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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版boss重归无限怪谈后(菊长大人)


“恭喜你,又找到我了,”男花魁低低笑了声,声音捎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劲,“还有你的面具,我也还给你了。”
祁究也笑:“那猫呢?”
“谢谢你帮我照顾小灰,小家伙胖了不少,”男花魁将烟斗放下,“走吧,时间要来不及了,无论是你的还是我的。”
他清楚祁究只剩下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
祁究:“待会你需要我做什么?”
男花魁定定地看了祁究半秒,随后动作自然地将手搭在他肩膀上,喉结微动:“游街时,把你的肩膀借给我。”

就在这时,沉默了许久的系统突然有了动静——
【恭喜您成功开启支线任务:「与前代花魁共游街」】
【预计完成任务奖励:深海脱盐精品小鱼干*10箱】
【道具说明(已更新):共240罐小鱼干,医生家/男花魁家饲养的小灰猫最喜爱的零食】
【目前支线任务进度:0%】
好家伙,一下子就能奖励十箱小鱼干。
祁究一时不知道这是上次自己和系统表明诉求、争取接单赚「小鱼干」起了作用,还是那家伙给自己和小灰开了小灶。
无论如何,他家猫猫逃不开胖成球的命运了呢。
红纸灯笼挂满廊檐,东风拂来,灯火摇曳光影绰绰。
游街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栖久屋花魁今夜游街的消息早已传遍,没有人愿意错过这般盛景。
脚踏半尺厚桐木屐、身着颓艳华服的花魁出现在游街上。
这位花魁一如往常摆出慵懒又冷淡的姿态,他的视线轻飘飘扫向众人,脚步轻挪,明明是一副居高临下、无视游街众客的不羁姿态,却又格外蛊惑撩人。
这样的花魁,游街众客只得仰望。
可今晚和以往有些不一样了,往日这位花魁从不会像现在这样,将手搭在某位男性的肩膀上进行游街盛典。
虽然这位男性脸上戴着一副「十六」面具,但高挑挺拔的身段看起来很年轻。
游街众人纷纷议论,这位让栖久屋花魁主动破例的青年是谁?究竟什么来头?
祁究的出现似乎让今晚更热闹了。
众人簇拥在花魁游街的队伍两侧,纷乱嘈杂的木屐声交错重叠,让祁究想起郁子小姐血樱夜宴时节奏急促的三味线。
东风卷来细碎的花瓣,云破月来,苍白月光照在脚下的石叠上。
祁究不动声色承受着众人观赏的视线,今晚注定是荒诞的。
他作为为花魁引路的侍从,和他拥有同一张脸的男花魁将手搭在他肩上,彼此在千万道视线中并肩而行。
游街熙熙攘攘,人声鼎沸,但没有人发现他们同脸的秘密。
众目睽睽,两人默契地走在喧嚣中,甚至连步伐自始至终都是一致的。
他们心照不宣并肩而行,偷偷分享这个荒诞又刺激的小秘密,就像两个偷偷躲在柜子里玩角色扮演游戏的孩子。
禁忌。私密。除彼此外无人知晓。
这些就足够让人沉溺其中了。
“在想什么呢?”透过周遭的喧嚣,男花魁的嗓音在他耳畔响起。
祁究直接问他:“这里为什么叫栖久屋?”
“你呢?”男花魁反问他,“你为什么又叫祁究。”
“这和你上次说的,盗取你数据的小偷有关系吗?”祁究开门见山道。
他很少去思考自身的存在意义这种虚无缥缈的问题,但此时此刻,面对对方的存在,他认为很有必要探讨一下。
男花魁沉默一瞬,笑道:“我是不是应该把你解剖了,观察研究一下?”
说着,他按在祁究肩膀上的手指微微用力。
祁究能感知到对方身上的危险气息,他清楚,这位男花魁是副本中最危险的存在。
但他此刻并无半分畏惧,甚至觉得很有意思。
毕竟他们之间有契约的羁绊。
“比起解剖我,对现在的你而言,我们签订契约达成的交易更划算不是吗?”祁究不动声色道。
沉默在彼此间短暂的蔓延。
男花魁低低地笑了:“比起交易,我认为现在更像游戏。”
祁究:“是吧,猎人和猎物捉迷藏的游戏?”
男花魁淡淡睹了他一眼:“你是猎人还是猎物?”
祁究反问:“你呢?”
彼此默契地笑了开去。
“我说,在游街盛典上,侍从与花魁聊天,是不是很不和规矩的事情?”祁究半开玩笑地问道。
男花魁:“不是不合规矩,是根本就不允许发生的事情。”
“哦,那我们现在这样算什么?”祁究问。
男花魁顿了顿,轻飘飘地说出两个字:“特权。”
祁究愣了一下,笑:“花魁小姐,我找到你了,你承诺的更有趣的东西呢?”
男花魁脚步轻挪,走在重重灯影里、月光下。
他说:“别着急,等游街结束,你就知道了。”
男花魁游街结束后,就进到闺房里卸妆更衣。
此时戴着能面的祁究已经成为众人议论的对象,包括栖久屋内众游女,路过他身侧时都忍不住偷偷打量。
这位令花魁区别对待的面具青年真是太让人好奇了。
“这位先生,抱歉久等了,花魁更衣还需要一点时间,中庭樱下已备好酒水,请您移步中庭赏樱等候。”引路游女低头走来,对祁究说。
祁究心里早有所预料,今晚定躲不过男花魁的血樱夜宴。
游女将祁究引到中庭后,并没有违反规矩走过去:“请。”
她示意祁究后,鞠了个躬就离开了。
月至中庭,月光将满枝头细雪般的白樱染得猩红欲滴,仿佛无数跳动的烈火在夜色中燃烧。
血樱下已经备好了点心酒水,祁究坐在摆好的桌案前,自己给自己斟血酿。
他渐渐适应、并喜欢上了血酿的滋味。
祁究边喝着血酿,边抬头看满枝头血樱。
月光透过繁茂的花瓣洒在祁究身上,落樱温柔地飘落在杯盏里。
祁究记得,男花魁在梦境白雾弥漫的汤池中曾告诉他——
“在月亮苍白的夜晚总有人恐惧,也总有人悲伤。”
月光明亮的夜晚,血樱会食用树下人的血肉,郁子小姐的赏樱夜宴,赏的是血樱,宴的是人肉。
这便是恐惧。
夜风吹拂而过时,簌簌风声里隐约能听到遥远的悲鸣,这是像晴天娃娃一样被悬挂于枝头的灵体在哭泣。
这便是悲伤。
但当时自己浸泡在汤池中,仰头遥望月色澄澈的夜空时,感受到无法名状、遥远又漫长的荒芜感显然不属于以上二者。
是自己和那家伙的情绪同调了吧。
他一直生活在这个世界里,无数次这样抬头,独自仰望苍白的月亮吗?
这种遥远、浩瀚又荒芜的情绪,让祁究不自觉哆嗦了一下。
就像是一个不断前行的旅人,独自行走于无止无尽的时间和空间里,没有终点也没有起点,有的只是无尽。
有时候,无尽比绝望本身更绝望。
已经更衣完毕的男花魁出现在中庭,此刻他换了件素净宽大的羽织,发髻已经松开,一头黑发松松散散垂坠而下。
男花魁手里拿着那把长刀,他朝祁究走来。
“这里的血樱很漂亮吧?”男花魁盘坐在祁究对面,将长刀递给他。
祁究接过这把已经用熟了的刀,刀身微微颤栗。
他笑:“谢谢,所以这是你说的惊喜吗?”
男花魁为自己斟血酿,半开玩笑道:“只是惊喜的一部分。”
“我很期待,”祁究微微扬眉笑道,他看了眼时间,“但我只剩下五分钟了。”
五分钟后,这个副本空间就要崩溃了。
男花魁点头:“我知道。”
说着他拢起袖摆,俯身为祁究斟酒。
“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将人血做成血酿吗?”祁究凝视着他斟酒的动作问道。
男花魁将澄透的血酿奉至祁究面前:“我对直接咬在别人脖子上这种事没兴趣,对他们新鲜的血液也没兴趣,还是血酿好喝,不是吗?”
说着,男花魁挑起眼皮,目光在祁究的脖子上停留了半秒。
祁究迎上他的视线:“因为不喜欢直接咬人脖子,所以你没答应郁子小姐的转化请求吗?”
男花魁不置可否地笑笑:“我对转化别人也没兴趣。”
祁究继续用闲聊的口吻说:“假如你的剧情线没被废弃,那和小弥做交易的邪灵,是不是就是你?”
他猜测,如果这家伙还在剧情线里,那他经历的剧情很可能就变成一个吸血鬼花魁被绑在十字架上活活烧死,吸血鬼的灵魂被封印在神社里,需要借助小弥的力量重生。
男花魁:“是这样,不过我大概率会临时更改剧情,比如,想方设法蛊惑你来神社和我做交易,这样听着是不是更有趣了?”
说着,男花魁咬了口烟斗,细细腾起的白雾扑在祁究脸上,他似笑非笑地继续说,“猜一猜,你会不会被我蛊惑?”
透过薄薄烟气,祁究深深看着对方的眼睛:“我不确定。”
四目相对,彼此很默契地沉默了下来。
男花魁的目光在祁究脸上、脖子上游移,不同于先前居高临下的审视,此刻他的眼神似乎压抑着某种情绪。
有那么一瞬间,祁究错觉,那是猎人凝视猎物的视线。
带有侵略的意味,伺机而动。
祁究甚至注意到了男花魁的喉结滑了滑。
但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两人对此心照不宣。
男花魁将刚咬过的烟斗递给祁究:“试试?”
祁究稍微犹豫了一下,随后接过烟斗,学着男花魁的模样吸了一口。
“咳咳……”
祁究狼狈地被呛到了,男花魁笑。
紧接着,祁究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摇晃,意识也有些缥缈,他好像突然变得很轻很轻,风扬起他的身体,苍白又广袤的大地在他脚下蔓延,明亮的月光在他血脉里蓬勃生长。
男花魁绕到他的身后,危险冰冷的气息压倒而来。
他贴着祁究的脖子:“这样,你不会太疼。”
“什么……”祁究突然预感到了什么,但此刻他身体发软,几乎没有动弹的气力。
“你不是问我,这里为什么叫栖久屋吗?”男花魁答非所问,“我告诉你也没关系。”
与此同时,他轻轻咬上祁究的脖子,齿尖没入。
如男花魁描述的那般,尝了那口烟后,处于麻痹状态的祁究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他只是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然后,血液从身体里流失让他觉得有些冷。
吸血鬼是冰冷的生物,但他们又极度渴望人类滚烫的血液。
只有这位男花魁例外,他只渴望“自己”的血。
祁究很想问男花魁一句,你不是很抗拒咬人脖子吗?
为什么对我区别对待?
但他已经没力气问出口了。
有些话也没必要问出口,他好像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但又不那么分明。
祁究只清晰地知道,此时此刻,在中庭盛放的血樱之下,男花魁在对他进行初拥。
在郁子小姐的自述里,这位男花魁明明说过,绝对不初拥任何人的。
看来他是骗人的鬼。
意识逐渐迷糊的祁究不自觉扬起唇角。
他不知道这场初拥仪式何时结束,他只觉得有点冷。
男花魁的尖齿、嘴唇、气息也很冷。
他说——
“记住我的编号,079。”

祁究喉结滑了滑,但到底没发出声音。
血液缓缓从祁究身体里流失,变成噪点的月光像细雪落下,从骨子里渗透的冷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但很快,身体对寒冷变得麻木,轻盈的愉悦感占据了所有感官。
这样的感觉很新奇,也很独特,就好像某种未知的力量在他身体里孕育、萌发。他像一粒蒲公英般被夜风扬起,在月色苍白的夜晚漂浮在广袤大地上。
嘴里残留的血酿变得越发甜美,祁究的喉结疯狂滑动,他突然很饿很渴,这种强烈到无以复加的饥饿感仿佛一个巨大的黑洞,毫无余地将他吞噬其中。
他的身体里,生出了对血液的渴望。
蠢蠢欲动的渴望让他烦躁不安,不知何时被浸湿的睫毛颤抖不止,就像被困在雨水里的蝴蝶扑扇着翅膀剧烈挣扎。
饿。很饿。
——直到他如愿以偿,鲜美甘甜的液体源源不断涌入口腔。
迷糊中的祁究不清楚那是谁的血,但足够让他躁动的神经得到安抚,他的喉结疯狂滑动,贪婪地吸吮着对方的血液。
作为新生后的第一餐。
可那会是谁的血液呢?此时此刻,这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
——079,他记住了。
在副本崩塌倒计时只剩下一秒的时候,祁究登出了副本。
甜美的滋味残留在齿间,月光噪点渐渐熄灭,片刻绝对的寂静后,强光刺入。
祁究再次来到了弥留城的地铁站台,只不过这次他是被喉咙的异物感弄醒的。
“咳、咳咳……”祁究挣扎着从躺椅上坐了起来,嘴里瞬间吐出一大口颜色古怪的液体。
他下意识抬手擦了擦唇角,闻到一股草药的味道。
“靠,你终于醒过来了!”秦让靠了过来,替祁究遮住站台上方耀眼的白光,“这次你足足昏迷了半小时,比上次还要夸张!”
祁究渐渐适应了站台的光线,他的视线看向秦让,又扫过站在秦让身边的女巫、以及从副本里存活下来的旅人们。
“抱歉,让诸位久等了。”尽管声音还有些沙哑疲惫,但祁究很快恢复了思维能力,并保持着一贯斯文礼貌的模样。
女巫解释说:“刚才你昏迷不醒,你的同伴挺着急的,所以我给你喝了点特质的药剂,毕竟灵魂在副本里游荡太久容易迷路,药剂能帮助迷失的灵魂引路,希望你不要介意。”
祁究:“谢谢您。”
女巫摇摇头,她心中多少有数:“但我想药剂对你的帮助不大,只是能起到预防的作用。”
“对了,神社祈愿之后,你们经历了什么?”祁究忙问秦让和女巫。
“小弥祈愿剧情发生后,神社那层空间就崩塌了,”秦让告诉祁究,“我们被带到一座古怪的深红色建筑物里,建筑物有很长的走廊和无数黑沉沉的障子门,四面墙上都画了不可描述的浮世绘,最诡异的是,我们被传送到那座古怪的建筑后,既没有npc也没有怪物,甚至连主线支线任务都没有,但每次到了吃饭的时间,精细烹饪的饭菜总是能准时出现在餐桌上,诡异得很……一开始我们不敢吃,女巫小姐做了灵测确认没问题后,我们才敢动筷子,别说味道还真挺不错。”
秦让顿了顿,拼命回忆当时的细节,继续说:“整个红色建筑物里只有一条规则限制——「在有月亮的夜晚禁止私自前往中庭」。”
“不过就算没有规定,我们也不敢随意打开那些黑沉沉的障子门,谁知道里边藏着什么…”
祁究:“你们没试着从建筑物里出来吗?”
秦让:“试了,但你猜怎么着?”
说着,他努力地比划了一下,“就无论是门还是窗,穿过去后我们又回到了建筑物里边,就好像从镜子的一端穿到另一端一样,根本没办法出去。”
一旁的女巫解释说:“把我们困住的是一个无限死循环空间,在结界被打破之前,我们没办法离开这栋浮世绘建筑物。”
“原来是这样……”祁究若有所思道。
在他无数次扭曲了时空、进入到副本核心完成隐藏支线任务的同时,没有开启隐藏主线任务的玩家被滞留在另一层结界里。
可以把这层结界理解为副本剧情衔接处出现的空隙。
只有他彻底解决了「郁之屋火灾真相」以及「请帮助郁子小姐解脱」两条任务线,副本真正关闭,这些被滞留在结界里的玩家才能顺利登出副本。
其实在他将五千币还给小郁子时,所有副本剧情线已经走完了,所以那会儿别的玩家已经选择离开,而他选择继续前往都城游街与男花魁会面,所以才导致他醒来得比所有人晚半小时。
“你不知道,刚进那栋诡异的建筑时,我四处寻遍了也没找着你,可吓坏了……”
当时众人进入到无限死循环空间时,只有祁究不在,秦让顿时乱了心神。
祁究不在这件事让他不安,也是那会儿他才清晰认知到自己有多依赖这位总是“乱来”的队友,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行动上,毕竟祁究能以自己的节奏掌控副本,太让人有安全感了。
女巫当时倒是有些怀疑,为什么那位戴着能面的青年没跟过来?难道他真是副本里的人吗?就和小弥和夫人的存在一样,是副本难度大幅提升后的干扰项?
但女巫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因为她的塔罗给的提示是正位的「倒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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