云锡的表情有一瞬间空白,不太敢相信地重复了句:“嚣张?”
“是,器张,”言临归颔首,说,“之前你从来没有收敛过自己的能力和想法,随心所欲,什么高难度的任务都能完成。”
“那这和嚣张有什么关系,”云锡纳闷道,“我还以为你指的是我挑衅上司到处威胁人那些事呢。”
听到他这么说,言临归不由自主地弯了弯眼,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云锡最喜欢看到的笑:“但我第一次听说你,是在你任务失败的那一次。”
“……什么?”云锡被这个笑晃了眼,一时有些愣神。
他还以为照言临归前面讲的应该会提他某次任务的表现,再不济夸他在这次行动的也行啊,怎么说的是任务失败。
话说回来,他哪次的任务是失败的来着,他怎么没印象。
言临归不用猜就知道他肯定想不起来,自己接着道:“大概是A号基地的分基地沦陷,他们派人去救手握最新科研资料的幸存者那回。”
经他这么一提醒,云锡有印象了,他扬眉:“哦,那个任务啊…其实我到现在都觉得他们判定错误了,我应该算完成了才对。”
作为百无一失的任务完成者,他那次为数不多的失手自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可谓是基地上下所有幸存者的闲暇谈资,轰动到对任何基地里的一切都不关心的言临归都有所耳闻。
第一次听到云锡这个名字,是因为对方在该带幸存者回来的任务里只带回来了残破的资料,问其幸存者在哪,他轻描淡写的一句都死了盖过去。
这事还是余铭偶然听到感到稀奇不已跟队内人提起的,他当时的原话是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没按任务要求来还理所当然,好像那些幸存者本来能救的,是他故意视而不见才导致的死亡。
“余铭的确没说错,我就是见死不救了,”云锡一脸淡然,“那群人之中有几个感染了,留存一点意识,非得跟着上车,他同伙又帮忙说话,说什么把他们带回去能想办法研究出对抗病毒的药剂,总而言之就是不打算放弃那几个。”
“整的情深意切的,不带的话他们不跟着走,不走就算了,还不让我走,谁惯的他们。”
最初级的感染者不受云锡的异能影响,要他真带了那才是麻烦,见那群人态度坚决,他当然不做为难人的差事,拿了资料转身就走,任由后面对其他人虎视眈眈的感染者脱离异能影响范围扑上来。
那些人估计也没料到他真敢就这么走了,只是稍微愣了一下就被彻底失去理智的同伙咬了。
整日泡在实验室没经历多少腥风血雨的那群人在这种时候重感情,放那会的云锡看来就是最愚蠢的行为,为了一点积分冒风险救几个蠢货根本没必要。
云锡说到这笑了下,笑意未达眼底:“要真能研究出来他们早就该被放主基地供看了,还用得着在分基地里等人救。”
“言队,单从那件事看来我不是很恶劣吗,这你也喜欢?”
言临归不置可否,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在那天之后,我问余铭他们,需不需要一个新队友的加入。”
“也就是说,”本还想自嘲一下的云锡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你不仅不介意,甚至在很久以前就看上我了?”
言临归没说话算是默认。
云锡感觉这信息量有点大:“那之前在拍卖会……”
“拍卖会本身就是为你去的,那点积分不足挂齿,在拍卖会前我提过更高的价邀你,不过被你拒了。”
云锡一听顿时默了,在他看来六千积分都顶天了,怎么言队之前还开过比这更高价。
几年前没到合约期间对于他抛来的橄榄枝基本都被转交给姓江的了,姓江的当时看到那么大的数额竟然没心动,还真是意志坚定。
“所以,”前面铺垫了那么多,言临归总算步入正题,“我需要你,从很早开始就需要。”
“如果仅仅是因为你和我不同的话就选择放弃,那我就不会耐心等了几年直到你的合约结束。”
他说到这,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我也是有私心的,云锡。”
云锡脑子里的那根弦一下断开了。
他词穷,很想用文雅一点的词汇来表达他现在的心情,比如在知道对方等了他几年时心情的波动起伏,亦或者他发现自己比想象中还要喜欢他什么的。
然而,他酝酿半天说出口的话却是:
“言队,我现在有点想亲你。”
直白,简单,最能表达他当前的想法。
言临归静默了一瞬,然后出乎意料地点了点头:“可以。”
弦又断了一根。
云锡向来是行动派,得到允许的瞬间站了起来,动作幅度很大,一不小心还把脚下的板凳给弄倒,在其他人投来异样目光的时候拉着言临归就打开了就近的车门。
空间一下就狭小起来,云锡一手撑着后座,单膝屈起半跪在铺了毯子的座位上,低头就能对上他言队深邃的蓝眸,此时此刻如水般的眸中起了丝丝波澜。
云锡看着他,明明就差一步之遥,可他突然又有点不敢继续接下来的举动了。
他言队身子这么弱,万一过火了怎么办。
这样想着,云锡觉得自己还是过于冲动,稍稍退下了些准备再商量商量:“言队,我……!!”
未说完的话,全都没入了口腔中。
云锡怎么都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被病弱的言临归强吻,还是怎么都挣脱不开的那种。
脑中的弦断了五六七八根,云锡被迫去迎合这个生涩的吻,不知不觉中,腿一软,撑着座位的手也渐渐松开,几乎是靠着言临归的支撑才没倒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这个吻才结束,云锡低着头喘气,眼尾有些红,根本不敢抬头看言临归。
这样的言队让他感到有点陌生,强势到完全没有之前的病态样。
在军营待过的人力气都这么大吗……
大脑一片空白的云锡早就忘了,很久之前余铭就提醒过他,言队这个人压根不是表面的那样。
“云锡,”吻毕后的言临归低低地喊着他的名字,“我反悔了。”
“反悔什么?”云锡顺着他的话讲,声音有些许沙哑。
“反悔最开始说你什么时候想走都可以的话。”
云锡想到当初在拍卖会上言队说的话,忽然笑了:“没关系,我是自愿被困住的。”
言临归愣了下,随即很快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心头一颤:“…好。”
言临归曾在初见的时候说他是再好笼子困不住的金丝雀,而当初觉得这个比喻好笑的云锡现在反过来告诉他,他是自愿走进“笼子”,心甘情愿被困住的。
【作者有话说】:蓄谋已久(以及并未意识到自己才是0的云锡)
完了这章觉写的好乱,因为写的时候好困好困,写作话的时候也困,我看看清醒的时候回来翻翻要不要整改
有什么语序不通的怪输入法!><
几乎是所有人都能发觉,言临归和云锡之间的氛围变了。
明明相处模式还是和往常一样,但看起来就是和平常不大相同,可要说具体是哪里不一样的话,众人又说不出个所以来。
在暗戳戳观察了几天后,他们得出结论:
云锡的护主更严重了。
之前的他只是不喜欢听别人嚼言临归的舌根,而现在,除了要紧事以外只要是靠他言队过近的他都一律不满,仿佛言临归已经是他的所有物,占有欲极强,不允许有人靠近他的东西一步。
比起护主,其实倒更像护食。
护食这个词还是林殷提出来的,他对于言临归每次商讨完重要事宜出来都会被守在外面的云锡来回检查个上百遍这点极其不满,之前还会咳嗽几声提醒他们人多注意点,后面干脆不提醒了,直接把两人一块推走。
而且每次他推的时候指尖还没碰着就会被云锡一把攥住手腕,神色不满地活像被侵犯了独属自己的领地。
之前还为他们的感情之路注定坎特怜爱的林指挥官此时此刻只想翻个白眼:“你能不能别这么护食,在外人面前好歹装一下好不好,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你们这种的。”
“该注意的是你,”云锡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都没仔细注意林殷对他的形容词,“我已经不止一次听到他们怀疑你和言队有不正当关系了,不止一次!”
“那你去找造谣的人啊,仇视我做什么,我和你言队就是普通的师生关系,”他说话间视线一直往言临归身上瞟,像是在不停提醒对方快管管这人,“而且我和他哪次不是正经交流,除了地形和形势有说过其他的吗,你怎么不看看你自己,就快黏他身上了。”
“你以为我没找过吗?”说到这个云锡就有点幽怨,明明他已经表现得那么大张旗鼓了,可在旁人看来和言临归最能扯上关系的还是林殷。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难道就因为他和言临归的表面关系是买家和商品吗?
不公平,一点也不公平。
见言临归丝毫没有插手的意思甚至还有点放纵,林殷气的牙痒痒,只恨这年头感情误人,他好端端的理智学生榜样都成昏君了:“得,我以后和他保持距离行吧,现在能说正事了没?”
前几天他把两人推走的确是为了减少影响,但今天是真的有正事要避开人商量才迟迟不走,不然林殷是一刻都不想多待。
“什么事,说吧。”云锡似是终于满意一样冲他点了点头。
林殷在心里默念了几遍不要生气,真是难为了他一个脾气和异能一样爆的人在此时压下性子了:“你前队长的确有问题。”
云锡无所谓的表情瞬间一收,连带着言临归都抬眸看向了他。
这是要认真听的意思了。
“之前的检查报告没出错,检查人的激素确实混乱,是大概率有异能影响的因素在的。”
“他的表现可没有半点异能者的样子。”云锡皱眉。
凭他的了解,要是将江醒楠真的觉醒异能的话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一直降低存在感,一天见不到几次人影了,肯定得到处宣扬到人尽皆知。
“我说的是检查人,可没说是他,”林殷勾起一抹阴冷的笑,他想应该是他温和太久了,好让一些人忘了他是为什么能站在指挥官的位置上,“有人做了他的‘影子’,他们里应外合,不知不觉中已经动了不少手脚。”
“而这个影子,你见过。”
“我?见过?”云锡指了指自己,不太相信自己之前的那群贪生怕死的队友能有这智商,“谁,我哪个前队友。”
“都不是,”林殷伸出食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小言也见过他。”
云锡的表情更不好看了:“小言?”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重点。”
好在,虽然云锡的关键点偏的很离奇,但言临归还没因为跟他待久了而被彻底带歪:“是那个和他很像的?”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云锡。
林殷一脸欣慰,都快把真不愧是我教出来的写脸上了:“对。”
说完他又看向云锡,眼里的嫌弃遮都遮不住:“你仇人为什么这么多。”
云锡没什么表情:“谁知道,可能是之前没注意结下的梁子吧。”
不过他很确定自己应该是没和那位有什么交集,除了在折人路打的一次照面,按理说不应该啊。
除非——
“这次行动回去你多调查一下自己的身世吧,”林殷一副长辈模样地拍了拍云锡的肩,“或者想办法刺激一下看看能不能回想起一些记忆。”
“那人的脸没有整容痕迹,是天生和你长的像的,照你之前的说法,这应该是第二个和你很像的人了吧?”
不,确切的说,恐怕是第三个。
“还有记得小心点,我看他们的目标很明确,之前有个人偶然听到了一句对话跟我禀报了,好像是说只能活一个之类的,你们几个之间要么是敌对关系要么是一致对外,而你就是那个外。”
云锡蹙眉,很想反驳他却意外发现事实的确如此,那些人针对的至始至终似乎都只有他一个。
为什么?
林殷还在絮絮叨叨:“得亏提前看着了,不然他们动的那些手脚不解决到时候一次性爆发就完了,你最好再仔细想想,是不是忘了什么很重要的……”
“…因为,我很完美?”
“?”林殷怔了,“你突然夸自己做什么。”
“我没夸,”云锡可一点不像在开玩笑,“是遇到第一个和我很像的人说的。”
“我刚开始看不清脸,觉得声音像是巧合,但现在接连遇了两三个,我就觉得奇怪,”云锡转向言临归,“言队,我有件事得像你确认,你当时在黑暗里能看清吧,他和我……”
“像。”
言临归顿了下又接着道:“眉眼像,发色不一样。”
“什么样的?”
“黑。”
一头深蓝毛的云锡隐约意识到什么:“这相差是不是有点太大了,怪不得……”
怪不得他会说,自己已经被扔弃在地下室好多年了。
第七十九章
结束和林殷的这次对话后云锡回去靠细节摸出了一些事,重新赶路的时候就叼着笔帽拿着要来的废纸在上面写写涂涂。
言临归这个时候轮番到驾驶座上开车,被换下的陈盛疲惫地靠在后座他旁边的位置上,眼皮都懒得抬一下,随口问了句他在做什么。
这些天渐渐适应异能后陈盛的精神状态好上不少,至少和最开始相比不知道正常多少倍,开始问人问题而不是问草木了。
云锡没回,把最后一个字写完后将笔帽重新按上才道:“没什么,随便写写。”
这几天被长时间摧残精神的陈盛本来问完就打算睡去的,结果闭眼一片黑半天都没生起半点睡意,可能是精神长时间紧绷一放松身体都不习惯了,闻言干脆睁开眼,朝他伸出手:“给我看看。”
然而还没等云锡的纸递过去,副驾驶位就冷不丁伸出一只修长的手将写满英文字母的包装紫色药瓶放他手心处:“接下来没你事,睡你的。”
“不睡,不吃,”陈盛不用看就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直接扔了回去,“你自己吃,再给我喂下去就形成依赖了,懂不懂。”
徐十煦回头看他:“长期不休息和吃褪黑素对身体造成的危害哪个更严重我还是分得清的。”
“而且每周才让你吃一次能形成什么依赖,你要是之前老实睡觉还用得着这个?”
陈盛梗着脖子:“那言队和云锡睡得比我还少,怎么不见你让他们吃?”
“你的异能消耗的是精神他们的是吗?比之前不看看你们之前的体质区别?”
陈盛说不出话了。
无故被cue到的云锡懒得参与他们的这种没几天就要上演的小学鸡互怼,见陈盛丧失看他纸上有什么的兴趣便继续顺着自己写的那些理思绪去了,偶尔再添上几句。
然而没过一会争论从来没赢过的陈盛就妥协认命接过药瓶,服下前还是先凑上去看了眼云锡到底在写什么。
可能是看不惯那些印资料的每行字都密密麻麻挤一起,云锡写的每个字都分散挺开,陈盛视线投来的第一眼就看到“批量生产”四字。
“批量生产?什么东西?”大部分时间都在养精神因此对很多事都毫不知晓的陈盛感到疑惑,“要生产什么?我们现在这情况还能批量生产?”
然后他又接着看下去。
哦,批量生产是可能项一。
好吧,更不懂了。
见云锡也没有解释的意思,他只能自顾自地继续看着,一知半解地读完后对着云锡一脸认真地发问:“你在写科幻小说?”
云锡:“?”
“不然为什么频繁出现实验室博士什么的字眼,还有不停改进一项实验体,直到做出最完美的。”
他说着还指向了纸上的某一处:“这个博士的记录,太中二了,感觉是早期反派会说的话。”
云锡:……
有没有一种可能,现实真有这么一个人是这样的想法呢?
“但是实话实说吧,这博士挺变态的,”陈盛坦言道,“什么叫更像一个人,人是可以被造出来的吗,就算他最后真能造出一个和人很像有思维的生物,那他之前丢弃的实验品会咋想,那些应该也有一部分思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