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是觉得自己小主人的风流韵事太多了,只要不是很出格都可以忍。
狄远赫为了安慰它,给它和喂了点吃的。
这时候他看到森芒取出了背包里的紧急医疗药物,开口问道,“要我来吗?我学过一些简单的受伤应急处理。”
“不用,我也学过,我也有经验。”森芒拒绝了,打算按照外公上次的做法给狼做了简单的止血和消炎处理。
“有经验?阿芒你经常遇到这种事吗?”
“不只有我一个人遇到。”森芒认真地处理着伤口,“我和外公偶尔上山的时候会遇到受伤的动物,比如说翅膀摔断了一半的蓝尾鸲或者尾巴受伤的狐狸。”
“是把它们直接带回家里养伤吗?”
“伤太重就带回家,外公说能不带就不带。”森芒说,“那只蓝尾鸲被外公带回家了,它很可爱,翅膀没好之前还会在我肩膀上跳,不过翅膀好了之后就飞走了。”
“很喜欢它吗?”
“嗯。”森芒大概把狼身上受伤流血的部位处理了一下,一边回答着哥哥的问题,“诺亚对它很感兴趣,外公总是很担心某天会在狗房里找到它半边羽毛。”
“看来它飞走也是意料之中的事。”狄远赫说。
他慢慢地靠近狼的身边,半蹲下身摸了摸狼的腹部,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它身上的伤势,“都是些细小的伤口,内脏应该没什么大碍,只是腹部有些肿,万幸的是股骨没断。”
股骨是动物行走和支撑的关键,如果股骨骨裂没及时得到治疗的话可能就会一辈子都跛行,严重的话甚至会出现排泄困难和肌肉萎缩。
估计熊大明也只是想让这只年轻气盛的小狼长点教训,并没有要置它于死地的意思。
毕竟熊大部分时间吃的都是素食,换换口味的话会吃点鱼和松鼠,最多也就是袭击野鹿,狼并不在它们的食谱之中。
消毒水被涂在狼的伤口上,它的身上几乎处处是伤口,即便原本它的身体素质很好,也经不起熊的攻击。
狼很痛,从在喉咙间发出痛苦的呜咽声,颤抖地蜷缩在男孩的怀中。
森芒没有办法帮它停止疼痛,只好继续倒一点葡萄糖水给它喝,帮它转移一下注意力。
狄远赫把它的毛发拨开,检查着伤处,把消炎药膏和止血粉涂在伤口上,顺便把绷带绑好并在结尾处系上一个简易漂亮的蝴蝶结。
弟弟看着自己大哥手中熟练地绑绷带的动作,抬头看了一会他的眼睛,又把视线转回到狼的身上。
狄远赫感觉到存在于他和弟弟之间无形的坚冰在这个下午阳光的照耀下开始慢慢融化,他的弟弟并不是不乐于去接受他,他心中一直很清楚,不然他不会无缘无故地向遇难的狼伸出救援之手,他读到了来自外界的求救,并努力伸出自己救援的手。
他很细腻,很大度,他一直在乎着他身边所有的事物,他在山中经历的事情绝不比其他同龄孩子经历的少。
他学习到的规则,是山教给他的规则,他不会示弱,但他会在他人危急的时候伸出援手,他比同龄人优秀太多了。
一整个下午狄远赫和森芒就靠在树下,和这只狼一起晒太阳,看了半个下午的风景,直到红日西斜,鸦雀奔林高噪,山中吹起了凉风。
远处传来一声又一声的狼嗥,是头狼在呼唤同伴回归。
受伤的狼看起来好多了,它摇晃了几下站了起来,仰头长嗥了几声,然后它再次低头蹭了蹭森芒的下巴,最后跌跌撞撞地往狼群的地方奔去。
狄远赫看了看时间,现在回家有些晚了,再晚点说不定会赶不上家里的晚饭。
现在必须要启程回家了。
“你累了吗?”狄远赫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上起了身,对还在一旁坐着不愿意起来的弟弟说,“要是累了的话,我可以背你回家。”
森芒看着大哥伸过来的手,低着头思考了一阵子,最终也伸出了自己的手。
夕阳的余晖照在他们回家的路上,给他们灰扑扑的衣服上添上一丝金边。
终于他们赶在太阳余晖消失的前一刻回到了家中,麦克白的伤势已经快好全了,它飞扑到森芒的身上,要不是狄远赫在旁边做了靠垫,肯定会摔在地上。
但麦克白没有意识到自己做错了,它摇着尾巴在森芒的身边转了几圈,嗅嗅他衣服上的味道。
狗狗和人一样是社会动物,但它们传递信息的方式却和人类大相径庭,当人或者狗归家的时候,身上会带着从外面回来的味道,这代表着某种信息,告诉对方自己曾经去过什么地方,碰到过什么谁。
麦克白越嗅越觉得不对劲,它焦虑地在森芒脚边打转。
这个熟悉的味道明明是自己未来对象的味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小主人的裤腿上?
救命!为什么气味还这么浓烈!
第26章
夜晚的阴影压倒在大地上, 院子中叶影重重,狄远赫推了推森芒,让他先进屋里休息, 他得先去把这两套厚重的防蜂服藏在杂物房中。
这两天树屋的工程已经进展到一半, 有很多木条和木板随意地排放在角落之中,落叶也几天没扫过了, 狗房向阳的那面墙依稀可见未来花墙的轮廓。
“阿赫,吃饭了!”屋子内的外公探出头来喊自己的大外孙, “在磨蹭什么呢!”
“马上就来!”狄远赫拐到狗房后面的杂物房中,把防蜂服藏到不起眼的高架子上, 拍掉手中的尘,这才松了口气,走进家中。
外公把最后一碟菜端上了餐桌, 盛好了饭,催促道,“手上怎么那么多灰, 快点去洗完手回来吃饭。”
“很快就来。”
狄远赫走到了厨房,看到森芒磨磨蹭蹭地担着椅子在橱柜里翻找着, 他站在边上跟着往里面望了一眼, 里面全是调味料和干货食品,“找什么呢?”
“找蜂蜜, 我记得家里有一罐荔枝蜜, 我今晚想喝。”
外婆闻言不高兴地咳了一声,“芒芒, 我记得我和你说过吃饭的时候不能喝蜂蜜。”
“这几天你晚上有做梦, 不适合喝夏天采的荔枝蜜,喝多了会上火的, 如果你想喝的话明早上我可以给你煮蜂蜜花茶。”
森芒疲惫地趴在厨台上,自己今天原本出门是为了蜂蜜,结果只见到残渣,心情沮丧极了,“可是我想今天晚上就喝。”
“奇了怪了,怎么今天突然要喝蜂蜜?”外公转过头看着自己的小外孙,“那罐荔枝蜜放在那里半年了都没见你想喝。”
“因为立秋要来了。”森芒闷闷地说。
外公看了看时间,这才发觉过几天就是立秋了,“野蜂蜜的项目被撤太久了,我都快忘了。”
“野蜂蜜?”
“对啊。”外公挥手让大家坐下,边吃边和狄远赫说起以前的事,“你们一直住在B市所以不知道,葡泸山蜜源好蜜蜂多,政府曾经设立过一个野蜂养殖基地,结果连续几年遇到被熊盗食蜂蜜,最后项目就吹了,没后续了。”
“不止呢。”外婆搭话,“栽的果林也被祸祸了,吃树果也就算了,还把树折断了,整个树冠都塌了,还好政府有补贴,不然损失就大了。”
“不过山里应该还留有几个蜂农的蜂箱吧?”外公说着,给森芒夹了一筷子他不喜欢吃的蔬菜,“我记得以前白劲秋这个时候会上山采点蜂蜜卖,可受欢迎了。”
森芒心虚,一不留神蔬菜就被夹进了碗里,他皱着眉头咬了一口,然后偷偷用余光瞟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大哥。
狄远赫给了他一个安定的眼神,让他专心吃饭。
狄远恒今天搭了一天乐高,他特地挑了最贵最好的那款,结果难度高到他足足花了大半天看说明书才看懂。
一开始原本想等着大哥回来和自己一起干,结果这家伙带着阿芒一去就是大半天,午饭的时候也不见人影,他不得不自力更生,一天下来差点把人累死。
葡挞和麦克白还在旁边捣乱,那么多积木,真希望两只狗子没有把重要关节藏沙发底或是叼回狗窝里。
现在已经快九点多了,今天吃晚饭迟了些,导致等森芒把自己洗干净之后就到了他该睡觉的时间,狄远恒忘了自己在他这个年龄的时候是什么时候睡觉的,但他依旧觉得9点半前入睡过于健康了点。
要知道这个时间点,夜猫子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狄远恒继续坐在一旁拼乐高,工程量太大,估计得拼个好几天才能搞定。
他瞥了一眼一旁努力睁大朦胧双眼的森芒,看得出来困意快把他击垮了,可惜他还不能睡,小孩微长的发梢还往下滴着水。
附近只有自己一户人家,要理发的话得专门去镇上理发,麻烦得很。
听说外公以前贪图方便,曾经提议过给森芒剪个超短寸头(甚至可能是光头),主动买了电推剪跃跃欲试想当一回理发师,当然这个提议被外婆嫌弃技术差没经验,断然拒绝。
狄远赫刚洗完澡出来,就看见弟弟握着电吹风昏昏欲睡,他的板寸比弟弟短得多,用毛巾随便抹两下,十几分钟内可以自然风干,方便快捷。
他拿过了弟弟手中的电吹风,把人靠在自己身上,电吹风“呼呼”的热风吹到了对方乱糟糟的头发上。
森芒睡意惺忪,愣愣望向狄远赫的眼神中没有焦点,动作迟缓地像计算机超负荷运行卡顿现场。
狄远赫边给弟弟吹头发,边对上了自己另一个弟弟的视线。
乐高难度不小,狄远恒头疼了一天,望向大哥的眼神颇有些忧怨,“你们俩中午不回家吃饭也不说一声,要不是外婆发现冰箱里少了好些馒头,不然的话她准会责骂你们一顿。”
“这一天你们两个到底去哪了?”
“走的比较远。”狄远赫说话说一半藏一半,“阿芒带我去了一个护山员的住处里,我们在附近逛了一下,找了块空地,晒了半个下午的太阳。”
狄远恒叹了口气,“听着很悠闲很有乐趣嘛,哥你带回来的那只小白狗这几天好活泼,我怀疑它长牙了,老是在咬枕头,几个沙发枕都被它咬出棉花了。”
“有些积木被它咬得满是口水了。”
在场最懂的人已经困得迷迷糊糊的了。
狄远赫没养过狗子,只能凭着常识出主意,“是不是要给它买磨牙棒了?”
狄远恒耸了耸肩,“我明天问问外公吧,家里狗子那么多,应该还有磨牙棒的。”
平静的时光持续了一晚上的时间,第二天他们才真正意识到葡挞的青春期到了,不光有磨牙的问题,还有它主动找诺亚打架的问题。
因为诺亚蹭了它的狗粮。
不过一大一小两只狗子在凌乱的狗房里面互相叫嚣着,葡挞个子矮,对上比它高好几倍的德牧气势一点也不矮。
一般情况下,狗子们打架很少动真格,它们的吠叫的声音可能会很大,但一般打架结束时候都不会有狗受伤。
通过打架,狗狗们才能确立谁是老大。
葡挞“汪呜~”叫喧着,摆好了战斗的姿势,动作和神态像极了之前看过的狼王之战纪录片。
诺亚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起身避开葡挞的视线,它自认是一只社交良好的大型犬,不应该与年幼的小型犬起冲突。
葡挞被它的动作吓了一跳,结果发现这只总是过来抢食的狗子没有直面自己,回避了自己的眼神,葡挞全身的斗志瞬间燃了起来,跃跃欲试地想往诺亚身上扑去。
甚至用它直勾勾的眼神望着诺亚。
这在狗狗社交界中,是十分无礼的行为。
金毛杉莫歪着头,看到这只垂耳小狗崽挑衅的行为,意识到一场冲突即将爆发,身为家里的维和管家,赶紧挡在葡挞的面前,嗅嗅对方的耳朵。
礼貌的狗狗会避免直接的正面靠近和目光直视。
不巧,才几个月大的葡挞还没认真学习过狗狗社交教育,就先学习了狼王课。
杉莫的劝架没有用,只能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两个朋友的中间。
葡挞无视金毛,气势汹汹地继续想要与诺亚对阵,尖锐中带点奶气的叫声一声连着一声。
亚历山大远远地趴在台阶上不想加入战斗,麦克白意志消沉,无心劝架。
杉莫嗅嗅小白狗的尾巴,试图平复这位几个月大小朋友的怒气,邀请它一起吃早餐转移注意力。
小白狗不搭它的茬,继续凶巴巴地对着诺亚。
要是今天诺亚输了示弱了,就证明它是能和这几只大型犬平起平坐的小狗崽了!
葡挞摆好姿势,大声叫了几声壮大气势,发起了进攻。
森芒揉着眼睛打着哈欠,还没出门就听见了狗子们汪呜叫的声音,狗狗们已经相互之间已经很熟悉了,很少再有冲突打架发生。
狗狗们刚还是小狗崽的时候,亚历山大脾气好,一般都是它来维护和平,就算是爱玩爱闹,它也不会不管,结果森芒刚开门就发现它躺在台阶上偷懒,假装没看见朋友们的吵架。
森芒坏心眼地揉捏它的下巴,换来了对方的撒娇。
战局瞬息万变,小白狗在与大型犬的你来我往不落下风。
等小主人赶到的时候,双方在场上僵持着,杉莫站在中间抬头向小主人呜咽了两声,摇了摇尾巴。
森芒看看葡挞,又看看诺亚,他可以称得上是家中优秀的狗语解读大师和训犬师。
气氛继续僵持着,狗狗们都看向他,听着他的指令。
森芒走到葡挞面前,用一种又慢又长的手法慢慢抚摸在白色的小卷毛上,这种安抚的手法在兽医院中很常见,葡挞汪呜了两声嗅嗅小主人的手心。
狗狗们的友谊需要主人用心呵护。
森芒在左右手上倒了点狗粮,叫着两只狗狗名字,“诺亚葡挞,过来吃东西了。”
诺亚在原地停了几秒,抵抗不住美食的诱惑凑到小主人的手心中开始干饭,森芒手心小,没一会儿就吃完了,隔壁葡挞还在吃。
等到葡挞吃完了之后,诺亚拱了拱它,主动在地上滚了滚,肚子朝天,嗷呜了两声,这是主动求和的举动。
成熟和有魅力的狗狗不需要将其他狗压倒在地上,也可以形成良好的朋友关系。
一场危机就这样化解了,森芒很满意狗狗们的友谊,打算回屋里吃早饭,外公还在等着给他念书,亚历山大抖抖尾巴,跟在森芒的身后一起进屋了。
麦克白至始至终都没有参与这场战争,它继续消沉地趴在自己的玩具球面前,自己陪自己玩。
大片的积云飘在广阔的天空中,它们没能阻挡明媚的阳光,鸦雀在树木之间穿梭,发出愉悦的鸣叫声。
今天一天的开始是提子面包和一杯甘甜的蜂蜜花茶,浓郁的蜂蜜香气间夹杂着玫瑰花素雅的香气,微微有点烤焦的面包散发着奶香。
外公坐在沙发上给森芒念着书,“嗅觉是自然界动物感受外界环境的重要知觉,Ackerman在《感觉的自然历史》这本书中曾对人类嗅觉能力有过探讨,人只要发挥一下他的嗅觉,就能知道面前的衣服是男人还是女人穿的,即便他们说自己不行。”
“女性甚至可以通过气味判断一个人的成熟程度,她能准确分辨出婴儿、儿童、青少年和成年人。”*
“但我们还是要承认,人类在嗅觉方面的天赋永远比不上狗。”
“如果说人类专注于风景,而狗则是专注于气味。”
“狗可以分辨出两亿多种气味,人类只能分辨五百万种,所以它们可以用鼻子去探索世界,有的时候狗狗能察觉到气味需要放大百倍才能被人类闻出来,举个例子,如果你摸过一对筷子,然后两个星期不碰它们,狗狗还能从上面闻到你的味道。”*
“所以不要对狗狗们说谎,它们能轻易揭穿你的谎言。”
亚历山大趴在森芒的腿边汪呜了一声。
森芒心虚地摸了摸它的毛耳朵,给自己强行挽尊,“我知道每只狗狗的气味完全不一样,亚历山大的味道和杉莫的味道完全不一样,是又苦又甜,就像……”
话说到一半他想不出形容词,亚历山大的味道就是亚历山大的味道,他可以辨别的味道中没有一个与亚历山大的味道一样。
“那就是亚历山大自己独有的味道。”外公说。
“我最喜欢它们洗过澡后全都是红浆果洗发水味道的那几天。”外婆说,“闻起来很舒服。”
外公笑了声,继续为森芒念书,“正如硬币都有正反两面一样,狗子过于优秀的嗅觉能力会让人类十分困扰,比如说它们会对气味难闻的东西情有独钟,包括死鱼、血液和粪便。”
“相信不少狗子的主人都经历过这种痛苦,但从另一个角度上来想,人类会选择避免接触到自己讨厌的东西,狗子也一样,虽然不想承认,但狗子们可能真的喜欢我们讨厌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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