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被兰溪的下属听见,一定会说,沈总您真是想多了,现在的坎贝尔家族简直就是兰溪的一言堂,没人敢反驳。
钟意屈指轻敲了两下桌面,才悠悠的开口道:
“四点的意向合作我去谈。”
兰溪见几人开始谈工作上的事了,便拿起钟意的杯子,去了茶水间,从口袋里拿出一包提神的茶,慢悠悠的泡了起来。
自从他回来以后,就不准钟意整天的喝咖啡了,按照他之前的喝法,早晚把自己喝进医院。
兰溪端着泡好的茶回来时,徐白和沈之已经离开了。他将杯子放在桌子上,从后面搂着钟意的腰,歪头看着他的侧脸:
“哥哥,是我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了吗?”
钟意抬起手捏了捏他的侧脸:“瞎想什么呢,我只是怕到了M国,见到你父亲,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让你难做。”
兰溪嗤笑一声:“哥哥,不用控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他要是惹你不开心,我就……”
钟意侧过头,在他的鼻尖上轻啄了一下,出口的话带了几分调侃:
“你就怎么样,让他去挖煤?”
兰溪用自己的侧脸贴在钟意的侧脸上,轻蹭了几下,声音软糯糯的开口:
“阿意,你坏不坏……”
“坏,”钟意轻笑出了声:“我的崽崽不喜欢吗?”
“喜欢,哥哥,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欢,喜欢的想要把你吃掉。”
兰溪露出他的小虎牙,咬在了钟意的颈间,有一下没一下的轻磨着牙,薄唇感受着他脖颈处,强而有力的跳动。微眯着眼睛,像极了餍足的狮子。
搂着钟意腰的手臂紧了又紧,语气里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我还以为阿意不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呢!”
钟意把玩着兰溪的手指,笑着打趣他:
“有什么不喜欢的,我们兰总一出手,就让哥哥的资产翻了一倍不止。”
“阿意不许笑我,你知道的,我……”
兰溪顿了一下,语气明显的低落了很多:“我除了这些身外之物,也没什么了,我欠你的太多了,哥哥。”
八岁到十八岁的无限疼宠与纵容……
十八岁到到二十三岁的无条件等待……
回来后的包容与溺爱……
钟意转过身,与他面对面,双手捧着他的脸,眼里带着点点碎光,温柔又强大:
“兰溪,从始至终你都不欠我什么,因为爱你,才会心甘情愿,明白吗?”
“哥哥……”
兰溪微低着头,看着钟意的眼睛,这样就很好,哥哥的眼中只有他一个人,好想把他藏起来,藏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这样哥哥的眼中,就永远只有他一个人了。
“别撒娇,再不工作,你下午订花,买衣服的时间,可就不够了。”钟意宠溺的捏了捏他的小鼻子:
“你还要不要美美的去见爸妈和妹妹了。”
兰溪瞬间回过了神,拉着钟意坐到了椅子上,将文件放在了他面前,耍宝的道:“哥哥,请批阅……”
钟意看着他狗腿的小模样,喜欢的不得了,拉过来,来了一个冗长的吻后,才放开他,开始处理工作。
兰溪脸蛋红扑扑的坐在了不远处的沙发上,悄悄的看着钟意,偶尔抽出时间处理一下M国的文件。
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映在两人的身上,美好又安逸。
岁月静好,大抵就是这个样子吧。
第38章 兰小溪,你真是要反了天了
两人处理完工作,已经接近中午了,简单的吃了点饭后,就直奔花店。
一整条街的花店,都被兰溪逛了个遍,最终对比出一家,花株饱满、花色最好的花店。
交了钱,约定了时间,兰溪又马不停蹄的拉着钟意直奔商场。
他认真的选了又选,才拿了两套衣服来到镜子前,将左手中的西装,放在身前比了一下,有些迟疑的道:
“阿意,穿西装去,会不会显得太刻板了,没有朝气。”
还不待钟意说话,他又将右手中的休闲装也在身前比了比,皱着眉头不满的嘀咕着:
“阿意,这套是不是太随意了,显得不够正式。”
钟意笑着打趣他:“崽崽,你太紧张了。”
兰溪侧过头看着他,小声的喊了一声:“钟意……”
钟意宠溺的捏了捏他的脸,声音里带了几分笑意:“兰小溪,你真是要反了天了,”
随后看向了一旁的导购小姐,出口的话礼貌而疏离:“请将刚刚那套衣服给我。”
“好的,钟先生。”说罢,将手中早就准备好的衣服交给了他,随后,便有眼色的退到了一边。
兰溪接过衣服,眼前一亮,迫不及待的去了试衣间,不得不说,钟意的眼光是真的好。
这款中灰色的休闲款西装,穿在兰溪身上既不会过分刻板,也不会显得随意。
还能够将他精壮的腰身,修长笔直的双腿,完美的勾勒出来。而那淡紫色的瞳孔,更添了几分魅惑。
钟意只看了一眼,就将人拉进了更衣室,反手锁了门后,便兰溪按在墙上,一只手捏着他的下颌,微微用力在他的唇上咬了一口,声音沙哑而低沉:
“这么欲,又这么勾人的崽崽,”钟意轻笑了一声,松开了手,轻轻摩擦着兰溪脸上那抹,捏出来的淡粉色,继续道:
“好想把你关在家里,只给我一个人看。”
兰溪忽然就笑了,原来,有这种想法的不止他一个人。
不远处的导购小姐姐,还尽职尽责的站在那里,看见两人从试衣间出来,并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兰溪悄悄的侧过头,看着手拎三个购物袋的男人,笑弯了眼睛。
钟意余光瞥了他一眼,看着他那开心的小模样,也跟着扬起了唇角。
他一直陪着兰溪逛,任由他将两人的衣服都换了一个遍,甚至连内裤袜子都没放过。直到三点四十,两人才驱车前往约定好的地点。
酒店的包间内,两人的对面,坐了一个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他的视线总是若有似无的,落在兰溪身上。
最初的时候,钟意以为这人认出了兰溪,可那人见钟意没有过多的干预,慢慢的大胆了起来。
这个差事是他妹夫给争取过来的,分公司的领导换了人,最近在裁员,没有业绩的人,都被刷了下去,他只要把这份工作完成,裁员就没他事了。
来之前,他妹夫耳提面命的嘱咐着:不许为难钟意,五句话之内,必须把意向书签了。还说这是总公司那边的要求。
他进公司还不足三年,根本就不知道钟意有个小祖宗的事,而兰溪也没有公开上位,他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钟意在他用那恶心人的眼神,第三次看向兰溪的时候,区起食指轻敲了两下桌面,声音听不出喜怒:
“黄总监,好看吗?”
“好看,好看,呵呵,钟先生您真是太客气了。”黄山已经不再掩饰自己那点小心思了,将意向书收好后,绕了半个桌子,奔着兰溪而来,他就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男人,笑嘻嘻的伸手准备摸摸他的脸:
“没想到您还给我准备了这么一位美……啊……”
他的手还没摸到兰溪的脸,就被站起来的钟意,拎着脖颈子,一个用力,摔在了地上。
黄山被打懵了,他惊恐的看着钟意抬起的脚,直直的落在自己身上,随后,整个人飞了出去,‘嘭’的一声砸在墙上,最后‘扑通’一声,落在了地上……
钟意随意的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蹲在地上,薅着他的头发,迫使他抬头看自己,声音很轻,却异常的阴郁:
“敢打我家崽崽的主意,真是活腻了。”
说罢面无表情的拽着他的脑袋,朝地板上用力的磕了下去,
一下……
两下……
直到黄山晕死过去,他才停了手。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身侧低着头的兰溪,起身将他搂在了怀里,轻抚着他的背:
“别怕,兰小溪,有哥哥在,谁也不能欺负你。”
兰溪看着地上的黄山,如同看个死人般,眼神是说不出的阴森骇人。
他知道,这个人勾起了自己九岁那年,差点遭人猥亵的事情,同样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同样的眼神。
钟意差点没将那人打死,那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钟意求到了陆博闻那里,将那人的事情查了个底朝天,贪污,受贿,猥亵,暴力致人死亡,最后被关进了监狱里,终身监禁。
即便过了这么多年,那件事,在钟意心里一直是一道过不去的坎,
兰溪的小脸在钟意的颈窝处蹭了蹭,安抚着他的情绪,软糯糯的撒着娇:“哥哥,我们回家吧,我有些累了。”
钟意拦腰将人抱起,兰溪双手快速的搂住他的脖子,惊呼一声“阿意”。
钟意的下颌在他脑袋上蹭了两下,嘴角带了一丝笑意:“不是累了吗?哥哥抱你回家。”
兰溪像只鸵鸟一样,将脸埋在了钟意的怀里,那红的快要滴血的耳垂,出卖了他此时的害羞程度。
然而,到了酒店大堂的时候,兰溪状似无意的抬起头,看了一眼钟意,快门声响起,恰巧把这一幕拍了下来。
周清接到钟意消息的时候,快速的朝着酒店赶去。然而,他到的时候,包间内已然恢复如初了。
月落日升,晨光熹微,透过窗子照进了卧室内。
床上的被子动了动,兰溪在钟意的唇角落下一吻后,便悄悄的掀开被子,准备下床。还不待他起身,搂在他腰间的手臂,瞬间收紧了一下。
钟意眼睛都没睁,下颌在他脑袋上蹭了蹭,声音里带了几分还未睡醒的沙哑:
“崽崽,干什么去?”
兰溪在他的颈间用力的嗅了嗅,这独属于钟意的松香味,不仅让他迷恋,还控制不住的沉沦,他仰起头,在钟意的下颌上轻咬了一口,软糯糯的开口:
“起床洗漱。”
钟意迷迷糊糊的在他额头上,落下了一吻,似是呢喃,似是梦呓:“崽崽,陪我睡一会儿,好困。”
兰溪最受不了钟意这种无意识的撒娇,果断的妥协了,寻了个舒适的姿势,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他的背,没一会儿,两人都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灰蒙蒙的天空。
兰溪支起半边身子,指尖轻轻描绘着他的五官,不经意间看见他那上下滚动的喉结,控制不住的笑出了声。
钟意抓住那只作乱的手,放在口中轻咬了一下才松开。他睁开眼睛就对上了,兰溪那双笑弯的双眸。
钟意嘴角微微上扬,出口的话也带了几分调侃:“兰小溪,你真是越来越皮了。”
兰溪歪着脑袋看向他:“阿意不喜欢吗?”
“喜欢,喜欢的不得了。”钟意的声音里满是宠溺与纵容,他屈起食指在兰溪的鼻尖上刮了两下:
“起床了。”
兰溪坐起来,眼睛始终黏在钟意身上,怎么看也看不够。
钟意站在床前,展开双臂,笑着看向对面的人:“崽崽,过来。”
兰溪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的胸前,双腿盘上了他的腰,去了浴室。
两人收拾妥当出门的时候,已经快八点半了。从市里到墓园大概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
四月初,京都的天气已然回暖。两人抱着花,一同站在了墓碑前。看着前面放着的鲜花,显然陆家那边早早的就已经来过了。
兰溪将花一束束的放在碑前,半蹲着,与碑齐平。出口的话,庄重而认真:
“爸妈,我是兰溪,钟意的男朋友,”他顿了一下,耳朵悄悄的红了起来:“也是你们的……儿媳妇。”
他轻咳了一声,看着墓碑上的夫妻二人和襁褓中的孩子,继续正色道:
“请你们放心,往后余生,他都不会再是一个人,我会带着你们的那份爱,加倍的爱他。”
话落,一只手便伸到了他的腋下,半搂着他,站了起来。兰溪能清晰的感受到,钟意全程都在注视着自己。那炙热眷恋的目光,不加掩饰。
兰溪糯糯的开口:“阿意……”
钟意捏了捏他的脸,将视线转移到了,墓碑上的三口人。他们家四口人,从来没在一张照片上出现过,
有钟爸爸的没有钟爱,有钟爱的没有钟爸爸,唯一一张父女都在的,还是p的,却没有他。
钟意轻声开口:“如果小爱还在,现在应该十九岁了,已经是一位亭亭玉立的小姑娘了。”
他弯腰摸了摸墓碑上那个婴孩的脸,笑容中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苦涩:
“我肯定不会允许她早恋。”
兰溪搂着他的手臂,看着那个襁褓中的小婴儿:
“那当然了,我肯定也不会同意的,我们家小爱,值得世间最好的。”
钟爱,钟意一母同袍的亲妹妹,他妈妈怀孕七个月的时候,接到了钟爸爸牺牲的消息,早产了。孩子出生不足三天,便因先天不足,夭折了。
这两件事,对钟妈妈的打击很大,身体越发的不好,十岁的钟意不得不迅速的成熟起来。
被病痛折磨的钟妈妈,一直坚持到钟意十八岁,才不舍的离开了她唯一的牵挂。
一阵风吹过,吹起了钟意的衣摆,吹干了他眼角的湿润,也吹散了如云烟般的过往。
钟意抬手握住了兰溪给他拢衣服的手,深深的看了一眼墓碑上的三人后,转头看像了兰溪,出口的声音有些干涩沙哑:
“走吧,崽崽,我们回家。”
“嗯,回家。”
路旁的小草早已偷偷的破土而出,
远处的大树,已然抽出新芽。
太阳不知何时穿破了层层乌云,露出了耀眼的光芒,所有的苦难终将成为过去。
两人并肩而行,迎着光渐行渐远。
第40章 哥哥,在外面别撩我
从墓园回来后,两人直接去了公司附近的餐厅。下车时,不知钟意附在兰溪的耳边说了句什么,惹得他娇嗔的瞪了一眼,随后,又笑弯了眼睛。
两人有说有笑的进了餐厅,坐到了早就定好的位置。钟意接过waiter手中的菜单,递给了身边的人。
waiter看着并肩而坐的两位俊男靓男,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就掩饰了过去。
在这种餐厅里,一般两个人的时候,都是面对面坐着的,像这种并排坐的,少之又少。
这么坐的起因还在于兰溪,自M国回来之后,他最讨厌的就是与钟意有距离,他现在秉承的宗旨就是:
能并肩,绝不错开……
能牵手,绝不并肩……
能抱着,绝不牵手……
钟意看着他微低着头,认真的小模样,手不受控制的在他侧脸上捏了一下。
兰溪轻轻皱了一下他的小鼻子,以示不满,最后一道菜点好,将菜单交还给waiter后,才拿起钟意刚刚那只作乱的手,放在唇边轻咬了一下。
钟意的手,搭在他的椅背上,靠近他,轻声耳语:“崽崽,痒……”
唇珠不知有意的,还是无意的,扫过他的耳垂,说话时吞吐的气息,好似全都吹进了他的耳朵里,兰溪咬着腮边的软肉,轻声道:
“哥哥,在外面别撩我……”
“明明是你先开的头,”钟意捻了捻兰溪那快要滴血的耳垂,宠溺的语气似是要将人,溺毙在他的温柔乡里:
“恶人先告状。”
兰溪软糯糯的撒着娇:“才没有,明明是你先动手的。”
钟意随意的把玩着兰溪的一绺长发,唇角微扬,声音很轻,透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暧昧:
“但,是你先动口的。”
兰溪:……好像是这么回事,但又感觉哪里怪怪的……
还不待他想明白,不远处的尖叫声,便打断了他的思路。循声望去,一个装扮得体的妇人,抬手就给了对面的杨默一巴掌。愤怒的吼着:
“就让你拿出一个肾,怎么了,你不是还有一个吗?乐乐身子虚,天生就一个,你是姐姐,分给她一个又能怎么样。”
杨默冷笑一声:“呵,不给。”
杨妈妈伸手指着她,恶狠狠的威胁道:“如果不给,你以后就不要回杨家了,杨家的财产你一分都别想得到。”
杨默仰着头,看着她妈妈如若珍宝般的,小心呵护着怀里的杨乐,再看看面对自己时那凶神恶煞的表情。
呵呵,那个温柔的妈妈从来就没有属于过她,那个慈祥的爸爸若不是自己还有用处,可能连话都不愿和她说。
既然这样,不要也罢。
想到此,杨默起身,将一张卡,扔到了桌子上:“这里有两千万,足够我上大学之前的所有花销了。多余的就当孝顺你们了。”
她站起身,双手撑着桌子,唇角勾起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