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能让这样的学生遭遇那种事情。
雨下得很急,路上的车拥堵了一大条长龙,堵得让人心烦。
一小时后终于在医院挂好号,脸上肿了一大块嘴角还在冒血的周泳声没忍住笑了出声。
对上柳宴无法理解且震惊的眼神,对方毫不顾忌直接将手探上了他的额头,嘀咕着:“也没发烧啊,怎么人就傻了。”
“怎么能这么说你的老师。”周泳声气笑了。
这一次他像个刚开窍的毛头小子,一股脑地冲了进去,当时柳宴正扯着衣角见到他后完全呆住了,下意识地就要赶他走。
他没理会柳宴,给自己鼓舞了下士气后先是好声好气跟那个教授谈话,谎称自己掌握了证据,希望对方自己曝光这恶劣行为。
哪想对方轻蔑地笑了一声,还调侃他是不是也看上了柳宴,要不要加入一起。
一听这话他怒火上升,直接扑了上去使出浑身力气毫无章法地乱揍。
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顿时两人厮打在一起。最终还是柳宴说报警了才阻止了这场闹剧。
柳宴的眼神完全不赞成他的行为,“你怎么突然来了,不是说了不要管吗?你知道他是——哎看来得另找工作了。”
“别说这晦气的。”周泳声拍开他的手,难得带了点少年气的幼稚,“你看他那样是不是挺狼狈的。”
柳宴扑哧一下笑出声,“是的,就你最帅。”
“有眼光,你周哥以后罩定你了。”
“好不要脸。”
“怎么能这么说你的老师!”
“刚不还周哥吗?”
一听到这个声音阮眠心里凉了一大半,从收到那条消息时他就有过这种怀疑,只是他抱有一丝侥幸。
在发布了规则和登记了名单的情况下,对方居然如此明目张胆,只要他出了事,对方的罪名就坐实了。
如果真的都像这样放肆,这个世界早就他们这种怪物完全控制了,怎么可能达到一个平衡。
虽然平心而论,这个世界也只是表面上看起来祥和,背后的糟糕事不是他能了解的。
“老师,你怎么来了,我已经帮你找到了……”阮眠转过身扯出一个笑容,现在他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适当地表示出惊讶。
只是提着东西的手在微微颤抖。
周泳声不动声色瞥了眼他提着的东西,无声笑了,“那个先不急,你能告诉老师你刚刚在看什么吗?”
阮眠不知道他是真没看到还是假装没看到,面前那么明显一幅画却还要亲自问他,“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个画很奇怪。”
“奇怪,为什么这么觉得?”
像是在课堂上提问一般,周泳声脸上又露出了期待的表情,试图引导他探索这幅画背后的故事。
只是和上课时完全不一样的是,此时周泳声的语气是毫无感情的,平静的眸子就那样盯着他,像是在审问。
视线落到那幅画上时,阮眠都要怀疑那幅画的主人干了什么对不起周老师的事情。能让一个脾气好的老师突然转变态度。
周泳声背对着光,那张脸更显得阴沉。阮眠可不敢和上课时候一样淡定,和周泳声对视了几秒后紧张地说不出一个字。
周泳声像是想起了什么,紧绷的脸突然笑起来,调和气氛说道:“不会又想说压抑吧?”
阮眠无言,他的确是这样认为的,但看对方那表情,似乎在不满这个答案。
他只好硬着头皮瞎说:“有点压抑,但是也有——”
他憋了好几秒,才说:“希望,画上的那个小人在历经沧桑后还是找到了自己的希望。”
周泳声眼神微动,“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没想到他非要问到底。阮眠原本只想敷衍过去,这下不得不仔细观察了,真给他看出一点没发现过的东西。
阮眠惊讶地睁大眼,指着画上边缘的一道身影说道:“这个影子是不一样的!其它的都是冷眼旁观看着小人的渺小,但这个身影他弯了腰想扶起中间那个小人,他是想帮他的!”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视角问题会显得矮上一截,细看才发现它的动作是不同的。
“这样啊。”周泳声微垂脑袋失神地喃喃了几句,面露颓丧,阮眠猜测那幅画对周老师也挺重要的,只是一直不太敢面对所以没有细看过。
“可是——”略带失望的声音传到阮眠耳里,他有些不明所以,下一秒便见周泳声抬起头,不复刚才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道:“你,为什么要偷我的东西?”
阮眠被他的样子吓了一大跳,越是平静的语调他越感觉不对劲。
“没有……”随着周泳声的逐步靠近,他只能往后退,很快撞到了后面的墙面。
没有路可以退了。
“不要害怕老师。”周泳声胜券在握,眼神露骨地在他身上扫来扫去。
阮眠此刻完全没法把这眼神往暧昧旖旎上去想,要说把他分尸他也信了。
手里提着的东西一下没有拿稳,砰地一声掉落在地,随后里面的东西骨碌碌滚出袋子。
阮眠顺着看了一眼,一下心情更不好了。
那是个骷髅头。
周泳声看到了那个骷髅,嘴角咧得更大了,眼里的期待和狂热的渴望完全掩饰不住。
阮眠吼了出口:“是有人要我帮他找这幅画,我才拿来看的!”
“难怪。”周泳声思考了一瞬,像是终于冷静了下来。
趁着这个机会,阮眠悄悄往门口那边移动,只是刚走两步。
砰地一声画室的门关上了。
阮眠绞紧了手指,只见周泳声看着他逃跑未遂的动作笑而不语。
他不知道对方什么意思,但一种不好的预感充斥在他脑海。
西栋画室,周老师,莫名生病的学生。
不用怀疑这三者就是有关系的,那些学生应该就是经历了什么才会生病的,虽然封建迷信不可信,但有时候又莫名地真实。
如果一个人受到极度的惊吓和害怕是很有可能会生病的,这在他们那里叫做邪祟入身。
“你别急,”周泳声叫住他,“我还有点事情要问你。”
阮眠跟他保持相对的距离,
看向他的眼里流露着警惕,“老师,你想要问什么?”
说实话,周泳声都当着他的面直接关门了,他们保持这样恭敬的关系还真是虚伪,多此一举的感觉。
但阮眠只敢在心里吐槽一下,真要说出来他还是害怕的。
“是谁让你找这幅画的?”
“是、是一个男生,我在那边楼梯碰到他的。”
“噢?”周泳声眯起了眼睛,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你知道他是谁吗?”
阮眠摇了摇头。
“我会告诉你的。”
一下接受了太多信息的阮眠实在没忍住好奇心,指着灯光下的石膏雕塑,弱弱问道:“这个就是……”
周泳声给了他肯定回答:“对。”
当他们静静凝视石膏雕塑时,那雕塑显得更加诡异,像是在直勾勾地看着他,又像是在看着他面前的周泳声。
阮眠又想起了手下的触感,有些作呕。
周泳声走上前抚摸那雕塑,一下又一下地往下移动,口中的话却不如他的笑容般友好:“这是他该得的,我在那间教室亲手砍下了他,他的手,他的脚。全是我一刀刀砍下来的。就连这个精致到真实的雕塑,都是他。”
“这都比不过他干过的那些腌臜事,不过以后都不会有这些糟心事了。”
阮眠心惊胆战地听着这番话,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尽管是个恶人。
他不知道当时事情的全貌,无法评价这一切的好坏,他只知道他现在也挺危险的。
“周老师……”阮眠吸了口气,鼓足勇气问道,“这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阮眠选择性地忽略掉刚刚对方讲的恐怖的真相,满脑子都是回去。
“还要继续装傻吗?”周泳声不想放过他,“我不是人,我早就死了。”
他知道。
阮眠再犯傻也不可能到这地步,白天看到的并不是错觉,周老师就不是人。按照他刚才说的故事来看,很有可能在那个学生死了之后周老师就死了。
只是原因并不知晓。
周泳声知道他反应过来了,敞开了说:“你肯定会觉得奇怪,我也是的。”
“在我死之前我也没想过会是现在这样,人死了怎么还可以活呢,不对,不应该说是人,半人半鬼的。”
周泳声自顾自地说着:“可是一切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发生了,自然到我自己都花了好长时间反应过来,我用这副已经死去的身体杀了那个畜生,甚至还能用这身体教书上课,这一切无法解释得通。”
阮眠紧紧攥住了手掌,周泳声当然想不通,这只是一部小说,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是假的,连宁钦他们那种东西都能出现。
鬼又算得了什么。
不知道是身为书里角色不知道真相的周泳声更可怜,还是知道真相却无能为力的他更可怜。
“你知道为什么吗?”周泳声突然提问道,笑看着他。
他一点都不想继续扮演老师学生的角色。
阮眠在心里抱怨了一声,倒没先前那么害怕了,看样子对方是那种可以商量的,比起以前碰到的各种奇怪的东西,这已经是他能接受的了。
“可能……老天想要你再多活些日子吧。”这话听着不像好话,阮眠说完才觉得不妙,但话已出口,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
“那老天可真不长眼,让我这样的人活着……”
阮眠感觉他话还没讲完,等待了一会却没听见后面的。
直到对方说:“就跟这件事情同样不可思议的是,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是我要找的人,你会给我答案,这是为什么呢?”
大概因为我是那个倒霉的主角吧。阮眠不能告诉他这种事情,斟酌着开口:“可能……我能帮到你吧?”
他现在尽可能做的就是稳住对方,找机会逃脱。
再者说他上来了这么久宁钦应该会发现端倪的。
“你能怎么帮我?”周泳声半信半疑,大脑里的指示告诉他阮眠不简单,是他需要的人。
阮眠捏了捏衣角,赌了一把:“那个学生对你很重要吧,我、我可以帮你完成遗憾。”
“你的声音都在抖,章宋。”
阮眠惊了一下,死咬着牙强装镇定。
“不过我愿意相信你一次,如果你能让他活过来的话,我以后都不会找你。”
阮眠刚松了一口气,便听见后半句话:“否则,就像这个石膏雕塑一样,相信你的模子会更精美漂亮。”
“就连我这样的人杀了那个人都能活过来,如果把你杀了或许他也能活了。”周泳声状似在认真地思考这个事情的可能性。
真是个疯子。
阮眠原本想的是等到宁钦来,让宁钦跟以前对他那样,消除周泳声的记忆,从源头上阻止对方发疯。
可是现在看周泳声的样子很急迫,不知道还等不等得到。
“我需要一点时间。”阮眠避开他的视线,怕对方看出自己的心虚。
周泳声嗤笑了一声:“好,半个小时。”
画室瞬间安静了下来,阮眠收回原先的话,他还是很害怕的。他也只是书里的一个角色而已,没有逆天改命的能力。
他要怎么才能蒙混过关呢?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窸窣的声音,他的直觉告诉他是宁钦来了。
他偷偷瞄了几眼周泳声的表情。
周泳声也听见了。
和阮眠想的不同的是,周泳声反而笑了起来,将脚边的骷髅头捡起,凑到他身边说:“你的那个朋友来了。”
“我们该躲哪呢?”
尽头的画室格外的漆黑,像是没有人存在一样。
第46章
宁钦推开画室门,灰尘迎面而来,像是很久没有人来过一样。一片漆黑,完全看不清东西,他下意识地想象了下阮眠进来这里的感受。
应该是害怕的吧。
他恶劣地想,阮眠害怕的时候那张白净的小脸会因为紧张微微泛红,手里总要攥点东西,尾音会轻微发抖,挺可爱的。
宁钦的心情莫名愉悦起来,但很快他感觉到了不对劲,这间屋子里有些奇怪的东西,不是人。
这里很黑,他用手机照明看到了放在角落的灯,开灯后室内亮了起来,能够看清周围的景象。
椅子,雕塑,画板。
一切都很正常,只有一件事不正常--阮眠不在。
那东西将他的所有物藏起来了,他很不高兴。
但他不介意陪它玩一会。
那东西对他可算得上过分,先是来了个下马威,画室里凭空起了一层雾。
宁钦整个人都被包裹在雾里,这不是寻常的雾,而是像粘稠的液体一样粘在人的皮肤上,洒上薄薄的一层,最终会让人窒息而亡。
等他皮肤黏上后那雾消散了许多,似乎没打算模糊他的视线。
宁钦嫌恶地看了眼手臂上粘上的东西,脸色更加难看。
这东西是个胆小鬼。
“还在躲什么?”冷冽的声音在整个画室响起。
过了一会没得到回应,他本以为对方真的要一直躲藏下去,直到发现面前的空白画纸上出现了一行字迹。
“来和老师玩游戏吧。”
所有人都要遵守规则——不能违背老师的命令。
尽管宁钦不在乎这些规则,也会有所顾虑,毕竟阮眠现在在“他”那里。
他倒要看看这东西想跟他玩什么。
“继续。”
他知道对方能听见他说话,就在暗处躲着偷看他的动作。
果然,面前的画纸上发生了变化,很快又浮现出几行字。
“第一个小游戏——找不同。在左手边的墙面上挂了几幅细致精美的画,都是学生们画的尊敬的老师呢,猜猜看哪个学生最令老师满意吧!要求:找出老师最喜欢的一幅画。”
这完全是耍赖皮,这种主观题对方可以临时改主意,只要不想他赢的话。
宁钦沉默了会,还是过去看画了。
那面墙上挂了六幅画,全是同一个人,周老师。按理说就算画的对象一致,每个学生都应该有自己独特的风格,也能看出细微的差别。
可这不一样。
乍一看简直一模一样,看样子是周老师精挑细选出来挂上去的。
要他这个外行人看画,他还真看不出所以然,尤其是他对那张脸并无好感,是多看一眼都嫌烦的程度。
不过他对任何人都差不多这样。
于是宁钦顺手答了第一幅,至少勉强顺眼。
不知是蒙对了还是对方根本没反应过来,一时间安静了下来,画板上没有任何动静。
宁钦有些不耐,开口朝空气道:“结果。”
画纸这才慢慢显现出字:“回答正确。”
他从这慢吞吞的一笔一划中看出了对方的不情愿。
不过很快又出现了新的字迹:“第二个小游戏——找物件。那是老师最讨厌的一个东西,但因为粗心大意落在了画室,善良的同学请帮老师找到那一件东西吧!要求:找到老师最讨厌的东西。”
宁钦眉头紧紧皱起,他一点都不想关注这个老师喜欢还是讨厌什么东西。
在他没动的时间里,皮肤上的粘稠物更加紧密了,手臂上隐约传来紧绷感。
对方在催促他。
宁钦敷衍地在画室里寻找起来,这画室不大,藏身的地方几乎没有,阮眠就是被对方藏起来了。
他第一次直接接触那玩意,应该被吓得不轻。
想到这宁钦抿住了嘴,看什么都不顺眼,尤其是那石膏雕塑,总感觉在看他。
像是闹了脾气,宁钦直接挑了个自己最讨厌的,在画板上写下了石膏雕塑。
这一次画板上的字迹出现得更慢,像是在表达自己的不高兴,控诉他的运气之好。
“第三个小游戏——赌。关乎着你要找的人的性命。二选一,左还是右。”
这种恶劣的选择游戏,没有任何线索,不告诉后果,纯靠运气。
宁钦冷哼了一声,快速答道:“左,出来。”
他丝毫没有停顿的回答反而让周泳声犹豫了,他根本没定好答案,只是想看对方纠结的表情,他还需要用到章宋这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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