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主神空间2
苏佑有去过主神殿, 热切切地想要看陆敞,但是却被告知主神事忙,见不了他的面, 他才失意地回了自己的亚主神殿。
之后他一直待在亚主神殿里, 没怎么出去。
一是因为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莽撞,现在陆敞肯定不记得他,他与他而言不过就是个刚刚复生的上古神而已。
二是在自己的神殿里, 他发现了太多的陆敞的痕迹, 他贪婪地一点一点挖掘出来,喜不自胜,爱不释手。
他知道陆敞这么多年, 常常会进他的神殿里,就是不知道他怎么溜进来的, 居然连管事神都察觉不了有人潜进来。
苏佑细数陆敞留下来的印记,想陆敞想得恨不得立刻到他面前。
但是想到陆敞现在不认识他, 他的神力有没恢复, 自己的法术拔不出来,一去就碰壁的现状,他就又不大敢莽撞了。
他甚至做了很多计划, 学着小世界的原著情节设计各种偶遇碰瓷聊正事,想着先和陆敞打好关系,以后的事情再慢慢说。
可是千算万计, 他却还是败在了第一步。
陆敞根本不怎么出神殿, 他的事务实在太多,日理万机还昼夜不息, 苏佑常常演化陆敞神殿门口的画面, 隔着虚像里看陆敞犹如机器一样的忙碌, 灯火不止,日夜通明。
他进不去主神殿,他就在亚主神殿陪陆敞一起日夜不息。
陆敞处理事务,他就偷偷看窗口处透出来的影子。
他哥哥就连影子都分外好看。
有时候他太想陆敞了,就会对着陆敞的影子说会话:“哥哥,我今天吃了牛肉干,是食神做的……我留了好多,留给你呀。”
“哥哥,我学画画想要画你,但是就是没有你画的好看。”
“哥哥,你都不会累吗?”
“哥哥,哥哥。”
“哥哥。”
在舒适奢华的宫殿里,苏佑对着幻力造的虚影,幼稚地比对着他的动作,又固执地陪着陆敞,在陆敞不知道又无从察觉的,唤了无数遍哥哥。
可惜陆敞一声都没听到,他苏佑和他的对话,也仅仅停留在那一天他还没恢复神身时,仅有的冷淡一句话。
他真的,很想念陆敞,想念得都有些委屈了。
不过他哥哥连无数年的等待都可以熬过来,他这么一点小委屈反而显得无比矫情。
陆敞追了他那么多世界,那么多年,他也愿意追陆敞,学着陆敞把一整颗心剖给他。
他们是相爱的关系。
他恢复修整后,管事神按照惯例给他筹备了一场全空间的洗尘宴,本来苏佑并不想出去见人,但是却突然想起来他身为亚主神位,归位的洗尘宴,作为主神的陆敞一定要出席。
他连忙转了话风,极其积极热切地应了下来,当晚激动得没睡着觉,对着虚影说了一晚上话,他趴在床榻上晃动脚踝,白发散落,脊背走线勾勒如同千万微妙美感堆积的弧,看着虚影上陆敞的微影不住说话,勾着笑容,眼神亮晶晶的。
“哥哥,我要去见你了!”
“哥哥,我下一次,还可以再见到你吗?”
“我这一次都还没过完,我就担心下一次了……是不是很蠢?”
他自己絮絮叨叨地说着,胸腔里酝酿着欢喜,光盏里面灯火摇曳,落了一地暖光,苏佑在床上反复打滚,床边角落里,系统用扫描装置疯狂翻着他不久前坑蒙拐骗得来的文,激动得一直捂嘴偷笑,好几次差点笑出了声。
但是作者文字功底雄厚,情节铺设都是上成,一个接一个爆梗,系统忍得了一时忍不了一世,终于在作者接连爆了两个梗之后,它笑出了声。
那种机械音的诡异连绵笑声。
苏佑被打断了看陆敞的意境,皱着眉转过脸看向系统:“?”
系统自己笑得乐不开支,一直欢快打滚,忽然间和苏佑撞上视线,它一下子就收了笑,着急忙慌地收拾书本,自己就差没把心虚写在自己镜面的身上了。
“……”苏佑伸手抢过系统翻看的书,系统还想阻拦,慌里慌张地在他身边飞来飞去:“没什么的……只是我看的系统的那种有颜色的书!”
“一堆机械那啥!不好看的!”
“……”苏佑原先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系统这么激动,他就觉得有事了。
而且肯定不是好事。
他把书一翻开,里面还赫然两个名字。
幻神,主神。
他皱了眉,立刻把书彻底打开了,系统急忙在他身边打转,一边声张说:“没什么的,真的没什么的,真的……”
“……”苏佑拂开系统,把他压在了床铺下面,自己捧着书从头开始看起。
越看越生气。
不是这样的!
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这本《契约暖爱,霸道主神爱上我》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个林芷萱是什么人!
他和哥哥根本不可能会因为这么一个人反目成仇,还说什么他俩是情敌,从降世就是宿敌,一个高位淡漠一个绝美风流,他们两个人却都情不自禁喜欢上这个叫林芷萱的。
高位者柔情似水,风流人为情而伤。
两个人厮杀无数年,昔日最好的兄弟见面即是厌恶至极,直到林芷萱身陨,他也情伤致极,随之殉情,从此高位者为了天下苍生而不得不存活,彻底成了冷心冷情的主神……
苏佑第一次这么生气!
这是凭空造谣!
恶意挑衅!
这是什么书,这是谁写的!
这简直就是胡乱凭空捏造。
苏佑气炸毛了,逼着系统把他的库存拿出来,看了一晚上的书,一边看一边哭,然后用纸笔算了算这本书的流传度,又去空间论坛里查看相关资料。
最后发现这本书居然在全空间里人手一本,预收还堆了不少订单,而且,最最过分的是,世界周边都卖了不知道多少,甚至衍生了不少小世界,又引进了一批工作人员。
基本所有论坛都默认,他和陆敞是仇敌,情敌,死对头。
八卦贴都吵了无数层楼,还有人基于这本书做了极无比细致的解析对照现下状况,企图证明这是真人真事改编。
而且这个作者是个匿名号,在空间论坛上为爱发电,私自印发,根本查不到是谁。
“这是……谁干的!”苏佑又气又急,根本没睡着。
第二天郁闷地站在镜子前整理行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轻微后悔自己昨晚没睡好,还哭了。
都不好看了。
今天还要参加洗尘宴,去见陆敞。
他不想用这种面目见他。
但是却忽然间想到陆敞只在洗尘宴出现一小会,他就又舍不得不去。
他自己的洗尘宴,他坐在高位上被人陆续上前进酒,他一杯接一杯的应下来,目光却总是瞥过身边那方最大空白神位,难以言喻的失意。
怎么还不来。
不会不来了吧?
苏佑又心焦又难受,自己全都心不在焉。
直到众神集体起身,有人踏月而来,威严淡漠地走到高位上坐下,苏佑眼神才立刻有了神采,他直愣愣地看着陆敞,没有丝毫避讳,一点遮掩都没有。
哥哥,我在看你。
哥哥,你看看我呀。
哥哥……
但是陆敞没有看他一眼,始终俊美而淡漠地看着芸芸众生,即使他的眼神热切,陆敞也无动于衷。
苏佑觉得委屈,自己捏着酒杯吸了吸鼻子。
眼眶微微发红,最后委屈却变成了心疼。
心疼陆敞。
他只是短短这么些天,就磋磨得如同被思念侵蚀,委屈横生,想要靠近又不敢靠近。
他知道这叫做爱而不得。
那么……这么些年,陆敞所经历的无数年的爱而不得呢?
甚至他在最初陨身之后,支离破碎,分分毫毫遗落世界滋养生命,而陆敞又究竟是用什么样的心态一点一点的把他重拾起来。
在一切遥遥无期,绝望至极的时候。
再又用无数年,一边养着他,一边看他永无回应。
然后和天命抗争,被天罚而不屈,撕碎神格,一半陪在他身边,一半留在空间维持秩序。
甚至陆敞在他殒身之后,把他的神殿照顾的很好,那棵他殒身时才种下的垂湖柳,本来以为会跟着他的自堕而枯死,现在却长得参天而落。
他当初扬言说想要一整个长廊的镜子,这样可以一边走一边看自己漂亮的模样,他离开之前那面墙还尚且沉空,现下去却各种镜面铺满了长廊墙,甚至遥南极境的镜石都被他取了回来,被打磨成镜,挂在了上面。
还有满墙的他的画像,里面有素描纸也有走线描画的裱画,甚至还有偷拍的照片,层层叠叠,像是墙上长满的鳞片。
他不知道陆敞究竟是用什么心情,在主神空间还有小世界里穿梭。
又无数次地爱而不得。
而且,苏佑是一点一点被修复回来的,在情窍之前是五感,四肢,百骸,寻回的过程里陆敞陪他走过生老病死,仅情窍这一样,就是苏佑决绝逃离陆敞。
不只是不理会,不只是淡漠而已,而是无数次地逃离。
所以他不敢想,陆敞究竟吃了多少苦。
他眼眶微红,看着陆敞一眨不眨,陆敞却像是没有发觉一样,不看他一眼,高位上画面很是有故事感,台下神明们摇着小酒,立刻就有了纷纷议论,眼神流转间都是八卦试探的意味。
一看就有很狗血的故事。
有神明甚至拿出了自己的通讯器,拉了一个小群,在群里疯狂发言。
“……”苏佑察觉到了在自己和陆敞之间打转的目光,隐隐觉得不好。
又想到现在坊间疯传他和陆敞是仇敌的八卦谣言,他顿时心头紧缩,害怕陆敞现在失忆,相信了这所谓言论。
真当他是仇敌。
那他可怎么办。
苏佑捏着酒杯,自己垂了眼,害怕又难受着,最后看着酒杯里明晃晃的酒液,屏了一口气,端着酒杯走到了陆敞面前。
他笨拙地行了一个礼,举着酒杯示好,温声说道:“这一杯,我敬主神。”
是敬哥哥,苏佑在心里补充说。
主神这才看了他一眼,仍坐着,眼神平淡如水,毫无动作,两个人僵持了一阵。
台下的神明们看得更加激动,通讯器的消息都快炸了。
“看到没有!看到没有!”
“情敌对峙了!好刺激!”
“幻神这一杯酒是什么意思,这让主神接还是不接?”
“啧啧啧,这火药味!太棒了!”
一群神明们八卦得眼红,苏佑举着酒杯,委屈得眼红,手臂都微微发酸了,可是陆敞还是没有回应,双眼水润润地漫上了水雾。
酒液是酒神几百年的珍藏,醇香甜厚,苏佑一杯接一杯地喝没怎么难受,但是他自己是个受不住酒劲的,尤其这酒还是酒神独门秘方,后劲其大。
他站着远比坐着来得更为迅猛,加上情绪也上来了,脑子昏沉,腿也发软,他吸了吸鼻子,眼眸里的琥珀色微光晃动,他问:“主神……请您喝下这一杯,可以吗?”
但说完他下意识伸了臂膀,向前递了一下,然而他却忘了自己腿软又昏沉,自己手软到连一杯酒都拿不住,径直地向前倒,酒杯倾落,醇香酒液撒了一地,沾湿了主神衣袍的一角。
苏佑几乎下一刻就要落在了陆敞身上。
然而却在咫尺之间时,却再也难以靠近,苏佑睁着眼睛隔着距离看着陆敞目不转睛,眼尾扫红,越看越委屈。
“幻神这是何意?”陆敞开口,声音明晰而淡,清醒得很。
苏佑这才发现自己是被神力托住,其实并没有沾染陆敞毫分,陆敞坐在主神位上,冷淡地看他失态,甚至自己完全无动于衷,很是冷静的。
“对……对不起。”苏佑眼睑被点了一滴泪珠,他鼻尖发红,轻轻说:“我不是故意的。”
“你觉得……这不是故意的?”陆敞笑了,眼眸里鎏光翻涌,随即他将苏佑撑起身,自己自己理了片刻衣袍,起身走了:“这是幻神的洗尘宴,我就不扫兴了……”
“??”苏佑站在原地,完全手足无措。
怎,怎么了?
他好像惹陆敞生气了。
都是他太笨了,连讨好人都不会。
非但没有接近人,反而还把人气跑了。
下一次他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见陆敞了。
苏佑着急忧心,完全无措,自己洗尘宴吃得不知所味,一杯酒接着一杯酒地灌下去,最后自己浑浑噩噩地回到亚主神殿的时候,满身酒气,走路都摇摇晃晃。
他跌撞着在偌大神殿里走着,一边走一边想陆敞。
明明眼前没有陆敞,可到处都是陆敞。
这是陆敞为他建的,这块琥珀是陆敞送给他的,就连那株花树都是他和陆敞一起勾画幻想的。
他记得,他有全天底下最好,最爱他的哥哥。
可是现在他没有了。
哥哥都不抱他了。
他惹哥哥生气了。
哥哥……哥哥……
苏佑扶着墙走过长廊时,脚被阶梯绊了一下,自己脚踝发痛,他一下不得不掐紧了手才站稳,却视线晃动,一下子对上墙面上那面镜面长廊。
一抬眼就看见雪发琥珀瞳孔的神明双颊微红,眼眶潋滟,热望而深……
很漂亮。
苏佑酒意上头,羞耻自尊全都丢了一地,他满心都是陆敞。
他愚笨得很,脑子想不出什么好主意,自己意识不清都不知道。
他想要哥哥。
他只要哥哥。
“来人!帮我去请主神,就说我有要事相商,关于职位事务的,我要明日就职。”
“务必帮我把人请来,不然你就说我明日不去了,往后就再也不去了。”
“……”
其实他这样的话实在拙劣,会被轻易唬住的人才是不知权术的傻子。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陆敞就是来了。
他径直被请入了亚主神殿的寝宫里。
亚主神殿的装潢极其精致,贴金走银,即使是窗户也被人用心地用金箔贴了走纹,银光帘布笼床,暖香袅升,犹如藏娇的金屋。
主神陆敞站在寝宫里,衣袍庄严,皇冠流溢金幻,他诧异着,开声问:“幻神请我来商议要事,这是何意?”
床铺上有突起微动,在床帘里若隐若现,有人支吾出声,含含糊糊地,掐着一点软:“我不舒服,还请主神走近一些。”
陆敞皱眉,良久不语,却还是抬腿往前走了几步。
快要走到床边的时候,他徒然停下。
床上的人又开了口:“麻烦再走近一些。”
陆敞眉头皱得更深,暖香馥郁,他许是闻得心神摇曳,又往前走了一步。
床上人还是不满,催促道:“再近一点……好不好?”
“……”陆敞又走近了几步,开口道:“幻神一直催促我走近,这是何意?莫不是……”有意勾引?
他话还没说完,走到床边的时候,床帐里径直伸出了一直雪白的手臂,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还是他陆敞居然底盘不稳,一下被拉到了床铺里,床帘拢覆下来,暗香侵袭,他瞬间望见了床铺里那双水润润又羞怯怯的琥珀色眼眸,流银浅碎,眼眸里都是他。
他竟一下子晃了神,一时难以反应过来。
直到自己颈脖被一双手臂紧紧抱住,酒香弥漫,有人哼哼唧唧地埋进他的颈脖里的时候,他才回神,瞳孔却又再次汹涌。
他才发现。
原来缩在床铺里的人竟是不着一缕,通身雪白,因为酒意而浑身蒸腾粉色,纤白小腿缠他不放。
好的,就是蓄意勾引了。
陆敞随即冷了神,开口发冷道:“我当幻神是何意,没想到非但不是勾引,而是自荐枕席……”
“幻神你可知道,自重如何写?”
苏佑从来没被他这么冷过,殒身前是,在小世界时也是,现在两个人等身而立,却相见不识,苏佑委屈地直掉眼泪,手就是不放开,轻声说:“可我就勾过你一个人……”
陆敞停顿住,突然被这一句轻轻易勾得心神意动,不自觉地低眸看他,眼眸深沉下来,不言语不再。
“自重两个字,我也对你说过的。”
“可你都可以一直捉弄我,却不允许我抱你。”
“哥……你已经,好久没理我了。”
苏佑嗅着陆敞身上的墨香,不住地蹭,小声地吸了吸鼻子,抱着主神的肩膀不放,眼泪一直往外涌:“哥哥,对不起,我以为我可以学你的。”
“学你等我一样,我等等你,追追你。”
“可是对不起,我一天都受不了。”
“你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好不好?”苏佑对上陆敞的眼眸,忍不住用指尖摩挲那双凌厉眼型,很委屈地说:“你不爱我了。”
“哥哥。”
“……”陆敞看着苏佑如此,等他说完,颈脖间沾染了一大团湿意,良久他才开口道:“幻神,你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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